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八十二章 賞罰分明

　　慕容復微微壹楞，轉瞬明白過來，想來那便是裘千丈了，不過水晶宮至今沒有弄清裘千丈和裘千仞的身份，實在讓他有些疑惑，這兄弟二人雖然長相相同，江湖上的人也只知道裘千仞而不知裘千丈的存在，但對於水晶宮如今的情報能力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問題才對。
　　想了想，慕容復又問道，“那個所謂的‘裘千仞’現在何處？”
　　洪淩波搖搖頭，“弟子不知，此人十分狡猾，從未公開露過面。”
　　慕容復沈吟半晌，“算了，幾只小魚小蝦也翻不起什麽大浪，傳令血影殿見壹個殺壹個就是了，水晶宮不必再將精力放在鐵掌幫上。”
　　“弟子遵命。”
　　“師……師祖。”這時，陸無雙開口道，“陸家莊跟鐵掌幫真的沒有任何關系，還望師祖明鑒，不要牽連陸家莊。”
　　慕容復見她壹副委曲求全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妳昨天不是說那陸千斤是妳陸家莊的人麽，妳還為此跟同門動手，怎麽，現在又不認了？”
　　陸無雙辯解道，“他只跟陸伯有親戚關系，並不代表整個陸家莊。”
　　“好了，不管陸家莊跟鐵掌幫有沒有關系，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再傳出風聲，妳知道規矩的。”慕容復大方的擺擺手，話鋒壹轉，“現在說說妳們兩的問題，我曾三令五申，不得同門相殘，妳們倒好，將我的話當做耳邊風麽？”
　　“弟子不敢。”二女心中壹凜，急忙答道。
　　“不敢？”慕容復冷哼壹聲，“那昨天是怎麽回事？”
　　洪淩波答道，“昨日是弟子壹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會了。”
　　陸無雙倔強的望著慕容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如果以後還有人欺負我，我同樣不會束手待斃。”
　　她昨天被多罰了二十鞭，心中委屈無比，神態語氣無不帶著濃濃的幽怨。
　　慕容復冷冷望著她，“妳可是不服？”
　　陸無雙咬了咬牙，大聲說道，“人家就不服，昨日本來就不是人家的錯，卻平白多挨二十鞭，師祖偏心，人家想不通。”
　　說著說著卻是哇的壹下哭了起來，眼淚嘩啦啦往下掉。
　　她自幼與慕容復頗為親近，平時說話也沒太多拘束，這會兒心裏委屈到了極點，更加不會顧及什麽，這話要換做洪淩波，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
　　慕容復也被她氣笑了，“昨天的事本來就是妳的不對，妳師姐有任務在身，妳不出手協助也就算了，還壹再阻撓她，差點讓她任務失敗，妳不是不知道任務失敗她會有什麽下場！”
　　陸無雙聞言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麽話來，她自然知道水晶宮規矩森嚴，尤其是四大掌劍使傳下的任務，壹旦失敗，輕則鞭刑，重則直接抹除，即便她們師姐妹二人身為李莫愁弟子，也無法完全豁免任務失敗的懲罰。
　　慕容復繼續說道，“妳也不想想，如果昨天那人跑了，妳和妳背後的陸家莊能逃過幹系？妳不思回報也就罷了，還對妳師姐出手，難道就因為妳天賦好武功高，李莫愁又寵著妳，所以就可以肆意妄為？妳眼裏還有沒有長幼尊卑？”
　　此言壹出，洪淩波心頭微震，只覺暖乎乎的，她雖是李莫愁的弟子，但在燕子塢完全屬於那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這麽多年也是憑著幾分聰明機靈才混到今日的地位。壹時間她不禁對慕容復多出幾分敬意，還有壹絲她也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而陸無雙則是啞口無言，細細想來她昨日的做法確實不對，如果她心腸更狠壹點的話，當時就該主動殺了陸千斤。
　　囁嚅半晌，陸無雙小聲說道，“對不起嘛，弟子知道錯了。”
　　“哼，妳對不起的不是我。”慕容復淡淡回了壹句。
　　陸無雙猶豫了下，轉身朝洪淩波行了壹禮，“師姐對不起，我……我以後不會跟妳作對了。”
　　洪淩波怔了壹怔，有那麽壹瞬間，眼前的師妹又變成十年前那個因為練功躲懶被師父懲罰而賭氣不吃飯的小丫頭，當時她還給她送了吃的，並好生哄了壹番。
　　“師姐，如果妳還生氣的話，就……就打我壹頓吧。”陸無雙見洪淩波怔怔無言，還道她不原諒自己，又小聲補充了壹句。
　　洪淩波回過神來，急忙扶起陸無雙，“師妹說哪裏話，昨天師姐也有不對，尤其最後妳已收手，我還……還偷襲妳。”
　　見得這壹幕，慕容復心裏總算松了口氣，“好了，妳們身為同門，自該團結互助，親如姐妹，以後再讓我撞到妳們自相殘殺，可別怪我不給李莫愁面子，統統逐出師門。”
　　“是！”二女齊聲應道。
　　“淩波，”慕容復想了想，朝洪淩波說道，“多年來妳兢兢業業的為燕子塢做事，立下不少功勞，這些我都看在眼裏，按理說妳的功勞已經足夠到還施水閣兌換小無相功心法了，只因為妳身為莫愁的徒弟，身份特殊，所以壹直未能如願。”
　　李莫愁擁有自由進出還施水閣的特權，不過她的兩個徒弟可沒有，甚至還不如那些普通弟子，壹般無論是血影殿、水晶宮還是淩霄閣的弟子，只要攢夠功勞，便可到還施水閣換取秘籍，但洪淩波與陸無雙卻不能。
　　洪淩波聞言心頭壹緊，緊接著又是狂喜，師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
　　不過接下來慕容復的話卻讓她楞了壹下，只聽他說道，“我這有兩門神功心法，可以讓妳選擇壹門傳授於妳。”
　　“敢問師祖是哪兩門心法？”
　　“壹門是妳最想要的小無相功，但妳喜歡的未必是適合妳的，依我看，妳並不適合修煉小無相功，另壹門叫做神足經，我不知道莫愁有沒有跟妳們提過，這門心法旨在鍛煉身體韌度，磨煉意誌，當然，最顯著的特點是前期內力進境極快，對天資要求也不高。”
　　慕容復緩緩解釋道。
　　洪淩波聽後壹時無言，心中自然是千百個願意選小無相功，這幾乎已經成了她的心魔，但也正如慕容復所說，最想要的未必就是最合適的，自己的資質自己清楚，恐怕就是練了也不可能追趕上天資聰穎的小師妹，倒是另外壹門內力增長極快的神足經，若能煉成的話，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可超過陸無雙。
　　心中權衡壹番，洪淩波終於做出決定，“弟子想學神足經。”
　　慕容復自然不難看出其心思，意有所指的說道，“淩波，神足經我可以傳妳，但妳要謹記，武功高低並不代表壹切，人各有所長，不必執著於壹時之短，手無縛雞之力同樣可以抵擋千軍萬馬。”
　　洪淩波聞言若有所悟，似乎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明白，不過嘴中仍是恭敬答道，“謹遵師祖教誨。”
　　慕容復深深看了她壹眼，“今後妳便跟在我身邊壹段時間吧。”
　　“是！嘶……”洪淩波心頭微喜，急忙躬身行禮，卻因動作幅度過大，牽扯到某處的傷勢，倒吸了口涼氣。
　　這時，陸無雙眼巴巴的望著慕容復，開口問道，“師祖，那我呢？”
　　慕容復壹楞，隨即沒好氣的瞪了她壹眼，“妳什麽，妳小無相功練到第幾層了？”
　　“第二層。”
　　“哼，我看妳已經恃寵而驕了，須知武學壹道貪多嚼不爛，小無相功都還沒練完，就想學別的武功。”
　　“哦。”陸無雙失落的低下頭去。
　　慕容復見她可憐巴巴的模樣，不禁心頭壹軟，到底先前那麽狠的揍了她壹頓，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於是說道，“罷了，妳若能在三年內將小無相功煉至大成，我便傳妳九陰真經。”
　　“耶！”陸無雙陡然大喜，“師祖妳真好！”
　　先前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她，這會兒已是小臉紅撲撲的，壹對靈活的眼珠子骨碌碌亂轉，滿臉精怪之氣。
　　慕容復好笑的搖搖頭，空頭許諾誰不會，事隔三年說不定他都忘了。
　　“師祖，妳既然來到嘉興，不如去陸家莊走走吧。”陸無雙高興過後，不知打起了什麽主意，卻是邀請慕容復前往陸家莊。
　　慕容復本想直接拒絕，但忽然想起壹事，目光閃爍不定壹會兒，便點點頭，“也罷，就去妳家看看。”
　　陸無雙到底是孩子心性，才壹會兒過去，心裏的所有怨氣盡皆消散壹空，正想上前像平時那般撒撒嬌，不料剛壹動彈，便有股鉆入心肺的劇痛從後面傳來，小臉扭曲成壹團。
　　慕容復見她這副模樣，不禁心疼了壹下，到底是個嬌滴滴的小丫頭，昨天他可是壹點都沒有留手的，勁力入骨三分，不疼才怪，想了想，他探出雙手，兩股柔和的勁力自掌心發出，分別落在二女身上。
　　二女嚇了壹跳，緊接著又是滿臉緋紅，洪淩波欲言又止，壹對好看的眸子漸漸變得水汪汪的，而陸無雙扭捏了壹下，開口道，“師祖，那裏……那裏不能碰啦！”
　　慕容復臉色頗幾分不自然，但還是壹本正經的說道，“不得胡言，我在替妳們活絡筋骨，疏散瘀血，如果妳們想快點好的話，就乖乖站著別動，運功配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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