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我不會再讓她失望

　　和師父幾人閑聊了壹會兒，說起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蘇澈將話題轉到世秀身上。
　　“關於世秀，其實我知道宗門壹直對她的身世有些在意……”
　　雪天真人點頭，“妳是說她跟妳離開宗門那件事吧？其實也能理解，她覺得宗門不信任她，以及自身的發展上限被定死了；自然是妳離開，她就跟著妳離開。”
　　“對於世秀這個孩子，其實我個人還是挺看好的，雖然她小心思比較多，但是對宗門並無惡意。”
　　“經過這次這件事，更是可以看出她心系宗門，如果不是她及時趕回來，這次死傷的中低階弟子還會更多。”
　　“所以還是那句話，她要回來可以回來，繼續和妳壹起離開也行，全憑她自己的意願。”
　　“其實，”蘇澈臉色有些慎重，“我想說的是，她真的有可能是天生聖人。”
　　雪天真人看起來不是特別驚訝，“其實這就是我們壹直以來分歧的點，壹部分人認為是、壹部分認為不是。”
　　“如果不是的話，她到底是怎麽來的？？就是這壹點，導致世秀在宗門的位置裏有些尷尬。”
　　“不過再怎麽分歧，我覺得這次很快就會出現結果。現在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很奇妙，太虛幻境已經無法被宗門內那位太上長老收起，只能等待世秀自己醒來。”
　　蘇澈點頭，“我和世秀，曾經在大荒仙池遇到過壹個神秘的前輩，那位前輩說世秀是【聖人之姿】，但是還未堪透本心。”
　　“這次她應該是舍生忘死之下，進入了那種行將勘破、尚未勘破的狀態。”
　　雪天很認可，“無量師祖那邊的說法也是大差不差，只說等她自己【開悟】，所以妳就不要用什麽暴力手段了，我想那護主的石碑應該自有分寸。”
　　蘇澈稍有些尷尬地點頭，難怪之前飛月提醒得那麽及時，應該是來之前聽到了長輩的說法。
　　“不過也不能幹等下去吧？如果再拖幾天她還是那樣，我們就得主動想想辦法了。”說話的時候，蘇澈心中隱隱有壹個念頭。
　　“嗯，且再觀察幾天。”
　　……
　　辭別了師父這邊，蘇澈去了壹趟洗劍池，面見宗門兩位第九境的前輩。
　　聽說澶淵現在已經不再回玉女峰了，只是在洗劍池旁結廬而居；無量師祖也沒回劍冢峰，說是要和澶淵搭個伴，也不知道是不是擔心這位同門、做出什麽傻事。
　　畢竟蒹葭沒了，宗門危機也解除了，心結也解開了，這樣乍看之下，澶淵好像已沒什麽人生目標。
　　來到洗劍池的時候，壹頭白發的澶淵正坐在洗劍池旁，在給那柄神劍清洗劍身。
　　見此蘇澈也上前，他問候過長輩之後，就將身上那些個需要洗壹洗的刀兵、也拿出來拾掇拾掇。不過道初劫劍就不用了，它本質是光，無需清洗。
　　期間澶淵並無反應，蘇澈邊洗邊隨意問道：“吟魄、離魂和我說過，神劍沒有名字，為什麽在妳們口中，都說它叫【千裏明月】？”
　　“這是蒹葭給它取的名字，它本身是無名的。”聽到這個話題，澶淵倒是有問必答。
　　蘇澈點頭，這就和他給道初劫劍取名叫【清河】壹樣。
　　“實際千裏明月並不屬意我，我只是用強大的修為強行駕馭住它而已；而且它也念舊，對我沒有明顯的排斥。”
　　說完澶淵看向蘇澈，“道初劫光呢？之前妳又弄出了那麽大的動靜，我壹看那壹劍、就知道是妳。”
　　蘇澈笑了笑，他把清河拿出來給澶淵過目。
　　澶淵認真、小心地接過劍光，畢竟看守了這東西這麽多年，他很清楚這東西爆發出來的威力有多可怕，完全不在仙器之下，還不可控。
　　不過當詳細端詳之後，澶淵又忍不住驚嘆，“壹種很奇妙的心念之力、編織成壹種我難以理解的法則，束縛住了劫光的狂暴。”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很難想象是凡人的手筆。”
　　實際上也不是凡人的手筆，應該來自陰天子，或者幹脆就是那位元始天尊。
　　否則光靠蘇澈自己的話，他能保持住自己不被劫光弄死就是好事了，更別說把它鍛造成光劍。
　　接下來兩人還聊到了其他，包括玉女峰裏那位山神，峰頂那朵雪蓮……壹時間，蘇澈倒從這位前輩口中、得知了許多以前不知曉的信息。
　　那位身軀幹枯的無量祖師，不知何時到來，他坐在澶淵旁邊，也和他們聊起了這個話題。
　　聊到最後，他還傳授了蘇澈、不少有關於用劍的心得，這倒是讓蘇澈有點受寵若驚。
　　要知道這位可是正兒八經的劍道宗師，壹生浸淫於劍道，哪怕幾句指點，也足夠蘇澈消化很久。
　　最後再說明了壹下、兩柄仙劍的特性和使用心得之後，無量提出想看看魂宮。同時他也說了，蘇澈可以拒絕。
　　蘇澈自然不會這麽吝惜，他大大方方地將懸天道宮放出來，並帶著兩位前輩進去參觀了壹下，讓他們體驗了壹下魂宮的奧妙。
　　不得不說這道宮還是很神奇的，澶淵自我審視靈魂之後還好，倒是無量又是哭、又是笑。
　　末了他長嘆壹聲，“發現了這壹點，看來還能再茍活壹些年頭，萬萬沒想到當年無意種下的因，竟結出了今日的果。”
　　蘇澈兩人都沒有詳細詢問、無量到底從自己的魂魄中看到了什麽。
　　不過不同於澶淵，蘇澈作為道宮之主，可以借助道宮的視角觀察到，無量劍痕累累的蒼老魂魄深處，似乎蘊含著壹絲綠色的生機，就像初生的嫩芽……
　　出來之後，無量道人就去閉關了，不過他有給了蘇澈壹道手令，讓蘇澈可以去書海崖隨意觀閱自己想看的典籍。
　　其中自然包括太浩經和萬物九如劍典。
　　澶淵則是繼續回去洗劍池旁，不過這次，他隨意挑了池中另外壹把劍來清洗。
　　見蘇澈仍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澶淵嘆了口氣，“去去去，我不需要任何人安慰。蒹葭死了，但是太浩宗還在，她壹直希望我能不要這麽孩子氣，壹直希望我能擔當起宗門大任，我不會再讓她失望……”
　　蘇澈聞言沒再說什麽，只是深深地作了個揖，“蘇澈不在太浩宗的日子裏，就有勞前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