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邪皇

開荒

玄幻小說

  天聖二十七年九月十七,當安國公世子嬴沖在鹹陽城勾欄巷被天外隕星砸暈的時候,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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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二章 五成勝算

紈絝邪皇 by 開荒

2018-7-25 15:06

  梨園中的某座高樓,本來緊閉的木窗分開壹線。齊王贏控鶴立在窗臺後,饒有興致的看著下方,那些奔走歡告著的人群。
  “露布飛捷這麽快就到了鹹陽,這是我皇兄的手筆吧?他壹向擅於操弄人心,如今也是!”
  雖說如今之局,已事與願違,可贏控鶴的臉上,卻並無多少沮喪之意,反而是笑意盈盈,似乎頗為歡喜。
  “前後捷報,只時隔兩日,沖擊力自是截然不同。”
  在後方處傳來的,依然是那略顯妖媚的女子聲音:“我剛才從幾處糧商門前經過,發覺麥價又降了。在三日前還是壹石糧十七兩,可到了前日,就已跌到了十兩。等到露布飛捷,又應聲而降,售價最低的,已至壹石八兩。”
  以往鹹陽城,正常的糧價是壹石三兩半到四兩紋銀。可今年北方遭災,大水肆掠,壹石八兩的價格,不算太貴。
  且這場大捷,影響的也不僅僅只是糧食而已。
  幾日來京中流言四起,說天聖帝已氣病身亡的都有。如今隨著兩次捷報入京,這暗潮洶湧的鹹陽,必能有壹段時日安寧。
  “十日間平定宛州,又順手把武陽嬴氏這個禍患拔除。古之名將亦不過如此——”
  贏控鶴嘖嘖的笑:“他要是再把那匈奴鐵騎也打退了,那就真的是力挽狂瀾了!”
  “也不是沒有可能,安國公的用兵,確是犀利無雙。無論是破彭瑩玉,還是敗湯神昊,都在壹兩日內。現在誰能斷定,他就定會敗在匈奴之手?聽說此前安國公曾給天聖帝上過壹份密折,之後才被委以行宛州節度使,督冀宛二州諸軍事重任。如今許多人都在好奇,嬴沖密折中到底說了些什麽,令天聖帝信之不疑,將北疆戰事,盡托其手?”
  那女聲中含著強烈的疑問:“天聖帝亦深通兵法,早年駐守邊疆七載。雖是比不得嬴神通,可亦非是壹般泛泛之言能夠說動。”
  “我亦好奇,可這本奏折,如今卻只有米朝天與劉雪巖兩人得知,如之奈何?總不可能把他們兩位的腦袋剖開給我們看?”
  贏控鶴負手身後,目中異芒閃爍;“不過嬴沖的本事,我壹向都信得過。他定是看到了那匈奴大軍的破綻,確有幾分把握才是!”
  那女聲不禁壹陣沈默,良久之後才又問道:“那麽北征大軍主將之爭,是要就此放棄?”
  “放棄?為何放棄?在妳等看來,嬴沖他輸的幾率,不是仍高達九成?”
  齊王贏控鶴搖頭,笑意高深莫測:“且即便本王停手,那幾位只怕也不會輕易罷休。為了這主帥之位,他們可是寧願門下數位三品高官被天聖帝罷職,也仍咬死不放。咬緊了牙關,就等著嬴沖兵敗冀州之時。妳以為他們,會因本王壹二猜測之言,就放棄之前壹切?”
  說到此處時,這位已將那木窗再次合上,語意悠然:“何況本王,也樂見其成。北境無論勝敗,都是無妨。”
  那女聲壹陣沈寂,只壹雙秋水般的雙瞳,定定看著贏控鶴的背影,心想這位。到底是在想什麽了?明明心有異誌,卻竟然將嬴沖在北方的大勝,視為喜事——
  不過這次,錯非是多少聽了些這位的警告。昨日那場權天大戰中,她們也將折損慘重。
  這時贏控鶴卻又繼續道:“此事無需糾結,日後也不用可惜,本王胸中自有成算。倒是那天庭,妳若有空,不妨代本王去壹趟,看壹看那位的究竟。”
  “天庭?是終南山?”
  “就是終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時至今日,我那皇兄豈會再繼續隱忍?而今洛州節度使李億先已歸鹹陽,那位如再不逃命的話,只怕也就沒命了。”
  贏控鶴嘲諷的壹哂,眸中也顯出了精芒:“給我去看看那人,那個西方大帝,到底是何身份。是否二十余年前,逃出鹹陽的那個孽障!又是憑什麽,讓銀馬金劍司馬眉為其效力!”
  ※※※※
  此時在鹹陽宮禦書房內,氣氛卻是自壹個月前北境大亂以來,少見的安寧祥和。
  天聖帝正立於壹處書案之前,低頭仔細看著眼前壹張地輿圖。圖中地形正是冀宛二州,而他註目之處,則是樓峰口到宿州的地段。
  不過此時,天聖帝卻稍稍分心:“也就是說,鹹陽城的糧價肉價,都已回落了?”
  “正是!捷報入京之刻,京城物價都應聲而落。”
  米朝天躬身奏報道:“奉陛下之命,今日內務府三家皇商調糧二十二萬石入京,各家糧店座商,都再不敢哄擡價格。”
  這本是繡衣大使的職責,可如今王承恩已經出京,這些事也只能暫時由他擔起。
  “也虧得是陛下英明,早已有備。否則這京城之內,必定物議沸騰!”
  “這是朕的安國公,不負朕望。朕再怎麽英明,也奈何不得這些碩鼠宵小,更動不得他們身後的主子。”
  天聖帝壹聲冷哼後,繼續看著眼前:“億先妳覺如何?沖兒他能有幾成勝算?”
  在他的對面,赫然有壹位身軀魁偉異常的男子挺立著,面容方正,壹身重甲,勢如山嶽。
  而此時這位,也正註目看著地圖:“如今他麾下有軍十四萬,冀南府軍殘兵兩萬人,破虜軍四萬,冀宛二州世族之軍十三萬,臨時招募的洛州老卒十萬。也就是四十三萬眾?這可不太妙。臣想知道那小子,究竟是怎麽對陛下說的?”
  “他說匈奴左翼選擇春末南下,是為昏招,還說壹旦戰起,共有五不利於匈奴。不知億先妳,可能猜得?”
  “五不利?有意思。”
  李億先若有所思道:“壹不利為寒冬之後馬瘦無膘,馬匹體力不支,不耐久馳;二不利則是春末雨多,地面泥濘難行,尤其是如今北方大水,又有陰雨連綿;三不利則是春夏之交,天氣炎熱,匈奴易生病疫;至於這四不利,當是老上未亡,下落不明,左翼諸部中不聽其號令者眾。而五不利——”
  說到這裏,李億先微微蹙眉,有些不解的踱步走著。直到他偶然間走到窗旁,往外看了壹眼,才驀然醒悟:“是回潮?”
  大秦地近北方,天氣都以幹爽居多。回潮這種事情,只有南方楚越等濕熱之地才有。
  可此時他卻見那窗外的青石地面與墻壁,赫然都是潮濕不堪,布滿了水汽。
  這使他眼神大亮:“天潮弓軟麽?原來如此,那孩子的兵法,果然可比肩其父。”
  天聖帝只看這位的神情,就已心中大定,卻依然問道:“億先妳還未答朕,沖兒他到底有幾成勝算?”
  “至少五成!”
  李億先的人又轉回到了地圖前面,神情興奮道:“壹座馬邑城,至少能牽制住匈奴十萬鐵騎!固原盧氏再怎麽出工不出力,左谷蠡王也需分兵至少十五萬人防備側翼。嬴沖他正面之敵,不會超過三十五萬騎。只需他能撐過壹個月,對方能使用的弓弩,就不超兩成。匈奴騎軍皆擅控弦,以強弓對抗墨甲,可今次敗因也種於此。可惜陛下妳,現在拿不出足夠的陰陽士,否則這壹戰,會更簡單。”
  天聖帝面上含笑,眼中微現亮澤。李億先之兵法,僅遜於嬴神通,既然連這位,都認為嬴沖有五成勝算,那麽這壹戰,確可期冀。
  “如今就不知那小子的統兵之能怎樣,是否能真正整合這四十三萬大軍。不過他身邊既有嬴宣娘在,也無需太擔憂。只是陛下,最好是給嬴宣娘壹個副帥的名分,才可名正言順。這壹戰,只要不出大錯,四十三萬人,定能穩守住宿州郡與慶陽壹線,保住冀南不失。”
  天聖帝微微頷首,之前他就有任命嬴宣娘為左候衛大將軍,統領冀州府軍的打算。可卻因其時嬴宣娘坐鎮樓峰口,並無功勛,又有樞密院眾臣反對,只能作罷。
  可如今有了樓峰口之勝,此事已可水到渠成。他現在決定不了北征主將,可壹個區區左候衛大將軍,難道還拿不下麽?
  “陛下無需憂心,只觀前兩戰,就可知那小子是真正知兵之人,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說完這句,李億先又好奇問道:“對了,臣入宮之後,還未見得越總管,他去了何處?”
  “越傾城?”天聖帝失笑:“妳既已回來了,那麽他自然是去了終南山。”
  ※※※※
  幾乎同壹時間,終南山巔,白衣公子正臉色青白的定定屹立。而這裏的殿堂,乃至外面的宮廷,正化為火海,熊熊燃燒著。
  須臾之後,那位黑衣謀士,又回到了他身旁,神情愧疚萬分:“殿下,壹切都已準備周全,殿下可以撤離了。”
  白衣公子聞言微覺詫異,側過了頭:“妳不走?”
  “是不能走!”
  那黑衣謀士面上滿是苦澀之意:“昨日之敗,皆因屬下料敵不足,哪裏還有顏面偷生於世?”
  “與妳無關!便是孤,也未料到那嬴沖有此等能為。”
  白衣公子不以為然的搖著頭,只壹雙手緊緊握著,絲絲鮮血溢下:“且這壹戰,我天庭雖失元氣,根底還在。大不了,就是從頭再來壹次。妳,莫非是不願輔助孤?”
  “殿下!”黑衣謀士不禁微微怔神。
  白衣公子卻已不願多言,深深看了遠方壹眼,而後就袍袖壹卷,裹挾著身旁數人,都飛空而起。
  也在這刻,遠方壹道劍氣淩空而至,只是壹劍,就將這方小虛空世界斬塌近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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