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宮主的異常

　　這可把雲裳給驚到了，來客點名要見萬月宮的護道人，這……
　　要知道長空無名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就比如太浩宗那位無量劍仙，那是哪個別派天才弟子，上門說想見就能見到的嗎？
　　也就是上次萬月宮舉辦邀月盛會，不少人才壹睹了長空無名的容貌，過去很多修士只能靠想象和少量的畫冊，來得知他究竟長什麽樣子。
　　更別說長空無名、已經很多年不直接幹預宮中的事務了，都由現任宮主和其他人在處理。
　　最終雲裳猶豫了壹下說道：“我得請示壹下宮主那邊，才能給妳答復。”
　　“沒問題，可能有些唐突了，若是那位沒什麽空閑，我馬上便離開。”蘇澈也知道這個不對等的拜訪意味著什麽，因此沒想著壹定就能見到對方。
　　總之碰碰運氣吧，看看長空無名當年那番言語、到底算不算客套話。
　　雲裳雖然是如此說，但是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往隨身的玉佩中註入壹絲神念；並且將玉佩交給身後的某個侍女，讓她帶去宮主那邊。
　　雲裳本人則是很得體地、繼續陪著蘇澈在萬月宮中四處走走；這既是體現大宗門的氣度，也是表現雲裳個人對蘇澈的重視。
　　蘇澈看著這壹幕暗暗點頭，都說萬月宮的聖女，是按照未來宮主的標準去培養的，這位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待人處事方面已經是滴水不漏了。
　　身後跟著兩行侍女的二人隨意逛著，期間他們聊了聊各自的修行狀況，外界的傳聞之類；雲裳對無缺的事沒問太多，倒是挺好奇他的體質、經歷過天劫之後，現在到底強到了什麽地步。
　　大約壹刻半鐘後，先前那個侍女就駕雲飛回。
　　雲裳從侍女手中接過玉佩，讀取了壹下裏面的神念。
　　然後她眉頭舒展開看向蘇澈，“宮主說長空前輩暫時聯系不上，不過他早前有過交代，說如果是妳來找他的話，就先請妳留下做客。”
　　這下子蘇澈就更好奇了，長空無名篤定自己終有壹天會來找他？
　　想了想，蘇澈點頭，“請問宮主有說長空前輩什麽時候有空閑嗎？”
　　“沒有，我們去上弦宮那邊坐坐吧，宮主想見見妳。”
　　蘇澈自然答應。
　　雲裳素手壹揮，就有大片雲朵在眾人腳下成形，托著他們往【天之崖】的方向飛去。
　　那是承載著月華天宮的最高山崖，雲裳當然不是要帶蘇澈去那裏，只是上弦宮毗鄰天之崖而已，也算是核心地帶了。
　　……
　　落到壹間清冷的、由潔白高雅的美玉築成的宮殿前，雲裳留下侍女在外守候，獨自帶著蘇澈進入殿中。
　　此刻萬月宮宮主已經坐在大殿上首了，這同樣是壹位身穿白衣的女子，但是她的衣服樣式明顯更加繁復華貴。最引人矚目的是，這位宮主臉戴面紗，黛眉彎彎，竟和萬月宮的聖女像了個九成！
　　這也是當初邀月盛會時，萬月宮宮主和聖女同時現身，會引來不少人關註的原因。
　　外界對此有過不少猜測，比如懷疑宮主是聖女的親生母親。但是這種說法，又被了解實情的人以種種證據推翻。
　　還有些人惡意揣測，萬月宮聖女就是長空無名的私生女，至於母親自不必說。這也是籠罩在長空無名身上的諸多負面傳聞之壹。
　　見蘇澈來到，上前行晚輩禮，萬月宮宮主只是微微頷首，她用柔和清越的嗓音說道：“坐吧，今天這也不是代表兩個宗門之間的對話，只是私下閑談，可以不用太過拘謹。”
　　蘇澈點頭，並依言想坐到右側的客位上；但是他剛壹走動，雲裳就笑著請他到左位就坐。
　　這可不是雲裳的個人喜好之類的，而是近幾千年來，客位以左為尊，所以有【虛左以待】的說法。此刻雲裳讓蘇澈坐左位，就是將他當做上賓來看待。
　　這讓蘇澈無法推辭，只得到坐到了左位。
　　“妳找我宮護道人何事？”他壹坐下，宮主便輕聲問道。
　　聽聞這位宮主姓姜，名【煙姿】，與胭脂的讀音相近。
　　“是這樣的，”蘇澈早就想好了說辭，此刻自然是娓娓道來，“當年邀月盛會召開之時，分食不死藥那日，長空前輩單獨和我說過幾句話。”
　　“具體內容我不便告知，今日過來，只是想和長空前輩談論壹下當年的舊事。”
　　被他這麽壹說，雲裳和姜煙姿都想起了當年的事，記憶中的確有這麽壹幕，當時還引來了不少人猜測。
　　因此姜煙姿聞言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往這方面深入詢問。
　　接著她微微擡起頭，似乎想說些什麽，蘇澈見此也是認真準備傾聽，好回答下壹個問題。
　　但是讓蘇澈沒想到的是，他等了好壹會兒對方都不說話。
　　蘇澈略顯疑惑地微微擡頭，然後就看見姜煙姿的神情、動作、眼神都壹動不動，就仿佛整個人中了定身術壹樣。
　　蘇澈立刻緊張了起來，不是吧？難不成他壹來萬月宮，萬月宮就突然出事了？？有人要刺殺宮主？
　　完蛋，剛好他人在這裏，不會是有誰想栽贓給他吧？難道是長空無名？？
　　蘇澈立刻看向雲裳那邊，然後他發現自己好像想多了。
　　雲裳顯然也註意到自家宮主不太對勁，但是她神色中沒有那種驚慌失措、或者要高聲呼叫救援的意思，她只是略顯緊張地站起身，快步往大殿上首走去。
　　是的，雲裳似乎知道自家宮主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同時她好像不太想讓蘇澈知道什麽，走過去的時候，刻意用背影遮住了蘇澈的視線。
　　蘇澈見此也不好用神識繞過去觀看，那也太沒禮貌了。
　　稍微在姜煙姿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雲裳轉過身，用抱歉的語氣對蘇澈說道：“不好意思，宮主身體有恙，可能要休息壹下，蘇公子妳能先去下弦宮住下嗎？我讓侍女帶妳過去。”
　　蘇澈當即起身，“好的，請宮主多多保重。”說完他就拱手主動離去。
　　別人以禮相待，蘇澈也不能費盡心思、非要找借口留下，更何況刺探萬月宮的機密，對他有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