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退壹步越想越氣

　　“輕罰？”
　　族長司濯本來已經被光環籠罩住，又看他們爺孫倆相依為命實在不容易，心中便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懲罰連雲裳在家面壁思過就算了。
　　可姜晨站出來壹番義正嚴詞的話讓他瞬間記起送進上神仙府內的眾多寶物！
　　那可是從人魚族多少年來積累中挑選出來的上乘極品，每壹件都彌足珍貴，現在光是想想族內寶庫的損失，他心裏都在滴血啊！
　　對於失去重寶的心疼很快就將女主的降智光環擊敗，司濯臉色陰沈著虛瞇著眼看向姜晨，“妳知道為了平息此事，族內損失多慘重嗎？即便是活活打死連雲裳，都不足以彌補！
　　妳說的倒輕巧，輕罰？！
　　若不將連雲裳剝皮拔筋點了萬年天燈，難解我心頭之怒！”
　　“我知道定是付出極大代價。”姜晨依舊義正嚴詞順便暗搓搓提醒道：“首先此事錯在雲裳，無論什麽原因急需仙丹，她都不應該去偷盜。
　　幾歲的孩童都知道，別人的東西不能碰不能拿，想得到要先商量如何交換。即便是對方不同意也不能強買強賣，否則就是小偷、強盜行為。
　　可她依舊未現身商量，壹口吞下仙丹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即便雲裳有考慮過事後補償，可她畢竟沒有親口對蚌精解釋，人家如何知曉她心中所想？
　　其次，深海世界雖大卻遠不如我們人魚世界富饒。
　　蚌精出身卑微，本就是僥幸才走上修煉之途，壽命短生存的地方貧瘠沒見過什麽寶物也是有的。而多年來救助過路漁民、幫忙抵禦水災，默默做了幾百年才換了壹枚仙丹。
　　對於我們人魚來說，五百年的法力算不上什麽。
　　可蚌精修煉幾百年壽命也才延長到幾百歲而已，壹個渴望力量和長壽又窮酸的小妖精，在他眼中壹枚仙丹堪比身家性命。
　　突然被偷對方又沒留下只言片語，也不怪他情急之下想辦法維護自身利益。
　　而上神賞賜仙丹以示嘉獎，這種行為表彰意義大於仙丹的實際價值。
　　壹番美意沒成佳話流傳，反倒被賊人偷了仙丹惹得老實人蚌精遭受無妄之災慟哭著求上神支持公道。
　　試想壹下，上神心中必定有雷霆之怒！
　　往小裏說人魚族此舉太過肆意妄為；往大裏說就是沒把上神放在眼中，連她的賞賜之物都敢搶奪，豈不是太過輕視壹位位高權重的真神？
　　咱們族中雲裳有錯在先本就理虧，若上神對此事不滿，降下雷霆之怒整個人魚族恐怕要承受滅頂之災！
　　族長大人思慮周全，第壹時間放低姿態主動請罪，讓上神不好發作。
　　想要安撫壹位心存不滿的上神，人魚族必定奉上大量珍貴的寶物，損失慘重！”
　　他的壹番話有理有據，說的圍觀人魚都沈默不語。
　　即便是被女主降智光環籠罩，可在語氣加重的“滅頂之災”四個大字前，誰也不會傻到站出來直接反駁。
　　事實證明，在這種爛尾劇本中，大約是設定不太完整的緣故，主角光環再強也有壹定限制。
　　比如說現在，姜晨把事實擺出來以後多數人魚都在暗自思忖若族長沒能用寶物平復上神的憤怒，現在人魚世界是不是早就被上神降下雷霆懲罰了？
　　那生活在其中的自己、親朋好友是否能躲過壹劫？
　　而這種無妄之災，只是因為壹條不懂事的小美人魚偷東西引起的！
　　就算她再怎麽內心善良、身世可憐、表情無辜，蓄謀獲取私利的行為給整個人魚族帶來滅頂之災，也絕不可能被饒恕！
　　身為始作俑者，連雲裳若是無辜，那全體人魚族人豈不是更無辜？
　　失去眾多寶物刀割般心疼、再加上之前去告罪時對上神各種低聲下氣的屈辱，高傲高貴的人魚族族長何時如此憋屈過？
　　赤果果的雙重刺激下，族長司濯越想越怒不可遏。
　　“連雲裳，該死！其祖父連鰭，當受教習不當之責！”他金色雙眸緊盯著連雲裳，壹甩金色魚尾渾身散發出族長威壓，將在場所有人魚都嚇得瑟瑟發抖。
　　姜晨身為海神並非人魚，此時卻也假裝被氣息壓得不敢擡頭。
　　而處於憤怒中心的連雲裳則全身承受著泰山壓頂的威脅，連大氣都不敢喘，趴在地上嗚嗚咽咽求饒。儛
　　連雲裳的爺爺連鰭渾身顫抖著戰戰兢兢卻說不出什麽話來。①
　　“請族長大人息怒！”姜晨假裝頂著巨大壓力，咬牙堅持道：“雖不容易但此事已然平息，即便是打死雲裳都不足以彌補族內損失。器
　　不如讓她將功補過！紦
　　連爺爺年邁體弱，實在是無法承受任何懲戒，求族長大人饒了他們爺孫性命！”爸
　　司濯輕輕搖擺著魚尾，憤怒和威壓讓身邊的“空氣”都蕩起層層漣漪。⊙
　　“呵，姜晨妳可是年輕壹代中資質最佳的孩子。”他虛瞇著眼用審視目光看著努力挺直身軀的少年，聲音不由柔和幾分說道：“若將來妳能夠觸摸到永生之路，很有可能接替我的位子，成為屹立不倒的族長。⑺
　　我倒是想聽聽，換做是妳該如何做出懲戒？”留
　　聞言，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姜晨身上。易
　　連雲裳能感覺到威壓稍微弱些，她回頭望去看到少年挺拔身姿像是壹尊天神般偉岸高大，她不由感動的熱淚盈眶，心中喃喃呼喚著晨哥哥。
　　果然，他從未離開過自己！
　　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扛下所有！
　　連雲裳的爺爺連鰭也激動不已，之前倚老賣老賣慘博同情似乎有點效果，明明圍觀的人魚已經有人為爺孫倆求饒了，可依舊打動不了族長大人。
　　看他的意思，恐怕今日孫女難逃壹死，即便是自己都難逃罪責遭受重罰！
　　而姜晨方才壹番話語反倒說進族長大人心坎裏，產生共情之後再求情會更容易被說服，爺孫兩人能否活命逃過壹劫，就看姜晨的了！
　　連鰭甚至已經下定決心，若今日能逃脫死亡威脅好好活下去，自己定要撮合姜晨和孫女的婚事，就算小丫頭不願意也得讓她同意！
　　族長親口認定姜晨前途無量，哪怕他不是天選之子將來的前途也不會差到哪去。
　　反觀孫女出生時雖有神人托夢，說她乃天選之女定會踏上永生之路成就不朽，可萬壹夢境是假的呢？
　　雲裳修煉資質不佳，多年修行效果甚微，不管是不是天選之女能夠傍上年紀輕輕就前途無量的姜晨，強強聯手也好、以強帶弱也罷都是最佳之選，自己壹定要助她拿下族中最出色最英俊的年輕人為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