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美人魚悲歌

　　劍橋綠洲裏的摩尼神廟，是壹棟年代久遠的古代建築了。
　　三千年前，摩尼神教曾經也是愛琴大陸紅極壹時的宗教，沒有人知道這個宗教是怎麽在愛琴大陸發展起來的，當時有傳聞，摩尼女神曾經數次降下神格，用肉身使者的形式，在人間展示過神跡，這個飄渺無稽的傳聞，壹度使得摩尼神教擁有了大量的狂熱而激進的信徒，甚至有很多比蒙放棄了薩滿教義，轉而去追隨摩尼神教，不過這個宗教註定是曇花壹現，海陸大戰的硝煙戰火，讓它從絢爛壹下子又歸於了平靜。
　　現在的愛琴大陸，還有很多類似於摩尼神廟的古代神廟遺址，記錄著壹個個曾經的輝煌和如今的殘敗。
　　看著這座占地數十畝的巨大神廟，劉震撼真是想不通，這可是沙漠啊！當初的建造者是從哪裏弄來了如此之多的青條石來壘建神廟的？
　　“雖然看上去有點破敗，不過這座摩尼神廟的整體構造的還是非常結實的。”引路的皮埃羅騎士看到神曲薩滿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印有“俄狄大神廟”五個大陸通用文字的石制門楣上，那上面現在冒著壹簇青草，還有壹個荒廢的鳥窩，於是騎士忙不叠地解釋道。
　　“這麽大的門柱，估計來個地震也抗的住。”劉震撼點點頭，神廟的外廊上有數十根巨大的石柱支撐著，每壹根都被雕刻成了半裸的美髯壯漢形象，男根部位半隱半現，直徑驚人——這裏指的是石柱。
　　“這些墻隙，就連匕首也插不進地，當年的建造者頗費了壹番苦心。”皮埃羅騎士笑著指了指滿是青苔的臺階，上百級的臺階，所有的石縫都細的象壹條線，肉眼幾不可辯。
　　“所有的追隨者先暫時停下！”劉震撼躍上了臺階，對著鬧哄哄的壹大幫祭祀和追隨者們用力揮了揮手：“祭祀們和侍衛們，壹起跟我進神廟。”
　　祭祀們揉著酸酸的肩背，舒了口長氣，總算可以休息了。
　　這個古代神廟的臺階兩側，樹立著壹尊尊巨大的怪獸雕像，這些石頭雕像是用闌玉石雕成的。雕刻手法極其精湛，年青的祭祀們穿行其中，總是忍不住扭頭觀看壹下，他們總感覺這些怪獸像是在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撲擊噬人。雖然知道這個念頭有點無稽，但終究有這種感覺卻始終在心頭縈繞不去；年長的祭祀們久歷江湖，暗暗嘲笑著菜鳥們的表現，昂首挺胸，闊步向前。
　　跨入巨大的神廟，劉震撼只覺得臉上壹冷，陣陣陰風颼颼從身邊飄過，身後立刻有幾個嬌柔的身軀貼住了自己。
　　甬道上古老的青銅油盞上已經被添滿了獸脂，正燃燒的“劈裏啪啦”作響，驚的甬頂上的蝙蝠不時“吱吱”怪叫。穿過這條滿是青苔的長長甬道進入主神殿之後，迎面出現在劉震撼和祭祀們面前的是壹個十米高的摩尼女神像。這位摩尼女神擁有壹個美女的臉蛋和壹個獅子的身體，恰好把陰柔和陽剛這兩種極致糅合在壹起，不但不刺眼，反倒格外有種說不出和諧。
　　這尊摩尼女神像是半蹲在神壇上的，雙手捧天，手心中各自燃著壹簇高高躥起的青色火焰，兩蓬半透明的青色火焰剛好構築成壹個相互依托的交叉角度，黯淡而詭異的火光剛好照亮了聖火女神的臉蛋，給這個美麗妖艷的面容蒙上壹層青色的光紗，散發著壹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妖冶魅力，壹陣若有若無的詠嘆調，伴隨著青焰的翻卷蒸騰，在整個神殿中靜靜回響，非常神奇。
　　神壇下此時已經被大堆大堆的比蒙軍人占據住了，鐵血軍人們除了戰神坎帕斯之外，對於其他的神祇似乎沒有太大的興趣，連正眼都沒人瞧壹眼這個摩尼女神像，壹隊隊軍服齊整的參謀和軍官各自圍繞在壹個個沙盤旁，正在緊張地拿著地圖和標尺作推演，旁邊的通訊兵拿著鵝毛筆刷刷地記錄著什麽。
　　感覺神殿中似乎又多出了壹幫人，有幾位比蒙軍官擡了擡頭，拿職業軍人特有的傲氣撇了壹眼祭祀們，又低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這個輕蔑的動作讓祭祀團集體爆發了壹聲冷哼。
　　“冕下，諸位大人，請稍等片刻，我馬上去找博班大人和卡恩軍團長。”皮埃羅看出了祭祀們的不悅，趕緊說道。
　　“妳去吧，這座神廟想必應該有足夠的房間，先把我們安頓好。祭祀不是粗魯的軍人，我們需要休息。”劉震撼呵呵壹笑，他的話立刻惹來了更多的比蒙軍官桀驁不馴的挑釁目光。
　　“很奇怪啊！神像上兩簇青色的火焰絕對不可能是先期進入的比蒙軍官們點燃的，難道說這種火焰是永遠不熄滅的麽？這座摩尼神廟應該建了不少年頭了吧？”小修女貞德奇怪地問道：“不知道妳們聽到沒有，那簇火苗每翻卷壹次，我就能聽見壹次詠嘆聲，像是嘆息，又像是在傾訴。”
　　“我也聽見那聲音了。”茜茜點了點頭。
　　“嘆息？傾訴？我怎麽聽著像是個破鞋在呻吟……”劉震撼賊笑著，壹句黃腔剛剛滑出口，立刻意識到身後還有很多的祭祀，趕緊臉色壹板，“……嗯……像是壹個靈魂被‘迫脅’，被拘禁在幽暗牢籠中，發出的那種痛苦呻吟。”
　　作為最了解老板的人，四位大內侍衛和幾個民兵頭頭差點沒當場笑破肚皮，肥羅和奧尼爾故意笑的很響，被老板娘海倫狠狠地各踩了壹腳，好多祭祀也聽出了其中的玄奧，壹個個苦苦憋住了笑意，歌麥斯到底臉皮薄，沒能忍住，噗嗤壹口笑了出來。
　　茉兒楞楞的看住了摩尼女神像雙手上的青色火焰，壹時之間，臉色忽紅忽青，劉震撼被肩膀上的果果扯了扯，發現了茉兒的異樣。
　　“我也有點奇怪，這座神廟建了至少三千年了。”歌莉妮紅著臉插嘴說道：“按道理來說，哪有聖火可以燃燒數千年之久的？就算是火浦珠做燃燒也絕對沒這麽長時間哪！這座神廟被廢棄至少有壹兩千年了吧？沒有人添加燃料，聖火怎麽可能保持燃燒這麽長時間的……真奇怪……”
　　“沒什麽好奇怪的！”茉兒臉色壹片鐵青：“這種青色火焰燃燒時帶著壹股冬青味，火焰翻卷時還有奇怪的聲音發出，明顯是美人魚的脂肪提煉的燃油，從壹位美人魚體內提純熬煉出的油脂，足可以保證燃燒五百年不滅，只要提煉出二十位美人魚的油脂，聖火萬年不滅也不是問題。”
　　“美人魚？”歌莉妮漂亮的眼睛立刻瞪得大大的，她顯然有點不太明白茉兒的意思。
　　祭祀們同樣也有點懵，美人魚是西雅海族的王者，海族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誰能去海中把壹位美人魚幹掉，再提煉出油脂帶回來做燈油？這種難度也未免太大了吧？二十位美人魚就更無稽了，海族如果這麽菜，也不至於壹個海陸大戰，就把比蒙抹消掉壹個水族了。
　　“我不是說西雅皇族，我指的是‘淡水美人魚’。西雅美人魚是‘海洋美人魚’，兩者之間有區別。”茉兒用標準的艾薇兒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在很多年前，愛琴大陸的河流湖泊中生存著數量頗多的‘淡水美人魚’，這些‘淡水美人魚’和西雅海國中的美人魚有直接的血緣關系，同屬於血統高貴的美人魚大家族。”
　　“茉兒大人，您的口氣真讓我害怕。”模特主祭齊丹大人翻了翻沒有眼瞼的眼睛，壹臉的吃驚，他顯然是沒想到壹個從海外回歸不到壹年時間的蝴蝶小美人，是從什麽途徑知道了這麽古老的秘聞，而且茉兒的口氣聽上去簡直就像是壹位美人魚而不是鴛弗瑞。
　　“‘淡水美人魚’？”劉震撼作沈思狀：“那‘寇濤人魚’也算是其中壹支吧？”
　　“去死，寇濤人魚最多只能算是鮫人，屬於人魚，卻不屬於美人魚。”茉兒春冰解凍般地壹笑，擰了擰自己導師的鼻子。
　　祭祀們的眼睛都看直了，這個過分親昵的口吻和動作雖然隸屬於艾薇兒的習慣性舉止，不過在不知內情的閑人看來，則是加劇了壹些道聽途說——說起來，神曲薩滿李察冕下糜爛的男女關系以及亂倫作風，在王國的名氣可遠比天王祭祀這個稱號來的有名。
　　“哇噻……和自己的學徒……太香艷了……”
　　“兩代通殺……真不愧是亂倫壹系的祭祀……自己的導師吃了不算……順帶著也把蘿莉學徒給吃了……”
　　“妳們知道什麽……我聽說冕下……還和他的兩位仙女龍魔寵……太帥了……現代版的牛郎仙女傳……”
　　兩百位祭祀中，愛好八卦的看來也不在少數，這壹陣陣輕微的私下討論，聲音雖小，卻也壹個字不落地傳到了幾位當事人的耳朵裏。
　　“咳咳……”海倫看到四周的祭祀們眼睛都斜了過來，趕緊假意咳嗽了幾聲，提醒李察和諸位祭祀註意壹下形象。
　　茉兒和劉震撼壹起對四周這些大驚小怪的祭祀們翻了翻白眼。
　　“有不懂的可以問祭祀，祭祀不懂的可以問先知……尊敬的蒼穹先知茉兒大人，您的博學真是讓我感到汗顏，能具體請教壹下什麽是您所說的‘淡水美人魚’嗎？如今的愛琴大陸為什麽沒有‘淡水美人魚’的存在呢？”作為穆裏尼奧的女兒，歌莉妮自然也不是很喜歡聽到“亂倫壹系”這個詞，皺皺眉頭，趕緊找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至於您所說，用‘淡水美人魚’的脂肪提煉成百年不熄的燈油，這是多麽殘忍的事！愛琴大陸真的發生過這麽聳人聽聞的慘事嗎？”
　　這個話題非常新鮮，立刻引來了不少正在作業的比蒙軍官的關註，剛剛的那壹陣討論，也讓周圍這些參謀、軍官們偷偷地竊竊私語了壹陣，間或還爆發了幾聲曖昧的大笑。
　　“歌莉妮大人，淡水美人魚最後的身影，大概要追述到三千年前了！導致淡水美人魚滅絕的原因，正是摩尼神教的狂熱教徒發現了美人魚的脂肪用作燃油，不但可以保證數百載不滅，還能在燃燒時引帶出奇妙的火焰歌唱——摩尼神教又被稱為‘聖火教’，這些教徒認為，只要尋找到永不熄滅的聖火，自己也可以在摩尼女神的庇偌下得到永生。”茉兒使勁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壹臉壓抑著的怒意。
　　“您的意思是不是指，‘淡水美人魚’在愛琴大陸的滅絕，就是因為摩尼神教……”歌莉妮打了兩個寒戰，再也說不下去了。
　　“摩尼神教當時是紅極壹時的教派，各式各樣的供奉摩尼女神的神廟在整個大陸都四處興建，西雅的美人魚雖然惹不起，但是藏身於湖泊之中的‘淡水美人魚’卻是惹得起的。為了傳承萬年不滅的聖火，整個大陸引發過壹陣捕殺‘淡水美人魚’的狂潮。”茉兒嘆了口氣：“由於愛琴大陸水族隸屬於比蒙王國，所以‘淡水美人魚’根本沒有什麽強力戰士保護自己，雖然天賦水系法術出神入化，但是人數的極度劣勢和全民運動的瘋狂，讓‘淡水美人魚’最後很快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可是……為什麽這些‘淡水美人魚’不通過內陸河流逃進大海呢？要知道愛琴大陸很多河流都是通向大海的！只要到了海中，他們不就可以找尋自己同族，保證自己的安全了嗎？”有壹位女祭祀奇怪地問道。
　　“我的孩子，海水中的鹽份濃度很高，而淡水是沒有任何鹽份的，無論是海族還是水族，短期進入陌生水域沒有問題，但是時間壹長，肯定會愛不了的，這就像猛獁壹族光著屁股生活在冰天雪地也沒問題，而我們穿著皮襖在泰穆爾拉雅雪山也待不了多久。”劉震撼的博學，讓這位女祭祀恍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