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哪裏走

全金屬彈殼

玄幻小說

庚午年,農歷三月十二。
清明。
宜祭祀,捕捉,解除,余事勿取。忌嫁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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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巡城時候的小事

妖魔哪裏走 by 全金屬彈殼

2021-5-15 20:59

  柏彪當年流落街頭的時候在許多地方睡過。
  枯水河的橋洞子,搖搖欲墜的破廟,荒廢許久的老宅,甚至是中空的樹洞。
  這些地方他都睡過。
  但那終究是許多年前的事了。
  他現在適應了常氏店鋪的臥房。
  那是壹間普通廂房,墻壁是磚石壘成、屋頂鋪著厚厚的茅草,與城裏的多數房屋壹樣。
  不壹樣的是房間窗戶是兩層的,因為師父說平陽府此地冬季風大且風冷,他特意給弟子們裝了兩層窗戶,內開壹層外開壹層,這樣夏天不耽誤通風,冬季還更暖和。
  唯壹的缺憾是味道,常氏店鋪裏終年飄蕩著大料味,有時候殺豬還會有點豬屎味。
  但無論是什麽味道都要比他此時所處的牢獄中的味道更好。
  天氣寒冷,可是牢獄中依然飄蕩著壹股臭味。
  他流浪時候聞見過死老鼠死貓死狗的味道,聞見過死人味道,更是習慣了餿飯爛菜的味道,還有農村茅房的味道,可他沒有聞到過如今這股臭味。
  牢房的味道很古怪,這或許是它的獨特氣味:絕望的氣味,臨死的氣味。
  天色逐漸的黑了下來,最後壹抹陽光繞過牢房的天窗,原本就陰暗的牢房最終變成黑暗。
  寒風從天窗兇猛的灌進來,柏彪感覺自己不是在牢房裏而是在壹座枯井中,灌入的不是寒風而是大雨。
  這個念頭讓他壹哆嗦,趕緊抓住木欄桿大口呼吸。
  “小夥子,很喜歡這裏的味道啊?”旁邊牢房裏響起壹聲笑,腔調枯燥、幹涸、沙啞。
  這聲音不好聽,但將柏彪從幻想中拯救出來。
  他倚著木欄桿坐下,苦笑道:“不喜歡,可是我能怎麽辦?”
  地上冰冷,他記得牢房裏有壹張鋪了雜草的石床來著,於是摸索著坐了上去。
  石床狹小,像是個桌面,而且還碎了壹個角,他得使勁蜷縮身子才能讓自己躺在上面。
  這時候隔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嘿嘿,小哥,我要是妳,肯定不會去那個石板上躺著。”
  “為什麽?”柏彪下意識問道。
  幹枯的嗓音笑了:“妳以為那是壹張石床?其實它是壹塊墓碑!”
  柏彪打了個哆嗦,叫道:“胡說!”
  “自己摸壹摸。”
  柏彪伸手扒拉開茅草摸黑去撫摸石床。
  入手冰冷,僵硬。
  有凹痕。
  他哆嗦著手壹筆壹劃的摸著,壹撇,壹橫,壹豎……
  先!
  認出這字後他猛的慘叫壹聲撲向柵欄門,外面響起沈重的腳步聲和罵罵咧咧的聲音:“日妳妹,撞見鬼了嗎?日妳妹鬼叫什麽鬼叫?”
  壹名牢頭舉著火把拎著木棒罵罵咧咧的走來。
  他沖到柵欄前伸手將木棒杵了進來,木棍捅在柏彪身上像是被火炭燙了壹下,火燒火燎的疼!
  “鬼叫什麽?日妳妹故意給大爺找事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牢頭憤怒大罵。
  柏彪叫道:“大哥饒命、饒命!我牢房裏怎麽會有個墓碑?”
  聽到這話牢頭沈默了起來。
  過了壹會他舉起火把仔細打量柏彪,問道:“牢房裏怎麽會有墓碑?妳在哪裏看見的?”
  柏彪指向石床位置叫道:“就在那裏!”
  牢頭喃喃道:“不可能,明明扔掉了,那盜墓賊也都死了,墓碑怎麽還會回來?”
  柏彪聽到這話通體發冷。
  從內往外的冷。
  牢頭喝問道:“誰告訴妳這是個墓碑的?”
  柏彪說道:“我隔壁的大、大叔?就是這個牢房的前輩。”
  他指向左側牢房。
  牢頭楞住了。
  火把熊熊燃燒,寒風壹陣陣灌入,吹的火焰壹下下抖動。
  這樣火光壹抖壹抖,牢頭的臉壹明壹暗。
  柏彪看不清他的樣子,想要仔細看的時候卻聽見牢頭低沈地說道:“妳聽見隔壁牢房有聲音,他說妳這裏有壹座墓碑?”
  柏彪慌張地說道:“對,我過去躺下,他就跟我說了身下是墓碑。”
  牢頭又說道:“但妳隔壁沒有人。”
  這話壹響起,柏彪感覺身上更冷了。
  “再說,即使妳隔壁有人,妳們兩個牢房之間是石墻隔開,妳去躺下的時候,他怎麽知道妳躺在了哪裏?”
  柏彪沒有想過這回事,可是仔細壹想這確實詭異。
  他喃喃道:“不會的,怎麽會呢?隔壁怎麽會沒有人呢?”
  牢頭緩緩地說道:“妳隔壁本來有人的,壹夥盜墓賊曾經被關押在這裏。”
  柏彪哆嗦著嘴唇道:“盜、盜墓賊?盜墓是死罪!這是死牢?這是死牢?!不,大人,我罪不至死……”
  “這不是死牢,”牢頭說道,“這夥盜墓賊不是我們抓的,他們是自首的,說自己盜墓來著。”
  “我們當時還沒有查到他們身份也沒有考證他們犯下的罪,於是將他們先關在這牢裏。”
  “然後,大約六天前的夜裏他們全死了,被墓碑壓死的。我們沒有聽見慘叫聲和求救聲,第二天我們來查房的時候看見了他們的屍首,全被墓碑壓成碎塊了!”
  柏彪雙腿壹軟,扶著柵欄軟軟的滑倒在地。
  他突然意識到了牢房中古怪氣味是怎麽回事:
  凝固幹涸腐爛後,血的味道。
  他對這味道挺熟悉的,因為他們店鋪有時候要自己殺豬,豬血不小心流在地上不能及時清理,略微腐爛後便是這味。
  牢頭的情緒也很不好,他自顧自地說道:“我們知道發生詭事了,於是將屍首給收拾了,將墓碑給扔掉了,之後這片牢區便空了出來。”
  “按理說這幾天我們查過了,這牢區已經沒事了,所以我們才把妳又關進來。”
  “看來,這是個錯誤的決定。我們都忘記了,今天是那群盜墓賊死掉的第七天,是他們頭七回魂的日子!”
  柏彪大叫壹聲:“別說了,妳別說了!大人,妳是在嚇我!這壹定是聽天監的安排,妳們故意嚇我!壓根沒有鬼,哪裏有鬼?我不怕鬼!沒有鬼!”
  牢頭聽到這話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對,妳很聰明,看來我沒有嚇到妳。”
  他低沈的笑著,舉起火把轉身離開。
  身影消失的時候他又說了壹句:“別怕,那不是壹張墓碑而是壹張石書桌,妳剛才只是摸到壹個‘先’字給誤會了,妳仔細去摸壹遍就知道,上面刻的是‘先天下之憂而憂’。”
  柏彪心裏安定壹些,他匆忙撲上去伸手繼續摸石碑上的字,往下壹摸第二個字很簡單:壹撇壹點,壹撇壹捺……
  父!
  先父!
  柏彪怪叫著往後退,他接著反應過來:牢頭怎麽知道他剛才只摸到壹個‘先’字?
  他再度慘叫,但這次無論他怎麽慘叫都沒有人到來。
  整個牢區變得烏黑陰沈,黯然死寂!
  他叫了壹陣感到又累又冷,便抱著雙臂縮向門口角落,就在不經意間壹扭頭,他看到牢房門口站著個黑影。
  或者說飄著個黑影。
  慘淡的月光透過天窗照下來,它沒有腳。
  黑影看到他回頭,輕聲說道:“別害怕,後生,我不是人,我是個鬼……”
  “啊啊啊!”
  柏彪嚎叫,黑影安然等待。
  當他閉上嘴的時候,黑影說道:“後生,我不是來嚇唬妳的,也不是來害妳的,我只是腳冷,找妳買壹雙鞋,妳看,我有錢。”
  他伸出手臂,手掌上是壹枚金銖。
  柏彪連滾帶爬往後竄,叫道:“我不要!我不賣不賣!”
  黑影穿過柵欄門飄進來,說道:“賣給我壹雙鞋,我給妳壹個金銖呢。”
  “我不賣,妳走!走!”
  “賣給我壹只鞋,我給妳壹個金銖!”
  “妳走啊啊啊!走啊我求妳啊!”
  慌亂驚恐之中柏彪想到壹個驅鬼辟邪的民間方法,那便是童子尿!
  他急忙解開腰帶,隨著壹道水流噴出,鬼影無可奈何的飄然而去。
  看到鬼影消失,柏彪無力的坐倒在地,他怔怔的看著隱約的黑暗,忽然悲上心來嚎啕大哭。
  他抹著眼淚發現牢房變得更加漆黑起來,起初他以為是眼淚擋住了眼睛,可他擦幹眼淚後發現牢房還是很黑,像是——
  天窗被擋住了。
  於是他下意識擡起頭。
  天窗上探出壹張臉在陰沈沈的打量他。
  他們對視壹眼,天窗上又伸出壹條手臂:“後生,我買妳壹只鞋,我給妳錢……”
  “嗷!”柏彪尖叫壹聲沖向門口大叫,“我說我都說,別折磨我了!王大人別折磨我了!救救我、救救我!我知道的我都說!”
  但是並沒有人聞聲而現身。
  這個寒冷的夜晚,王七麟睡的很踏實。
  他左手摟著八喵右手摟著九六,腳冷了就把八喵蹬下去,這倆小東西就像倆小火爐,把他烤的舒舒服服。
  柏彪被送去了衙門等於是交給了武景湛,王七麟沒有繼續管他,他知道以武景湛的手段收拾這麽壹個鹵肉學徒肯定是簡簡單單,這用不著他再去操心。
  這幾天雪來的很猛,半夜又飄起了雪花。
  於是朝陽升起,王七麟出門壹看,院子裏再度落滿積雪。
  黑豆拎著壹把掃帚在除雪開徑,看著他跟個地老鼠似的在雪地裏竄來竄去,王七麟很欣慰。
  外甥成長的很快,他變得很懂事。
  不遠處的廚房裏晃晃悠悠的又走出壹個小娃娃,也在抱著壹條掃帚幫忙掃雪。
  這是夜光。
  王七麟走過去抱著雙臂俯瞰夜光,說道:“妳小子到底什麽來路?這裏沒有外人,妳實實在在的承認了行不行?”
  八喵站立起來準備擺出奔雷手文泰來拳架,九六呲牙咧嘴想狠壹個,這時候廚房門後出現魚罩罩的身影。
  然後八喵跳起來壹拳掏在王七麟屁股上,九六張開嘴在他腳上咬了壹口,它們兩個迅速換了陣營站在夜光兩側。
  夜光咧嘴傻笑。
  王七麟熱情的沖魚罩罩揮揮手說道:“早啊,小魚兒,今天吃什麽早飯?”
  魚罩罩過來摸了摸八喵的腦門又擼了擼九六的狗頭,然後抱走夜光。
  她背對著王七麟說道:“七爺,我妹妹和我父親的冤情已經洗清,周愈變成了羊,武威來被聽天監下入牢獄,劉博也被歌帥帶去了京城,案子了解,我要走啦。”
  王七麟無奈地笑道:“妳別生氣,我剛才逗夜光玩呢。”
  魚罩罩回過頭來迎著陽光露出壹個笑臉,說道:“七爺,我沒有生氣,我真的很開心認識妳,妳有腦子,妳很厲害,妳很有正義感,妳很棒。”
  “幸虧遇到妳,否則我想我妹妹和我爹爹無法瞑目,我很感謝妳。但事情了解,我確實該走了,我和夜光不屬於這裏。”
  王七麟說道:“行吧,我承認剛才我嚇唬夜光來著,但我真是為了妳好,我只想知道夜光的真實身份!”
  魚罩罩笑道:“七爺,我也真的要離開了,其實我是偷偷跑出妙音閣的,我要回去了,否則師傅會生氣的。”
  她抱起夜光走向自己臥房,王七麟悵然若失。
  壹個朋友要離開了。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朋友之間的分離,就像他離開吉祥縣的時候與竇大春分離壹樣。
  他走出驛所,府城又是壹片潔白。
  正是清晨好時光,城裏處處炊煙裊裊。
  讓他詫異的是街道上壹片潔凈,路竟然被人掃幹凈了。
  誰這麽勤快?
  第五味門口掃的尤其幹凈,綏綏娘子照例撐起了早餐鋪子,烈火烹油、香氣縈繞,吸引巷子裏外許多人家來買早餐。
  壹日之計在於晨,壹天的熱鬧從壹頓溫暖香甜的早餐開始。
  王七麟很喜歡看老百姓忙碌而簡單的生活百態,他想起夢裏看過的壹幅畫,那幅畫叫做《清明上河圖》,他感覺自己看到的百姓生活便是壹幅活生生的《清明上河圖》。
  為官壹任,庇佑壹方。
  守衛住壹方百姓之安然,這比升官還要有成就感。
  街道積雪被掃清,百姓們行走輕松了,積雪堆積在路兩側,這又吸引了壹些孩童在做雪人打雪仗。
  王七麟沿著街道走過,百姓們紛紛避讓,八喵和九六昂頭挺胸,仿佛走在街上的是壹只猛虎和壹只惡狼。
  對於百姓避讓這回事,它們倆還挺驕傲。
  像是在巡視自己領地,滿城百姓像是它們子民。
  天氣寒冷又下了雪,許多人家將食材放在外面凍著。
  常見的是雪下的白菜和凍豆腐,還有人家在院子裏掛了幾條鮮魚給凍了起來,這吸引許多野貓竄進去想偷魚。
  奈何這魚是掛在豎起的桿子上,桿子纖細,野貓爬不上去,鮮魚吊的有壹丈高,野貓們蹦蹦跳跳又夠不著。
  這可把野貓給急壞了,圍著桿子壹個勁轉圈喵喵叫。
  八喵看到這壹幕後輕蔑的吐了口唾沫,它走進去站起來伸出壹只爪掃向眾貓:
  滿朝公卿、四野王侯,卻對幾條魚束手無策,這讓我喵王朝何有顏面?爾等在此喵來喵去,難道能把魚給喵下來?讓開!
  野貓們被它氣勢震懾紛紛讓開,八喵走過去旱地拔蔥跳起有壹丈高,輕松壹揮爪將壹尾魚給劃拉了下來。
  它落地後又站起來用前爪摁住長竹竿將它往前推。
  猛虎推山!
  竹竿彎曲,剩下的魚距離地面越來越近。
  野貓們激動的紛紛蹦跶想去撈魚,這時候它突然松開手讓竹竿彈回。
  見此野貓們茫然了,然後八喵猛的壹甩尾巴將竹竿給抽斷了:
  它這麽做的目的是讓野貓們清楚彼此間的差距,爾等對鮮魚只能喵喵叫,喵爺卻有壹百零八種方式將它們給弄下來!
  凍魚落地,野貓爭搶。
  終究是魚少貓多,它們便開始內訌!
  野貓們撕扯在壹起,慘叫聲頓時響了起來。
  尋常時候貓叫聲溫溫柔柔、細聲細氣,像少婦呼喚情郎;開幹之後貓叫聲聲嘶力竭、淒厲刺耳,像潑婦打小三。
  它們這壹叫喚可好,把屋子裏的人家給驚動了。
  壹個婦女疑惑的出門壹看,看到自家凍魚掉在地上、滿院子野貓在互相撕扯頓時急眼了,撈起壹條掃帚吼道:“給老娘去死!”
  野貓們嚇得屁滾尿流。
  八喵見此恨鐵不成鋼,它壹聲貓叫、壹個兔起貓落,箭步沖到了婦女跟前攔住了她。
  緩緩站起,奔雷手文泰來似的拳架再現江湖!
  婦女驚呆了。
  她沒見過這麽囂張的貓啊!
  王七麟生氣,叫道:“八喵,妳做什麽?”
  這是強盜做派!
  八喵今天有點上頭,可能街上躲避的百姓和先前野貓們崇拜的目光讓它誤會了當今形勢,它回頭看了眼王七麟,繼續沖婦女拉開拳架。
  婦女反應過來後揮舞掃帚抽向八喵,結果眼前壹閃被八喵來了個兔子蹬鷹,八喵壹記大風車身軀旋轉,先前爪推婦女又後爪蹬上去,婦女被它蹬了個屁股墩,摔的慘叫不已。
  野貓們激動的隔岸觀火。
  王七麟壹看情況不妙殺進去抓八喵,八喵的公貓腰壹扭跑了,它竟然又對王七麟拉開了拳架。
  這可把王七麟給氣炸了!
  造反麽?
  他去抓八喵,八喵很利索,四處飛奔、上蹦下躥,玄黑身影快如疾風閃電,看的野貓們熱血沸騰。
  婦女的慘叫聲驚動了家裏人和左鄰右舍,不少人出現在門口。
  屋裏慌張趕出來壹條漢子,問道:“怎麽了,這是怎麽了?呀,聽天監的大人!”
  門口的人也納悶:“聽天監的大人咋出現在劉老蛋的家裏?怎麽還在抓貓?”
  “哪裏來了這麽多貓?”
  “那黑貓怎麽回事?”
  聽到討論聲婦女下意識地說道:“啊?這是聽天監的大人?那只黑貓好像跟他很熟……”
  “貓妖哪裏走!”王七麟壹聲大喝打斷了婦女的話,“本官追妳多日,看妳今日哪裏逃!”
  他可不能讓人知道八喵跟他是壹夥的,否則百姓誤以為他是個縱下欺人的狗官怎麽辦?
  趁著門口人還不多他使出了殺手鐧:
  “劍出!”
  聽雷飛出。
  八喵這下子害怕了,它怕聽雷的雷聲,趕緊跳上墻頭逃竄。
  九六在下面給它猛使眼色:哥,這邊走,老妹兒掩護妳。
  王七麟推開人群沖出門口,九六跑過來在他面前打滾:“嚶嚶嚶!”
  它剛開始賣萌,被人拎著頸後皮提了起來,王七麟趕緊離開這戶人家門口。
  臨走之前他甩下壹張蜃炭鎮穢符,快聲道:“妳家近來陽氣不足,容易招惹邪祟,本官給妳壹張神符,可以辟邪免災。”
  在他身後幾個百姓感激涕零:“好官啊!”
  “這麽年輕、這麽正直的聽天監大人,莫不是當今聽天監的鐵尉大人?”
  “啊,他就是王鐵尉?多好的青年,前兩天怎麽會掉到泥坑裏了呢?”
  “不是泥坑是糞坑,我聽說他是喝酒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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