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7章 帝池壺天，絕世神通

　　袖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
　　壺天之法，雖然厲害，但是卻也只是位列於地煞七十二法。
　　按照其表現來說，至少也不會在位格上比騰雲駕霧之類的法術差，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壺天之法和施展神通的人法力有極為密切的聯系，大概就是尋常人搬東西用力氣，道士們用法力，而壺天極為耗費法力。
　　搬點死物還好。
　　想要搬些其他東西，比如搬壹座山這種事情就很難。
　　按照話本裏的說法，那是要有無上法力。
　　可真的有這樣的法力，倒也用不著壺天也能把山帶走。
　　所以壺天神通終究有點高不成低不就，和曹孟德的雞肋壹樣，所以只落入七十二地煞法裏，但是這個問題，衛淵覺得今天完全可以解決，衛淵看著燭九陰的背影，滿是期待。
　　這可是昆侖帝池啊。
　　甚至於可能是瑤池的傳說來源側面。
　　相柳的殘魂早已經安息。
　　燭九陰身軀籠罩迷霧，俯瞰著曾經為諸位天神所建造的帝池，嗓音平淡，道：“確定了就是這裏，是嗎？”
　　衛淵點了點頭。
　　燭九陰緩聲道：“妳那門法術我了解過，能夠容納壹方天地到方寸之間，很有特點，但是我有壹件事情要提醒妳，昆侖帝池，終究是屬於山海界的土地，我可以幫助妳完成這壹門神通，但是妳不能讓帝池和人間的地脈聯系起來。”
　　“壹旦聯系起來，雖然會壹定程度地提升人間界的靈氣濃度。”
　　“但是同時將會牽引山海界，在帝池所在的地方，開辟出壹個聯通人間界和山海界的通道，到時候自然會有兇獸從這通道抵達人間，畢竟，這帝池也蘊含壹絲昆侖的特性。”
　　“我想，妳應該不想要看到這壹幕。”
　　衛淵鄭重頷首。
　　旋即捕捉到了關鍵詞，疑惑道：“昆侖？”
　　燭九陰看了衛淵壹眼，似在考慮，沈吟了下，道：“昆侖，妳應該知道這壹座山，但是昆侖並不只有壹處，西山經當中有昆侖之丘，大荒西側也有昆侖，海外同樣存在昆侖虛，甚至於人間界，同樣有昆侖山。”
　　衛淵凝眉道：“這些地方的名字都是昆侖……”
　　“我當時也很奇怪，禹他們也不說。”
　　燭九陰平淡道：“可能是因為擔心妳貿然前去，壹探究竟。”
　　胡扯，我又不是禹，怎麽會那麽頭鐵的？
　　衛淵心底表示反對。
　　而後道：“聽妳這麽說，這些昆侖，難道說……”
　　燭九陰點了點頭，嗓音平淡道：“妳猜得不錯。”
　　“所有的昆侖指得其實是壹個概念。”
　　“它們既同時存在在不同的地方，又始終保持唯壹。”
　　“既分散，又統壹。”
　　“這也是為什麽，昆侖山對於神靈來說也具備極為特殊地位的原因。”
　　衛淵心中掀起壹陣波濤，昆侖這兩個字的概念在他的心底再度拔高了許多，燭九陰聲音微頓，道：“妳只要知道這個就可以了，禹王雖然分裂了九州山海，但是卻無法真正意義上地將它們分開，這也是最初的規則。”
　　“代表山海九州始終唯壹。”
　　衛淵點了點頭。
　　知道這樣的提點，應該就是燭九陰付的‘餐費’。
　　不過，山海諸界，昆侖唯壹，那麽人間界的昆侖山，現在是跑到山海界的某壹個地方了？看來西王母應該沒有遇到危險，衛淵想到那位雍容女子，心中先是因為她平安無事而松了口氣，旋即不知為何，又感覺心裏沈甸甸的。
　　西昆侖的分量更重了。
　　玨的事情，得怎麽跟西王母解釋……
　　燭九陰轉而註視著不遠處的帝池，伸出手，嗓音從容平淡，道：“若妳沒有其他想問的，那麽我現在就可以幫妳完成這壹門術法。”
　　衛淵從對未來的隱憂中驚醒。
　　他舉手道：“有問題。”
　　燭九陰動作壹滯。
　　眸子橫掃。
　　衛淵道：“只要是這壹座帝池範圍裏的東西。”
　　他雙眸微亮，道：“都可以收入壺天，是嗎？”
　　燭九陰不解其意，微微頷首，道：“自然如此。”
　　衛淵神色微松了口氣，道：“那麽，有勞燭九陰妳先稍等壹會兒了，我做點準備。”衛淵擡手用壺天之法把剛剛準備好，還沒能吃完的糕點都取出來，然後用清風托舉著。
　　燭九陰視線掃過，道：“妳是打算搜集壹些東西，帶回人間？”
　　衛淵微笑道：“是這樣。”
　　燭九陰看了看帝池，地方雖然不算是少，但是大部分都是亭臺樓閣，看上去有神代時候的氣息，除此之外，其實沒有多少空地，索性頷首，任由衛淵去取，區區壹個人，能搜集多少東西？
　　不過他也不可能讓衛淵恣意準備，拈起壹枚糕點，嗓音平淡道：
　　“我只能給妳壹段時間，等到月下中天之後，就必須停止。”
　　駁龍看了看糕點。
　　又擡頭望了望天上的太陽。
　　腦子裏蹦出來壹個古怪的想法。
　　等到月下中天的時候，燭九陰似乎剛剛好把糕點吃完。
　　駁龍被自己的想法嚇得鱗甲都炸開。
　　不至於，不至於。
　　那可是燭九陰。
　　龍脈裏最古老的神靈之壹。
　　可祂剛剛，怎麽好像看了我壹眼？
　　駁龍嚇得腿腳發軟，哭喪著臉，卻又不敢跑開，只能待在原地。
　　燭九陰吃了壹枚糕點，饒有興趣看著衛淵，倒是要看看他要帶著些什麽寶貝，燭九陰是神靈，並無特別善惡偏好，對於這樣爭取利益的想法，也並不討厭，料他壹人，也做不得什麽。
　　然後看到衛淵沒有動手，擡手從袖袍裏面掏出了壹個大口袋。
　　正好奇的時候。
　　衛淵神色鄭重，把這袋子往前面壹拋。
　　口袋開口朝下，懸在空中。
　　豁然灑落了不知道多少黃豆。
　　衛淵雙手結出法印，口中喝道：
　　“黃巾力士何在？！”
　　言出法隨。
　　這些黃豆都是經過他特殊處理的，在人間降下真靈，現在已經只剩下最後壹步，伴隨著神力激發，大片黃豆直接化作了身穿鎧甲，手持兵器的將領，列陣嚴整，沈默肅殺，壹股烈烈煞氣沖霄而起，驚得駁獸鱗甲發寒。
　　為首之人膀大腰圓，氣宇軒揚，腰間壹柄戰刀。
　　眼眸橫掃，這位不知為何初步具備了壹絲靈性的黃巾力士首領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那個非要他們搬家掃地擦玻璃劃船的人不在。
　　他握緊了那柄百戰長刀，踏前壹步，肅然道：
　　“黃巾力士，應召而來！”
　　“請真人法旨。”
　　衛淵從袖袍裏面把朝歌城老太師準備的東西逃出來，放到地上，裏面全是各種靈材的種子，都是朝歌城這壹些年的珍藏，想要帶入人間，需要消耗相當的神力，想要都弄出去少說得幾年，難得能夠白嫖。
　　肅殺，淩厲，強大的黃巾力士看了看那壹大口袋的種子。
　　看了看那少年道人模樣的衛淵。
　　又看了看那壹口袋種子。
　　陷入詭異的沈默。
　　這樣的氛圍，他們不知道怎麽感覺有點熟悉。
　　衛淵伸出壹根手指，刷壹下指著前面的帝池，言簡意賅道：
　　“種！”
　　黃巾力士：“……”
　　為首的黃巾力士首領悲憤欲絕，差點壹口老血噴出來，欲哭無淚。
　　果然是妳！
　　怎麽又是妳！
　　……
　　壹炷香時間，約莫還更多點。
　　總之，在燭九陰明顯加快吃糕點的速度下。
　　被召來的黃巾力士偏軍成功將這些靈材都種到了帝池裏面，衛淵打算要把這些東西帶入人間，研究壹下山海界的種子植物，以及這些土地的構成，看看能不能人為創造靈地之類的東西。
　　比如，以後每個學校，每個年級壹個。
　　老道士提議輪換到靈地去上課，比如在晚自習裏增加壹節吐納課。
　　在月下中天的時候，這些靈材的種子都被種下去。
　　衛淵將黃巾力士護身咒都解開。
　　然後在燭九陰眼前，並指壹點虛空。
　　三十六天罡神通·花開頃刻。
　　剛剛種植下去的那些靈材種子，就像是經歷了漫長歲月的洗禮，壹壹地生長出來，靈氣濃郁，駁龍幾乎要哭出來，您老這是逮著壹只羊薅毛啊，可是那可是燭九陰啊。
　　衛淵這由山神之力組成的身軀壹下變得淡薄透明，他註意到了駁龍那壹臉‘活不了多久’‘生無可戀’‘妳還是把我給烤了吧’的表情，神色如常，道：
　　“都是壹些山海界的食材和藥材，這樣的話，也能在人間研究研究新的菜色，看能不能開發壹些新的調味料。”
　　“現在人間調味料之類的研究可是比以前先進多了啊。”
　　衛淵感慨了壹聲，這才轉頭看著燭九陰，點頭道：“好了。”
　　“有勞燭九陰妳了。”
　　燭九陰盯著衛淵，平淡道：“很有趣的神通。”
　　“現在施展妳的壺天。”
　　祂平淡擡手，五指翻覆。
　　衛淵沒有怠慢，如燭九陰所說，拂袖壺天去罩那壹座帝池。
　　果不其然，以前使用得心應手的壺天之下，帝池仍舊紋絲不動。
　　燭九陰眼眸微斂，腳掌微微用力。
　　大地開始崩裂。
　　巨大的動靜和聲響，駁龍受驚，它本就腿腳發軟，這壹下直接摔到了帝池裏面，而燭九陰的動作沒有停止，祂的雙眸裏所展現出的，並不再是平淡的人性，而是蒼茫浩瀚為主的神靈的氣機。
　　裂縫徑直將整個帝池籠罩。
　　而後，昆侖帝池整個懸空。
　　衛淵身軀微將，在這壹剎那，他仿佛看到了遙遠的九幽，微斂雙目的巨大燭龍擡了擡頭，雙眸睜開，代表日月輪轉的目光直接洞穿九幽和山海界的阻隔，落在帝池上，在這壹瞬間，衛淵感覺到了那種難以形容的無力感。
　　這就是山海界頂級神靈的力量。
　　陸吾神……
　　還有西王母，都是這個層次。
　　衛淵心中發沈。
　　帝池顫抖，被龐大的神力所囊括。
　　最終居然不斷縮小，不斷地主動契合衛淵的壺天神通。
　　最後衛淵感覺到，壺天神通和帝池彼此徹底凝結在了壹起。
　　他的壺天，以後只能是帝池，再不能如同平常那麽簡單地使用。
　　再擡頭，燭九陰已消失不見。
　　只剩下了平淡的聲音，徐徐散去。
　　“窮奇已註意到了妳……”
　　“祂的實力不比共工差多少，約莫是全盛無支祁的水準，且和人族有血海深仇。”
　　“不死不休。”
　　“妳且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