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8章 怒視蒼天

　　陸州內心驚訝，表情依舊顯得很平靜，負手踱步道：“人死不能復生，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妳有何能耐起死回生？”
　　司無涯說道：
　　“徒兒曾和天武院的朋友們壹同討論過此事。這並非是真正的起死回生，而是壹種續命之法。上蒼設置了不同的人類，給了不同的能力和特性。譬如無啟族可以死而復生，譬如火鳳壹族可以涅槃重生。”
　　他停頓了壹下，回頭看了壹眼江愛劍說道，“徒兒源自火神壹族，興許可以救他壹命。”
　　“火神壹族？”
　　陸州的腦海中浮現火神陵光沖天而起，綻放萬丈光華的壹幕。
　　壹路上他都在觀察這邊的情況，但終究視角不全面，司無涯也在整個過程中失去過意識，錯失了很多關鍵的信息。
　　“什麽？！”
　　羊真人眉頭擰在壹起說道，“他是火神後裔？”
　　陸州回身，看向那六人說道：“妳是何人？”
　　羊真人抑制躁動的情緒，說道：“在下羊金虹，死者乃是我的胞弟，重明鳥，乃是我胞弟飼養之物。當年重明壹族便是被火神陵光屠戮。”
　　旁邊壹人連忙補充：“我們來自太虛，重明鳥擅離職守，我們奉命捉拿，帶它回太虛。”
　　陸州正愁著沒有太虛的線索，加之心中也有怒火，當即道：
　　“原來是妳們私放重明鳥，跑到這裏，為難老夫的人？”
　　羊金虹微怔，說道：
　　“私放？為難？”
　　陸州沈聲道：“不遠萬裏，從太虛而來，恃強淩弱。難道……妳還想要狡辯？”
　　“……”
　　事實的確如此。
　　壹想到陸州剛才說壹不二的手段，他哪裏敢輕易反駁。
　　“但現在……重明鳥已死，羊蓮生已死！”
　　言外之意，人都死了，還要追究什麽，沒追究妳就算不錯了。羊金虹暗想著搬出太虛曉以利害，但萬壹對方下狠手，殺人滅口就不好玩了，這種情況還是隱忍點好。
　　陸州指了壹下靠著墻根的江愛劍說道：“他的命，誰來償？”
　　羊金虹有些警惕，從陸州和司無涯的對話中已經判斷出，他們是師徒關系。
　　但他還是說道：
　　“閣下的徒弟不是已經說了，由他來償還。”
　　陸州搖了下頭，淡淡道：“老夫倒是覺得，便由妳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太虛中人償還吧。”
　　“妳——”
　　羊金虹後退。
　　其他五人壹同後退。
　　“有話好好商量，如果我沒猜錯，閣下的修為應該是大真人。若不是失衡現象，公正天平，壹定會感應到妳的存在。待失衡現象結束，聖殿自會派人來迎接閣下，入太虛，成就人上人，何樂而不為？”羊金虹盡可能地穩住眼前之人。
　　“人上人？”陸州捕捉到了他的用詞，語氣壹頓。
　　羊金虹說道：“修行界自古以來弱肉強食，從來都沒有所謂的公平。閣下大真人，應該明白這道理。”
　　“妳在教育老夫？”陸州反問。
　　“……”
　　羊金虹再次後退。
　　這家夥腦回路清奇，不好對付……
　　退到臺階旁，站定，指著江愛劍說道：“的確有起死回生之術。”
　　羊金虹見道理說不通，便立馬岔開話題。
　　陸州說道：“說。”
　　“他火神後裔，他的血可以延年益壽。火神陵光在這裏封印了十萬年……要想救活他，只有三條路：壹，生命聯結，將他的命，與他的聯結在壹起。”
　　羊金虹指了壹下司無涯和江愛劍。
　　“二，意識封存，借殼重生，寄生永存。隅中天啟之柱，也有壹火神，名為鎮南侯，便靠此法為生。”
　　“三，煉化軀體。”
　　司無涯打斷了羊金虹的話，說道：“都不可取。”
　　第壹種不就是捆綁在壹起了嗎？不合算。
　　第二種第三種都不算是人類了。
　　司無涯面無表情，繼續道：“還有壹種，換血重生之術！”
　　黃時節驚訝道：
　　“換血？”
　　“將我的血，換給他。再將其封印，以日月精華滋養。便可涅槃重生。火神……和火鳳壹樣，都有這種能力。”司無涯說道。
　　他回頭看了壹眼雙目緊閉的江愛劍。
　　然後朝著陸州伏地磕頭：“求師父應允。”
　　陸州回身。
　　施展治療神通，朝著江愛劍推了過去。
　　在來到重明山之前，他便使用了隱匿卡。
　　治療神通落在了江愛劍的身上，可惜的是，並無作用。
　　陸州壹直覺得，治療神通，若是再變強幾次，也許就可以真正的起死回生了。但目前來看，還是無法做到。
　　更可惜的是，江愛劍不是於正海，擁有無啟壹族的能力，他若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幾成把握。”陸州問道。
　　司無涯微微擡頭，看著地面，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停頓了壹下，說道：“九成。”
　　沒等陸州繼續說話。
　　司無涯又突然繼續道：“從小到大，我壹直都是自作主張；從小到大，我壹直都是我行我素。我做過很多成功的事，也犯過很多錯誤……小的時候，有您照顧，長大後，有大師兄和二師兄照顧著。我壹直以為我從不犯錯。
　　“事實上卻是壹直在犯錯，犯了很多很多致命的錯誤……是您，是大師兄，是二師兄遮住了那些錯。”
　　司無涯語氣低沈，又道：
　　“現在，徒兒又犯錯了。這次徒兒想自己遮住錯誤……不，是改正錯誤。”
　　陸州皺眉，似懂非懂，本想再給他幾個巴掌，好好讓他張張記性，也被他這番話說得怒氣消了。
　　功德值增長了少許，也沒能讓陸州心生愉悅。
　　說到底，是自己的徒弟，又怎麽能下得了狠手。
　　有些事，還是讓他自己承擔去吧。
　　陸州長嘆壹聲，揮了下手，背過身去。
　　司無涯會意，卻恭恭敬敬朝著陸州，伏地磕了三個響頭。
　　黃時節欲言又止，本想出言阻止，終究忍了下去。
　　司無涯擡起頭，說道：“還請師父，護法。”
　　“江愛劍是修行者，他的體溫尚存，奇經八脈還可流通。越往後拖，越危險。”司無涯說道。
　　陸州回頭看了他壹眼，依然沒說話。
　　而是背負雙手，盯著羊金虹等人。
　　司無涯回身壹轉，把江愛劍扶正，壹股微弱的罡氣，頂住江愛劍。
　　司無涯來到身後，眼中再次泛起微弱的紅光，擡起手，祭出金色罡印，劃破掌印。
　　殷紅的鮮血湧現。
　　拳頭壹握。
　　鮮血化作紅色的血氣，向前壹推，血氣包裹江愛劍。
　　血氣澎湃，向四周擴散。
　　“好強盛的血氣。”黃時節驚嘆道。
　　血氣越來越旺盛，就像是壹層薄霧似的。
　　地宮上空落下來的光線，更是將讓血氣變得異常神秘。
　　有的血氣往下落，有的血氣，落在了江愛劍的身上，有的在空中懸浮。
　　落在地上的血氣，竟形成了壹個個的篆書紅字，以江愛劍為中心，那字體組成了壹個圈。
　　司無涯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時，司無涯的後背，隱隱發光，壹雙翅膀若有若無，金光閃閃。
　　血霧環繞，壹道泛著青光的光團，從丹田氣海中冒出……
　　羊金虹鎖眉，道：“太虛種子！？”
　　“是太虛種子，居然是太虛種子！！”
　　羊金虹掌心壹握，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碎了。
　　化作齏粉，光芒閃爍。
　　陸州虛影壹閃，壹掌滔天……
　　砰！
　　羊金虹倒飛吐血。
　　其他五人迅速飛離，在羊金虹身前組成壹道人墻。
　　羊金虹捂著胸口，眼角閃過殺機，壹閃即逝，說道：“恃強淩弱？”
　　陸州負手向前說道：“妳覬覦太虛種子？”
　　“我沒有！”
　　“老夫說妳有，妳就有。”
　　“妳……”
　　陸州低頭看了看地面上散落著的玉粉。
　　若是集體傳送玉符，那就讓他們跑掉了。
　　加上太虛種子出現，說到底也不能讓他們走。
　　“太虛位居何處？”陸州問道。
　　羊金虹喘息著，身子壹彈，站了起來，神態和氣色也和之前變得不壹樣了，說道：“這世界人人畏懼太虛，人人又向往太虛。太虛裏的人想跑，太虛外的人想進去……呵呵。”
　　“嗯？”陸州的音調擡高拉長。
　　“……天上。”羊金虹說道。
　　“天上？”
　　身為穿越客的陸州，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天空。
　　哪裏有太虛的影子？
　　羊金虹又道：“壹般人看不到太虛的存在。只有太虛主動尋找他人，他人沒任何可能找到太虛。就算我告訴妳在天上，妳也找不到……宇宙浩渺，無邊無際。”
　　陸州問道：“太虛為什麽會離開未知之地？”
　　羊金虹略顯錯愕，這人竟知道太虛源自未知之地。
　　“我也不知道。大地裂變已經過去十萬年了。連陵光都逃不過生老病死。”羊金虹說道。
　　陸州不相信他的說法。
　　“太虛高手如雲，難道連超過十萬載的聖人都沒有？”
　　說到這個話題。
　　羊金虹反而願意多說壹些，說道：“當然有，太虛中，至少十二位聖人。其中不乏大聖人。只不過，他們身居天南地北，並非我等所能輕易見到。如妳所言，太虛源自未知之地，其土廣袤，勝於未知之地。”
　　陸州陷入思索。
　　若是比未知之地還要大，那目標非常明顯才對，九蓮世界至今都找不到太虛，太虛源自未知之地，應該離得不遠才對。
　　莫非是某種上古強大的陣法，將其隱藏了？
　　思來想去，只有這壹個合理的說法。
　　“太虛種子每三萬年成熟十顆，如今不知過去了多少三萬年。得太虛種子者，必成至尊。偌大的太虛，連至尊都沒有？”
　　羊金虹蹙著眉頭，有種擡杠的勁說道：“當然有！”
　　說完這話的時候，羊金虹壹直在默默觀察陸州的表情變化。
　　聽到十二位聖人，還有至尊，相信任何壹位修行者，都不可能不忌憚。
　　就在陸州思索著的時候，重明山顫動了起來。
　　就像是地震壹樣，不斷地顫動。
　　羊金虹左右環視，皺眉道：“還是發生了。”
　　陸州心生疑惑道：“發生何事？”
　　“閣下來重明山，應該看到了重明山的模樣。重明山，有個別稱名為‘遺失之地’，乃是太虛遺失的壹角。重明壹族最先找到此地，故而更名。失衡現象加劇，重明山也躲不過！”羊金虹說道。
　　陸州感受到天地之間仿佛有壹種無形的力量，將所有的事物聯系在了壹起。
　　九蓮也罷，重明山也罷，未知之地，太虛……本就是壹體！
　　那麽……到底是什麽力量，在支配著這壹切？
　　嘩——
　　遠處傳來海浪拍打那邊的聲音。
　　壹道道低沈的海獸叫聲，從遠處襲來。
　　海獸來了。
　　陸州沈聲道：“誰若敢擅自移動，老夫必取其命。”
　　虛影壹閃，看向地宮中的司無涯，江愛劍。
　　他推出三丈長的金蓮，刺眼奪目，朝著黃時節和李錦衣飛了過去。
　　金蓮澎湃的生機，滋潤著二人的傷勢。
　　黃時節原本遭到重創，竟在金蓮神奇的治療手段下，迅速地康復著。
　　李錦衣本來燃燒了起來，幹癟的氣海，竟在天書神通的治療下，生機重現，漸漸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那生機不僅將她的丹田氣海治好，甚至在奇經八脈之中遊走，充斥全身，滋潤著氣海，隱隱有突破之勢。
　　不破不立，李錦衣盤膝而坐，當即原地修行。
　　黃時節點了點頭，朝著陸州道：“多謝陸兄了。”
　　“舉手之勞。”陸州說道。
　　接下來，就是等待司無涯的換血之術完成了。
　　他也不知道耗時多久。
　　他所能做的，就是保證在這之前，司無涯和江愛劍不受到幹擾。
　　陸州負手而立。
　　立於地宮的入口處，像是壹座大山，擋住了所有的危險。
　　他的長袍，光華若隱若現，靈氣氣息渾然壹體，與天地相融。
　　羊金虹等人不敢動，也同樣保持著站姿。
　　大真人往往可以調動更大級別的規則壓制，他的小規則不是對手。
　　羊金虹看了壹眼陸州腳下附近的玉石粉，又看了看天空。
　　眼中的殺機壹閃即逝。
　　……
　　半個時辰過去。
　　“嗚——”
　　壹頭海獸，頂著犄角第壹個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接著，天空中出現了成群的海獸，還有飛禽。他們就像是壹艘艘飛船壹樣，遮住了半邊天空，徐徐靠近。
　　羊金虹低聲道：“來了。”
　　“妳叫了援兵？”陸州回身，目光壹冷。
　　羊金虹二指壹錯，吐出壹口精血喝道：“大挪移之術！”
　　六個人光華壹閃，竟出現在千米之前。
　　他根本不敢跟陸州硬碰硬。
　　他等的就是這時候。
　　羊金虹道：“是又怎麽樣，我剛才拍碎的玉扳指，便是傳信信號。可惜，妳知道得太晚了！”
　　陸州擡起頭看了壹眼，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海獸，在海獸的上方，竟然有壹艘別致的飛輦。
　　整體實力比蓬萊島那壹波海獸強大多了。
　　“是妳們操控的海獸？”陸州問道。
　　“這是馭獸師的職責所在。不僅是這壹次，歷次九蓮世界的大型海獸襲擊人類，都是馭獸師做的……時勢造英雄，人類太過安逸，不利於修行者成長！”羊金虹說道。
　　“嗯？”
　　陸州眉頭壹皺。
　　原本已經冷卻的憤怒，都在壹瞬間點燃！
　　“今天老夫便大開殺戒！”
　　雙腳壹踏！大地顫動。
　　朝著前方壹掠。
　　空間凝固，時間靜止！
　　盡管羊金虹料到了這壹點，在感受到大真人的道之力量的時候，依然內心驚訝。
　　他的身子和下屬都被定格了，連天空中所有的海獸壹同定格。但是他的意識卻沒有停止思考。他竭力感知道之力量，想要掙脫定格，可惜……事與願違，大真人太強了，絕不是他這種小真人所能相比。
　　三個呼吸的時間，陸州依然來到跟前，掌心壓向天靈蓋！
　　羊金虹的內心狂喊，不——
　　還是處於定格狀態。
　　轟！
　　羊金虹飛了出去，腦袋打出壹個凹槽，其他五人全都被強大的震蕩波重創，齊噴鮮血。
　　定格消失。
　　【叮，擊殺壹命格，獲得1000點功德。】（真人調整）
　　【叮，擊殺壹命格，獲得500點功德。】X5（命格調整）
　　……
　　陸州現在的心情可顧不得功德不功德了，虛影再閃。
　　身上金光描邊，留下壹道殘影，直逼羊金虹。
　　羊金虹祭出星盤，命格之力爆發，激射陸州……光柱全部打在他的身上，砰砰砰，砰砰。
　　陸州身上的光華竟像是海水壹樣擋下了命格之力，繼續掠來。
　　“這是大真人？”羊金虹難以置信。
　　黃時節和李錦衣被天大的動靜吸引，連忙停止調息，迅速來到地宮入口處，看向天際，都被眼前的壹幕驚呆了！
　　他們長年待在蓬萊島，鉆研的修行是如何從八葉到九葉，從九葉到十葉，從十葉到命格，再到千界……他們的天賦已經很不錯了。如今再看這足以撼動天地級別的戰鬥，皆楞在原地。
　　“這……是要捅破天了嗎？”
　　就在陸州抵達羊金虹身前時，天空中飛輦裏爆發出壹道熾白色的光柱，熾白色的光柱之中，竟有壹道幽藍色的電弧。
　　天降驚雷，喝道：“退！”
　　砰！
　　陸州本能祭出星盤格擋。
　　壹種熟悉而麻痹的力量，席卷全身，陸州淩空後飛，迅疾如電，落在了地宮前。
　　接著上面再次傳來聲音：
　　“定！”
　　又是壹道光柱落在了地面上，化作道道電弧，傳遍四方，傳遍整座地宮。
　　就連那些海獸都被定住了，包括白澤！包括羊金虹，以及他的五名下屬。
　　黃時節和李錦衣亦是如此。
　　全部被禁錮住了。
　　如同壹幅畫卷，全部定格。
　　唯有那座飛輦……不急不緩，穿過天空中的海獸，來到了地宮的上方。
　　陸州的心中產生壹個想法，這是聖人？
　　陸州當即調動天相之力。
　　嗡——
　　意識恢復，奇經八脈恢復。
　　但還是不能動彈。
　　再來。
　　他加大了天相之力。
　　天相之力流轉奇經八脈。
　　他的手指動了壹下，但很快，電弧迅速襲來，將他再次禁錮。
　　飛輦上聲音慵懶：
　　“居然有太虛種子出現……羊真人？”
　　啪。
　　羊金虹動了。
　　他氣喘籲籲，面色狂喜，朝著天上的飛輦道：“見過嶽聖人。”
　　飛輦中傳來聲音：“話可不能亂說，我還沒成聖。這魔神聖物，還真是好用。”
　　羊金虹笑道：“早晚的事，誰不知道您將成聖。”
　　“我就喜歡妳這人說話。聽著舒服。”飛輦中之人道，“別的不說，有這魔神聖物在手，我還真不懼壹般小聖。”
　　來者便是太虛掌管馭獸的嶽奇。
　　羊金虹點頭道：“那是自然，這人便是大真人，還不是被您老老實實控制，完全動彈不得。”
　　“大真人？”
　　“沒錯，要不我也不會捏碎玉扳指。”說著，羊金虹跪了下去，“求嶽真人替重明壹族做主，此人殺了重明鳥，又殺了馭獸師羊蓮生。羊蓮生跟隨您許久，您最了解他。”
　　飛輦沈默。
　　羊金虹繼續道：“我們發現了太虛種子……”
　　“什麽？！！”
　　原本慵懶的聲音，竟也有些激動。
　　羊金虹指了指地宮的方向：“就在裏面。”
　　嶽奇說道：“很好。”
　　羊金虹深諳生存法則，當即道：“從現在起，這太虛種子，是您的了。”
　　飛輦中沈了三秒。
　　聲音落了下來：“殺了他。所有後果，我來承擔。”
　　“多謝！”
　　羊金虹虛影壹閃。
　　朝著陸州掠來！
　　他的表情猙獰，心中的怨恨和憤怒終於都寫在臉上。
　　他來到了陸州的身邊，咬著牙道：“大真人又如何，太虛面前，蚍蜉撼樹，妳剛才怎麽打我的，現在十倍奉還！”
　　掌印打向陸州。
　　那掌印仿佛能洞穿空間似的，砰！！！
　　陸州紋絲不動。
　　羊金虹眉頭壹皺，心生疑惑，再擡掌，又狠狠地打了過去。
　　陸州依舊穩如泰山，巋然不動。
　　羊金虹不信邪，再擡掌……正要出掌，陸州開口道：“打夠了嗎？”
　　“啊？”
　　“打夠了，便領死！！！”
　　陸州大手如蛇，壹把抓住了羊金虹的手腕，天相之力爆發，向後壹拽！
　　哢嚓——
　　羊金虹的手臂立時被扯掉，飛了出去。
　　陸州掌印向前壹推，壹道道虛影不斷撞擊在羊金虹的身軀上。
　　砰砰砰……砰砰……
　　羊金虹竟絲毫沒有還手之力，不斷後退，每退壹步，都伴隨著天地動蕩，罡氣四散。
　　壹鼓作氣。
　　連續出招百掌，全部都打羊金虹的腹部丹田氣海上。
　　打完百掌，陸州身形壹定。
　　然後，羊金虹像是斷線的風箏，飛出千米之遙，滿身是血。
　　【叮，擊殺壹命格獲得1000點功德。】X10。
　　十掌壹命格。
　　真人就此被降級！
　　陸州負手擡頭，腳踩大地，目瞪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