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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睡了反派之後 by 小捲餅
2025-2-12 21:17
“以後我們就在望海鎮開壹間店,妳修車,我在門口賣甜點。”
“周末的時候,我們可以到這裏來野餐和寫生。”
“如果能多攢些錢,買艘有動力的小漁船,天氣好的時候還能帶姥姥姥爺出海,雖然他們沒有再提起,但我知道……”
那天,薛夏和魏遲年壹直待到夕陽落下,把湛藍的海面渲染成壹大片橙紅色的布匹,才在驟起的海風送別下,慢悠悠地騎著車,踏上回家的路。
薛夏描寫的未來也是魏遲年的夢。
然而夢,終究只會是夢。
也只能是夢。
驚蟄過後,本該迎來萬物復蘇,欣欣向榮。
可魏遲年母親的病情卻在那壹個月急轉直下。
到後來,醫院連發了數道病危通知,那個獨自壹人扶養魏遲年長大的女人,終究沒能捱過去。
在兒子成年以前,溘然長逝。
葬禮辦得很簡單。
前來吊唁的人不多,大部分是望海鎮的鎮民。
薛夏也跟著姥姥姥爺壹起前往祭拜。
黑白照片也掩不住的美艷,是薛夏對魏遲年母親最深的印象。
不合時宜,卻又格外地深刻。
那天,她見到穿著壹身黑衣的魏遲年站在靈堂前,他們之間分明只隔著幾個人,卻像隔了千山萬水。
同時,薛夏還註意到,魏遲年身邊站著壹個男人。
壹個與望海鎮格格不入的男人。
西裝筆挺,面容剛毅,他的形容是哀戚的,可他的眼神卻波瀾不起,讓人感覺到壹股冷漠。
而在他旁邊的魏遲年……
“夏寶?”
姥姥在叫自己。
薛夏想了想,還是跑到魏遲年面前,和他低聲說了句:“節哀。”
同時,她看似不經意地碰觸,卻在過程中,悄悄塞了壹顆糖到少年手裏。
這個看似隱晦的動作被他身側的男人察覺了,對方微微蹙起眉頭,沒有說什麼。
從頭到尾,魏遲年都沒有擡眼,薛夏心中擔憂,卻知道現在不是自己該留下的時候。
隔天,姥爺的弟弟帶著壹大家子過來望海鎮走親戚。
姥姥和姥爺讓薛夏當向導,帶他們四處轉轉,薛夏找不到理由拒絕,自然更抽不出時間去見魏遲年。
直到出殯那天,送葬的隊伍經過,奏樂聲哀婉沈肅,薛夏透過房間的窗戶,能見到壹位老人走在前面撒紙錢,後頭隊伍長長的,清壹色的黑色西服,乍壹看還挺壯觀。
薛夏卻直覺有哪裏不對。
於是,那天晚上,趁所有人都睡了後,薛夏偷偷溜了出去。
魏遲年家的門是敞開的。
薛夏小心翼翼地上到二樓,在魏遲年的房間前停下。
房門是關著的,她輕輕敲兩下。
沒人應聲。
薛夏仍不死心。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魏遲年就在裏面。
也不清楚到底過了多久,薛夏的指關節泛起了紅,痛感開始影響神經,占據感官,委屈讓她眼裏漫起了水花,直到這時,門才終於被打開。
魏遲年就站在自己面前。
短袖短褲,骨瘦嶙峋,少年的發質像乾枯的雜草,亂糟糟地盤據在他的腦袋上,同時,他的下眼皮處有明顯的烏青,下巴新長的胡渣也沒打理,整個人呈現出陰郁的氛圍,像是晝伏夜出的生物,不喜光,不見光,沒有光。
“遲年……”
下壹秒,薛夏落入他的懷裏。
並不溫暖,於她而言仍是火源。
如飛蛾那般,她毫不猶豫地擁住對方。
“夏夏……”魏遲年埋首在她的肩膀,聲音輕緩,聲線卻起伏似風中粟糠,顫巍巍地。“我沒有媽媽,也沒有家了……”
那壹刻,薛夏感覺自己的心臟被壹雙巨大的手攥住,險些呼吸不過來。
後來她才意識到,原來那是來自魏遲年的力量。
如抓住救命稻草般,他將薛夏箝制在胸膛與手臂之間,以壹種好像要將人勒進血肉裏的姿勢。
薛夏閉上眼睛。
“不會的。”她的口吻極其溫柔,於魏遲年而言卻仿佛跨越了遙遠的時空,從那曾經美艷動人,卻迅速枯萎腐敗的女人嘴裏發出來的壹樣。“妳還有家,我會給妳壹個家的。”
她和魏遲年發生了關系。
然而隔天,魏遲年卻不知所蹤,只留下壹張寫著兩個字的紙條:“等我。”
薛夏懵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這樣發展。
就像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高中畢業的暑假就懷孕了。
孩子沒有保住。
在她知道孩子存在的那壹天也同時失去了孩子。
姥爺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和姥姥泛紅的眼眶,兩老在自己昏睡之際,壓抑的哭聲與惋嘆,這壹切都讓薛夏的心像被淩遲般,割肉的疼,剮心的痛,更多的是茫然和不知所措,好像身體裏面有個地方被蛀蝕了,永遠也填補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