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九魁交鋒

　　“哦，那我可要洗耳恭聽了，先生都是在什麽情況下幫的我呢？”蘇澈拱手笑道。
　　命理點點頭，壹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態，“首先，當年我賣給小尼姑護身符那件事，妳是不是我覺得我在坑妳們？”
　　“難道不是？”
　　命理遺憾地搖搖頭，“我在妳們心中就是這種形象嗎？實話告訴妳，我當時的確看出那小尼姑身上不太對勁，那股魔氣是遮掩不住的。”
　　“要不是有我那個護身符，小尼姑和妳們分開後早就出事了，哪裏還能拖到邀月盛會結束後才爆發。”
　　“根據我後來聽見的傳聞，那個魔物好像被小尼姑掌控住了？可喜可賀，我還以為那次盡人事、聽天命之後，她會被老天直接收走，看來我這算命的也算得不太準。”命理自嘲地笑了笑。
　　蘇澈雖然微有些驚訝，但是也沒有太過懷疑，天魔卷的詭異之處他親身體會過，過了那麽久才爆發確實有些蹊蹺。
　　“那就先謝過先生了，還有呢？”他繼續問道。
　　命理聽到這裏，忽然間得意了起來，只見他搖頭晃腦地吟誦道：“丹心美少年，舞劍若蹁躚，壹劍銀河落，蛟龍下黃泉。”
　　蘇澈聽到這裏尷尬得不行，簡直尬到用腳趾頭在地上摳出三室壹廳的程度。
　　“怎麽樣，很不錯，很有才對吧？這是我編的。”
　　聽著對方用邀功的語氣說出這句話，蘇澈壹下子想起了當初環繞在自己身上的謠言。什麽他和世秀是青梅竹馬、兩人卿卿我我；什麽他腳踏兩條船，左擁世秀、右擁羲月。
　　還說蘇澈和蛟龍成計，為了天狐寶相夫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最後把蛟龍給幹掉……
　　合著這些逼得蘇澈不得不當眾辟謠的消息，都是這家夥搞出來的！
　　見蘇澈臉色漲紅，壹副要打人的樣子，命理連忙坐遠了壹點，“妳要幹嘛？”
　　蘇澈深呼吸壹口氣，“妳是閑得慌吧？為什麽編造這種東西？”
　　命理啪壹下打開折扇，“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蘇澈沒好氣說道。
　　“很簡單，我是遊戲人間的老前輩，想幹嘛就幹嘛，興之所至，做了就做了。更何況這些消息，對妳也沒什麽太大影響嘛，反而拓寬了妳的名聲，認真講究，妳還是得再謝我壹次的。”
　　見蘇澈眼睛瞇起，命理立刻轉移話題，“好了好了，說正經的，沒我出手，妳和妳那個相好還幹不掉那只蛟龍呢。”
　　“妳以為是誰出手，硬生生把蛟龍臨時削落壹個大境界的？”命理似笑非笑地說道。
　　蘇澈眉頭皺起，“那道白金色光華也是妳？”
　　如果蘇澈沒記錯的話，當初那個突然出現的、至少第七境的人，是奔著《缺月天功》去的……
　　“對，是我，當時那個消息明顯不怎麽可信。真正跑過去的高手太少了，也就我這個真正心系《缺月天功》的人，才特意跑壹趟。”說到這裏的時候，命理還有些感慨。
　　蘇澈沒問命理為什麽對這個感興趣，只是說道：“就這些了吧？”
　　“還有呢，”命理壹副還沒完的樣子，“還有最後壹件妳應該謝我的事。”
　　“在邀月盛會上，我沒點出妳就是魍魎，妳說我算不算夠義氣？”命理看向蘇澈，眸光深邃地說道。
　　蘇澈聽到這句話，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他略顯訝異之後，只是坦然看向對方，“妳覺得這種事情有可能嗎？”
　　命理不再用那種說笑的語氣，他淡然放下折扇，喝了口茶，“實際上當年我沒把握妳就是魍魎，只是我親身經歷過冰封心核的事，對妳有所懷疑。”
　　“但是我又覺得妳修為太低了，到底是怎麽弄到魍魎面具的？”
　　“要知道，早年我依靠命理面具，對其他面具的下落做過推演，其中魍魎的推演結果是：深陷絕地。”
　　“如果推演結果沒錯的話，我很難相信，當初的妳可以從世間的某個絕地中，把魍魎面具給撈出來。”
　　“所以當年沒有點出，可以說既是沒有必中的把握，也覺得沒必要和妳過不去。”
　　“至於現在，”命理手指沾著茶水，在茶桌上隨意刻畫著什麽，“妳覺得我當年是怎麽知道，道魂和魍魎也在宴會現場的？”
　　蘇澈想了想，“算出來的？畢竟妳的老本行好像就是這個。”
　　“對，九魁面具中，只有魁首的面具才能尋根溯源，壹壹找到其他八張面具的具體下落。我的命理並不具備這個功能。”
　　“但是它可以加強我的推演能力，尤其它本身也是九魁面具之壹，我可以拿它作為推演的媒介。”
　　“這樣壹來，雖然具體下落我還是找不到，但是在壹定範圍內，我可以推演出具體有幾個九魁面具存在，分別又是什麽面具。”
　　“而現在……”命理的刻刻畫畫好像出了結果，蘇澈壹眼望去只覺得和鬼畫符壹樣，什麽都看不懂、也看不明白。
　　“現在的推演結果是，附近共有三張面具，分別是命理、刀兵、魍魎。”說到最後，命理再次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蘇澈。
　　“妳覺得魍魎會是誰呢？要知道，妳可是萬月宮近期唯壹的訪客。”
　　蘇澈雙手鼓掌道：“精彩，但是先生有沒有想過，萬壹妳算錯了呢？就像算錯神尼優曇的命運壹樣。”
　　“當然有，”命理態度坦誠，“所以我先前說那麽多話都是鋪墊，最後壹句才是我想問的。我想看看突然拋出這個消息，妳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不過很遺憾，妳這家夥真是滴水不漏，從妳的神態、表情和語氣中，我沒看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就仿佛妳只是正常的驚訝，正常的不信。”
　　“蘇澈啊蘇澈，小小年紀不簡單啊～”命理感嘆道。
　　這讓蘇澈自己都笑了起來，“好吧，我承認，我就是魍魎。”
　　話音壹落，他翻手拿出壹個詭異的黑金色面具，戴到自己的臉上。
　　這面具的五官看起來像是慘白的殘缺骷髏，骷髏的牙齒根根猙獰、上下交錯，第壹眼望上去就有種震懾人心神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