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地牢

　　城外宅院。
　　顧瀟瀟正在翩翩舞劍。
　　修仙壹年多，顧瀟瀟進步明顯，囚仙谷壹行，更是讓顧瀟瀟獲益良多。
　　如今她已是藏象中期，在沒有什麽額外資源的情況下，如此進境，縱非驚才絕艷，也算的上是小天才了。
　　這刻正苦修著，忽聽戶外風聲乍起，勁風直指顧瀟瀟腦後。
　　顧瀟瀟也不回頭，隨手壹片劍光灑出，斬中來襲之物，卻是壹片樹葉。
　　下壹刻那樹葉破碎，竟然化作漫天塵煙，飛卷而出。
　　顧瀟瀟大驚，體內氣機湧動，將所有塵煙震開，身如柳絮飛揚，飄散躲過雲爆之地，翩翩落下，就見寧夜已從院外走了進來。
　　“師傅！”顧瀟瀟歡喜的喊了壹聲，投入寧夜懷中。
　　就在要入懷抱之際，突地壹指刺去，氣指如劍，直取寧夜雙目。
　　呼！
　　狂風乍卷，風刃如刀，硬是將顧瀟瀟托飛開來。
　　寧夜神情不動：“不錯。”
　　“可惜，還是沒能偷襲到妳。不過我也不錯啊，擋住了師傅的暗襲。”顧瀟瀟嘻嘻笑道。
　　“妳確定？”寧夜卻走了過來，指指她胸前壹處：“看看這裏。”
　　顧瀟瀟低頭，就見胸前不知何時已染上了壹點煙塵，正是先前遇襲遺留。
　　顧瀟瀟吐了下舌頭：“只是點灰而已。”
　　“只是點灰塵嗎？”寧夜面色壹沈：“若這灰不是灰，而是毒，是惡咒，是法術，妳又當如何應對？”
　　顧瀟瀟嘟囔：“師傅妳是華輪境，我擋不住也很正常。”
　　“我剛才出手，只用了對應妳實力的修為，瀟瀟，不許狡辯！妳應該知道，妳今天所犯的每壹個錯誤，將來都可能帶來嚴重後果！”
　　“是！”顧瀟瀟也認真起來。
　　“下次再遇偷襲，在摸不清來路前，以規避為主，不宜硬戰。”寧夜吩咐。
　　“那如果是某些追蹤術法呢？規避反而落入對方圈套。”
　　“那就需要妳去判斷了。面對偷襲，最好的辦法就是別給對手偷襲的機會，再次就是提升自己預警的能力。無極道順應天心，對環境的感知能力最強，每壹點變化皆可由心。好生修行，周圍壹草壹木皆在妳心，敵人尚未出手，妳便可以察覺，即便實力強到可以躲過妳的偵側，也能在第壹時間內判斷出攻擊的手法，做出正確的應對。”
　　寧夜循循善誘，顧瀟瀟也是認真聽著，連連點頭。
　　只是聽寧夜的口氣，這次卻是對她如何防範暗殺格外在意。
　　顧瀟瀟也是個聰明姑娘，聯想到先前之事，道：“師傅，前些日子妳讓我暗殺妳，然後又大肆搜捕煙雨樓，這是正式要和煙雨樓作戰嗎？所以妳擔心煙雨樓偷襲暗殺我？”
　　“是。”
　　“可他們並不知道我和妳的關系。”
　　“這就是我今天找妳的目的，有個任務需要妳去做，可有興趣。”
　　聽到有任務，顧瀟瀟來了興致：“好啊好啊！”
　　過去這壹年多，只石陪寧夜去了壹趟囚仙谷，顧瀟瀟每日只是修行，卻也煩悶死了。
　　見她如此開心，寧夜嘆氣：“此次任務，事關重大，搞不好，可能會影響妳壹生命運。妳確定要做？”
　　顧瀟瀟認真點頭：“天下從不太平，瀟瀟能從壹個凡人成為修士，全托了師傅的恩典，定不辱師命！”
　　見她如此果決，寧夜點點頭：“既如此，那就委屈妳了。”
　　……
　　玄策府地牢。
　　七八個女子坐在壹起，正是老鴇月嫂供出的幾個萬花谷密探，當然，身份大多不高，也就是走個過場。
　　但對那些姑娘來說，這卻是人生命運的崩塌。
　　這刻坐在牢中，壹個個都是驚慌不已，尤其是附近的屋內，還時不時傳來哀嚎之聲，更令她們害怕。
　　總算獄卒對她們到還算客氣，並沒有動她們，卻依然心驚膽顫，人心惶惶。
　　就在這時，牢門打開，又壹名女子被推了進來。
　　那女子明顯與旁人不同，雖是階下之囚，卻依然神情倔傲，即便入了獄中，也不坐下，只是靠墻站著，目光冰冷。
　　獄卒被她的目光震了壹下，叫道：“看什麽看？再看挖了妳的眼睛。”
　　女子冷哼：“妳若有那個膽子，便來。”
　　那獄卒大怒，旁邊另壹名獄卒已道：“別去，這女人兇得很，先前抓她的時候，好幾個弟兄死在她手裏呢。”
　　“媽的，不就是個藏象境嘛，隨便壹位仙師都收拾她了。”先前的獄卒狠狠唾了壹口，轉頭離去。
　　千秀閣眾女看看那站立女子，紛紛有些詫異。
　　其中壹個年紀略輕的，對眼神兇狠女子道：“這位姐姐妳是……萬花谷的人？”
　　女子便看看她們，道：“妳們是千秀閣的？”
　　眾女紛紛點頭。
　　女子臉上猛地壹陰：“是誰出賣我？”
　　眾女嚇了壹跳，同時搖手：“沒有沒有，我們都不認識妳呢，而且我們被抓過來，都還沒被審過。”
　　女子面色這才好看壹些，想了想道：“到也是，妳們中，應當無人知我身份。看來還是我刺殺寧夜那次暴露了自己。”
　　刺殺寧夜？
　　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刺殺寧夜這等當紅人物？
　　聽她這麽說，眾女皆驚。
　　丁小香按捺不住問：“姐姐何方高人？妳不過壹個藏象境，竟敢刺殺寧夜？”
　　“暗殺需要很強的實力嗎？”顧瀟瀟冷笑：“趁其不備，施以致命壹擊，有時候殺人……只需壹擊。”
　　眾女恍悟：“妳是煙雨樓的人！”
　　顧瀟瀟臉色壹沈：“別跟我提煙雨樓，要不是煙雨樓的那幫雜碎太過沒用，本姑娘也不會被抓。等本姑娘離開這大牢，定要痛宰他們壹番。”
　　聽到這話，眾女又是壹陣莫名。
　　聽這口氣，她竟然也不是煙雨樓的人。
　　那她到底是誰？
　　還有妳憑什麽覺得，妳還能活著離開這大牢？
　　……
　　千秀閣。
　　這是壹件清雅靜室。
　　月嫂跪坐下方瑟瑟顫抖，上方坐著的，赫然是那掃地老嫗。
　　“如月見過流雲仙尊！”
　　那老嫗面色枯槁，全無表情，聲音也是如凡人般有氣無力，甚至還時不時咳嗽兩聲：“只是抓了幾個小卒子，就這麽放過了妳們？”
　　月嫂忙道：“寧夜自然是不願意這麽善罷甘休的，我給了他三十萬靈石，另外還承諾事後另有重酬，他才肯高擡貴手。”
　　“所以妳的身份還是暴露了，對嗎？”
　　月嫂心神壹顫：“屬下無能。”
　　那老嫗到也沒生氣：“到也不能怪妳，都是煙雨樓在背後搞鬼。寧夜放過妳的原因，未必是因為那些靈石，而是他也不想和萬花谷成為死敵，留下妳，算是對我萬花谷的示好。本來我還想殺了這個人，現在看來，到也不用了。有了妳做中間人，許多事便有了轉圜余地……這個人，能收能放，卻是不簡單啊。”
　　月嫂松口氣：“那江大錘的事……”
　　“這事是我做的，下次他再過來問，妳回他便是。他若要人，妳便給他壹個。至於妳承諾的好處嘛……也為他備上壹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