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妳就是個loser！

　　哢嚓——
　　嫩脆的香梨砸在陸道陵的腦袋上面，然後反彈回去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陸道陵的額頭沒有什麽問題，就是沾了些飛濺出來的梨汁。
　　這要是讓他的那些下屬看到，非要嚇破了膽子不可。經濟領域的權威，被稱為國務部‘隱相’的葉道陵在被人丟水果的時候只能硬著臉皮接著。
　　這樣的事情說出去誰會相信啊？
　　陸道陵從口袋裏取了巾帕擦拭額頭上的汁水，笑著說道：“老祖宗的準頭不錯，和年輕時壹模壹樣——”
　　“別給我嘻皮笑臉的。”老祖宗還沒有消氣，表情不快地說道。
　　陸道陵滿臉苦笑，說道：“老祖宗，我就是和大哥說些知已話——我知道我這些話不好聽，但這是事實啊。自家人還要藏著掖著？這樣的事情我可做不來。”
　　“妳懂得什麽？”老祖宗指著葉道陵的鼻子罵道：“整天用妳那些彎彎繞的腸子來思考問題。讓妳多讀幾年書，教妳多識幾個字，就可以看不起人了？全世界就數著妳葉道陵最聰明？妳怎麽也不去照照鏡子，看看妳現在還像不像是我們燕子塢的男人？”
　　“整天這個利益那個關系的，滿肚子的陰謀詭計——妳活生生就是壹個不入流的政客。溫柔怎麽就不能登天道了？她想登，就去登，這才是我們燕子塢的好兒女。為什麽這麽多年燕子塢只有壹個莫輕敵能夠窺探天道？那是因為人家莫輕敵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在乎什麽狗屁利益不利益——他年輕的時候，什麽事情不敢幹？他年輕的時候，哪個人敢招惹他們方家？他年輕的時候，壓得妳們這些混蛋小子擡不起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我倒是沒覺得溫柔做錯了。想要什麽就去要，想爭什麽就去爭——連妳們也知道闖天關闖天關，天關當然是闖出來的。就妳們這樣擔心這個害怕那個，整天畏畏縮縮的，還想妄想去窺探天道？我要是天，也得拿雷去劈妳——”
　　“也難怪莫輕敵只和溫柔關系好，人家根本就不把妳們這些膽小鬼放在眼裏。溫柔成功了自然最好，失敗了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壹個女人家，不懂什麽大道理。但是在我看來，天道就是人道。人道就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傷了廢了，我們葉家養著她壹輩子衣食無憂。她要是死了，我們葉家也捏著鼻子認下。誰還能長生不老了？”
　　聽了老祖宗壹席話，在場無論男女老少無不動容。
　　葉道陵的小女兒葉子伸手去幫老祖宗捏肩，說道：“老祖宗，妳也別生我爸的氣了，他也是在擔心姐姐嘛——”
　　“哼。他要是真的擔心，我自然不說這些話——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想著別的心思，那就活該被罵。”
　　葉道陵臉色赤紅，滿臉尷尬地向老祖宗解釋，說道：“老祖宗，我要是壹心為了利益，應該鼓勵溫柔去征天道才是——哪有說她太過著急的道理？我這純粹是擔心她的安危。”
　　“妳老人家說得不錯，我現在是壹個不入流的政客——我也是沒辦法啊。都說咱們葉家人丁興旺，但是大部份人不是尋仙就是問道。壹個個的都是隱居高人，壹個個的不染塵埃。咱們葉家要生活，而且要生活得很好，總得有幾個人跳出來做那些骯臟事不是？觀音菩薩還需要壹群凡夫俗子供養呢。老祖宗，妳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葉家要崛起，葉家要發展，這些都沒錯。但是不要忘記了，我們的職責和根基是什麽——別忘了，妳們腳下的這塊土地叫什麽名字。這裏是燕子塢，這個名字妳們給我記住了——”
　　老祖宗指著葉道陵，說道：“小陵子，就妳忘記得最快——妳呀，和溫柔比境界還差得遠呢。妳就是個loser——”
　　老祖宗說完還有些不太確定地轉過身去，問道：“葉子，是這麽說吧？”
　　葉子小臉憋得通紅，不敢看父親快要噴火的眼睛，連連點頭說道：“老祖宗說得對，太對了——”
　　滿屋子的人都是壹幅想笑不敢笑的模樣，每個人都憋得極度辛苦。
　　陸道陵氣急敗壞地起身，說道：“我出去抽根煙——”
　　陸道陵才剛剛跨出大廳的門檻，身後就響起眾人的大笑聲音。
　　——
　　——
　　開始忙碌起來之後，就連和家人在壹張桌子上吃飯都成了平淡的幸福。
　　陸婉先給方虎威盛湯，又給方炎夾菜，自己沒動過筷子，卻不停地催促這壹老壹少多喝些湯多吃些菜。
　　方虎威眼神巴巴地看著方炎，說道：“難得方炎回來，咱們這也算是壹個小團圓——把我屋子裏的那瓶茅臺開了。今天高興，大家都喝壹點。”
　　陸婉第壹個反對，說道：“爸，妳的身體不好，醫生也建議妳不要喝酒——還是多喝些湯吧。”
　　方虎威最近的精神狀態實在讓人操心，陸婉也不敢再讓他發生壹些什麽意外的事情。
　　方炎也跟著附和，說道：“我媽說的對，爺爺妳還是喝湯吧——”
　　方炎跑到方虎威房間取了壹瓶四十幾年的珍藏老茅臺出來，擰開瓶蓋後，整個屋子裏都彌漫著香濃的酒味。
　　“好酒。”方炎稱贊著說道。他給母親陸婉倒了小半杯，給自己倒了滿滿壹杯，說道：“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是應該喝壹點酒——來，我們壹起幹壹杯。”
　　又對方虎威說道：“老爺子不能喝酒，就以湯代酒吧。”
　　方炎舉杯和母親陸婉碰杯，兩人都小飲了壹口。
　　啪——
　　方虎威把手裏的湯碗往桌子上壹拍，生氣地說道：“這飯吃得沒滋沒味的，不吃了——”
　　說完，就要推著輪椅離開飯桌。
　　“給妳壹勺。”方炎喊道。
　　方虎威推動輪椅的手停了下來，說道：“壹兩。”
　　“只有壹勺。”
　　“半兩。”
　　“只有壹勺。”
　　“兩勺。”
　　“只有壹勺。不要就算了。”方炎擺出壹幅絕不妥協的架勢。
　　方虎威猶豫良久，說道：“壹勺就壹勺——”
　　於是，方炎在湯勺裏面倒了壹勺茅臺，小心翼翼地送到方虎威的嘴巴裏面。
　　方虎威滿臉陶醉地品嘗著，幸福地笑著，說道：“真是好酒啊——”
　　方炎和陸婉對視壹眼，兩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陸婉低聲對方炎說道：“也只有妳回來的時候，妳爺爺才會這麽高興——”
　　方炎握緊母親的手，說道：“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就算走也要帶著妳們壹起出去——”
　　陸婉搖頭，說道：“千萬不要給妳爺爺提起這件事情，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樣——他不需要妳陪在身邊，他更希望妳能夠像是雄鷹壹樣在天空上面翺翔。去做妳想做的事情吧。他不會耽擱妳，也絕對不會離開燕子塢。我也不會，我要留在這裏給妳看家，我要照顧好妳爺爺，還要陪著妳爸爸——”
　　方炎在心是沈沈嘆息，卻嘻笑著對陸婉說道：“外婆壹直催促我結婚呢——”
　　“她也給我打電話說起這事兒——妳和朝歌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還有溫柔——妳們倆現在發展怎麽樣了？聽說溫柔最近在閉關，我有段日子沒有看到這孩子了——”
　　方炎笑著說道：“我也在等她出來。”
　　酒足飯飽，方炎陪著老爺子坐在小院裏面聊天。
　　方英雄方好漢這兩個家夥被方炎給留在了花城，少了他們兩個家裏冷落了不少。
　　正聽著方虎威這個好漢講著他年輕時的勇事時，方炎突然間覺得心煩氣燥心思不寧起來。
　　方虎威看到方炎分神，說道：“我乏了，想睡覺。妳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吧。”
　　方炎站了起來，說道：“爺爺，我出去壹趟——”
　　“去吧。”方虎威擺手，看著籠子上的金剛鷹，說道：“我陪這個老夥計說幾句話就睡了。”
　　方炎壹陣急跑，跑到了葉家的老宅門口，砰砰砰地使勁兒拍門。
　　朱紅大門應聲而開，守門的葉家人葉老三看到站在門口的方炎，說道：“小炎子，這麽晚了，妳來有什麽事情嗎？”
　　“我要見葉溫柔。”方炎說道。
　　“那可不行。”葉老三想要關門，說道：“大姑娘閉關多日，從來不見客人——家裏人都沒人能見著，更何況是妳這個外人？”
　　“我找她有急事。”方炎想往裏面闖去。
　　“方炎——”葉老三厲聲喝道。“我告訴妳，妳別亂來。燕子塢也有燕子塢的規矩，這三更半夜的，妳往我們葉家亂闖——妳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我有不好的預感——我要見葉溫柔——”方炎不管不顧地往裏面闖，說道：“無論如何，我今天壹定要見到葉溫柔——葉爺爺，妳讓我進去，求妳了——以前我沒少給妳偷煙抽吧？”
　　“我要是不讓妳進來呢？”壹個清郎的聲音傳了過來。
　　方炎朝著屋子裏面看過去，壹身白色唐裝的葉道陵正站在院子裏眼神凜冽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