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2章 歡迎回歸神州作戰序列，西楚霸王

　　燭九陰的手中，那座石碑隱隱有碎裂分散的趨勢，卻又被強行融合在了壹起，當日他自大荒尋找到天女魃的時候，將這石碑和寄居於石碑中，來自於歸墟的靈直接攪碎，扔到了不同的時空漩渦。
　　那個不知本體是什麽的魂魄被反手鎮壓。
　　相當於每壹縷靈魂處於不同的時間。
　　大腦在壹小時前，右手卻在壹小時之後，左眼是昨天，右眼是今天。
　　甚至於三魂七魄，這個魂在三天前，那個魂魄則是被流放到了壹天後，不同的信息流匯聚在壹起，同時作用在壹個意識上，而燭九陰是直接將其粉碎後流放到了數不盡的時空裂隙。
　　最後理性崩潰，瘋狂而死。
　　燭九陰對於時間的把握不如石夷，後者動輒便可令歲月流逝，加諸於自身或者敵人，讓自己掌握歲月不滅體這樣離譜的能力，燭九陰的操控更傾向於微操，既然在當量上比不過，那就只能在技巧上玩出花。
　　所謂窮則戰術穿插，強則火力覆蓋。
　　燭九陰畢竟也屬於神州壹系的神靈，旁觀人族興衰。
　　這個屬於旁觀軒轅和顓頊的不同時領悟的被動技能。
　　不過，靈性魂魄會理性崩潰。
　　石碑卻不會。
　　嚴格意義上，時間漩渦對於時間類權能的神靈來說。
　　就和隨身空間對於空間類神靈壹樣，是隨便扔東西進去還不用擔心別人去拿的口袋，現在燭九陰就將這石碑給拎了出來，重新拼接在壹起，並且靠著這東西給予了衛淵提示。
　　旁邊神農氏撫須道：“河圖洛書……”
　　燭九陰反手將再度開始推演變得混亂起來的河圖洛書收起來，道：
　　“畢竟是贗品，亦或者說，有可能是真正的河圖洛書被分割的產物，無法做到即時的推演更新，只是頗為好奇，河圖洛書究竟是怎麽被復制出贗品，或者被打碎拆分的？”
　　神農若有所思：“那妳不入人間。”
　　燭九陰語氣平淡：“河圖洛書不過是天機之物，能推演映照未來，而且似乎是被拆分之後的緣故，它會以此刻所處之界為中心開始推演，也就是說，以此刻人間萬物為基礎進行演化。”
　　“這是它的限制。”
　　“但是另外壹方面，只要是在人間，哪怕是我也會被觀測，被納入河圖洛書推演的未來裏面，也就是說，壹如人間便入了局，我必須脫離人間，才能夠靠著天機之術和河圖洛書觀測未來。”
　　燭照九幽之龍嗓音沈靜：“我隱隱有猜測。”
　　“河圖洛書的拆分，以及未來的不斷變動……對方也在觀測未來。”
　　“為了防止被察覺，我不得不脫離人間，如此才能處於相同的情況下觀測未來的時間線和可能，並且作出應對，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壹種彼此的牽制。”
　　“不入人間嗎？”
　　神農氏喃喃自語，突而搖頭嘆息道：“簡直就像是棋手和棋子。”
　　他指得棋手自然是旁觀時間線未來的燭九陰。
　　燭九陰搖頭，“棋手可以操控棋子的命運和決定，而我卻並不能，對面的敵手也同樣不能，況且，就算是我想要操控他，可衛淵此人，卻往往令人意外。”
　　他回憶起第壹次見面時候，那壹記老拳。
　　嘴角抽了抽，略帶了壹絲玩味自嘲道：“說起來，我所做不過相當於是人間的導彈攔截系統壹樣，只是那個體系是防禦抵抗導彈，而我所需要做的，則是盡可能扭轉對方對於未來的惡性幹擾。”
　　“不過，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提前的兌子了。”
　　“我不能入人間局，他也不能。”
　　“只能通過影響現在的人，來壹定程度上改變未來的走向。”
　　人間的英豪不斷奔走馳騁，而各方都有對於時間線的防禦和抵抗措施，如此才能處於同壹個層次上對抗。否則的話，如果壹方能觀測未來，並且在過去落子，以幹擾未來線，而另壹方沒有這個能力，那幾乎就完全會是碾壓之局。
　　神農氏嘆息：“連這種級別的暗中交鋒都出現了，看來比我們預料的還要糟糕，不過我倒是有些意外的。”
　　“意外？”
　　“是啊，昆侖有九重天門開明獸鎮守時間線，大荒是帝俊移星換鬥鬥數大勢，歸墟的話萬物歸於原點，那裏是最難以幹擾時間的地方，而若是人間沒有妳鎮守的話，壹開始就是極端劣勢。”
　　“只是好奇，燭九陰妳壹向處於中立，此次居然會站在人族壹方。”
　　“錯了。”
　　詢問被打斷。
　　灰袍男子面容蒼古，語氣平淡：“本座不是為了人族。”
　　端起茶抿了壹口。
　　“只不過人族之劫是大劫的開端。”
　　“本座不願意看到大劫，故此……故此提前插手。”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麽……”
　　神農笑著搖了搖頭，道：“就當是如此罷。”
　　“不過，誇父現在還沒有恢復嗎？”神農氏揭過了話題，望向這被不斷加固強化的清醒之夢，誇父陷入沈睡，在他完成自身神話概念，真正從逐日踏入誅日之後，似乎也反向刺激到了自身真靈，陷入沈睡。
　　燭九陰皺眉：“不知什麽時候能醒來。”
　　“只是，如果他醒來的話，大概就會回憶起什麽東西。”
　　“比如說，究竟是誰將他帶到了人間，又是誰讓他去駐守保護桃花源，去守住了桃花源深處的那壹面河圖洛書。”
　　“如此啊……”
　　神農若有所思，道：“對了，桃花源的河圖洛書還能用嗎？”
　　他壹方面是擔心會被別人控制拿走，另壹方面，也是自己想要看看這擔心，畢竟佛系老男人，神州DNA裏種菜這壹點對應的刻錄者，這位老祖宗算是難得起了點興趣。
　　卻被無情拒絕。
　　燭九陰面無表情：“不能了。”
　　神農氏心中極為遺憾：“為什麽？”
　　“為什麽？”
　　燭照九幽之龍語氣平淡，悠然道：
　　“自是被某人劈成了渣滓。”
　　神農氏：“……”
　　……
　　人間。
　　在寒暄之後，衛淵提出且先切磋切磋，也看看項鴻羽那壹槍練的如何，而項鴻羽自然沒有什麽異議，某種程度上，某種好事被打斷的項鴻羽毫無疑問想要在衛淵身上開十七八個窟窿。
　　兩人擺開架勢開打。
　　本來打算摸魚溜了的白澤不得不呆著。
　　虞姬給倒了壹杯茶，白澤道謝，虞姬點頭，而後就是壹陣尷尬。
　　“那個，剛剛是不是打擾到妳們了……”
　　白澤艱難尷尬地搭話。
　　虞姬點頭：“是。”
　　白澤聲音壹堵，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話茬。
　　遲滯了數秒，他哈哈笑起來：
　　“剛剛那氛圍實在是難啊，我，我還以為會死的呢？”
　　英武女子語氣不變：“我確實想要在妳身上開十個洞。”
　　Double kill！
　　白澤：“……”
　　白澤覺得自己身上有點涼涼的，轉過頭，眼觀鼻鼻觀心，放棄搭話，對面實在是太耿直，仿佛下壹秒鐘就要抽劍了，面不改色端著茶，腰臀用力，緩緩平移遠離虞美人。
　　雙目則是看著前面的交鋒。
　　衛淵持劍，項鴻羽用槍。
　　壹般來說，槍占優勢。
　　但是此刻衛淵劍法輕而易舉地攔截，哪怕是項鴻羽槍法極為高明，卻始終無法突破衛淵的劍圈，甚至於白澤能看得出來，衛淵並沒用出全力，微微皺眉，而後若有所思……
　　是這樣嗎……
　　虞姬有些不敢相信，項羽居然被壓制。
　　“很奇怪嗎？”
　　白澤雙瞳鎖定交鋒的雙方，隨口道：“其實壹點都不奇怪。”
　　“項羽，沒有徹底覺醒前世記憶對吧？”
　　！！！！
　　虞姬瞳孔收縮，猛地轉頭看向旁邊這個壹身頹廢氣息的鹹魚。
　　“妳……”
　　白澤畢竟屬於全知，隨口道：“壹個沒有經歷過戰陣，殺戮，失去又重新獲得的霸王，怎麽可能是此刻衛淵的對手？或許他的天賦要高於衛淵，但是衛淵的經歷也遠超於他。”
　　他看向旁邊的虞姬：“不要那種眼神看我。”
　　“在我看來，天賦可不代表著強大。”
　　“所謂天賦，其實應該說是回報率才對，相同的動作，相同時間的學習，甚至於刻苦程度都相同，有些人就是可以獲得更多，壹日打坐比得上別人三日之功，鍛煉壹天肌肉的成長度比得上別人兩天多。”
　　“吸收知識就是比別人更快。”
　　“或者說，用人間那種遊戲模型來說。”
　　“天賦高，就代表著殺怪得到的經驗值高。”
　　“但是也得要殺怪，要去歷練。”
　　白澤道：“項羽天賦無雙，比衛淵強，但是他此生卻始終在這樣和平的環境裏面磨礪武學，而衛淵卻在生死線上不斷交鋒，相當於項羽每天只是在做日常任務升級，而衛淵天天都在越級殺怪打BOSS。”
　　“誰強誰弱，壹目了然。”
　　虞姬下意識維護：“可他是羽……”
　　“就是軒轅，那也要遵循最基本的大道。”
　　白澤懶洋洋打斷。
　　比大腿？
　　我就沒輸過！
　　他道：“世俗的成功頗為復雜，或有捷徑和借勢。”
　　“而強大則只看自身，其實很多都是公平的。”
　　“天賦卓絕之輩，往往因為萬事萬物都輕而易舉，更容易會陷入博而不精，所學駁雜，什麽都懂，什麽卻也算不上強，總是差壹點的困境，因為他輕而易舉就能學會各種東西。”
　　“就能得到別人的贊許，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這個時候，繼續在這個領域深挖下去收獲會變得越來越少，或者說想要更進壹步，就要付出更多的時間和苦功，而重新換個方向，就又是無盡收獲的喜悅，自然會更容易選擇其他方向。”
　　“而那些天賦差些的人，壹開始就必須要不斷地磨礪自己才能向前，意誌會更強，卻也容易陷入絕望自我放棄，其實沒有必要放棄，如果說變得更強壹步提升自身能力，需要的經驗值是壹百。”
　　“每壹次的努力只能得到壹點，那就持續努力壹百次。”
　　“其實變強是最簡單的，因為它遵循著有效學習時間乘以效率，九成九的人是無法觸及自身上限就放棄的，反倒是人心更困難些，所以強大者未必是最成功的，也只有在人間才出現啊……”
　　不知是否是錯覺。
　　虞姬發現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眼前頹廢的男人神色略有復雜。
　　而後又頂著那壹雙死魚眼，道：
　　“那麽強大，靠得是天賦，還是意誌和勤奮？”
　　“或者這些裏面，哪個更重要呢？”
　　虞姬遲疑，認真思考。
　　天賦強大者，但是失敗的，有如傷仲永，或者龜兔賽跑。
　　而天賦困頓者也未必會得到意誌，而且靠著意誌，時間不夠似乎也難以抵達更高的層次。
　　白澤回答：“都重要。”
　　虞姬：“……”
　　錚的壹聲，壹柄寒氣森森的劍出鞘三寸。
　　虞姬方才的怒氣還沒有消下去就被鹹魚白澤順手加了壹把油。
　　白澤嘴角抽了抽，伸出手指把劍推開，臉上寫著那種‘不應當，不應當，妳要戳就去戳那個頭鐵貨’的表情，道：
　　“古之能成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韌不拔之誌。”
　　“其實正常來說，天賦和意誌有壹端，就能生活的很好了，只是可惜現在，神州需要的，正是那種百年壹遇的人傑，還需要將這些人傑扔到這烘爐般的大世中鍛打，而項羽現在還缺很多，當然，如果把他前世記憶給弄醒了，就差不多了。”
　　“相當於直接大號覺醒？”
　　“畢竟哪怕是身體素質相同，天賦相同，技巧相同，可是壹個是楚霸王項羽，另壹個只是現代長大的普通人，發揮出來的戰鬥力幾乎天差地別，生死相爭的話，誰勝誰負也是必然的。”
　　虞姬看向這個頹廢鹹魚：“妳能幫忙嗎？”
　　白澤下意識甩鍋，我可以，但是我為什麽要做？
　　明哲保身，穩健的第壹要義就是不要主動找事。
　　剛打算拒絕或者裝傻。
　　可是看到那邊輕輕松松在對付項羽的衛淵，白澤聲音頓了頓。
　　就這麽閃了，摸魚，然後讓這混蛋在這裝？！
　　不知道為什麽，白澤心中對此畫面感覺到特別的不爽。
　　壹般來說，妳要說去努力我可能不大樂意早起，可妳要說是要去給損友挖坑，那我可以五點半站在妳家門口，何況這可是恰當的報復。
　　我不裝了，我攤牌了。
　　對，我可以！
　　讓妳特麽坑我！
　　白澤臉上浮現出獰笑，轉過頭看向虞姬，微笑著壹字壹頓道：
　　“沒問題。”
　　“這壹票，我幹了！”
　　……
　　片刻後。
　　項鴻羽手中的槍被擊退，手掌發麻幾乎握不住長槍。
　　衛淵能感覺得到，項鴻羽的技巧已經臻至相當巔峰的狀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感覺差壹點，差壹點，換句話說，沒那個味兒，白澤帶著微笑送上了飲料。
　　“是烏龍茶！”
　　“哦，冰鎮了啊還，不錯啊。”
　　衛淵接過壹杯，喝了口，覺得白澤這家夥全知，所以理論上，白澤能夠烹飪出最佳的食物，真的拼廚藝的話，衛淵，掌控歲月的石夷，知道壹切知識的白澤，衛淵其實只能列第三左右。
　　第壹第二只能輸給這兩個開掛的。
　　也就是說，其實就算不去磨礪自己變強，白澤也可以不當掛件活得有滋有味，而從這壹點看，他居然還是保持著廢物狀態，這家夥的廢物氣息已經腌到骨頭裏面。
　　哪怕是燒成灰燼都能從灰渣裏都冒出壹種鹹魚的芬芳。
　　這次居然難得會泡茶，態度也很好，衛淵心中浮現出壹種愧疚。
　　對於之前想法子把白澤留下有了些許歉意。
　　語氣寬和道：“這次是我不對，嗯，對於虞姬，還有鴻羽，打完這壹次去老街吃頓火鍋吧。”
　　白澤臉上溫暖微笑：“啊沒事沒事……”
　　那邊項鴻羽突然悶哼壹聲。
　　手中的杯子粉碎，捂著額頭踉蹌後退。
　　衛淵愕然，而後察覺到項鴻羽身上壹股股煞氣升騰著。
　　“妳給他喝了什麽？”
　　“古楚國釀造的酒。”
　　“嗯？”
　　“裏面滴了三滴虞姬的血。”
　　“嗯！！！”
　　“是十指連心的指尖血。”
　　“臥槽？！！”
　　“喝了混有虞姬指尖血的楚國古酒？！”
　　衛淵壹瞬間反應過來，這玩意兒似乎直接契合項羽最大的遺憾之壹，重點不在這裏，而是這個時候衛淵和霸王在交手，而直接面對著這股狂暴化煞氣的毫無疑問就是他衛某人。
　　啪的壹聲，伸手直接捏住白澤的下巴。
　　衛淵額頭青筋賁起，著：
　　“這個時候給他開狂暴……”
　　“妳個癟三算計我？！！”
　　白澤的臉直接被捏扁，壹雙死魚眼，道：“哎對對對。”
　　“彼此彼此……”
　　“妳特麽個廢物鹹魚！”
　　“有本事打壹架啊妳個捏土的，在山海時代小時候是不是就在活泥巴才給抓的？！”
　　“臥槽妳侮辱我，我燉了妳。”
　　彼此互坑的兩大掛件怒氣值被對方成功拉滿。
　　兩人直接‘扭打’在壹起。
　　氛圍良好。
　　山海大荒仇恨值排行榜第壹和第二正在友好交流，像是白貓和白狐廝打在壹起，而眾所周知狐貍是犬科，最終衛淵更勝壹籌，五指按在白澤的腦袋上，這家夥的天然卷黑發居然變成了白的。
　　“妳染發了？！”
　　壹頭白色天然卷，盯著死魚眼，其實頹帥頹帥的白澤道：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頂著白毛出去會很倒黴。”
　　“或者說會多出很多麻煩。”
　　“那個鹹魚會想要受到別人註目禮的啊好吧？！”
　　“妳不想倒黴，可妳居然給項羽加了兩個buff？！”
　　“不，是三個。”頂著死魚眼的白發頹廢男開口。
　　“哈？三個？！”
　　清冷低吟的女子聲音響起，是雲夢之澤，楚國歌謠，跨越兩千年的歲月，虞姬的歌曲，衛淵反手壹按，白澤鹹魚被扔出去，右手長安劍擡起，霸道雄渾的破空聲砸落。
　　遠比先前十倍暴漲的壓迫力爆發。
　　單手揮舞沈重的霸王槍，而後身軀緊隨其上，雙目泛紅。
　　西楚霸王項羽。
　　屬於戰場之上，有我無敵，所向披靡的浩蕩大勢重臨於此，浩浩神州五千年，兵家形勢第壹人，所謂神勇，難得僅僅只是力量？不，那絕非是蠻力，神勇氣概，遠超所謂蠻力的範疇。
　　原本觀測的未來，會在大荒戰場之上靠著血戰復蘇的頂尖兵家。
　　會在未來的某壹日據河而戰。
　　在失去壹切戰友後，仍舊選擇大笑著奔向自己命運的終點，第二次仍舊固執得不肯選擇渡河而逃，而是力竭而亡的名將——至少在那個未來，在他戰死之前，那個方向並沒有壹名魔神能踏入神州前線。
　　壹夫當關，萬夫莫摧。
　　姓名——項羽。
　　勢力歸屬——炎黃。
　　提前真靈覺醒。
　　“何人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