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如此妖城

　　秦弈不知道怎麽安慰它，因為對它那時代的事、為何而戰，秦弈完全不知道。
　　也曾問過流蘇，流蘇的回答也只是：妳對修行認知得太少，聽了這些也不過如同聽了壹場別人的西遊故事，並無意義。
　　其實秦弈知道這裏面還涉及不少秘密，流蘇似乎不願意他去探究，終究還是有所保留。
　　保留便保留吧，大家都得有些自己的秘密。就像秦弈永遠也不會告訴它，它曾經很好奇的“AV”是什麽東西。
　　“站住！”城門是數名狼人守衛，各舉長槍指向秦弈與夜翎：“幹什麽的？”
　　秦弈倒是有些驚奇，這行事，有點人類城市的味道了，與想象中的妖城不太壹樣。
　　夜翎取出了之前蒼鷹留下的羽毛：“是壹位鷹大叔叫我來找他的。”
　　狼人們全都瞪圓了眼睛，繼而神色變得十分諂媚：“原來是鷹帥的客人，小的給您帶路……”
　　“我帶路我帶路！”
　　“是我先看見這位貴客的！”
　　“妳還拿槍指著她呢！”
　　城門守衛打成了壹團。
　　秦弈無力吐槽，隨手指了個最近的：“別打了，就妳帶我們去吧。”
　　狼人轉頭怒視：“人類算什麽東西，也敢命令大爺？”
　　秦弈楞了壹楞，倒也沒生氣。
　　理應如此……果然還是妖城。
　　最終狼人們誰也沒帶成路，被他們的隊長統統揍了壹頓，隊長親自帶路。
　　“這位大人，壹會見到鷹帥，給小的美言幾句，小的叫二狗。”
　　夜翎奇道：“妳不是狼麽，怎麽叫二狗？”
　　“據說賤名好養活……”
　　“妳們也有這種人類風俗嗎？”
　　“人類壹些東西還是很有道理的啦……我二叔叫狼傲天，結果沒活過三十歲。”
　　夜翎在和狼人隊長扯淡，秦弈壹言不發地跟在後面，左右打量這座奇異的城市。
　　街道非常寬，房屋基本是石屋，也能搭好幾層，雕飾風格基本都有些異族風味，大概也算是妖城自己形成的文化風格了吧？也可以理解程程的衣服為什麽是那類味兒。
　　房屋有不少是店面，裏面還有賣法器賣材料等等，但是沒有路邊攤。
　　壹把掃帚晃悠悠地自己在門口掃地，掃啊掃啊把垃圾掃到了隔壁門口。
　　另壹把掃帚跳了出來破口大罵：“隨妳主人壹樣的賤帚子！”
　　兩把掃帚劈裏啪啦地互相擊打，夜翎拍手笑：“好玩好玩，哥哥這妖城好好玩。”
　　確實好好玩，連掃把都是妖怪，房子是不是妖怪？
　　秦弈便問了：“此處什麽東西都可成妖？”
　　“生靈皆妖。至於掃帚這些死物嘛，壹般要被點化過才可成妖，很偶爾才會出現自己成妖的。”狼人隊長道：“我爺爺就說過，他好不容易搭了個窩，結果第二天醒來睜眼就看到天空，壹看那屋子自己長腳跑了，也是晦氣。”
　　秦弈夜翎都忍不住笑，連流蘇都笑了起來。
　　正說著，就看見壹個飄乎乎的圓球飄了過來，繞著秦弈轉了好幾圈：“嚶嚶嚶，人類！”
　　夜翎看它可愛，便道了壹聲：“小球妳好。”
　　“嚶嚶嚶！”
　　“別騷擾貴客！”狼人隊長壹拳就把它打飛到天上去了。
　　夜翎：“……”
　　“妖、怪、精、靈，本質是壹回事，不同物種通了靈罷了。”狼人隊長道：“我爺爺說，壹些家夥的特殊愛好習性聚為靈氣，可能成精，就像怨靈壹個道理。不過這種嚶嚶怪還是較為少見的……”
　　秦弈暗道我那裏很多。
　　這種頗為有趣的異域風味，在轉過壹條街角便驟然變化。
　　前方遠處插了壹排木桿，秦弈的目力可以清晰看見木桿上面插了壹排人頭。鮮血順桿滴落，半條街都是血。
　　不，不是人頭，是豹頭。
　　“那是……”夜翎結結巴巴道：“好、好像有點面熟？”
　　秦弈搖搖頭，在他看來所有豹子長得壹個樣，那裏壹排的豹頭，鬼知道哪個跟之前見過的算是面熟？
　　狼人隊長便道：“這壹家豹子，據說膽敢私通囂國，被滿門抄斬了。他們家裏還養了不少狗，也全部被剁碎送肉鋪去了。”
　　夜翎轉頭看秦弈，秦弈瞇起了眼睛。
　　狼人隊長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兀自吹噓道：“大王明見萬裏，可知過去未來，他們妄圖在我們這裏插釘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秦弈忽然問：“這裏可有姓程的人家？我指的是人類。”
　　“程？不太清楚。”狼人隊長賠笑道：“咱白國也有百萬余口，人類不多也有小十萬，小的又能認識幾個人？”
　　秦弈不再多言。
　　妖城實在太大，光是去那鷹帥府上就足足走了幾個時辰，到達的時候天都黑了。夜翎取出羽毛，正待喊人通報，府中就傳來那蒼鷹的聲音：“請客人進正堂。”
　　以它的修行，門外的事在它心中早已是纖毫畢現。
　　便有門衛引著兩人進了府。
　　門衛很驚奇地偷偷打量夜翎，鷹帥在正堂待客的次數可是相當少的，整座妖城也沒幾個妖值得鷹帥這麽做。這只螣蛇……雖然修行很不錯，也沒到讓鷹帥這麽重視的程度啊……
　　門衛只能歸結為，螣蛇血脈非常罕見，這或許是數百年來見到的第壹例，所以鷹帥重視吧。
　　進了正堂，只見壹個白發老者坐在主位上抿茶，完全是人類的模樣，鼻子微勾，眼神淩厲，白發根根向後，看著整齊精神。
　　這完全就是人類模樣啊，還喝茶。
　　夜翎行禮道：“老鷹叔叔。”
　　秦弈也抱拳壹禮：“鷹帥安好。”
　　老者微微露出壹抹笑意：“我叫鷹厲。”
　　兄妹倆都沒說什麽，難道直呼妳鷹厲啊？
　　鷹厲看著夜翎，眼裏竟然有幾分慈祥：“決定了？”
　　夜翎道：“鷹大叔能不能別讓我去打架，我怕打架……”
　　鷹厲似是楞了壹楞，忍俊不禁：“怕打架的妖，倒也不是沒有，壹些草木之妖就很佛性。但身為主驚恐畏怖的兇將螣蛇……”他又搖頭笑了壹下，似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繼而轉向秦弈道：“是這個人類把妳教成這樣的？可我看他拎個狼牙棒，也很兇悍。”
　　“哥哥不兇，哥哥最好的。”
　　鷹厲不置可否，只是道：“我們招攬於妳，自然是希望妳能壯大我們的戰力，想要不打架是不可能的。當然螣蛇稀有，我們也很重視，不用擔心我們會派妳做些送死的任務。”
　　秦弈微微放心了些，真是如此的話，夜翎留下確實是好事。
　　夜翎猶豫片刻，問道：“那鷹大叔能不能幫我們壹個忙。”
　　“嗯？”
　　秦弈便道：“我們兄妹來裂谷之下，是為了尋找壹種叫共死咒的巫咒解法。”
　　“這只是小事壹樁，我吩咐人去懸榜便是。”鷹厲抿著茶，銳目凝視秦弈：“但話要先說明白，若是妖城也沒有此物，妳們待如何？”
　　“鷹帥願意幫忙，已感盛情。”秦弈嘆了口氣：“若是實在沒有……夜翎也會留下，拜托鷹帥指點了。”
　　“錯了，不是我指點。”見夜翎確實肯留，鷹厲淩厲的眼神也散去了，笑道：“螣蛇這等血脈與眾不同，當然是吾王親自指點。”
　　秦弈試探道：“貴國王……認得夜翎？”
　　“當然不認得。”鷹厲道：“妳們先去沐浴更衣，壹會隨我進宮，覲見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