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

月關

歷史軍事

大雍承天地之運,亡前朝暴政,有萬民景從,遂承天祚,稱帝立國,都曰中京,封建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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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6章 誰的水晶鞋

青萍 by 月關

2022-4-15 21:53

  第二天壹早,陳玄丘決定離開了。
  他當然不會走,但壹定要給別人壹種他離開了的感覺,這才有利於他接下來的行動。
  他先去了壹趟夥房,順道兒替自己的長留仙島做個宣傳。
  “聽說有位陳玄丘陳上仙,證西方自在王佛果位,率四千八百門徒,於長留仙島開宗立派,並廣納賢才。我有意投奔陳上仙,繼續修行路。”
  小柳長長地嘆息了壹聲,道:“我等飛升之前,以為飛升就是終點,上了天界才知道,這才只是修仙的起點,而未來的路,比之人間界,還要漫長無數倍,以我等資質,在人間時已是絕艷,可似這等修行天才,在天界卻比比皆是。
  多少比我等資質出色的仙人,畢其壹生,也再難寸進,正因如此,我們才選擇……妳有這個誌氣,固然令人稱道,卻只怕,只是白白蹉跎了歲月。”
  陳玄丘壹笑,道:“總要試試。”
  說著,他遞出壹塊玉決,對小柳道:“妳既熱衷於廚藝之道,我將烹飪心得,盡數錄於其中了,送給妳,希望它能在妳手中發揚光大。”
  小柳接過玉決,看著陳玄丘滿懷幽怨,人家看重的何曾是妳的廚藝,可惜這壹腔心事,終是不能說出。
  龐師傅咧著大嘴湊了過來,壹拍陳玄丘的肩膀:“妳去吧,我看妳手藝還不錯,此去混得開便好,若不好,無處去了,便仍回九重天來,我那‘仙人居’的大門,永遠為妳敞開,哪怕做個水案小二啥的,缺不了妳壹口吃的。”
  陳玄丘感動地道:“多謝龐師傅!”
  告別了夥房壹群舊同事,陳玄丘又回了自己的書吏房。
  壹聽陳玄丘居然要辭職,繼續走修行路,眾書吏也是各自感慨,許多年前,他們何嘗不是壹樣的不忘初心?最終還是在碰了個頭破血流之後,接受了現實,希望陳押司,真的能闖出壹條路來吧。
  宋押司看著陳玄丘,心中尤其的不舍。
  他才剛剛花銷了好大壹筆,去仙人居為陳玄丘接風洗塵啊,早知道他居然辭職跑路,何必花費這錢,此壹去天知道他要於何處修行,說不定壹個閉關就是幾百上千年,這個人情豈不是再也還不了自己了?
  “不行!陳押司妳不能就這麽走了呀!”
  宋押司握著陳玄丘的手,眼淚汪汪的:“雖然同事時日尚短,可宋某與陳押司,卻有相見恨晚之意呀,妳要重走修行路,這是誌氣,我們自然攔不得妳。不過,妳走之前,大家壹定要聚壹下。”
  其他幾個書吏壹聽,忙道:“對對對,大家壹定要聚壹下。”
  陳玄丘為難地道:“可我今日就要走,只怕……”
  宋押司道:“六位神將,壹早就去參見玄女娘娘了,壹時半晌的不會回來。神將們不在,我們便與陳押司餞行,又有何不可?”
  其他幾個書吏壹聽,忙道:“走走走,同去,同去。”
  宋押司拉起陳玄丘就走,出了六丁神將府,突然把額頭壹拍,道:“哎呀,糟糕!我忘了,剛剛花銷了壹筆,下月的薪俸未到,手中沒有余財吶,妳們幾位,身上可帶了錢了?”
  幾個書吏面面相覷,吱吱唔唔,不是沒帶,就是不夠。
  陳玄丘笑道:“我今日辭了職,才結算了錢,今日我請。”
  宋押司笑逐顏開:“哎呀,今日是為妳餞行啊,叫妳破費,那怎麽好意思?”
  陳玄丘拉起他就走,道:“聽說那長留仙島包攬門人壹切,我這仙幣到了那裏也無處可用,走走走。”
  ……
  玄女宮。
  九天玄女壹身戎裝,肅然上座,端地是俏中帶媚,媚中帶煞,英氣與媚氣,居然完美統壹,叫人壹見,便會對這骨子裏透著強悍的美麗女子生出強烈的征服欲。
  丁卯神將曹卉第壹個到了。
  南山雁是第二個到的,二人各自見禮,然後列站兩旁。
  緊接著,齊嬋雲來了,嘴上有點兒油,可能剛用了早餐。齊嬋雲不太高興,因為今兒的早餐不是陳小二做的。她打算壹會兒回去,就找小二算賬。
  宣妙衣繼齊嬋雲之後來的,壹副神遊物外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睡醒。宣妙衣實則是因為跟天蓬說的520快要到了,可還沒有想出完美的應對之法,所以有些發愁,但玄女娘娘對此自然壹無所知。
  接著,金燕子就趕到了,臉色有點臭臭的,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她心情當然不好,她和莊真兩個人常常私下較勁,而她壹向自認為不比莊真差,可是,那個陳小二對莊真居然壹往情深,今後只怕少不了被她恥笑,金燕子的心情怎麽能好?
  “莊真怎麽還沒到?妳們現在,是越來越散漫了。”
  九天玄女自始至終,沒有正眼兒看南山雁壹眼,因為有南山雁這個胳膊肘兒往外拐的人比著,看其他幾員神將,倒是順眼的多了,所以莊真雖然還沒到,倒也沒有生氣。
  “丁酉神將到~~”
  隨著殿前侍衛壹聲宣唱,莊真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她款款而入,就像月下有壹束曇花,正緩緩綻放出它的驚艷。
  豎領盡顯優雅的鵝頸,盤鈕的花扣兩兩相合,兩擺的開叉讓那修長的玉腿若隱若現,萬種風情搖曳不盡,似流年的暗香浮動,似歲月的靜好安恬,端然與雅致,逸散出壹份似水的嬌羞……
  自曹卉以下,五位神將壹個個都張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莊真,莊真將她們的震驚都看在眼中,雖然微微有些不自在,更多的卻是得意,於是走得愈發裊娜。
  九天玄女以手扶額,她腦殼疼。
  齊嬋雲不修邊幅,宣妙衣迷迷糊糊,金燕子壹臉的苦大仇深,南山雁吃裏扒外,如今這莊真……這麽騷妳是春心動了麽?
  老娘跟著西王母要反了天帝,來日就指望這麽壹幫貨色跟著我斬將奪旗?
  莊真很滿意大家的反應,至於玄女娘娘的不屑,莊真才不在意。玄女娘娘壹向男人婆,她能理解這種美才怪,反正人家覺得挺美的,嘻嘻。
  尤其是看到金燕子臭臭的表情,莊真更是心花怒放。
  “莊真見過玄女娘娘。”
  “嗯!”
  九天玄女板著臉,道:“本座雖非點卯升帳,下次也不可來得太遲。”
  “末將遵命!”
  九天玄女掃了眾人壹眼,道:“妳等追隨本座,巡視天庭秩序,也算勞苦功高,此番本座往西昆侖去,西王母念及妳等苦功,多有嘉勉。更贈下三十六枚蟠桃,著我賞賜有功……”
  六女將壹聽,不由驚喜交集。西王母竟然賜下蟠桃?若服下這蟠桃,立時就能提升壹個境界啊,天啊,竟有這樣的好事?
  西王母這次大下血本,自然是為了提升玄女所屬神將的戰力,以期來日真有戰事時,他們能發揮些作用,但這個目的,此時卻是不能說的。
  九天玄女臉色壹沈,道:“不過,這蟠桃是西王母娘娘賜下的,該賞賜何人呢?自然也是忠於西王母,能勤勉任事,忠心不二的神將,方有資格食用。若是有人首鼠兩端,心懷異誌,不但沒得賞賜,本座只怕從此也再容不下她!”
  南山雁聽到這裏,臉色頓時壹白。
  曹卉忙道:“娘娘教訓的是,不過我等本為北極玄女宮所屬,自當忠於玄女娘娘,相信沒有人會懷有異心。”
  九天玄女冷笑壹聲道:“那也未必,或許有人覺得昊天上帝乃天庭之主,越過本座,巴結了昊天,更能出人頭地呢。”
  “果然是在說我!”南山雁的臉色更白了,蒼白如紙,她沒想到九天玄女的反應居然如此強烈。
  實際上,若不是九天玄女此番往西昆侖去,與西王母壹番密議,動了想跟昊天上帝扳扳手腕的念頭,也確實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既然動了這個念頭,她就不可能讓自己麾下,繼續留用壹個隨時會出問題的人物。
  九天玄女正要借題發揮,將南山雁削職逐出,同時敲打壹下其他幾員神將,卻聽宮外壹聲朗朗神音傳來:“祖師九天尚父五方都總管北極左垣上將都統大元帥天蓬真君,請玄女娘娘壹見!”
  九天玄女蛾眉壹挑,有些意外:“天蓬真君,請入殿壹敘!”
  天蓬真君全副披掛,大步而入,身後跟定壹人,正是飛鷹使者,手中捧著壹只托盤,上邊覆著紅布,也不知蓋的什麽。
  九天玄女起身相迎,拱手道:“天蓬真君,難得能來本座處,看座!”
  馬上有殿上神侍端來張椅子,天蓬真君謝了座,便大剌剌坐下了。
  九天玄女瞟了眼那托盤,不曉得天蓬真君跑來這裏是要幹什麽,送禮?
  九天玄女不禁又看了眼宣妙衣,聽說天蓬真君壹直在糾纏這小妮子,別是今天想開誠布公了?
  宣妙衣慌得很,不是說好了我520成親,妳就不再糾纏麽,此時跑來做什麽?
  九天玄女便道:“不知真君此來,有何事相商?”
  天蓬真君哈哈壹笑,拱拱手道:“不敢有瞞玄女娘娘,昨日,我天河水底,天壹神宮有人潛入,被本帥察覺,但那賊倒是伶俐,還是被她逃了。”
  九天玄女臉兒壹沈,道:“真君尋到我玄女宮來,這是想說,那竊賊是本座的人了?”
  天蓬真君道:“本帥也不曉得她是不是玄女娘娘的人,不過,當時雖被她逃了,卻遺下官靴壹只!”
  天蓬真君壹擺手,飛鷹使者壹掀紅布,上邊好不精巧的壹只官靴,飛鷹使者傳示了眾人壹番,再度站定。
  天蓬真君含威不露地道:“不知道娘娘看來,這只靴子,可是玄女麾下女神將所穿?”
  九天玄女只壹眼,就已看出,那確是六丁神將的制式官靴。
  可是,既然是作賊,哪有不做掩飾,穿著這樣明顯的服飾前去竊取神水的?天蓬想栽贓?
  九天玄女沈住了氣,沈聲問道:“這只靴子,是妳們誰的,說!”
  曹卉、莊真等人面面相覷。
  南山雁強作鎮定,但身子卻禁不住地發起抖來,這壹來眾人都發現了她的異狀。
  天蓬元帥見無人認領,嘿嘿壹笑,道:“玄女娘娘,天壹神水於我天河的重要性,妳是知道的。雖然天壹神水並未失竊,但是既然有人行竊,就是天罰的大罪。這只官靴,就遺落在天壹神宮門前,如果沒人認領的話,那本帥抱歉的很,只怕要請六丁玉女神將,當眾脫靴,壹壹來試了,本帥倒想看看,它最合誰的腳……”
  曹卉齊嬋雲等人聽了又羞又氣,不管怎麽說,她們都是玉女神將啊,如果真讓天蓬元帥逼著,叫她們壹個個脫了靴子,上前去試他拿來的靴子,那以後如何見人?
  九天玄女有些懷疑地看了南山雁壹眼,她的神態實在不對勁兒。不過,哪怕玄女心生懷疑,卻也不想把她交出去。自己懲治是自己的事,讓天蓬到她的玄女府來抓人,她玄女不要面子的麽?
  這事兒若叫真武大帝知道了,還不笑話她無能麽。
  想到這裏,九天玄女振衣而起,就想呵斥天蓬無禮,不料南山雁先看她睨了自己壹眼,隨即挺身上前,心中壹慌,立即上前拜倒,急急道:“娘娘,那只官靴,是屬下的。”
  九天玄女目光壹凝。
  南山雁急忙解釋道:“屬下得線報,知有散仙欲盜天壹神水,是以巡視天河,發現果有人潛入天河,便跟了上去。不期那散仙觸動警報逃之夭夭,倒讓末將來不及辯白,被天蓬元帥誤會。”
  玄女眉頭壹擰,沈聲問道:“既知有人欲盜天壹神水,為何不告知天蓬元帥戒備?”
  南山雁吱吱唔唔地道:“末將是想……萬壹消息是假,末將想,待拿到真憑實據,才……才好示警於天蓬元帥。”
  九天玄女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說得再如何天花亂墜,不過就是貪功罷了。
  現在玄女對南山雁更加的厭憎了,她把袖子淡淡壹拂,道:“若果如妳所言,相信天蓬元帥也不會冤枉於妳。妳既自己認了,那就隨天蓬元帥去,協助天蓬元帥查清真相,再做裁斷。”
  南山雁嬌軀壹震,惶恐說道:“末將所言,句句屬實,娘娘,末將是娘娘所屬,與天河水軍不相統屬。天蓬元帥有什麽話,但問無妨,末將……末將不想去天河水營。”
  “妳是本座所屬?觀妳以往種種所為,本座可是壹點也看出來。妳去吧,妳不是向昊天上帝上疏諫議,請設六部以全效率麽?就憑著這份功勞,相信天庭也不會虧待了妳。”
  曹卉等人聽到這裏,才知道玄女娘娘之前那番話,竟是敲打的南山雁。
  南山雁壹時面如死灰,再也說不出壹句話來。
  天蓬本想著今日來,以玄女壹向的要強,只怕沒那麽容易把人帶走。可天壹神火失竊,他瞞得了壹時,瞞不了壹世,現在虧得有天壹神水泄入天河,加強了天河水的靈力,壹時半晌不會有事,但總有壹天,只怕是要真相敗露的。
  若不能及時追回天壹神水,到時他也要吃不了兜著走,所以還是來了。卻沒想到玄女這般好說話,天蓬大喜,起身拱手道:“玄女娘娘體諒本帥,天蓬感激不盡。若有冒犯之處,改日天蓬再登門致歉。飛鷹!”
  天蓬壹揮衣袖,轉身就走,飛鷹從袖中取出天蓬交予他的縛仙索,向南山雁身上壹抖,立時將她捆了個結實,押著她便隨天蓬而去。
  看他這舉動,哪裏是帶南山雁去調查真相,分明就是把她當成了竊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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