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荒島驚魂（4）

　　老婦人罵著不解氣，揮起燒火棍就往黝黑少年身上壹頓亂抽。
　　他被狠狠砸了兩下疼得呲牙咧嘴撒腿就跑，邊跑邊喊，“死老太婆，敢打我？我告訴我爺爺去。
　　我爺爺可是村長！”
　　“村長？”老婦人皺著鼻子撇撇嘴壹臉不屑，“沒我們老李家，他算個什麽東西！”
　　罵完壹扭頭她才發現有遊客，老婦人上下打量兩個年輕人壹眼，依舊滿臉不屑揮揮燒火棍，“旅遊的吧？
　　想找地方吃早飯？
　　去別人家問去，我家不接待。”
　　說完她絮絮叨叨摸著孫子的頭，叮囑他趕緊吃完飯去屋裏歇著，等開始唱大戲了帶他去看，千萬別聽那小子慫恿去河邊玩水。
　　皮膚白凈胖墩墩的帥帥被拉著進了屋裏，張鵬鵬憤恨的吐了口唾沫嘴裏不幹不凈的罵著走遠了。
　　村子不大人也不算很多，有孤寡老人獨守空房也有大戶人家，比如村長就家大業大。他總共四個兒子都已結婚生子，最小的兒子家的小女兒也四歲了。
　　全家近二十口人住在連成壹排的兩棟新修的別墅裏。
　　聽村裏人說，村長家的孩子們都有出息，除了二兒子全家還留在島上幫父親張羅旅遊的事情外，其他的孩子們都在外面大城市裏紮根落戶。
　　恰逢島上壹年壹度的重要節日，他們才拖家帶口提前壹天回來。
　　碼頭上最大的那艘新船就是村長家的。
　　他們家也就過年和祭海神的時候，才這麽齊全。
　　和村長家情況差不多的是李明亮家，他兒子叫李帥帥，母親就是趕走村長孫子張鵬鵬的老婦人，名叫王四丫。
　　轉了壹大圈，時間已經臨近中午，隱約能聽到大廣場上開始敲鑼打鼓唱戲。
　　“目前為止好像壹切都很正常。”段承澤站在山坡上向下張望，村民們多數已經聚集到廣場上忙活著，支起來的大鍋燒著滾滾的水準備做飯。
　　姜晨指著準備祭祀海神用品的壹個男人，“帶帽子那個就是被砍死在灌木叢的紅胎記，他叫王大有，以前旅遊業火爆的時候是個導遊。
　　現在沒什麽人過來旅遊，他經常燒制些陶器售賣，老婆前兩年摔癱瘓了常年病懨懨的，家庭條件很不好。”
　　“如果王大有兜裏的紙條是張強老婆寫的，她現在應該已經準備給了。”
　　段承澤擡頭看看鐘樓低聲道：“王大有壹早就被村長安排準備祭祀物品；
　　張強老婆則在幫忙準備流水席，兩個人大庭廣眾下沒機會單獨說話，她大概才想到要遞紙條。”
　　“村長說下午四點祭海神，到時候全村人都會出席。她三點約王大有很冒險，究竟是什麽事讓張強老婆這麽著急？”
　　段承澤眉頭微皺搖搖頭，“我沒發現有什麽端倪。”
　　“宿主大大！”分頭行動的小白貓從後山方向躥過來，急急忙忙叫道：“不好了！李帥帥淹死了，被後山在河口撒網撈魚的王二柱發現的！”
　　姜晨轉身想往後山走，卻看到石曉彤遠遠的從那個方向跑過來。
　　段承澤提醒道：“張強老婆負責倒水，她經過王大有身邊的時候停頓了壹下！”
　　兩人同時擡頭看了眼鐘樓，時間已經是下午十二點多鐘。
　　“有個孩子淹死了！”石曉彤氣喘籲籲跑過來，“妳們快去看看吧，他順著河從瀑布摔下去，脖子都斷了好嚇人。”
　　李明亮的老婆不是村裏人，聽說是在外面娶得。
　　穿的光鮮靚麗畫著濃妝，此時抱著軟踏踏死去多時的兒子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寶貝大孫子啊，妳怎麽就死了呢！”奶奶王四丫在地上打著滾哭號，村裏人圍了壹圈默默看著，沒人上前勸慰。
　　姜晨註意到有幾個人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張強老婆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張鵬鵬！”王四丫打滾撒潑嚎哭了壹陣子，突然跳起來拽著兒子李明亮喊道：“都是他挑唆的！肯定是他拽著帥帥去玩水，我讓他給我孫子償命！”
　　李明亮壹聽怒火上湧，抹了兩把眼淚隨手搶了李大憨手裏的鐵鍬，吼叫著去找張鵬鵬。
　　村長正在海神廟分派任務，聽聞以後帶著壹群壯漢去阻攔。
　　雙方發生劇烈沖突，但李明亮勢力單薄很快就被人奪了鐵鍬強行按住。
　　張鵬鵬在父親叔叔伯伯的保護下，解釋清楚：自己本來出於好心想約小時候經常壹起玩的小夥伴李帥帥去河邊撈魚，結果被他奶奶阻攔自己挨了打就離開了。
　　隨後他壹直跟叔伯家的兄弟姐妹們玩耍，再沒見過李帥帥。
　　潑辣的王四丫壹口咬定就是因為他慫恿，不識水性的孫子才會跑去河邊玩出了意外，張鵬鵬要負責任。
　　張鵬鵬父親自然不幹，反嗆他們自己沒看好孩子。
　　雙方吵鬧半天，村長同意賠壹筆錢，但必須要立刻挖坑埋了李帥帥。
　　按照祖宗，規矩祭祀這天不能見晦氣，趕緊處理好李明亮壹家不再出席祭祀，以免沖撞了海神。
　　村裏的風俗，沒成年的孩子死了不入祖墳。
　　李明亮叫了幾個人幫忙，在後山找了個地方挖坑把兒子埋了。
　　他老婆哭的撕心裂肺，被他壹腳踹到壹邊，“妳踏馬還有臉哭，誰讓妳不看好孩子！這麽多年供妳好吃好穿，也沒再生出來壹個，有號喪的勁兒不如多生幾個！”
　　花了的濃妝在女人臉上顯得有幾分恐怖，她被踹了兩腳沒再哭喊，只是眼神陰惻惻看著那些瞧熱鬧的人，用手指著畫了壹圈，“妳們、都得死！我要讓所有人給我兒子陪葬！”
　　“麻蛋，妳死了兒子關我們什麽事？”
　　“自己不積德斷子絕孫，還有臉咒別人！”
　　“瞧著吧，這才剛開始呢……”
　　……
　　被她指過的村民出言不遜，有幾個還狠狠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離開。
　　死了孫子的王四丫臉色鐵青，眼神惡毒的死盯著那些說風涼話的村民，幹癟的壹雙手握的緊緊的。
　　“要不是我們老李家，妳們早就餓死了！”
　　“忘恩負義，妳們會有報應的！”
　　她狠狠罵了幾句，拽著兒媳婦兒往家走，之後就在屋裏再也沒出來。
　　這場意外事故推遲了廣場上的活動，等處理完以後流水席才正式開始。
　　除了剛死了兒子的李明亮壹家，多數人都到到齊了，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眾人推杯換盞氣氛熱鬧又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