南榮

迷幻的炮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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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景十五年,景帝立貴妃董氏所出三皇子蕭鶴辭為太子,涉國事,享東宮位,承繼大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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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南榮 by 迷幻的炮臺

2025-2-17 21:24

  拿幼童做誘餌,無論放在什麽戰場,也是最為劃算的買賣。

  只是用些糖果便能誘導的小孩,沒大人們那麽多心思,甚至還算不上什麽代價,便能擊敵至勝,就算是失敗,也沒什麽可惜。

  蕭韞最初見此,是被南榮王安排至糧道押運,路遇馬賊劫道,他們便是使用這般的手段,從他手中騙走數車糧食。

  盡管只是假意應允,半日後便帶人殺至老巢,奪回了那些糧食,但仍然令蕭韞數日噩夢纏身,夢中全是稚子慘死。

  後來這個法子逐漸在軍營中流行起來,哪怕是大宸的士兵,也有使用此法奪回失地。

  想出這個法子的人是魔鬼,而施行此招的人死後,即便身負家國榮光,又怎能坦蕩地早登極樂。

  都該下十八層地獄,受烈火灼燒之刑。

  南榮軍訓練有素,數箭齊發如有千鈞壓陣之勢,鋒刃如雨,驟然鋪天蓋地地降落,密匝匝地向面露茫然的幼童撲去。

  壹張張稚嫩的臉,表情停留在箭矢入體前的懵懂,倒下時,有人的火折挨著衣角,火苗立即順著極易點燃的麻布騰起,紅光乍現,爆炸轟鳴拔地而起。

  經過訓練的戰馬,馬蹄似釘在地面般,乘於馬背的戰士們巍然不動,凝神等待皇帝下令。

  空氣中燒焦的肉味隨風而來,蕭韞死死盯著煙霧繚繞之中的動靜,弓弦再度繃緊。而他身後的胡小海似是聽見了什麽,向東南方望去,先是眼前壹亮,而後遲疑道:“二爺……四、四公子?!”






  蕭韞擰眉,端平肩膀蓄勢待發,胡小海發音字正腔圓,他聽得明明白白。

  遂鈺並未聽他的話,擅自回來了。

  “南榮遂鈺,妳敢抗旨。”

  遂鈺從未見過蕭韞如此淩冽的表情,氣勢駭人,眉宇間淬著散不去的陰郁。

  十幾米外,是與他方才同樣的境遇。

  “有人在必經之路等待。”遂鈺隨著蕭韞的目光望去,咬了咬下唇,鎮定道:“我們那只有壹個小孩。”

  南榮臻忽然咦了聲,疑惑的目光在遂鈺與蕭韞之間流轉,卻並沒說什麽。

  遂鈺問:“二哥有什麽想說的嗎。”

  南榮臻:“沒什麽。”

  黑煙消散,長街歸於平靜,死寂之下,屍體與殘肢碎片混合,叛軍東倒西歪地擋著道,血液隨著石板地的紋路逐漸擴散,觸目驚心。

  “弓用得慣嗎。”蕭韞隨口問。

  遂鈺下意識想點頭,但沒等他回答,蕭韞又說:“重弓不適合遂鈺,這次可有帶分量最輕的長弓。”

  話是對南榮臻說的,南榮臻恍然,怪不得方才覺得皇帝起弓姿勢頗為熟悉,遂鈺的功夫竟是皇帝所授。

  南榮臻:“臣的輕垂營以重兵為主,恐怕暫時找不到適合遂鈺的武器。”

  使用重兵卻喚作輕垂,遂鈺並未刻意研究過南榮軍各營的構成,南榮臻帶的兵,他也是初次聽得此名。

  “重弓只是因為我力氣不夠而已。”遂鈺說:“拉倒是拉得動,不過……”

  “不過只能用壹兩次。”蕭韞緊繃弓弦的手驟然脫離,箭矢穿風破空,穩準狠地刺穿遠處才要搖搖晃晃爬起來的男人。

  蕭韞收回目光,略偏頭,側臉對著南榮臻道:“朕不管妳們有沒有路遇伏擊,南榮將軍,朕的命令是由妳將禦前行走送出秀州,並非現在帶著人回來告訴朕,妳們十幾個軍漢,竟對伏擊束手無策。”

  軍令如山,既並未完成任務,便算失敗。

  “臣知罪。”南榮臻跳下馬抱拳請罪。

  蕭韞草草掃了遂鈺壹眼,發現遂鈺竟並未反駁,道:“回去領十軍棍。”

  南榮臻:“謝陛下。”

  因宗祠勢力範圍過於密集,以點擊面方為上策,千人組成數個小隊,有些化妝成百姓,有些則正大光明吸引宗祠註意力。

  “先鋒軍呢。”遂鈺問。

  “之前我們的人想與其交涉,但先鋒軍太警惕,從地方軍營分出來的隊伍,並不算民間武裝,若朝廷追究,可與宗祠壹並視為叛賊。”胡小海說:“好在先鋒軍人並不算多,會武功的也沒幾個,所以多年未能推翻宗祠。”

  先鋒軍內鬥,又有叛徒與宗祠暗通款曲,武力不及正規軍,遇見南榮王府這種訓練有素,沙場淬煉出來的漢子們,簡直如壹盤散沙。

  簡單清點戰後人數,隊伍壹路朝宗祠所在的方向疾馳。

  不斷有斥候從四面八方現身,軍情通規胡小海總管,胡小海再匯報給南榮臻。人還沒到宗祠,宗祠多少條暗道,有兵馬多少,便通通盡收眼底了。

  遂鈺瞠目,偌大宗祠,怎能在短短壹個時辰內掌握如此詳盡。

  他本想問蕭韞,但皇帝的臉色實在是差勁,好像是欠了他多少銀子般難看。遂鈺只瞧壹眼,便知這態度是給自己的。

  潮景帝冷靜克制,除了那些極度忤逆他的行為,極少真正動怒。生氣便寒著臉,將人晾在壹旁,不說話,不作為,不搭理。

  那張臉明晃晃地寫著“我很生氣”。

  都賞了南榮臻十軍棍,還有何氣可撒,遂鈺分外費解。

  不過南榮臻領了罰,看起來好像也表現得沒什麽大不了。盡管只相處幾日,遂鈺大略摸清楚了南榮臻的性格——

  好說話,易沖動,皮糙肉厚。

  南榮臻是典型的武將,凡事隨心隨興,只做令自己感到高興的事。

  遂鈺過意不去,待到宗祠附近下馬,小聲對南榮臻說:“二哥,那十軍棍我幫妳分壹半吧。”

  南榮臻頓時活像被踩腳的雞,大驚失色,單手握拳,摟住遂鈺的脖子,“妳這麽瘦,身體又弱,這可是軍棍。”

  “壹棒子把妳打死了,我在哪再找個好弟弟回家?!”

  遂鈺臉漲得通紅,面頰抵在南榮臻蓄勢待發即將沖破衣衫的胸肌之上,很快,溫度便順著衣衫透露而來。

  他臉紅得滴血,這可是男人的胸!!!

  而南榮臻卻以為是被他勒住脖子窒息所致,或許身上還帶著什麽暗傷,於是連忙松手,架著遂鈺的腰,將他放在身邊半人多高的石臺上。

  布滿陳繭的手在遂鈺身上胡亂摸索,確定遂鈺身體其他地方沒有毛病後,長長舒了口氣。而蕭韞的註意力也終於從胡小海展開的堪輿圖,挪至遂鈺這裏。

  “二哥!”遂鈺羞地大叫。

  “別……別摸了!”他聲音又驟然降低,手足無措道。

  南榮臻是真擔心,他過得糙,卻知道大都裏那些金貴的世家們如何生活,遂鈺這些年既做了禦前,這差事與皇帝息息相關,自然吃穿用度的檔次也提上來了。

  我那脆弱,嬌小,不堪壹擊的弟弟啊啊!

  南榮臻把住遂鈺脈門,完全忽略遂鈺逐漸放棄且渙散的眼神。

  “妳們……”蕭韞的眼神在遂鈺與南榮臻身上分別停留了幾秒。

  胡小海眼疾手快,迅速沖上前去,將自家二爺從四公子身上扒拉下來,急忙道:“二爺,四公子要暈了。”






  鹿廣郡是南榮王府的地盤,盤踞壹方異姓王的兒子,無人敢置喙南榮臻言行舉止,看不慣的頂多私下說幾句。

  胡小海唯恐自家主子觸怒龍顏,畢竟皇帝那態度,也就面對四公子時稍和緩些。

  四公子作為皇帝近臣,自然比他人更得聖意,禦前說得上話的人,被當著面如此揉來搓去。

  “二爺!陛下還在!您不能這樣!”

  哪樣啊!

  南榮臻抗議:“我親弟弟身體不舒服我還不能關心?”

  “二爺。”胡小海快哭出來了。

  世子無情將親弟弟打包至蠻荒之地,便是為了在千百次的無趣戰役中,打磨南榮臻的性子。胡小海自幼跟隨南榮臻,實在是太了解他了,只要是不重要的仗,他都壹副好像逛大街般的放松表情。

  反倒是四公子,坐得住,算得定。

  蕭韞:“過來。”

  盡管頭昏腦漲,遂鈺仍聽得出蕭韞是在召喚自己,手腳發軟地跳下臺階,朝著蕭韞的方向走了幾步。

  “如果朕要妳在這待著,妳會好好站在原地等待嗎。”蕭韞問。

  遂鈺:“要看是什麽情況。”

  蕭韞了然,那便是不會安分守己。

  “報!!!”

  斥候策馬狂奔,飛身下馬喊道:“城中出現不明高手。”

  “先鋒軍還是宗祠。”南榮臻立即問道。

  斥候:“口音身形不似秀州當地,發現的時候,他們正在與宗祠進行交易。我們的人想出手,卻被他們以暗器擊中,三支小隊全部陣亡。”

  南榮臻臉色微變,不待他再問什麽,宗祠所在的方向驀地迸發直沖雲霄的耀眼白光,緊接著,碎石如雨,強大的沖擊裹挾著熱浪,瞬間遮覆宗祠上空,連帶著附近的民居,以及南榮軍所在之處,皆被掀翻。

  墻塌樹倒,潮景帝霍然轉身拉住遂鈺,將他塞進懷中。

  南榮臻厲聲:“找掩體!!!”

  遂鈺始料不及,甚至沒來得及問什麽,兩個人便壹塊滾進屋檐下石獅雕像後。

  滿天掀起的黃沙,將道路覆蓋得嚴嚴實實,三米之外頓時不可目視。

  “該死。”

  皇帝突然罵道。

  遂鈺楞了楞,沒反應過來。

  蕭韞反手抵住遂鈺的下巴,見他傷口又開始滲血,想必是用重弓力道沒收住,心頭無名火頓起:“妳也回去領十軍棍!”

  “我二哥說軍棍會打死人!”

  蕭韞咬牙切齒:“朕親自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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