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愛不得,恨不得
步步深陷 by 玉堂
2024-10-18 20:52
林宗易是壹個很懂女人心的男人,女人壹聲嘆息,壹個擰眉,都逃不過他眼睛,我被他逗笑,“難道林董不緊張嗎?”
他倚著大理石吧臺,?手搖晃壹杯紅酒,“瀟灑風流了三十八?,要被困?壹段婚姻裏,能不緊張嗎。”
我環抱雙臂側過身,歪著頭端詳他,“妳不像三十八歲。”
他挑眉,喝了壹口紅酒,“像三十七嗎。”
我噗嗤笑,“像三十剛出頭,林董私下保養嗎。”
他雲淡風輕,“我天生不顯老。”
林宗易的確不顯老,最難能可貴他身材也不發福,絕大多數女人壹生都沒遇到過,壹個連眼角皺紋都長出壹股極其濃烈的深刻韻味的男人,對異性是致命的吸引力。他這樣類型的男人,要是釣二十歲左?的小姑娘,百分百中上鉤,小女孩頃刻被他迷得神魂顛倒。馮斯幹更陰鷙淩厲壹些,涉世未深的姑娘愛他的英朗皮相,卻也畏懼他的消沈氣魄,?樣玩轉情場,林宗易會比他吃得開。
“十?後,我還沒老。”林宗易嘴角噙著淺笑,“或許會有很多女人羨慕妳,有壹位英俊的丈夫。”
我說,“我們的婚姻哪能維持那麽久。”
他淺笑隨即壹收,擱下杯子。
我走過去,踮起腳,輕輕撫摸林宗易眉眼,我方才的角度以為是壹縷浮灰,結?是天花板灑下的暗影。
他面無表情註視我做出這個動作,我垂下手的?時,林宗易毫無征兆扼住我手腕,貼?他的唇鼻,我掌心下是他筆直高挺的弧度,像巍峨俊秀的山脈,波瀾壯闊,近乎無瑕。
他的手幹燥溫熱,像焚著的火爐,細碎的火焰融進我掌紋,“我不會幹涉妳。”我小心翼翼往?抽,可抽不出,我索性任由他握住,“私生活隨意,萬壹被曝光我也會履?壹個妻子的職責為妳澄清。假如妳帶女人?家,提前通知我,?妳?家前我會先找地方回避。”
林宗易的笑容有點分辨不出虛實,“妳很賢惠。”
他撂下這?,臉色微不可察地發沈,他走進書房,打開壁燈,我聽到電腦開機的聲音。
我又站了好半晌,從八點等到八點半,林宗易再也沒出屋,我猶豫著去敲門,“我睡哪。”
裏頭沒動靜。
我剛想放棄,隨便先找個空房睡,他?這時開口,“對門是主臥。”
我隔著門躊躇不決,“那妳呢。”
又陷入沈默。
我沒再打擾他,伸手推開主臥的房門,入目所及到處都是整齊的深色調,僅有的裝飾物是床頭擺放著壹只酒紅色擴香器,烏木沈香的氣味從香孔滲出,濃得像是化不開。
我拾起他枕畔的壹本書,?157頁做了書簽標記,竟然是《三國》,很少有男人靜得下心讀這麽深奧復雜的書,我終於意識到他身上那股獨特的風度從何?來,這是真正玩權謀的高手,他的格局層次算是我見過男人中最高級的了。
次日早晨我走出臥室的瞬間,他正好也從隔壁客房走出,我們四目相視,我喊他,“宗易。”
這是我第壹次喊他名字。
他衣領沒有系上,袒露精壯的胸膛,?肚臍上半寸戛然?止,他膚色充滿雄渾的男人味,仿佛泛著光澤的蜜臘,又仿佛壹板稍微融化褪色的牛奶??克力,苦中帶甘,苦是他的野蠻,甘是他的溫柔。
林宗易攏起襯衣,“睡得好嗎。”
我?答,“很好。”
他直視我許久,“妳眼下有烏青。”
我壹怔,立馬返?房間照鏡子,他?背後叫住我,“騙妳的。”
我步伐滯住,“什麽?”
林宗易含笑不語,徑直走?玄關,“我去公司簽壹份合?,中午?民政局見。”
我跟上他,“妳會後悔嗎。”
他換壹雙白色的皮鞋,“男人不吃虧,我後悔什麽。”他站直,取下門後掛著的公文包,“我可不是正人君子。”
我低下頭笑,“其實妳是。”
林宗易逆著壹束照進客廳的陽光,他目光流連過我清清凈凈的素顏,“好奇我不是君子時候的樣子嗎。”
我問,“是什麽樣子?”
他笑著,“韓卿,我不止外表不像三十八歲,某些方面體力更不像。”
我聽得懂成?男女之間的潛臺詞,我正色清了清嗓子,“索文有公務,妳別遲到。”
林宗易沒有繼續戲弄我,他轉身按電梯,我送他壹起下樓,轎車?臺階下等候,司機拉開後座車門,他彎腰坐入,降下三分之壹車窗,“十壹點半,我準時等妳。”
他吩咐司機開車,引擎發動時,我再次喊他,“宗易。”
他偏頭望?我,我說,“謝謝。”
林宗易望了我好壹會兒,不疾不徐升起玻璃,隔絕了裏外,車緩緩從我面前駛離。
我?到三樓,正要開啟噸碼鎖,角落突然跨出壹個男人,他壹步停?我身後,我尚且沒來得及看清他面容,太陽穴就被壹柄冷颼颼的槍抵住。
我認得這支槍,是馮斯幹?射擊場打靶的那支模擬機械槍,雖然沒有實彈,?近距離刺穿大腦,也非死即殘。
我身軀壹瞬僵住。
馮斯幹整個人都陷?壹團晦暗中,沒有現身,墻角虛掩住他半副輪廓,余下的半副?光照的盲區,避開了攝像頭。
我全身是汗,不得不故作冷靜,“妳要怎樣。”
他嗓音無比低啞,“妳記得我槍法準嗎。”
我氣息斷斷續續,沒吭聲。
“兩個選擇。第壹,妳試壹試我的槍法,第二,學會安分,馬上跟我走。”
我好不容易掙逃了,不可能再妥協。
我說,“妳動手了,妳也要付出代價。”
“是嗎?”他?白我的答案了,“這世上的?,沒妳想象那樣簡單,我從不了解代價是什麽滋味。”
我戰栗著,“我決不陷落?不該陷落的感情中,我不能取代殷怡,也不甘心活?黑暗裏。”
“她是她,妳是妳。”馮斯幹的袖口敞開著,纏?手骨處的腕表傳出輕微響動,如?他的心跳。
“我最後問妳,跟不跟我走。”
我依舊沒?應他。
我聽見馮斯幹溢出壹聲極低的笑,“妳是唯壹壹個惹怒我,還毫發無損的女人。”
“毫發無損。”我咬著牙重復了壹遍,“妳強迫我還少嗎!”
磚石倒映出馮斯幹舉起手臂的影子,挺拔又威懾,“如?我真的了結妳,可以制造壹萬種意外。”
我抹了壹把淌下的淚,“那妳為什麽沒有做。”
馮斯幹扣動扳機,“吧嗒”聲炸得我頭皮發麻,我強撐著,腳底卻不由自主發軟,幾乎站不穩。
他語氣陰郁到極點,“妳說呢?”
我眼眶通紅,大片迷茫的霧氣遮蔽了我視線內的壹切,包括他那張臉也模糊不堪。
“我不知道。”
槍口朝皮肉裏壹頂,深入半厘,我條件反射般閉上眼。
“韓卿。”馮斯幹壹字壹頓,“妳越是逃,我越不會放了妳。”
我握著拳。
他忽然逼近我,“留不得,棄不得,愛不得,恨不得。”
馮斯幹發了狠,“吧嗒”二度炸響,我?聲尖叫,緊接著壹陣勁風從身側壹閃?過,我猶如被剝離全部力氣,剎那癱倒?地,大口喘息著。
馮斯幹不知何時消??空空蕩蕩的樓梯,只有壹扇瘋狂晃動的柵欄門,?不遠處的墻壁上,赫然是壹枚穿透墻體的圓形孔。
【作者有話說】
這是第二更,大家別忘了拉上去看第壹章,?天壹??是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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