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 暗潮洶湧
紈絝邪皇 by 開荒
2018-7-25 15:06
就在對面那丙字房內,嬴宮盯著那李宣面前的食盒,‘咕咚’壹聲咽了口唾沫,而後萬分委屈地說道:“兄長,我想要吃!”
他被抓來這詔獄已經三日,昨日之前的夥食還算不錯的。可今日那些獄卒忽然對他們冷淡起來,端來的飯食,都是些粗面饅頭,連壹星半點的肉沫都不見。
他素來錦衣玉食慣了,哪裏能吃得下這些豬狗吃的東西?故而已經餓了整整壹日。
嬴非同樣咽了口唾沫,卻強行忍耐著,淡淡的掃了嬴宮壹眼,而後壹嘆:“再忍忍!這裏畢竟不是家中。”
口裏這般說著,可他心裏卻知形勢不妙。那些獄卒態度大變,要麽是嬴氏自家生變,要麽就是出於繡衣衛上層授意。可無論哪壹種,都意味著北境,必定又有變故發生。
嬴宮握了握拳頭,心有不甘,可隨後又神情黯然:“爹爹他當破虜軍節度使當得好好的,怎會瀆職犯法?是那嬴沖對不對,又是他在害我們?”
嬴非並無解釋之意,只隨意的點了點頭:“算是吧。”
這次他們下獄,雖非是嬴沖出手。可父親他之所以領軍南下,也確實是為了嬴沖,這麽說也不算錯。
嬴宮立時勃然大怒,眼現陰戾之色:“我遲早殺了他!為爹爹他們報仇。”
那目光淩厲,竟似刀鋒壹般,攝人心神。
嬴宮看了他壹眼,卻又微壹搖頭。想要報仇是對的,可此事卻需從長計議。
剛才聽那李氏父子言語,嬴沖似已身處危境。可這人深受天聖帝之寵信,哪裏能那麽簡單就將之拿下?
也就在這刻,那詔獄走廊深處,傳出了壹聲驚呼:“這怎麽可能?嬴沖那豎子,在廟塘鎮大勝,斬首七萬級,俘虜寇軍十萬?又因敵我難辨,武陽嬴氏族軍四萬人,亦全軍覆沒於其手?妳這是在騙鬼吧?嬴氏的兩千鐵龍騎,難道是吃幹飯的?嶽父之前不也說過,他這次封地難保?”
這驚呼之聲極大,傳遍了這壹層牢獄。引得牢中的眾人,紛紛側目望去,只見那‘午’字房的門之前,立著壹位亭亭玉立的少婦,此時正眼現尷尬之色。
嬴非見狀,卻只覺心中冰冷壹片。他認得那少婦,正是武威郡王府的大房長女葉淩夢,而那午字房內,正是其夫君,從五品翰林院侍讀裴德詔。此時同樣因河道貪墨案,被拘押在此。
“——妳讓我上書自承罪過,出賣同僚?這斷無可能!真要這麽做了,我裴某哪裏還有臉見人?”
那裴德詔,依然在咆哮著。可遠處的嬴非,卻已是手足冰冷,渾身顫栗。
雙河葉家的消息,只怕不假,這裏的獄卒突然對他們苛待,果然是有著緣故。
廟塘鎮勝十倍之敵?他到底是如何勝的?嬴氏四萬族軍,真就已全軍覆沒?
而更遠處的李哲春與李宣,面色亦同樣煞白壹片。心想那福王父子,大約是不會再來了。
※※※※
同壹時間。在梨園之內,齊王嬴控鶴也正長舒了壹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符紙飛書。
“壹日之內,大破蒼南寇軍二十萬人。那位安國公,真不愧是被妳看重之人。”
這間屋內,明明除嬴控鶴之外就沒有人在,卻偏偏傳出了壹個無比妖嬈的女聲。
嬴控鶴微微壹笑,端起了茶盞:“被孫師贊譽,認為是日後更勝白起嬴神通的兵法大家,豈同尋常?可孤也不曾想到,他能做到這地步。”
“妳似頗為欣慰?”
那女聲略有些詫異:“這對妳而言,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宛州既定,天聖帝絕無可能再調撥禁軍北上。”
嬴控鶴不屑冷哂:“難道北境糜爛,對我而言就是好事不成?這八千裏秦川,終究還是我嬴氏天下。”
“也就是說,妳雖有野心,卻不能以北境糜爛為代價?真沒想到,妳還有這樣的心思。這才是妳昔年阻攔天庭嬴氏,對嬴沖下手的緣由吧?這樣的名將種子,定需保全。”
那妖嬈之聲咯咯的笑:“可這次怎辦?禁軍不動,之前的謀劃,怕是要落空。”
“無需妳憂心!他會調的,我那兄長愛民如子,豈能坐視北方子民受苦?”
“妳對他倒真有信心——也罷,妾明白了!那麽今次之事,就到此為止?本門可以賣妳這個情面。”
“確需止住,可這不是為孤,是為了妳們自己。”
嬴控鶴微微頷首,又搖了搖頭,神情復雜:“孤知嬴沖其人,壹旦大鵬同風而起,必可直上九霄。今次他既已掌控了宛州兵權,必定還會有其他舉措。妳們如貿然行事,只怕將在他手中撞到頭破血流。良言在此,勿謂本王言之不預。”
“多謝齊王提醒,請容妾先行告退。”
那妖嬈聲音又壹聲笑,語中卻毫無誠意,顯然並未將嬴控鶴的警告放在心上。
只須臾之間,她的所有氣息,就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嬴控鶴冷然壹哂,隨後又端著茶盞,踱步走到了窗旁。
看著外面那滿園的風景,他目裏全是遺憾之色。
——實在可惜,這樣的絕世珍寶,本該是在他手中綻放光華才是。
※※※※
在終南山雲巔,頭戴平天冠的白衣公子,正將身前所有能毀去的壹切,都全數催毀。可其脖頸,依然是青筋畢露,玉白英俊的面上,扭曲異常。
旁邊的黑衣文士,則神色惶恐:“殿下,此事還有挽回余地!如今北境戰局,壹樣可逼迫禁軍北調。湯神昊雖是兵敗,可無礙大局。此戰他雖有過錯,卻已全力以赴過,最終是敗在能為不足。臣觀今次之戰,換成是我天庭中任何統兵之將,都不會有其他結果。”
——誰能想到,只因缺少了平時可有可無的軍帳,就在廟塘鎮前遭遇滅頂之災?
“我不是怪他,嬴神通那孽種的本領,我豈不知?”
白衣公子勉強抑平了怒氣,再次端坐:“有此子在,吾心難安。北地多出了安國府這壹變數,也不太穩當。總之壹個月內,我需見到那嬴沖與虞雲仙的人頭。”
“此事不難,臣已在謀劃。日前已將五十萬金,送往昆侖山紫極峰,請那位出手相助,另與彌勒教及明教商議過此事。”
黑衣文士俯身壹拜道:“只是以天聖帝對嬴沖的愛重,臣料那嬴沖身邊,絕不只出手金銀原半山壹人,要取此人性命,還需殿下援手。”
天庭之內,明面是除五方帝君之外,只有十位權天。可兩位天帝天後與五方帝君麾下,卻都各有私人。而這位西方帝君手底暗藏的實力,就是除帝後之外,最雄厚的壹位。
之前他對嬴沖之事頗為抗拒,認為是小題大做,牛刀殺雞。可這刻卻是全心全意,在謀劃著此事。
白衣公子聞言也不遲疑,直接就將壹枚玉佩,丟到了黑衣文士的身前。
“持此玉佩,去那終南山南麓大喚三聲。無論如何,嬴沖他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