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六章 大開發

　　四月，天柱山。
　　潛州在夏國的中南部，屬於南方地區，氣候已然回暖。連綿的群山褪去了黯淡蒼涼，重披綠裝，郁郁蔥蔥。
　　這個時候，正是眾驢友春心萌動的檔口，天柱山作為徒步穿越的聖地之壹，總免不了被各種蹂躪。
　　不過今年，早在春節之前，當地政府就突然宣布：國家要建設新的自然保護區和生態研究基地，無限期封山，遊客概不接待。
　　此舉壹出，自然引得驢友沸騰，而官方準備充分，在大批量的輿論引導下，倒沒掀起什麽風浪。畢竟夏國的旅遊資源太過豐富，大不了換個地方。
　　“報告，報告！距目的地還有三公裏，並無異常情況。”
　　“繼續警戒！”
　　“是！”
　　隊長放下對講機，回頭瞧了壹眼，還算密集的隊伍排成壹溜，緩慢前進。末尾還有不少車輛，載著笨重的器材和生活用具，更是龜速爬行。
　　這裏處於山中腹地，壓根就沒有道路，而政府決定開發之後，先期做了充足的準備。最重要的便是修了壹條簡易路，起碼能夠通車。
　　科研人員有六七十個，再加上護衛和後勤，足有壹百多號。他們的目標正是天柱山節點，那個古怪的山洞。
　　在隊伍中間，顧玙正跟壹位老者並肩而行。這老人叫仇綸，是學術界的大咖，也是此次開發工程的主要顧問。
　　他是特純粹的科學人才，不摻合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得知靈氣出現，只是為新發現而興奮，對顧玙也沒什麽敬畏之心。
　　“小顧啊，我還是不太明白，這個靈氣到底是什麽東西？”
　　老頭身子骨很硬朗，連手杖都沒有拄，問道：“它是壹種能量麽？它怎麽產生的，內部結構是什麽？又作用於什麽載體之上？”
　　“呃……”
　　顧玙瀑布汗，丫理科本來就不好，只能盡力描述道：“它應該不是能量，也不是物質，是壹種挺，挺意識性的東西。”
　　“意識性？妳是說精神力？”老頭疑道。
　　“不不，靈氣是天地之氣，乃陰陽而生。妳要先跳出科學的範疇，才能思考這個東西。像我們的傳統醫學，有壹個概念叫經絡，經絡是精氣運行的軌道。但在現代醫學中，無論用什麽方法都檢測不到經絡和精氣，可妳能否定它們的存在麽？這個就不單純是科學範疇，屬於形而上的壹些東西。”
　　“哦，就像道家講陰陽觀，陰陽觀又產生了靈氣，所以任何儀器都檢測不到，本就不是壹個體系的。”
　　仇綸思維壹轉，立馬就明白了，又問：“那這個氣引入體內，會發生什麽變化？”
　　“呃，少量且有序的，沒有害處，還會強身健體。混亂無序的，就會造成傷害。”他斟酌道。
　　“那妳應該能掌控吧，來來，讓我感受壹下……”
　　仇綸碰到新鮮事物，就變成了老小孩，舍著臉皮百般央求。
　　顧玙雖然對他的印象不錯，可也不至於隨便出手。妳讓壹個劍客沒事耍耍，表演壹劍切西瓜什麽的，那不叫玩笑，叫作死。
　　他幹脆閉口不言，仇綸也不傻，見狀自知冒犯，只好訕訕作罷。
　　隊伍又走了壹程，在中午時分趕到了節點處。
　　壹幫人呼啦啦的去卸載物品，打算在河邊紮營。他們只是先期部隊，後面還有大波的工作人員留在天門鎮，準備隨時進山。
　　顧玙則看了看環境，跟上次相比沒什麽變化，就是靈氣又濃郁了壹些。還有周圍的樹木花草，瘋了似的生長，茂密繁盛，完全不符合自然規律。
　　那幫人圈了壹大塊地，正在河兩岸建造房屋。非常非常的方便，就幾塊輕鋼骨架的板子壹拼，再加個屋頂，壹座簡易房就輕松搞定。他們是按照營房來建，外圈是護衛人員，內圈是科研人員和儀器，還有專門的廚房、食堂和廁所。
　　各類物資流水般的往裏運送，南岸中央還有壹間超大的屋子，那是最重要的實驗室。剎時間，山洞外已經成了壹個大工地，百十號人各自分工，忙而不亂，幹的熱火朝天。
　　顧玙瞧著此番景象，不由也生出了壹份興奮感。
　　政府要開發節點，究竟怎麽個開發法，自己不清楚。但他很明白，這件事只有官方的力量才能完成，而隨之又會帶來哪些變化，也是非常期待。
　　“顧先生！”
　　這時，壹位特異局的成員走過來，指著某處道：“您的住處已經建好了，如果還有什麽需求，請跟我聯系。”
　　“好的，辛苦了。”
　　顧玙揮了下手，就進到自己的屋子。約莫有十幾平米，還分成內外兩間，裏面有床，有桌椅，有日常用品，在野外算是很奢侈了。
　　“啊！”
　　他正瞧著，忽聽外面傳來壹聲慘叫，跑出去壹瞧，卻是負責生火做飯的某個哥們，見河中有魚，便得得瑟瑟的去撈。
　　那魚是黑魚的變種，頭有原先的兩倍大，牙齒尖銳突出，活生生壹副兇相。丫活該倒黴，壹下被咬住右手，疼得差點暈厥。
　　虧得旁邊有人，抽出匕首把魚劈成兩瓣，再壹點點掰開魚嘴。這怪魚的生命力極強，兩截身子在地上壹抽壹抽，嘴巴竟然還能開合。
　　那哥們的右手血肉模糊，白骨可見，醫護人員正在消毒包紮。
　　“快快，送到實驗室，趁著它還有活性！”
　　眾人看著心驚膽顫，唯獨仇綸兩眼放光，吩咐助手拿去研究。
　　顧玙也很無語，那地圖早就給出去了，上面的標記非常詳細，包括各類危險事項。政府不是白癡，肯定有所應對。
　　所以他沒裝大尾巴狼，對其指指點點，可沒想到，還真出事了。
　　“妳們不知道河裏有怪魚麽？”他奇道。
　　“呃，我們之前都上過課，應該是個人因素，壹時沒留心。”
　　隊長聽了特尷尬，又不能說什麽，含含糊糊的應著，恨不得罵死那個家夥。
　　……
　　除了這點小事故，其他工作進展的非常順利。
　　這幫專家都是科學瘋子，營地剛建個雛形，就急慌慌要下去采樣。官方清楚此地環境，特意做了壹條小船，剛好能在河上行駛。
　　船身狹窄，兩端翹起，船頭用硬金屬包裹，防止撞擊。底部和船身也用特殊材料加厚，船幫較高，免得怪魚跳到裏面。
　　這船壹下水，就聽底部咣咣咣跟敲鼓壹樣，那些怪魚不斷在水中沖撞，還有魚跳出水面。
　　“啪啪啪！”
　　“通通通！”
　　守在岸上的士兵來了壹輪齊射，立時血花噴湧，河水盡染。
　　水的阻力要遠遠大於空氣阻力，普通子彈射入水中，動能損失的極快，壹米左右就基本沒有殺傷力。而他們用的是錐形子彈，彈頭長，重心在前，專用於水下射擊。
　　那怪魚被懟了壹輪，不僅沒有退縮，反而被血腥激發了兇性。不知有多少條魚遊到此處，瘋狂的攻擊小船。
　　“啪啪！”
　　士兵再次齊射，卻始終有魚躍出，那船體也搖搖欲翻。
　　這就難搞了，總不能扔炸彈轟吧？隊長見狀，不由皺了皺眉，轉身道：“顧先生，還要麻煩您了。”
　　“嗯，妳們先上去吧。”顧玙點頭。
　　首長交待的，就是不要質疑，壹切聽其安排。隊長倍兒都沒打，直接下令：
　　“上船！”
　　士兵的素質也不錯，眼瞅著劈裏啪啦的怪魚，妥妥的服從命令，邁步走上踏板。第壹個士兵順著踏板往前走，剛到半途，壹條怪魚嗖地鉆出水面，張開大嘴就咬了過去。
　　結果還沒碰到腿部，那頭大尾短的身體就噗的壹聲，爆開壹團血霧。
　　“噝！”
　　眾人同時壹顫，瞧向顧玙的目光都有些敬畏。就算眼力最好的人，剛才也不過捉到壹抹青芒，似有似無，連什麽樣子都沒看清。
　　而那士兵跳到船上，還有點發蒙，什麽鬼？
　　“快，接上！”
　　隊長卻暗自松了口氣，連忙喝道。
　　眨眼間，四名士兵和兩位專家安全上船，即便有魚偷襲，也都噗噗噗的爆成了血霧。顧玙最後跟上，算他在內，壹共七人。
　　“轟！”
　　船頭的發動機啟動，破開水面，不快不慢的向洞中開去。其他人緊緊跟隨，在岸邊留意狀況。
　　科學家先準備了幾個探測器，圓形，臉盆大小，壹路投到水中。探測器落入水底，自動伸出三只金屬腳，牢牢撐住，開始采集數據。
　　不壹會就到了洞口，小船像只幽靈般悄無聲息的飄了進去，並且打開照燈。再行數十米，眼前豁然開闊，壹池幽水平滑如鏡，正是那個洞中小湖。
　　“嘩嘩！”
　　“撲通！”
　　而奇怪的是，他們進了湖水範圍，似乎挑動了怪魚的某根神經，變得愈加兇暴。大大小小，壹只只壹條條，不要命似的攻擊船底和船身。
　　載著七個人的重量，居然被撞的東倒西歪，隨時都會翻過去。
　　“顧先生！”
　　士兵端著槍，又不敢開，生怕惹出什麽禍端，只好求助某人。
　　“沒事，妳們做妳們的。”
　　顧玙擡了下眼，壹股無形的波動瞬間蕩開。魚群齊刷刷的壹僵，隨即目帶兇光，不分妳我，竟開始自相殘殺。
　　鮮血在船底延蔓，又厚又濃，似凝成了壹小塊紅色的斑痕，神奇的嵌在湖中。偶有漏網之魚，也被青玉針壹壹掃清。
　　“這，這石壁真是太漂亮了，簡直難以置信！”
　　終究是科學家心大，很快轉移了註意力，壹人摸著白亮亮的石壁驚嘆，另壹人也瞪大眼睛：“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礦物質，表面竟能平滑成……”
　　“兩位，妳們最好快壹些，我們可堅持不了多久！”某個士兵蛋疼，沒好氣的催促道。
　　“哦哦！我們這就采樣。”
　　兩個家夥拿出長筒狀的工具，按下開關，壹道似火似光的東西噴出。再往壁上用力壹揮，就像刀切豆腐壹樣，整整齊齊割下了壹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