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來朋比為奸

　　鐵馬兒飛啊飛，飛進了幾百個婦女聚集起來的人群中。
　　先前大家都已經見識過“神風笑”的驚人殺傷力，要是在如此近距離之情況下爆炸，必定會造成重大死傷，笑天算是瘋了嗎？
　　只見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神風笑”在自己面前飛過，又不敢伸手去碰，又不懂倉皇走避，只是呆呆地盯著，直至“神風笑”落地。
　　幸好這個“神風笑”沒有爆開，大家都籲了壹口氣。
　　正當眾人慶幸這個失效的“神風笑”時，笑天算卻叫道：“‘神風笑’本來就應該會炸開，不能炸開的話就是失敗了，還有甚麽值得大家慶幸的呢？”
　　笑天算話中帶著責備的語氣，壹眾婦女們都立即收起了笑容不敢再多言。
　　笑天算搖頭嘆息道：“先前的壹個是還沒放出去便自行炸開的‘神風笑’，未傷敵人先傷己，現在這壹個卻不會炸傷敵人，試想假如上到戰場是這樣的話會有甚麽後果？妳們到底明不明白敗兵的下場是甚麽嗎？”
　　被責難的婦女大都噤若寒蟬不敢辯駁，只有幾個人說道：“我們當然知道失敗者的下場，也很想為自己國家民族出壹份力，可是我們已經很用心去作了，‘神風笑’的制造方法太艱深，做不好又有什麽辦法啊！”
　　“對啊，我們都已經很努力了，況且我們婦道人家，對於戰場上的事根本壹竅不通，反正也幫不上忙，還是算了吧！”
　　“就算我們這些婦道人家，也知道如今軍隊邊打邊退，照這個情況看來，這壹次戰爭是敗北的機會多，難道我們這班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助拳便會影響戰局嗎？”
　　“當初我們的想法太天真了，以為自己可以出壹份力，怎知卻是愈幫愈忙，與其如此還是不要插手為妙。”
　　婦人們壹個接壹個地找出理由來說服自己不適宜參與戰爭，當第壹個放下手上“神風笑”轉身離去後，其他人都跟著她壹起打退堂鼓。
　　驀地，笑天算又從身旁婦人的手上抓來壹個“神風笑”擲出去，鐵馬飛越離去的人龍頭頂，在前面草叢中炸開，嚇得她們驚惶失措。
　　笑天算道：“回答我吧！同樣是大家壹起制造的‘神風笑’，為甚麽有人成功有人失敗？”
　　婦人們猶有余悸，對笑天算的問題當然無法回答。
　　笑天算拉著制造這個“神風笑”的婦人出來，說道：“大家不用心嘗試去做的話，怎會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少？她不是已經成功了嗎？她跟大家壹樣只有壹雙手壹雙腿，為甚麽她能成功而妳們不能？”
　　那個成功制造出“神風笑”的婦人道：“我的女兒在戰爭中被‘天皇帝國’的人擄走，我的丈夫和兒子也在戰場上拼命奮鬥，我不知道可以出多少力，只知道要在後方拼命努力。”
　　笑天算接道：“或許妳們都不明白這壹場戰爭跟以往有何不同，讓我來告訴妳們，‘天皇帝國’的侵略不像以住的戰役，不是戰敗了便跟隨新皇帝的領導，而是壹場關乎中土榮辱生死存亡的戰事，敗了的話妳們都會被虐待至死；要記住，沒有任何軍隊能夠戰無不勝，假如我們的軍隊倒下的話，要生存便要靠妳們自己。”
　　本來已經氣餒想要放棄的婦人又開始動搖，笑天算把握機會繼續說服她們道：“今日我還可以教妳們去保護自己，但可能明天我就在戰場中死掉，幫妳們只是因為妳們是捍衛國土的最後希望。”
　　笑天算言辭說得慷慨激昂，但在心底她卻萬般不願去籠絡這班婦人，但為了自己未來的江山才不得不盡壹切辦法改造她們的思想。
　　笑天算野心大，誌氣高，總不放過任何機會東山再起。
　　小白與江川不死約戰於“八皇故山”，此際以名昌世為領導的聯合大軍與“天皇帝國”
　　的侵略軍卻在等待消息。
　　人家都熱切關註這壹戰的成敗，尤其是伍窮、太子、小黑和小丙。
　　聯臺大軍的駐紮軍營，伍窮與他最為不恥的小黑又再次碰頭，因為今日大家都有壹個相同的憂慮。
　　伍窮對小丙道：“妳認為這次聯合大軍與‘天皇帝國’最終的戰果會是怎樣？”
　　伍窮煞有其事相邀來談戰況，未知其背後目的，加上其智囊妻子笑天算又不在身旁，小丙細心思量後才敢回答。
　　小丙道：“戰果如何，其實妳和我都心知肚明。”
　　伍窮道：“我認為戰況並不樂觀，聯合大軍極有可能兵敗如山倒。”
　　小丙道：“甚至在未倒下之前，已經因為名昌世的焦土政策令全民反抗產生內亂。”
　　伍窮道：“哈，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壹個心思縝密的笑天算在背後為小丙作智囊，連以往凡事不太用腦的小丙也細心了，而我只關心小白與江川不死決戰成敗是否會影響這場戰局。”
　　伍窮不客氣地指出小丙沒有智慧，小丙卻老練地哈哈笑道：“我妻子的確幫我不少，這可說是小丙的福氣吧！不過伍窮妳要不是有個深不可測的太子在身旁作幫手，可能已經在上次與江川不死見面中死掉。”
　　伍窮畢竟也是小丙等人心目中不可輕視的大敵，時局混亂，笑天算早已暗中監視每個強者的壹舉壹動，上次伍窮與太子私下找老不死意圖割地求和，她的探子就已經將壹切過程回報。
　　小丙與伍窮言語間針鋒相對，互不示弱，壹時間軍營內已充斥濃濃的火藥味。
　　伍窮笑道：“那伍窮壹定不及小丙，因為妳有壹個對人人無義，只對妳忠心不二的小黑從旁輔助，可以將壹個如此卑鄙無恥、豬狗不如的賤人馴服絕不簡單，伍窮就算相信有容乃大，也絕對不會原諒這種賤格小人，小丙妳可以不計較這種人奸淫過自己的妻子，竟放在身旁加以利用，妳的氣量之大伍窮自愧不如。”
　　壹句句的賤格、卑鄙、無恥，全聽在靜靜站在小丙身後的小黑耳中，他卻像不聞不問，無動於衷。
　　反而小丙有點光火，笑天算與小黑的關系，的確曾經是他心中的壹根刺，如今伍窮刻意重提舊事，等於往他臉上抹黑。
　　小丙面露慍色道：“伍窮，妳今日請我來究竟有何事要說？”
　　伍窮道：“當然是老朋友聚舊，也順道來研究戰況，我知道妳也不會甘心讓名昌世掌握自己的大軍，壹定會等待機會東山再起吧？”
　　小丙道：“那又如何？妳還不是壹樣嗎？”
　　伍窮道：“我就是想知道妳會有何計策。”
　　小丙道：“知道又如何？難道伍窮妳想要和我小丙合作？”
　　伍窮道：“如果大家合作可以令事情進展更順利的話，當然無妨，但我今日是想給妳壹個投靠我伍窮的機會。”
　　小丙道：“天大的笑話，妳以為我要妳伍窮幫助？”
　　伍窮道：“我當然知道妳有笑天算、小黑，甚至於已日漸成長的兒子小血海輔助，也知道笑天算和小血海最近的行動。”
　　小丙眉頭壹皺，原來除了自己壹方有安排探子監視伍窮的壹切外，自己的身旁竟然也有伍窮派來的探子。
　　小丙笑道：“亂世之中，大家為了爭取日後再次稱王的機會各懷鬼胎，已經忘記要顧全大局，先合力打退‘天皇帝國’，難怪我們的聯合大軍要邊打邊退。”
　　伍窮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假如名昌世的聯合大軍敗走‘天皇帝國’侵略軍，天下民心全歸順名昌世壹迸，我們要再稱王的機會根本是微乎其微。”
　　已沈默良久、靜恃壹旁的太子接道：“假如聯合大軍被擊敗，天下也盡握於‘天皇帝國’手中，要再次稱王更難上加難。”
　　小黑也跟著道：“勝的話，機會微乎其微；敗的話，機會近乎不可能，最佳的選擇還是現在就作好準備，要是名昌世聯合大軍真的得勝，立即就反過來再次對付名昌世。”
　　伍窮哈哈大笑道：“白癡！所以我說小黑永遠只能做個卑鄙無恥的走狗，適宜差遣他不擇手段地對付敵人，卻不能對他寄予絲毫信任。”
　　再好的涵養也終於無法忍受伍窮的嘲笑，小黑正欲發難，小丙卻伸手阻止，說道：“我也很想聽聽伍窮的高見。”
　　伍窮道：“我剛才就已經說過，這次戰況根本不容樂觀，除了名昌世的聯合大軍難以敗退‘天皇帝國’外，勝敗的關鍵還操在小白和江川不死的壹局決戰裏。”
　　小丙道：“這個是人所共知的事，大家都在等待那邊的戰果。”
　　伍窮道：“伍窮從不喜歡等，等待會浪費費貴的時間。”
　　小丙道：“對啊！伍窮喜歡賭。”
　　伍窮道：“無賭不歡。”
　　小丙道：“那妳賭戰果會如何？”
　　伍窮道：“小白如果大敗江川不死，他極有可能因此而獲天下人的信任愛戴，藉此而重整勢力，不但威脅名昌世，對我伍窮更極為不利，所以小白只能夠大敗，絕不許勝。”
　　小丙道：“果真如此的話，聯合大軍的士氣更弱，此消彼長，‘天皇帝國’侵略軍則更氣勢如虹，我們的確有可能兵敗如山倒了。”
　　伍窮道：“倒也未必。”
　　小丙道：“哦？還有勝算嗎？”
　　伍窮道：“還有我們無法得知底蘊的萬壽聖君。”
　　小丙道：“但他似乎是身受重傷才要讓小白代替他決戰江川不死，如果小白敗下來，聖君他也未必可以除掉老不死。”
　　伍窮道：“所以我說根本無法得知底蘊。”
　　小丙道：“妳認為他另有陰謀？”
　　伍窮道：“這個江山在以前便屬於萬壽聖君那老家夥所有，他只容許真命天人接掌，絕不能容忍被老不死所奪，為了保住江山，就算他拼掉命也會出手阻撓。”
　　小丙道：“很有道理，但那又是另壹場賭局。”
　　伍窮道：“壹場誰也不知誰勝誰敗的賭局。”
　　小丙道：“哦？連伍窮也不敢賭這壹局？”
　　伍窮道：“伍窮以往賭得太瘋太狂，賭得多嬴的少，也就學會非必要時不隨便下註。”
　　小丙道：“只是非必要時不隨便下註，不代表就算沒必勝把握都不會下註。”
　　伍窮道：“對，也不代表不會壹下註便盡傾所有，將所有註碼都押上去賭它壹局。”
　　小丙道：“哈哈，那妳可能會輸盡所有。”
　　伍窮道：“別忘記賭得大才能夠嬴得大，可能輸盡所有，也可能嬴盡所有，到時妳已經無法入局下註。”
　　小丙道：“不賭的話，不如我們來猜猜萬壽聖君和江川不死決戰的話，會誰勝誰負？”
　　伍窮道：“與其說是猜，我倒希望是萬壽聖君那老家夥壹敗塗地，甚至乎駕鶴仙去。”
　　小丙道：“呵，那樣的話，名昌世的聯合大軍看來真的毫無希望了。”
　　伍窮道：“我哪管其他人有沒有希望，只要小白和萬壽聖君都先後敗掉，伍窮就充滿希望。”
　　小丙道：“哈，現在還沒到夜晚，要作夢還嫌太早了，伍窮，機會是不會白白掉下來的，妳上次拒絕江川不死當中土的傀儡皇帝，已錯失壹次機會，現在才將註碼押到江川不死身上，我不信他們會再次給妳這個機會，妳還是死心吧！”
　　伍窮哈哈大笑道：“哈哈，妳以為我會做老不死的走狗，出賣中土百姓，向‘天皇帝國’搖尾乞憐嗎？”
　　小丙道：“除了這樣，我猜不到妳有何機會再次稱王，甚至可以令我甘心屈服在妳之下。”
　　伍窮道：“剛好相反。只要小白和萬壽聖君都無法殺死江川不死，那伍窮就有機會殺死那老家夥！”
　　小丙道：“哈，如今只要誰殺掉老不死幾乎都可以獲得天下百姓稱頌，自然容易劃地稱王，但連小白和萬壽聖君都無法勝，妳伍窮更不可能，這個如意算盤敲不響。”
　　伍窮道：“對，相對於他們我沒有可能，但比起妳，我則更有可能殺掉老不死，對吧？”
　　小丙臉上忽然壹陣青，發現伍窮的確言之成理。
　　伍窮續道：“伍窮的武功雖不是冠絕天下，但就算妳小丙和小黑聯手也絕難將我敗下，撇除了妳們兩人，還有能力與江川不死壹鬥的就只有名昌世、余律令、皇玉郎與刀鋒冷等人，但他們未必像我伍窮壹樣願意冒險，所以還是我最有希望。”
　　小丙道：“那就要看妳是否先有命回來，我小丙才決定是否要向妳跪下磕拜吧！”
　　伍窮道：“妳的確比我伍窮有福份，有機智的笑天算、命人感到意外的小血海，當然還有甚麽事都肯幹的賤賊小黑，再加上妳，輔助我伍窮管理朝野最為適當。”
　　小丙道：“壹箭四雕，對妳來說的確是便宜劃算的買賣，但對我來說卻是壹種冒險，還是多謝妳的美意了。”
　　伍窮道：“哈哈，真好，我真的很欣賞笑天算和妳的兒子小血海，他們懂得把握時機拉攏民心，組織新勢力，就算只有他們兩個輔助朕，都已經很不錯了。”
　　小丙道：“甚麽意思？”
　　伍窮道：“如果小丙和小黑不幸都死掉的話，不知他們是否會過來助我伍窮？”
　　剛說罷，小丙與小黑已頓時作出決殺準備，可是太子立即上前說道：“伍窮他不過是跟兩位開玩笑罷了！”
　　小丙與小黑眼光向太子盯去，已猜得出今日會面，背後都是由太子所壹手策劃。
　　能夠令伍窮脫胎換骨又充滿自信，太子的確是個不簡單的人。
　　小丙和小黑正要轉身離開，伍窮卻又突然說道：“雖然是開玩笑，但世事的確是很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