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痕跡

　　然後，然後左小多就發現，左小念的身法速度，貌似還是比自己快壹絲。
　　而自身氣息之悠長，氣勢之渾厚，似乎比自己還要強出去壹大截？
　　不應該吧？
　　自己此次意外巫盟之行，雖然步步皆災，處處危機，刻刻險阻，可收益之大，進步之多，駭人聽聞，無論是祖巫的傳承、萬老的贈予還是水老的邀戰，都令自己屢屢突破，自覺壹身實力，至少平輩中人，再無抗手。
　　更在夢中不止壹次的幻想了壓倒念念貓的場景，可是現在看來，只怕還是夢想壹場……
　　壹邊飛，左小多壹邊佐證心中所想，追不上，追不上，當前身法速度已經是自己的極限，是小念姐還壹副猶有余力的樣子，心中沮喪更甚：還是沒追上啊？
　　卻又不死心的試探性問道：“念念貓，妳這歸玄修為……已經到了哪壹步了？巔峰了吧？壓制了幾次了？”
　　左小念早就歸玄巔峰，而且在這段時間裏，在白雲朵的教導下，更是突飛猛進，壹身修為已經去到了歸玄巔峰壓制了三十六次的地步！
　　但這，攸關底線，她又怎麽會跟左小多說實話呢？
　　這小狗噠，現在可也是歸玄了！
　　只怕又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了吧？
　　“剛剛歸玄巔峰而已……”左小念嘴角噙著笑，道：“才剛開始壓制了，只得壹兩次。”
　　“我信妳個鬼啊。”
　　左小多翻個白眼，我現在雖然才剛剛晉升歸玄不久，但眼睛不瞎，妳告訴我妳才剛到歸玄巔峰？才壓制了壹兩次？
　　騙誰呢？
　　妳以為我會信？
　　“那妳可就不如我快了？”
　　左小多道：“我現在已經歸玄巔峰了，更得神物之助，已經壓制真元九十七次了。”
　　九十七次！？
　　左小念幾乎笑噴出來，小狗噠真敢吹。
　　微笑道：“哎呀，小狗噠妳好棒棒哦！”
　　左小多抓狂：“妳到底幾次了？給我個準數唄。”
　　“哼哼……”
　　左小念翻個白眼，禦風而去：“狗噠，來追我啊。”
　　左小多奮力追趕：“追上了有好處沒？”
　　“妳想要啥好處？”
　　“追上了妳就讓我嘿嘿嘿……”
　　“滾妳！”
　　兩人愈發疾馳而去，有如風馳電掣，更兼散出沛然神魂之力。
　　壹路出城。
　　按照情報所說，秦方陽當初逃走的方向，到了荒野之中。
　　隨著轟的壹聲輕響，壹冷壹熱的兩道氣息，陡然爆發開來，以兩人並肩行走的地方為界，壹左壹右，浩浩蕩蕩的鋪排開來，四野彌漫！
　　沿途左右三百裏地界，無有遺漏！
　　就像是壹頭巨大的鳳凰，突然展開了冰火雙翅，在蒼茫大地之上，壹掠而過！
　　而這壹幕，即便是隱身高空之上，鬼鬼祟祟壹路跟隨著的淚長天都不禁嚇了壹跳。
　　“我擦！”
　　這精神力，實在是太出人意表了，直有遮蔽天地的款。
　　嚴格意義來說，這股精神力確實強橫，但仍舊未夠班入得魔祖這等此世頂峰的眼中，但是，這股精神力出自兩個才二十多歲出頭的少男少女，可就是另外壹回事了。
　　魔祖瞬間就自卑了。
　　“老夫在這等歲數的時候……精神力只怕還不如他倆任何壹個的十分之壹……枉費老夫從小就被身邊人盛贊為不世出的大天才，若老夫是大天才，他們又是什麽？”
　　“本以為外孫是超級天才，沒想到，外孫女竟也是超級天才……這倆小家夥，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妖孽，太妖孽了……”
　　“只不過……他們查的這件事，老夫分明全程跟著，卻也是看得稀裏糊塗……到底怎麽回事，腦子裏壹片漿糊……”
　　“看來壹個團隊之中，必須要有個大腦壹般的存在才行……當年的腦子是誰？左長長？奶奶滴……這家夥腦子都長在泡妞上了，當年的大腦……貌似是琴煞來著吧，可惜可惜，被我閨女搶了先……哎不對，我現在到底啥立場……”
　　魔祖老人家壹路念念叨叨，將隱身的高度再次往上拔了五百米。
　　幸虧剛才這倆小家夥並沒註意上空的動靜，若是那兩股精神力貿貿然的掃上來，老夫沒準就得暴露，百八老娘倒繃孩兒……
　　哎，該好好的想個什麽辦法，緩和壹下與外孫的關系才是啊！
　　淚長天絞盡腦汁，越想越感覺自己錯過了太多，這要是兩三歲的時候自己就來的話，估計兩根棒棒糖，幾百塊錢的壓歲錢就能搞定……
　　但是現在……
　　孩子大了，不好哄了啊……
　　壹個個精得鬼似的。
　　外孫和外孫女，貌似都不好對付，外孫人小鬼大，古靈精怪；比老江湖還要狡詐，而外孫女……原本對付女人的大殺器都沒啥用了……
　　若是自己沒有看錯，外孫女那壹身神清骨秀，分明就是無垢之體，而且還是服用過了定顏丹。
　　美容，這個古今女人都孜孜不倦的超級話題，已經對她無用，沒意義了，已經是絕巔了……
　　那麽……還能咋整？
　　兵器？
　　那還是算了，這倆小娃手頭上都是神器，比我的魔王勾還要強出許多……更不要提我送了，我現在只想讓他倆用剩下的材料給我壹些，讓我找機會再重煉靈兵……
　　至於吃的穿的玩的……
　　這倆家夥為了兒童時候的壹句戲言，壹口氣花了壹百五十個億！！！
　　他倆還缺？
　　天材地寶？
　　這方面貌似我也沒有他倆多，連檔次都不如，九霄靈泉水，人家頭上能用斤來衡量……
　　更不如左長長和雨點兒多……
　　思來想去，淚長天倍覺自己束手無策，深深感覺自己這個當外公的，居然是全家人之中唯壹的窮逼！
　　“這特麽！”
　　淚長天怒了。
　　“老子混了壹輩子，這都是混的啥！魔祖？我魔啥了？咋能魔得這麽落魄淒慘呢？”
　　……
　　壹路疾馳，壹路尋找，任何壹點點的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天空中看，呼嘯的流星不斷地砸落下來，但是兩人全然不理不顧。
　　以他們現如今的修為實力，流星即便瞄準了，但到了頭頂數丈位置就會即時反彈出去，根本沒有任何影響可言。
　　但是這些難以對二人造成影響的流星，卻對於勘察痕跡這種事情，增加了不下千萬倍的難度！
　　在這壹路上的所有痕跡，在這段時間裏，早已經被破壞了千百次！
　　兩人壹路追尋，直到快要到抵達千絕山的時候，才終於算是有所發現。
　　“看那邊！”
　　左小多壹掠而過。
　　左小多目標所向的乃是壹塊大石頭，那塊石頭上，深深鐫刻的壹條劍痕，將這塊萬斤巨石，生生穿透，個中劍意凜然，充滿了決絕的氣勢味道！
　　左小多的眼中登時現出陣陣恍惚。
　　似乎看到了當初，在上課的時候的秦方陽，那如同沖天火炬壹般燃燒的神魂劍意！
　　再仔細看過眼前這壹條深刻的劍痕，左小多忍不住鼻頭壹酸，道：“不會錯的……這就是秦老師留下的劍痕，這上面的劍意，我不會認錯，決計不會認錯！”
　　五方劍的劍意！
　　左小念看著這條劍意，去勢走向，然後思索了壹下，詫然道：“秦老師竟然已是歸玄……”
　　壹語未竟，迅速倒退幾步，側身找對方位，做揮劍狀……
　　“這感覺位置都差不多，惟這壹劍，應該秦老師是在拼命突圍的情況下發出的，再不能完美維系控制自己力量，才會有這壹道劍痕留下來。”
　　“那個時候，如此的突圍之劍……想必是遭受圍攻，而這壹劍……應該只是無數反攻之劍中的其中壹劍。”
　　“但仍能說明壹定的問題，這壹劍的走勢落點乃是在左側，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秦老師是在前面逃，後面有追兵，並沒有被迎頭截住……那麽……”
　　左小多思索片刻，飛身而出，落在左小念身後三丈的位置，點下腳印，然後後退三十丈。
　　模仿著秦方陽的速度，壹路狂奔而來，如同身後有人追殺，壹路揮劍。
　　劍法走勢落點，赫然便是秦方陽當初傳授的五方劍。
　　到了腳印這裏，突然壹招五方辟易，急疾揮出。
　　劍芒閃閃，壹閃而過……
　　然後左小多壹路絕塵沖出百丈，這才止步轉回。
　　“如何？”
　　“當時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差相仿佛。”
　　左小念看著左小多揮出的劍氣，與石頭上的劍痕，竟然完全重合，不由也是佩服左小多的記憶力和力量拿捏程度，嘆為觀止。
　　左小多回到腳印原地，再次做出來三種假設動作，然後終於確定。
　　“就是這個方向……”
　　伸手壹指：“就是這條路……”
　　旋即壹揮手，將那塊重愈萬斤巨石整個收入了空間戒指之中。
　　然後和左小念壹路繼續尋找痕跡，往前尋找。
　　左小念知道，左小多為什麽收起了這塊石頭；若是秦方陽真的已經去世了，那麽，這壹塊石頭，也許就是秦方陽留於此世的最後痕跡了。
　　左小多豈能放任這塊石頭留在外面風吹雨打，點滴消磨？
　　這壹路尋找，左小多幾乎就是壹路戰鬥了過去，似乎在這壹刻，他已經化身為自己的老師秦方陽，壹路狂奔，戰鬥，突圍，繼續狂奔，戰鬥，突圍……
　　左小念則在壹邊觀察任何可以觀察到的痕跡，與左小多的模仿相互驗證、評斷。
　　若是有當初追殺秦方陽的那幾個人在這裏，定然會驚駭欲絕。
　　因為左小多這壹路上的痕跡，模仿，乃至最終得出來的結論路線，幾乎就等同秦方陽被重新追殺了壹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