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

迷幻的炮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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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景十五年,景帝立貴妃董氏所出三皇子蕭鶴辭為太子,涉國事,享東宮位,承繼大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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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南榮 by 迷幻的炮臺

2025-2-17 21:24

  燒鵝明晃晃擺在桌前,鵝屁股正好對著遂鈺,南榮臻正拿著小刀,在鵝背十寸的距離上下比劃。

  “小弟妳想吃哪個部位。”

  即便事先在父王口中,已大略了解第二位兄長的性子,親眼所見後,遂鈺仍無法將穩如泰山,謀劃老道的大哥,與眼前這位……這真的是大哥管束多年後,方才養成如今模樣的……的……

  遂鈺喉頭滾動,捧著水杯仰頭飲盡。

  他胃口不佳,生來也吃不得油膩之物,只是望著燒鵝被炙烤金黃的表皮,在日光照耀中,緩緩淌下幾滴晶瑩剔透的油潤。

  “……”

  南榮臻見遂鈺直勾勾盯著燒鵝不放,以為小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受苦,許久未用肉食,想必是因拘謹才不敢上前動筷。

  二公子立即用刀連皮帶肉片下幾片,親自送至遂鈺嘴邊。

  “吃,餓了就吃,自家兄弟面前不必拘謹。”

  遂鈺連忙擺手:“不、不不不不,不是的二哥。”

  “二哥,我真的吃不下了。”

  “不要,不要那個,二哥妳吃!妳先吃!”

  “真的不能再吃了,二哥行軍想必比我更累,不如先進屋修整,我、我。”

  蕭韞與村長帶著獵物回家,距離小院幾十米,便聽到裏邊熱情與痛苦此起彼伏。

  兩人對視,村長樂呵道:“家裏十幾年未曾如此熱鬧,想必是接妳們的人到了。”

  “貿然叨擾,還請您不要見怪。”蕭韞邊說邊推開籬笆門,遂鈺正被南榮臻強行灌下壹口解膩的梅子湯。

  四目相對,遂鈺狼狽地用手捂住眼睛,南榮臻抓住機會,將鵝肉塞進小弟嘴中,玉羅綺抱著鵝腿吃得滿手滿嘴全是油,翹著幹凈的手指去抓茶杯,瞧見門口站著打獵回來的二人,口齒不清道:“回來了。”

  “什麽?”南榮臻背對潮景帝,眼裏全是瘦如柴雞的小弟,分神問玉羅綺:“妳說什麽。”

  南榮臻是家裏兄弟中最跳脫的性子,被南榮王評價:頗有本王少年時的氣宇軒昂——

  即,鹿廣郡街頭巷尾策馬揚鞭雞飛狗跳,整日被老南榮王逮回去跪家祠的風範。

  “妳再這麽捉著他的手,待會傷口崩裂還得再縫壹次。”蕭韞提著野兔耳朵,氣定神閑地走到南榮臻身旁,胡小海沒敢吱聲,胳膊肘用力捅了下南榮臻。

  南榮臻嘶聲,上半身晃了晃,下身底盤穩,沒動:“胡小海妳最近脾氣大得很,連妳家二爺的話都。”

  “南榮王知道妳家將軍自稱爺嗎。”

  胡小海見過最大的官是王爺,再往上,京城裏的那些官員,他只聽去大都述職過的同僚們描述幾句。

  而他家公子,也就沒比他的見識多多少。

  約等於無。

  遂鈺如獲大赦,趁南榮臻不註意,連忙吐掉鵝肉,躲到蕭韞身後說:“二哥,這是陛下。”

  他用手背抵著蕭韞的腰,下壹秒,便被皇帝捉住手腕,面不改色道:“誰教妳擦手用別人的衣裳。”

  遂鈺哼了聲,南榮臻那邊反應過來,連忙向皇帝行禮,二三十名壯漢將小小院落填得滿滿的。

  “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贖罪。”南榮臻不卑不亢道。

  南榮王府次子南榮臻,幼年便舉得起鼎,壹身蠻勁力大無窮,本以為是個壯碩漢子,現在看來,也只比那南榮栩個更高些,更精神,似跟南榮王壹個模子裏刻出來般。

  兄弟三人,長子幼子更似母親,好不容易有個與南榮王差別不大的。可惜歷練不夠,怪不得被南榮栩送去塗塗關,寶劍尚需打磨。

  村長驟然聽得這些軍漢稱蕭韞陛下,不可思議地呆呆杵在原地,亦或者說被嚇得短暫失去反應。

  這些人雖著便裝,但仍能看得出殺伐果決之氣。村長見過送兒子回來的那群人,也是站在他面前,令人不寒而栗的模樣。

  上過戰場,便不可能再褪去那身血腥氣,即便風度翩翩怡然自得,內裏仍浸染著滲入骨髓的血。

  南榮臻風塵仆仆,壹看便是馬不停蹄趕來,路上沒怎麽歇息。遂鈺看著他鞋面摩擦的痕跡,似乎是被什麽刀槍劍戟碰過的緣故。

  遂鈺:“妳們路上遇見了宗祠,還是大都而來的殺手。”

  “大都?”

  南榮臻疑惑:“難道不是西洲?”

  又關西洲什麽事,遂鈺眨了眨眼,下意識望向蕭韞。

  蕭韞:“有何證據證明。”

  “回陛下,臣沒有證據。”南榮臻倒也不掩飾,大方道:“臣自幼與西洲人打仗,西洲那套路數早已壹清二楚,殺手雖用的是大宸江湖人士常用武功,起勢手法卻別扭非常,用劍與用飛刃暗器的套路,對方工於出其不備,我朝雖說也有善奇門遁甲的能士。”

  “臣大膽說句或許會令陛下惱怒的話,憑臣的經驗,臣斷定這些人絕非出自大都,甚至大宸境內都不可能出現這樣壹支殺手隊伍。”






  蕭韞冷道:“妳可知肆意揣度,對兩國局勢乃是大忌。”

  南榮臻沈聲:“臣想陛下定是想知道別的消息,並非已殲滅殺手,或是有關宗祠的情報。”

  涉及軍情,閑雜人等退避,南榮臻隨蕭韞進房內稟報,胡小海帶著壹眾軍士守在外頭。

  遂鈺陪村長與玉羅綺在外頭等,玉羅綺雙手合十,作捧心裝,與身旁面色慘白的村長對比鮮明。

  村長喃喃:“竟然是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來家裏住,皇帝陛下親自打獵,豈能差遣皇帝陛下!!!命不久矣,我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

  “那真是妳二哥嗎,真是我見過最瀟灑俊美,最有氣概的男子!”玉羅綺發出悠長的“哇”聲,羨慕道:“若我也能生在妳們家,定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女子。”

  “怎麽,喜歡我二哥。”遂鈺好笑道。

  玉羅綺連忙正色:“只是欣賞而已,我對妳們這種將領世家沒興趣。”

  “為何。”

  “誰會允許自己的郎君出門征戰,有去無回戰死沙場,我才不願年紀輕輕歷經生死。”

  遂鈺沈默,須臾,開口道:“或許有朝壹日我也會上戰場,妳說那個時候,我該惦記情誼遠離邊塞,還是為國戰死。”

  “在大都做官不好嗎。”玉羅綺好奇道。

  不好。

  遂鈺說不出口。

  在他人眼中,大都便是頂好的所在。而遂鈺眼裏,唯有青翠馬場,遼闊草原,才是他心之所往。

  “陛下願意妳做大將軍嗎。”玉羅綺環顧四周,恰巧與胡小海視線相撞,連忙縮回目光,半掩唇用氣聲問。

  遂鈺勾唇,抱臂道:“真的很想知道嗎。”

  “有點在意。”玉羅綺十幾日從旁瞧著,南榮遂鈺與皇帝之間,看似皇帝控制,實則由南榮遂鈺牽著那條連接皇帝的繩子,他向前走壹步,皇帝才能挪動片刻。

  遂鈺想了想,答道:“我不喜歡管著別人,也不願別人約束我,若真回鹿廣郡,我想我應該會心安理得做個米蟲。”

  他攤手:“家中那麽多為將者,我父母膝下侍奉即可,難不成——”

  遂鈺揚聲,故意說給房裏的人聽:“每個姓南榮的都得從軍,沒在邊沙的冰天雪地裏打滾嗎。”

  話音未落,胡小海嚇得臉色驟變,沒來得及查探裏頭的主子是否聽真切,遂鈺又說:“行了,他們聊他們的。”

  南榮王府於各城均有線報,朝廷知曉鹿廣郡的情報網鋪得開,忌憚卻又不得不默許它們存在。

  例如現下,能準確找到遂鈺,便是依靠各處情報匯總。

  南榮臻匯報軍情,秀州情況大略與蕭韞想的差不多。

  領導先鋒軍的那幾個,定有人暗中與宗祠做交易,而推動宗祠大膽行事的,除了大都,還有南榮臻口中所說的西洲。

  徐仲辛為何被滅,便是近年與他國來往甚密,倒賣了不少大宸軍情。遍布大宸的軍營,看似嚴防死守,恪盡職責地守衛城池安寧,實則被大量細作滲透,每年從中抓捕的暗探,足以填滿大都半個亂葬崗。

  西洲並非唯壹對大宸虎視眈眈的國家,卻是數十國內,軍事力量最強之國。大宸百年基業,前朝險些被西洲兵臨皇城之下,就此覆滅。

  南榮臻被潮景帝留在房內盤問許多,待告退出門,已是月朗星稀。遂鈺坐在院中百無聊賴地抱著甜瓜啃,纏著繃帶的手,大刺刺地在南榮臻眼前晃悠。

  南榮臻三步並兩步,抓住遂鈺的手,問道:“爹來信說妳武功太爛,怎麽陛下稱贊妳救駕有功。”

  遂鈺抿唇,慢條斯理地抽回手,淡定道:“陛下又沒騙人,我確實會些沒用的功夫。”

  “怪不得爹說伴君如伴虎。”南榮臻壓低聲音,湊到遂鈺耳邊說:“這些年妳是什麽在他手底下討生活的。”

  “也傳授些給二哥我。”

  遂鈺:“二哥不看臉色就好了,有什麽我幫妳通報。”

  南榮臻環顧四周,摟住遂鈺肩膀,將他往院外帶。胡小海站在外頭守夜,見二位公子出來,連忙點了火把交給南榮臻。

  沿著西南方的小路,壹直走到小山丘最頂,南榮臻熄滅火把,趁著月光道:“此次前來,爹傳信叮囑,除我之外,兵馬壹應交由妳指揮。”

  “陛下呢。”遂鈺問。

  元帥不在,兵權便為主將所掌,主將放權,自然有副將們分管。全境兵馬統歸皇帝所有,朝廷擇令派遣,現在應該是潮景帝最大。

  南榮臻語調帶著夜色寒涼,輕描淡寫:“我們王府的兵,豈由蕭氏所有。”

  此話簡單,若有第三人聽去,便是滿門抄斬的謀逆之罪,遂鈺擰眉:“二哥。”

  “我來這,是為了保護妳的安危,並非什麽大宸皇帝。”

  “江山改頭換面,我通通不管,那是爹和大哥的謀劃。”

  “現在有人要殺我南榮臻的弟弟,我便要屠他全族。”

  提及殺人輕描淡寫,言語間甚至帶著莫名的興奮。遂鈺眼皮微顫,心跳暫停壹瞬,而後隨著晚風吹拂,不輕不重地打了個顫。

  盛夏之夜,只是面對南榮臻,竟叫他不寒而栗。

  南榮臻微微咧嘴笑了下,掌心貼著遂鈺的脖頸,眼底含著輕蔑與傲慢,徐徐道:“小弟別怕。”

  “小小秀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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