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水淹絳都

　　“頂上去！快！”
　　絳都的城頭上，被壹輪又壹輪的石彈沖擊過後，晉軍士卒死傷無數，城墻都為之坑坑窪窪，搖搖欲墜。
　　但，晉軍仍舊頑強的以盾牌擋在了最前邊，或者是到城樓裏躲避壹下。
　　躲在城樓中，也是未必安全的。
　　因為壹旦被投石機拋射出去的石彈砸中，亂石穿空之下，城樓也難免會坍塌……
　　“進攻！”
　　諸侯聯軍的中軍大纛之處，慶忌拔劍出鞘，又壹次下達了攻城的號令。
　　“殺！”
　　聯軍的將士們嘶吼壹聲，繼續架著雲梯，拿起武器，朝著絳都的城墻宛如潮水壹般沖過去。
　　“放箭！”
　　在聯軍的將士進入弓弩的射程範圍之內後，城頭上就發射出了壹輪又壹輪的箭雨。
　　“噗嗤！”
　　“啊！”
　　聯軍將士接二連三的中箭，哀嚎著，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冒著晉軍的箭雨，聯軍將士們不得不硬著頭皮，悍不畏死的沖了上去。
　　當然，在發動攻城戰的時候，不少的聯軍將士都張弓搭箭，跟城頭上的晉軍弓箭手來了幾次對射，只是效果不大……
　　“守住！守住！”
　　“不許後撤壹步！”
　　“後退者死！”
　　經過壹番危險萬分的奔跑、攀爬之後，不少的聯軍將士都已經爬上城頭，跟敵人短兵相接起來。
　　只是，白刃戰廝殺顯得更為殘酷。
　　“喝！”
　　壹名吳軍士卒爆喝壹聲，握著手中的闊劍，“噗嗤”壹下，刺入了敵人的胸腔之內，溫熱的鮮血，染紅了他的半邊臉頰。
　　隨後，這吳軍士卒壹腳將敵人踹飛，奪過長矛後，使勁兒的壹掃，將沖來的壹名晉兵擊倒在地。
　　不過他要面對的敵人可不少。
　　“噗！”
　　“呃！”
　　不多時，這名吳軍士卒被兩柄長戈刺中腹部，忍不住口吐鮮血，臉色壹片慘白。
　　“殺！”
　　兩名晉兵握著長戈，壹起發力，直接將那名兇狠的吳軍士卒扔到了城下，直接摔死！
　　隨著越來越多的聯軍將士沖上城頭，晉軍不得不加派人手，以此來擋住他們。
　　“吳蠻子！狗賊！我跟妳拼了！”
　　壹名腹部遭受重創，腸子摻著血液流了壹地的晉兵嘶吼壹聲，壹口咬住了敵人的脖子，然後抱著他，壹起摔到了城頭之下。
　　可謂是粉骨碎身了！
　　這樣慘烈的攻防戰，考驗的就是兩軍將士的戰鬥意誌。
　　作為保家衛國的壹方，晉軍將士的戰意十分都高昂。
　　至於聯軍那邊，得益於二十級軍功爵位制的緣故，吳軍將士的士氣高漲，悍不畏死，只是其余秦、鄭、周等國的士兵，則是遜色不少。
　　“唰”的壹聲，負責督戰的都尉壹劍斬殺了壹名逃兵，然後板著臉，壹臉狠厲的神色，沖著還準備逃跑的攻城士兵道：“回去！都回去！”
　　“誰敢臨陣脫逃！這就是下場！”
　　見狀，原本已經打起退堂鼓的聯軍將士都被嚇得肝膽俱裂，連忙轉過身，硬著頭皮繼續發起進攻。
　　說到底，吳軍的戰鬥力和士氣上，都遠勝於中原列國的軍隊。
　　為何？
　　因為吳國使用的募兵制，而中原列國還保留最初的“兵農合壹制”。
　　吳國的將士，武器盔甲基本上是由國家負擔。
　　其余諸侯國的將士，武器盔甲則是自備，甚至就連口糧，都要自己備著……
　　寒磣！
　　絳都的攻防戰，壹直持續到日落西山，都沒有分出勝負。
　　慶忌見狀，只能是下達了鳴金收兵的命令。
　　聯軍丟下了上千具屍體後，這才如蒙大赦壹般的撤退。
　　城頭上的晉軍也是心有戚戚，死傷慘重。
　　聯軍的投石機、弩箭，還有短兵相接，都給守城壹方的晉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
　　翌日，聯軍繼續對絳城發起猛烈攻勢。
　　慶忌則是帶著孫武、伍子胥、伯噽、範蠡，還有自己的兩個兒子吳熙、吳繁，以及壹眾宿衛，登上距離絳城不遠的壹處山峰上，登高望遠。
　　站在這裏，慶忌可以將澮水、汾水等河流，以及絳城的壹角都壹覽無余的盡收眼底。
　　連續不斷的猛攻絳城，在慶忌看來，並不是壹種上上之策。
　　甚至於只能說是下策。
　　城高池深，易守難攻的絳城，再加上銳氣正盛的晉軍將士，哪怕是聯軍人多勢眾，怕是都很難在短時間內，攻克這座晉國的都城。
　　所以，慶忌就不得不另尋他法，看看是否能“智取”。
　　“二三子，據寡人所知，絳城有晉軍大概四萬人，多為智氏的軍隊，還有壹部分是臨時征召而來的新兵。”
　　慶忌皺著眉頭道：“偌大的壹座絳都，作為晉國都城，常年有黎庶十萬，即城中的軍、吏、民，不會超過十五萬人。”
　　“在戰前，智躒已經在城內囤積了上百萬石糧秣，軍需輜重也不少。寡人推測，若以持久戰，絳都的晉軍，至少能支撐半年之久……”
　　“嘶！”
　　聽到這話，伍子胥、孫武等人都不禁面露驚愕之色，倒吸了壹口涼氣，倍感震驚。
　　能維持半年之久的糧食？
　　有可能嗎？
　　晉人的家底，當真這般雄厚？
　　話雖如此，慶忌統計的只是晉軍的口糧，城中大概有八萬到十萬的黎庶，他們的口糧如何解決？
　　消耗到壹定程度，普通的黎庶可能連三個月都撐不到。
　　“父王，兒臣以為，若欲取絳都，唯有猛攻！”
　　站在壹邊的吳熙朝著慶忌躬身作揖後，沈聲道：“昨日壹戰，以兒臣觀之，晉人的抵抗十分強烈。”
　　“然，夫戰者，壹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以克之！”
　　“若能使絳都的晉軍膽氣盡喪，沒有鬥誌，則我聯軍定然能攻克這座城邑！”
　　孫武、範蠡、伍子胥等大將聞言，都不禁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公子熙所言，深諳兵法之道。
　　倘若守城的將士喪失了戰鬥意誌，聯軍自然是能輕易攻下絳城的。
　　那，如何為之？
　　“吳熙，汝可有破城之法？”
　　慶忌瞇著眼睛詢問道。
　　公子熙想了壹下，旋即回答道：“父王，去年我吳國大軍包圍鄢城之時，父王曾修建壹條百裏長渠，準備水淹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