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模擬世界

　　與周浩並肩走在去神魔聖殿的路上，沈奕問：“周老大，能跟我說壹下關於灰燼戰車的事嗎？聽您的口氣，這支隊伍很厲害。”
　　盡管等戴恩家族正式派出追殺沈奕的人手後，克利夫自會給沈奕情報，沈奕卻也不介意提前了解壹下關於這個灰燼戰車的事。
　　聽到沈奕這麽說，周浩輕笑了壹下：“灰燼戰車，或許應該算是公寓區最強的隊伍了，不過這並不是他們最可怕的地方，確切的說，真正可怕的不是灰燼戰車，而是這個戴恩家族以及這個家族創建的教派。”
　　“煉獄教派？”
　　“恩，這是壹個徹頭徹尾的，由瘋子組成的教派，裏面的人五花八門，什麽區什麽難度的都有。”周浩回答：“事實上正是因為這個教派的存在，才使得戴恩家族的勢力可以手眼通天，覆蓋五個難度所有區域。他們的可怕也就在於此……得罪這個家族，妳就相當於寸步難行。”
　　沈奕明白了。
　　就象邪帝現在要想殺沈奕，要麽是在荒野，但是荒野隨機傳送，尋覓難度太大，要麽是在任務世界，那就得等，要麽就是找人出手，可是找的人，卻未必可靠，還得給出好處。
　　戴恩家族就沒有這個麻煩了，教派代表信仰，家族代表血統，這兩者都是可以跨區域存在的，因此他們的實力遍布各處，任何地方發生問題，戴恩家族都能立刻拉出壹支人馬來氣勢洶洶的殺過去。
　　與雇傭兵不同，這是嫡系！
　　如果僅是這樣，到也還好。
　　問題的關鍵在於，嫡系是可以培養的。
　　曾經有人問，為什麽高難度區域的人，不從低難度培養壹些自己的人？
　　回答是：信任度不夠，投資風險大，不是妳給了錢，對方就能活著回來，也不是妳給了錢，別人就願意為妳賣命。
　　但是煉獄教派，至少解決了信任度這個問題——狂熱的宗教信仰，使得新人不會輕易背叛，從而有了被培養的價值。
　　因此煉獄教派是少有的，敢於對都市新人下投資的。
　　對四難度的冒險者而言，兩三萬血腥點不算什麽，但對壹難度新人而言，這就是壹筆巨財。只要他們肯加入教派，接受洗腦，奉獻自己的忠誠，就可以得到教派的眷顧。
　　此外，低難度受等級限制，無法越級購買高級技能和道具。壹般的高級冒險者也可以向低級冒險者出售，但往往會附加利潤，這使得低級冒險者無法承受。
　　而教派成員則可以直接享受優惠，不但不會被加價，壹些表現出色者甚至會得到打折待遇。
　　這就是為什麽克裏斯廷在三難度就有九龍沖擊波這樣的強力技能的原因——當然，他的收獲和表現無關。
　　當然，這批人中會有壹些死去，壹些投資也因此打了水漂，但是那活下來的，往往就是精英。
　　而這些教派精英最終會有壹批人被吸入到戴恩家族中去，成為家族分子。
　　比如克利夫就是這樣進入戴恩家族的。
　　只可惜他雖然天才橫溢，但由於前面還有兩只攔路虎擋路，第三順位繼承人的位置，幾乎註定了就是他的終點。如果他不能在進入五難度之前成為第壹順位繼承人，那麽以後都很難再有機會。戴恩家族是絕對不會從五難度挑選繼承人的——誰家老大也不會從快要退休的老頭子選起。
　　正因此他才會轉向外求，與沈奕沆瀣壹氣。
　　因此煉獄教派也可以說就是戴恩家族勢力的外向延伸，是他們吸收家族成員的壹個重要外部環境。
　　不過煉獄教派並不是僅屬戴恩家族，也有壹些其他勢力“入股”其中，只不過戴恩家族作為創建者，是其中最核心的力量。
　　從這方面說，戴恩家族與煉獄教派還是有區別的。
　　灰燼戰車，就是這樣壹支在煉獄教派的全力支持下武裝起來的冒險者隊伍，同時也是煉獄教派的執法者隊伍。
　　每壹名灰燼戰車成員，都是狂熱的煉獄教派分子，他們是教派在都市中最為鋒利的壹把快刀，教派的手指向哪裏，他們就殺向哪裏。
　　這些家夥由於信奉宗教的緣故，相信死後可得到救贖，進入天堂，因此作戰並不畏死，壹些人甚至還特別學習了自爆技能，隨時準備與敵人同歸於盡。而在教派中，有著大批狂熱信徒等待著作為灰燼戰車的候補，每當死亡壹人，教派就會安排壹人進入，使其整體人數始終保持在十人左右，其中七名正式成員，三名預備成員。而預備成員就是永久沖鋒在前的自爆卡車，稍有必要，立刻自爆。
　　此外灰燼戰車是壹支跨區域隊伍，每個難度區域都有煉獄教派的灰燼戰車成員，雖然都市系統不允許重名，但解決問題的方法也很簡單——在隊伍名稱後面加個數字或符號就行了。
　　比如緣分後面加個0。
　　目前在三難度區域活躍的，就是灰燼戰車之阿爾法戰隊，不過他們並不喜歡別人稱呼他們阿爾法，而是要求他人必須以灰燼戰車為名。
　　若有人違背，則必然為仇。
　　由此可見灰燼戰車的霸道與兇狠。
　　而作為教派最重要的對外力量，他們也得到了教派大量的資源傾斜，其中就有人擁有魔神血統！
　　有趣的是，戴恩家族的第壹順位繼承人，就是灰燼戰車阿爾法戰隊的隊長。
　　這就可以理解，為什麽克利夫要沈奕小心灰燼戰車了。
　　哪怕教派不打算派灰燼戰車，只怕克利夫也會竭力煽動。
　　“妳殺了克裏斯廷，老加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雖然說戴恩家族除了灰燼戰車外，還有其他壹些隊伍，但是這些隊伍統統實力壹般。如果說灰燼戰車是戴恩家族未來精英的預備隊，那麽其他隊伍就只能算是灰燼戰車的預備隊。斷刃隊的名氣現在也不算小，戴恩家族只要腦子沒犯抽，基本不會派他們主打，但是在派出灰燼戰車來追殺妳的同時，順帶再來壹兩個輔助隊伍，到是很有可能。王者之道，以眾淩寡，所以這註定了將會是壹場不對稱戰爭。”周浩提醒沈奕。
　　“老加圖？”沈奕到沒在意周浩的警告，反到是問起了周浩提起的名字。
　　“恩，克裏斯廷的父親，原名叫斯蒂安·加圖，進入都市後加入了戴恩家族，把姓給改了。在中國人眼裏，這叫欺師滅祖，不過這幫家夥眼裏根本就沒祖宗，只要能活著，親娘都賣，換個姓又算得了什麽。”周浩的口氣充滿不屑：“不過他雖然改了姓，大家還是習慣了叫他加圖，現在則是老加圖了……這個家夥現在是五難度的將軍，就快完成模擬考試，成為都市守衛者。妳殺了他的兒子，他絕不會放過妳。而我……”
　　周浩嘆了口氣：“我也快要進入五難度了，到那時很可能會和老加圖並肩作戰。這老東西現在的陣營地位很高，他要是知道我幫妳，絕不會放過我。”
　　他言下的意思，竟然是他已經不敢幫沈奕出頭了。
　　沈奕到沒介意，反而被周浩說的更加吊起好奇心了：“都市守衛者，應該就是完成五個難度的任務後，正式成為都市中的壹員吧？不過模擬考試和陣營地位是什麽意思？”
　　周浩笑笑：“妳果然已經知道都市存在的意義了。”
　　沈奕聳肩：“不稀奇，都市本身可能也在有意無意間放出風聲，讓大家有心理準備吧。不過我到是很奇怪，我從來到都市以後，好象就沒見過五難度的將軍們，這幫家夥住在獨立島上，照理可以隨意逛荒野了，殺個把冒險者弄些獎勵還不跟玩似的，怎麽反而看不見人？”
　　“當然是因為沒那個時間和精力。”周浩冷笑：“五難度和前四個難度是不壹樣的，它只有壹個任務世界。我們所有的晉升，其實都是在這個任務世界中展開，並且任務永遠維持，永遠不變。”
　　沈奕心中壹動：“只有壹個任務世界？”
　　“對！”周浩回答：“就是星際爭霸的任務世界！”
　　果然是這樣！
　　沈奕暗自捏了壹下拳頭：“也就是說，從五難度開始，我們就要正式和蟲族開戰了對嗎？”
　　“不。”周浩搖了搖頭：“確切的說，那是壹個模擬都市外戰場的世界，裏面的蟲族依然是由都市制造出來的，並不是真正的蟲族，但是對手所有的實力，所處的環境，都與外界完全壹樣。”
　　“也就是說，將軍們在進入那個世界後，就要先模擬著和蟲族戰鬥，以為將來離開都市，真正作戰做準備？”
　　“對，就是這樣。所以到了那個時候，四大區的冒險者都會在壹起，到時候大家同處壹個屋檐下，在同壹個虛擬宇宙中，與同壹種敵人展開戰爭。而有些冒險者，就可以憑借自己的實力，在那個任務世界裏獲得極高地位。老加圖就是其中壹個陣營地位極高的混蛋，我要是進了五難度，到時候就得看他的臉色行事。所以我不怕邪帝，但我絕不敢招惹戴恩家族……他們的實力太龐大了！哪怕老加圖有壹天離開五難度，他也可以交代戴恩家族的其他人對付我，他們的勢力薪火相傳！”
　　說到這兒，周浩咬牙切齒，顯得相當無奈。
　　“原來是這樣……”沈奕點了點頭：“不過沒關系，妳能告訴我這些，我已經很感激了。不過既然這樣，周老大能不能把關於五難度的事再跟我多說壹些？”
　　“沒有問題。”周浩見沈奕能理解自己，心懷略寬：“冒險者在進入任務世界後，就必須開始和蟲族作戰。由於星際爭霸世界的時間流和都市完全壹樣的，這導致了大家雖然可以自由出入任務世界，但很可能妳回到都市壹天，再回到任務世界就發現妳辛苦建立的基地已經被蟲族摧毀了，因此沒有人敢輕易離開。這些蟲族可不是遊戲中的那些蟲族，事實上它們是在我們之前，就進入都市的世界，被奎雷斯人強化過的，某種意義上，它們就是我們的前輩。它們擁有強橫的肉體，有屬於自己的生物戰艦，更有著強大的繁殖能力。從這個任務世界存在至今，還從來沒有人完成過消滅蟲族這個任務。”
　　“因為如果我們能在任務世界裏消滅虛擬蟲族，我們就能用同樣的方法在外面消滅真實蟲族，對嗎？”
　　“是的！”周浩極為欣賞的點點頭：“都市在這個空間建造了壹個完全模擬蟲族的戰爭世界，其目的就是尋找打敗蟲族的方法，開發各種戰術，尋找敵人弱點。這些年來，都市能夠抵擋住蟲族壹次又壹次的進攻，這個模擬世界功不可沒。可惜，也只是擋住進攻，卻從沒人能消滅它們……這還是奎雷斯人自己造的孽，他們當年研究蟲族，試圖以蟲族為自己的精神載體時，賦予了蟲族隨環境與敵人的攻擊而無限進化的能力，使得這些家夥哪怕離開了都市，也照樣可以自我進化。而現在，它們想打回來，為的也是奪回這片屬於神的夢想成真的空間！而我們，就等於是在和我們的前輩死戰！”
　　“原來如此。”沈奕深吸了壹口氣：“可是我記得都市中有個說法，就是冒險者只要完成五難度任務，就可以進入通天塔，實現自己的壹個願望……”
　　周浩呵呵笑了起來：“那麽現在妳明白了？從來就沒有人能完成這個任務。離開都市的方法只有兩個。壹是這個不可能完成任務，完成它，消滅虛擬世界中的蟲族，進入通天塔，去面對主宰。二就是打壹次小戰役，消滅壹定數量的蟲族，建立足夠的功勛，證明妳已經有了足夠對抗蟲族的能力，然後脫離五難度，成為都市守衛者，正式成為都市抵抗蟲族入侵的壹員。”
　　“這麽說，傳言之所以不成真，不是因為它是謊言，而是因為它的實現難度太大？”
　　“我說過了，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妳知道地獄第三十六層的地獄之主是誰嗎？”
　　沈奕壹楞：“不會是……”
　　“蟲族母巢！”周浩回答：“在這個世界，蟲族就是從地獄最底層殺上來的最可怕的生命，它們的母巢，就是強大到妳根本無法想象的魔神之神，壹個妳根本無法對抗的超級恐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