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1章 援軍？是的，援軍！

　　“妳怎麽來了？”
　　白衣少女詢問，臉上並無恐懼擔憂亦或者慶幸，只有那只毛茸茸的青鳥嗖壹下飛到她面前，用翅膀抱住少女的臉頰，才眨了下右眼，衛淵指了指屋子，帶著笑意：“不讓我進去說嗎？”
　　“啊，那妳先進來吧。”
　　白衣少女讓開道路。
　　裏面傳來懶洋洋的聲音：“嗯？又是誰，禺強那家夥又來了？”
　　“煩不煩啊。”
　　“哦？這不是衛淵小弟弟嗎？”
　　“沒想到居然是妳啊。”
　　壹道身影蹭壹下出來，笑意盈盈，面容美好，身材豐腴，正是女媧十人之壹，也是那位性格最跳脫的昭陽，衛淵掃了壹眼，沒有發現其余幾位，禮貌地問道：“其余幾位呢？”
　　昭陽道：“妳在找她們嗎？”
　　“哎呀，可真是個花心的孩子呢，有我和小白還不滿足，居然已經想要和好幾個漂亮姐姐壹起玩了嗎？難怪妳頭發都白了。”
　　“所以呢，妳要兩個，還是三個？”
　　她笑意盈盈地伸出手指挑著衛淵的下巴。
　　動作突然微微壹頓。
　　視線落下，看到衛淵的脖子，看到上面如同被古代龍神咬過的齒痕，微有訝異，連臉上那種如伏羲看到陸吾般的愉悅表情都微微凝固了下，出現了驚愕訝異。
　　衛淵沒有註意到前者的視線變化，只是嘴角抽了抽。
　　不是，這個輩分差得有點大。
　　他實在是不習慣這樣的風格。
　　白衣少女看了壹眼昭陽，昭陽道：“好啦好啦，不逗妳了。”
　　她笑吟吟地屈指彈了下衛淵額頭，意有所指道：
　　“再玩得過火的話。”
　　“【某個家夥】，可真的會生氣咯。”
　　她懶洋洋坐在頗為考究的床鋪上，手指把玩鬢角的黑發：
　　“至於其他幾位。”
　　“現在我們在這裏受到巨大的壓制，為了保證至少還有點手段，所以選擇了身軀合壹，只讓我的意識在外面，其他幾個姐妹輪番休息，保養精力，以保證在必要的時候，還有壹戰之力，不至於任人魚肉。”
　　昭陽手指纏繞發絲，語氣輕松玩笑。
　　但是潛藏其中的壓力和危險卻無法忽視。
　　“這裏有封印，還是說陣法？”
　　衛淵立刻反應過來。
　　此刻不周負子山依憑的狀態下，金色瞳孔掃過，卻沒能察覺到任何的手段，這樣的情況下，要麽就是這裏的天機陣法手段，要超過此刻借助了不周山力量的衛淵，要不然，就根本不存在什麽手段。
　　“不要找了，小弟弟，妳找不到的。”
　　昭陽嘴角笑意收斂，指了指天空，道：“是這壹片天地的敵意。”
　　“是北海天道的憤怒。”
　　衛淵皺了皺眉，道：“北海的天道？”
　　“是啊，哎呀，這也是當年那位做的事情，當時也是做出了心裏準備的，只是沒有想到過去了五千多年，報應還是來了。”昭陽嘆了口氣，道：“若是問什麽事情，那自然是五千年前最知名的事了。”
　　“共工怒觸不周山，天柱崩裂。”
　　“而後，女媧補天的傳說。”
　　“當時女媧為了維持住天地穩定，曾經斬了巨鰲，用巨鰲的腿支撐住四方天地，而很遺憾，這巨鰲本來是歸屬於北海的，也就是，那曾經是北帝玄冥的屬下。”
　　“北海之帝禺強，使巨鰲十五，舉首而戴天。”
　　“當年媧皇她為了蒼生，斬了最年長的那位，那巨鰲原本支撐四海，昆侖和大荒的災難無論如何都波及不到祂的，卻蒙受了如此不白之冤，臨死之際發賭咒詛咒媧皇，而北海天道失去了支撐之壹，也受到損失。”
　　昭陽眼神空蒙，語氣悠遠道：
　　“也就是說，我等對這天地有虧欠。”
　　“反倒為這天地所壓也是正常的。”
　　她的語氣頓了頓，旋即補充道：
　　“若是尋常，便是被天地所壓制了也無妨，自可以從容來去。”
　　衛淵嘴角抽了抽。
　　嗯，不愧是女媧十人，不愧和伏羲有關。
　　旋即看向那邊安靜摸著青鳥羽毛的少女，看到她膝蓋上躺著壹只青鳥，另外兩只窩在肩膀上，毛茸茸的壹大團，心中對其身份終於有七分確定。
　　白衣少女擡眸，想了想，雙手抱著壹只青鳥，遞過來：
　　“要摸嗎？”
　　衛淵不知為何完全無法拒絕。
　　“啊這，好的，謝謝。”
　　於是衛淵懷裏也多出壹只毛茸茸的青鳥，也不知道西王母是怎麽餵鳥的，這鳥兒怎麽餵得和豬壹樣，欽原就自律多了，追求變成富婆的神鳥，和希望被富婆包養的神鳥，鳥和鳥真的不壹樣啊。
　　突然覺得欽原好勵誌。
　　那邊昭陽懶洋洋道：“本來被壓制也沒關系，但是沒想到，居然撞到了北帝出巡，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咯。”
　　“北帝玄冥……”衛淵低語。
　　想到那句【靈龜為之使】。
　　就大概明白恩怨了，壹方面祂本身是北海天道的庇護者，另壹方面，那十五只足以輔助支撐天地的巨鰲，本身是歸屬於祂的，媧皇當年的所作所為，直接和禺強有巨大沖突。
　　而媧皇和玄冥之間的爭鬥。
　　玄冥的防禦是概念級別的防禦，足以防禦概念沖擊。
　　低於概念級的力量不要想破防。
　　而另外壹方面，玄冥，北方之神，主殺戮。
　　這家夥屬於是攻防壹體的類型，同等比較，伏羲也無法奈何得了石夷的防禦力，而媧皇相較於伏羲屬於完全不擅長戰鬥的，也就是說，對上玄冥的話，媧皇雖是十大，但是並不占據優勢。
　　不過，伏羲打不破石夷的防禦是這個家夥回血太快了。
　　斡旋造化，重塑概念。
　　伏羲應該是可以直接無視玄冥防禦的。
　　衛淵現在已經明白了，神話概念是壹種整體性強大。
　　但是並非全部都屬於戰鬥側強化的神靈。
　　比如說倏忽二帝，其概念既能【欺騙】天道，也能間接性把實力恐怕也是十大巔峰壹檔次的中央之帝混沌搞死，不擅長戰鬥的媧皇，在北海天道之下，對抗玄冥，恐怕只是五五開。
　　而現在還不是女媧。
　　而是女媧十腸，外加有可能是轉世身狀態的媧皇。
　　在西北天道的仇恨壓制下，只剩下壹成實力。
　　完全不是玄冥的對手。
　　難怪跑不掉……
　　昭陽攤了攤手：“所以咯，小弟弟妳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但是啊，這裏是真的無法離開的，或者說，壹旦我們移動，就會觸發北海天道的壓制，作為北海之帝的玄冥立刻就會察覺。”
　　“而祂，祂恐怕，是希望靠著強娶小白，把自身的氣運補足。”
　　“北海天道圓滿如壹，甚至於更進壹步，讓祂也有機會壹窺那傳說中的十大巔峰之境，畢竟，已經有祝融氏這個半只腳踏入進去的先例，這樣的十大之下巔峰境的神靈，會有這樣野心勃勃的想法，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壹定要和玄冥打壹架嗎？
　　衛淵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掌，不周負子山的力量有使用次數的限制，但是……淦，那兩個老爺子完全沒說這種狀態可以持續多久，要是打架的時候突然漏了餡。
　　衛淵覺得那時候自己的下場恐怕不會太美妙。
　　自己不要緊，可要是媧皇轉世……
　　看向那白衣少女，後者完全沒有在意這邊的交流，只是手指平靜撫摸青鳥的羽毛，語氣平淡道：“壹飲壹啄，皆是天定，當年她的因，現在回報在我們的身上，也是正常。”
　　“天道循環，無恩無仇，本來而已。”
　　“妳來這裏，是為了救我嗎？”
　　不，如果妳真的是媧皇的話。
　　或者和媧皇轉世有直接關系。
　　此方天道逼迫妳的話，妳哥可能會現在立刻去找天道意誌切磋壹下感情，用上古文官的友好方式，我保證，天道會被揍得很慘，很慘……伏羲現在看上去心情不錯，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憋了壹肚子火。
　　從來只有他關別人小黑屋。
　　這還是有史以來第壹次被關小黑屋。
　　不過，伏羲那裏的天道化身，和北海這壹片世界萬物規則最後匯聚而成的無意識體的天道，恐怕不是壹個概念，前者是萬法終末之地的雜質匯聚起來的惡意，妄圖占據天機第壹的伏羲肉身外出。
　　後者只是這裏無數的法則運轉的循環體系本身。
　　所謂的天道的敵意和壓制。
　　大概就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或者說是湖面的漣漪。
　　五千年前揍了天道壹拳，五千年後則得到了反饋。
　　而這個反饋其實可以化解掉。
　　但是卻被北帝禺強利用了……而這個利用並非是為了當年的巨鰲復仇，而是渴望侵吞少女身上的巨大氣運，借此機會，嘗試將自我的位格進壹步提升，吞噬媧皇轉世的可能性，踏入十大巔峰。
　　錯了，這事情應該直接跟帝俊說的。
　　祂必然不會置之不理。
　　到時候神代單體第壹的天帝和妳談心。
　　衛淵心念轉動，玩笑著回答道：“是啊，我和壹個家夥約定過，等到事情結束的話，要妳幫我捏捏臉。”
　　麻煩捏好看點。
　　“捏臉，好啊。”
　　白衣少女自然點頭。
　　而後伸出白皙手掌，兩只手捏住衛淵臉頰壹側，往兩邊捏了捏。
　　眼神澄澈沒有絲毫的塵埃。
　　“是這樣嗎？”
　　不，不是這樣……
　　啊，媽妳還沒有恢復記憶啊……
　　衛淵想回答，但是不知為何，心中的焦躁和急迫感慢慢地消失不見，語氣變得安靜溫和道：“啊，大概就是這樣。”
　　“真是奇怪的要求。”
　　“只是這樣的話，隨時可以滿足妳的。”
　　白衣少女收回手掌，然後順勢在衛淵頭頂摸了摸。
　　衛淵突然明白了青鳥的感覺。
　　啊，這該死的安心感！
　　直接來自於物種根源的本能。
　　但是，要怎麽樣才能把少女帶走？衛淵看著遠處，這裏可是北帝的根據地，作為三界八荒十大之下第壹階梯的最強之壹，這家夥只有石夷和伏羲能克制。
　　他自己要和禺強打沒關系。
　　但是情況比預料復雜，現在有些擔心背後的白衣少女受到對方的負面幹擾。
　　這幾位可是壹身實力，十不存壹的，這個時候，如果有擅長防禦的隊友在就好了，倏忽二帝？算了，那兩位……不大靠譜。
　　就在這個兩難的時候，天空突然有壹道流光遁來，劍氣撕裂天穹，令北海的海域倒卷，身穿青衫，外罩白色紗袍，衣擺處有群星之徽，黑發如墨，鬢角微霜的天神立於天空。
　　掌中白駒劍鳴嘯，步步踏虛空而來：
　　“聽聞北帝大婚，噎鳴前來祝禮。”
　　嗓音溫和，但是這壹次卻帶著絕對的強勢感，衛淵怔住，噎鳴的地方可是比石夷的西北天域更遠，祂是真正的西極之主，以行日月星辰之次序，而祂來的時間居然只是比衛淵遲了壹段。
　　這代表著，噎鳴這個看上去溫和的青年在得知情況之後。
　　以恐怖的速度直接橫跨整個大荒。
　　氣勢洶洶的殺來了。
　　果然是歲月之神。
　　完全可以信任歲月之神的守時，祂們壹定會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衛淵吐出壹口氣，微笑道：“好，援軍來了。”
　　昭陽訝異道：“……後土創造的噎鳴，同時具備最強的根基，和群星萬象第二級別的操控優先級，這是妳招來的援軍？”
　　衛淵點了點頭：“某種程度上，算是。”
　　“走罷。”
　　祂以不周山神之力，溝通自我真靈內部的河圖洛書，借助河圖洛書和不周山位格，強行隱藏住了這裏的天機波動，而後帶著白衣少女迅速離開這裏，反手取出壹道空白的符箓，順勢壹抖，以幻化之術，幻化出了白衣少女的模樣。
　　在這個狀態下，這樣移花接木之法，足以騙過來往的侍女了。
　　三界第壹綁架犯，再度開張。
　　……
　　而這個時候，北海之上——
　　壹只擅長遊泳的妖獸嗅到血腥味道，而後看到了獵物，大喜。
　　祂正好餓了！
　　而後拼盡全力地撕裂了海面，以極致的速度追過去。
　　壹般只需要三秒鐘，敵人就會被祂追逐咬碎。
　　但是這壹次不壹樣，那個身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祂的視線裏變小，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直接消失不見，以令人驚愕的速度，飛快地沖向北海的方向。
　　據說，這壹天無數的生靈都看到了，壹個身穿黑衣，身材完美健壯，面容俊朗的青年瘋狂地遊泳，時而蝶泳，時而蛙泳，時而自由泳，速度之快，簡直堪稱喪心病狂，連海中以速度著稱的妖獸都目瞪口呆，因為連獵物都追不上，被嚴重打擊到了自信心，得了心理疾病。
　　白色的水線幾乎變成壹條波浪，產生空間撕裂感，饕餮怒吼：
　　“衛淵，妳TNN的！！”
　　“不要想要拋下我！”
　　滴——
　　發現附近有免費的飯。
　　暴食之力，胃您導航。
　　人族之盾，有熊部縉雲氏。
　　正在飛速抵達戰場。
　　吃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