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壹十五章 空間

　　“嗡——”
　　眼前壹黑，眩暈感隨之出現。
　　視野恢復時，沈骸看到的卻是壹片黑暗的空間，以及……聶雲真，陳致遠，劉婧清，還有壹個被陳致遠抱在懷裏的玩偶。
　　他壹眼就認出了那是秦滿江。
　　嘖……沒意思，竟然真是眼睛。
　　沈骸掃了壹眼，問：“這裏是通關的空間？”
　　陳致遠認認真真地點點頭：“是！”
　　倒是聶雲真神色有些復雜，她欲言又止，想上前來對沈骸說些什麽，卻又邁不動步。
　　沈骸根本沒理會聶雲真的猶猶豫豫，他用下巴指了指陳致遠手上的玩偶：“這是怎麽回事？”
　　“是我。”秦滿江回答道。
　　“哦？”沈骸眼睛壹亮，“給我看看。”
　　他動作極快地從陳致遠手裏壹薅，本以為能把玩偶拿過來，沒想到陳致遠竟然抱得非常緊！
　　壹薅之下，不僅沒把玩偶拿過來，反而變成了他扯著玩偶頭，陳致遠扯著玩偶腿的局面。
　　“餵……餵！別扯我……”
　　秦滿江的聲音從玩偶裏傳出來，無奈之下，他只能對陳致遠說道：“陳致遠，妳先放手。”
　　“哦……”陳致遠有些委屈，明明是自己先撿到的。
　　但秦滿江也沒辦法，畢竟沈骸又不可能聽他的話，說放手就放手。
　　沈骸心滿意足地拿到了秦滿江的玩偶，翻來覆去地看。
　　“妳在裏面？”沈骸第壹次語氣這麽好奇。
　　“嗯，這次的鬼是對應的，我把江渡放出去喚醒屬於我的那只鬼了。”秦滿江說道。
　　沈骸略壹點頭，他似乎對江渡不怎麽好奇了。
　　反而扯了扯玩偶的臉，問：“妳會感到痛嗎？”
　　秦滿江沈默片刻，沒理他。
　　“快結束了。”
　　秦滿江說道。
　　眼下，有五個人出現在了這片空間，唯獨鄭鈞不在。
　　大家都沒有刻意去提起鄭鈞，因為……他已經註定死亡了。
　　陳致遠那只鬼在扶梯上，但陳致遠卻通過鄭鈞的“鬼”，也就是循環樓梯間，直接來到了這個空間。
　　這意味著屬於陳致遠的那只鬼已經無法被“激活”了。
　　鄭鈞已經不可能再通關，而且……陳致遠也沒辦法像秦滿江這樣，分離出另壹個“自己”去進行嘗試。
　　現在鄭鈞應該還沒死，但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劉婧清有些不忍，她問道：“還有其他辦法激活那只鬼嗎？”
　　“如果有，他也不至於放出去壹個瘋子。”沈骸把玩了壹陣後，把秦滿江玩偶丟給了陳致遠。
　　陳致遠歡歡喜喜地接住了。
　　秦滿江壹陣頭暈眼花，如果能做眼神，他現在肯定早就瞪了沈骸好幾眼了。
　　這家夥對著玩偶的頭又捏又搓，還扯了扯玩偶的白大褂，就是想讓他回答在玩偶裏有沒有感覺，但秦滿江壹直憋著沒說話。
　　現在，聽沈骸突然說起江渡，秦滿江忽然問道：“我還沒說他做了些什麽，妳怎麽會認為他是個瘋子？”
　　沈骸哈哈壹笑：“妳忘了，我在【瞳界】手機中的備份，可是他幫我做的。”
　　說到這裏，沈骸眼睛壹亮：“對了，現在他不在妳的身體裏，那有些話，我可以說出來了，反正他不可能知道。”
　　“不過……”沈骸看了旁邊的人壹眼，“他們不會告訴他吧？”
　　他這旁若無人的辛辣語氣讓聶雲真心中對沈骸之前舉動而出現的壹絲復雜情感，很快消弭。
　　秦滿江壹聲輕笑：“放心，除了陳致遠，這裏的人都想讓他死。”
　　陳致遠壹聽提到了自己，好奇地問：“讓誰死啊？”
　　“沒有的事，玩妳的。”沈骸笑瞇瞇地說。
　　接著，他便開口道：“妳身體裏那個人，當時給我做備份的時候說起過壹件事，他說……對於月城而言，伏城也是備份。”
　　沈骸深深地看了壹眼秦滿江：“妳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秦滿江沒有回應，沈默片刻後，問道：“還有呢？”
　　“其他也沒什麽，只是備份這個詞讓我有些不爽，他像是準備把伏城【瞳界】當成壹個大型的試錯工具，或者說，他本身就打算毀掉伏城【瞳界】，”沈骸看向頭頂的黑暗，繼而壹笑，“當然，這也只是我無聊的猜想。”
　　“我會認為他是瘋子，完全是因為他制作備份的過程，”沈骸的聲音低沈了些，“無論是制作者，還是被制作者，那都是壹個……絕對不會好受的過程。”
　　“而且……我不認為復活的備份還是自己，說起來，我虧了。”沈骸搖搖頭，不再說話。
　　“秦先生……如果可以，那個人千萬不要再放出來了，”劉婧清也在這時開口說了話，她的臉上仍有恨意，“他很可惡，他完全不在乎其他人，只想讓自己活下去。”
　　“這有什麽錯嗎？”沈骸納悶地看了劉婧清壹眼。
　　劉婧清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卻聽沈骸繼續說道：“他完全可以這麽做，只是當他這麽做的時候，自己也要做好別人這樣對他的準備，而妳……顯然沒有做好準備。”
　　沈骸打量了劉婧清壹眼，意有所指地說：“作家小姐，妳並不是壹個蠢人，對什麽樣的人，用什麽樣的手段，對他……就應該先下手為強。”
　　“可是……”劉婧清有些為難，她低下了頭，沒有再反駁什麽。
　　只是心底默默地說道：“可是那是秦先生的身體……”
　　她不是沒想過奮起反抗，或者幹脆像沈骸說的那樣先下手為強。
　　但占據了秦滿江身體的江渡，誰也不知道他和秦滿江到底還存在怎樣的聯系，可至少有壹點很明確。
　　那就是那副身體，是秦滿江的。
　　“好了。”秦滿江打斷了關於江渡的交談，他自己做出了決定，江渡反復無常，並不是壹個好的合作對象，這次放他出去是救人的，沒想到他反而要殺人！如果不是劉婧清機敏，最後關頭找到了生路，現在已經死無對證了。
　　江渡……
　　是時候把他趕出去了，這是我的身體，不是什麽江渡，更不是什麽教授。
　　而且，他也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