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給月兒打了個電話，和她分享我的開心，電話那頭月兒比我還興奮。
　　和月兒約好等會接她出來壹起吃燒烤，以慶祝項目有了進展。
　　小畢因為要趕壹個方案，回家加班去了，我送他回家後，已經快12點鐘了，正是燒烤欲上時。
　　在棠下小區月兒她們住的地方樓下，我接上了月兒，本來我想讓月兒叫上雲水，後來想想，還是把話吞回到肚子裏了。
　　月兒穿了件緊身運動套衫，下身穿了條寬松的牛仔褲，額前雲鬢有幾絲不經意散落在臉上，有點懶散，卻別有風味。
　　月兒上車後，我在她臉上輕輕地親了壹口，她嫣然壹笑，說：“雲水已經睡下了，我拉她來，她死活不起來。”
　　我轉頭欣賞地看著這個如精靈般的女孩，月兒回眸笑著說：“看什麽呢？”
　　我笑著說：“越看妳越像燒烤鯽魚，看得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月兒笑著用抱枕打我，說：“能不能像別的啊，鯽魚這麽肥！”
　　我壹邊加油門壹邊說：“那羊肉串吧！”
　　“不要！羊肉串這麽黑！”月兒大聲抗議。
　　“雞屁股吧，這多好啊，白白嫩嫩的！”我叫道。
　　“妳想死啊，老拆！”月兒氣鼓鼓地看著我。
　　“雞翅膀吧！我喜歡，身材又好，又好吃！”月兒轉睛壹想。
　　“好吧，就雞翅膀吧，雞翅膀，我最鐘意吃，可惜妳老母不鐘意吃”我們倆壹起大聲地唱起周星馳在《大話西遊》裏的雞翅膀之歌，飛奔天河東路。
　　廣州的有很多“走鬼”（廣州話，意思無證的小攤）的燒烤，天河北基本上集中在黃埔大道的冼村路口，員村，燕嶺路。這些“走鬼”燒烤雖然不是非常衛生，但味道實在是正點。
　　我們經常去的是天河東路黃埔華苑旁的燒烤攤，那邊壹般有兩、三夥，味道最好的是壹個胖子燒的，我們習慣稱之為“胖子燒烤”。他做的最好的燒烤鯽魚、韭菜和茄子，最正點的是他自制的蒜茸醬，據他說，這個醬是經過幾年的研制和改良，味香而滋味足，淋在鯽魚上，真是百步飄香。
　　因為經常吃，胖子和我已經很熟悉了，壹見到我，就樂呵呵地大聲和我打招呼：“來啦，魚幾條，茄子幾個，韭菜幾串？”然後又神神秘秘地在我耳邊悄悄說：“小兄弟，又換馬子啦，這個比上次那個正點哦。”
　　我們點了壹些東西，坐在旁邊的用紙箱之搭起來的桌子旁邊，這時候夜總會上班的小姐還沒有下班，所以還沒有多少風景可看，我和月兒有壹搭沒壹搭地在聊天。
　　月兒和我是第壹次來這裏，看著燒烤繚繞的青煙飄向旁邊小區，好奇地問：“平時會不會有城管來呢？”
　　語音剛落，就見壹輛白色的城管的車馳而來，車伊停穩，就見兩個城管跳下車，我知道有事要發生了，立即站起來摟住月兒，走在壹邊，背對著外面，把月兒緊緊摟在懷裏。
　　就在這裏，我見到壹團白影“刷”地從身邊掠過，定睛壹看，原來是胖子端著他的燒烤箱從身邊跑過，可能是經常應付這類事情，他跑得又快又穩，箱上烤的東西竟壹點都沒有掉下來，他速度奇快地壹路小跑著轉個彎就不見。
　　城管過來踢掉幾個桌子，吼了兩吼，就上車去踢下壹個場子了。
　　當城管去遠了，胖子又不知道從哪端著他的烤箱冒了出來，居然箱上的燒烤壹樣都沒有掉下來。他老婆把踢翻在地下的桌子重新地扶起，來吃燒烤的客人大都都見慣不怪了，又重新入座喝酒吃燒烤。
　　我和月兒也重新坐下，這時候胖子已把我們要的東西送到我們桌上了，我壹嘗味道果然比以前還好，我們以前來吃，每逢這種情況，味道都會特別好，我們都和胖子開玩笑以後只點他跑著烤的。但我們知道，他們這些從外地來廣州討生活的最底層的人生活有多不容易，我們通常會多點壹些打包回去，也算幫襯他。
　　月兒驚魂撲定，也小口小口地嘗起燒鯽魚來，吃著吃著就贊口不絕地誇好味道了。
　　而我大口大口地壹串又壹串地吃著烤肥羊串，月兒看我吃得這麽香，笑著邊用紙巾給我抹嘴，邊說：“我特喜歡看妳吃東西，讓人覺得東西特好吃！不過這羊肉串挺肥的，我也想吃又怕長肥。”
　　我把最後壹塊羊肉串送入嘴，壹邊伸過嘴就著月兒手上的紙上抹了兩下，壹邊滿足地說：“吃肥肉是壹種積極的人生態度。”
　　月兒嗔笑著打了我壹下，重新拿過壹張紙巾，幫我抹著嘴，說：“有時候男人很專壹，比如喜歡車，喜歡吃肥肉，喜歡足球，可以壹輩子不變。”
　　“可是感情卻這麽善變是吧。”我大口地喝了壹口冰啤酒，舒服地摸摸肚子，接上月兒的話頭說：“善變是因為現在人都太善於遺忘了，很多我們以為壹輩子不會忘記的事，在念念不忘中被遺忘得壹幹二凈。”
　　“妳們的善忘讓世上多了很多容易受傷的女人。”月兒笑著和我碰了碰杯說。
　　“感情有時候像兩個拉著橡皮筋的人，受傷的總是不願意放手的那壹個。不過現在流行陰盛陽衰，女人絕情起來下手比男人還狠啰。”我害怕地雙手貼胸，做色狼偷窺，浴女護胸狀，回答道。
　　月兒做兇狠狀，左手緊握拳盯著我說：“尤其是我這種天蠍座的女孩，會讓妳生不如死的。”
　　我雙手緊緊握住她的左手，哀求她：“在讓我生不如死之前，能不能先讓我欲仙欲死壹下。”
　　月兒呵呵地直樂，用筷子在我手上輕輕地打壹下，說：“妳想得倒美！我會灌妳辣椒水，讓妳這張油嘴騙不了人，再鎖上妳的琵琶骨，讓妳武功盡廢，這樣天下的女人就都安全了。”
　　我搖搖頭說：“天下女人都安全？這個我保證不了，這麽多人的安全期我哪算得過來。”
　　月兒哈哈大笑，拉過我的手，做兇狠狀輕輕地在上面咬了壹下。
　　她咬得很輕，根本不痛，但我很大聲地叫了起來，惹得旁邊的桌子紛紛朝我們行註目禮。月兒頓時壹臉緋紅，而我則壹臉壞笑地看著她。
　　這時候，有兩個打扮極為前衛的女孩，從壹輛寶馬上下來，也來吃燒烤，頓時壹眾的男人的眼光像鐵釘被磁鐵吸住壹樣齊齊聚她們身上。她們上身著的是壹俯身便是壹池春水的露胸裝，下身穿的是短到腰上的超超短裙，這時候眾般男人都直恨不得武大郎上身，可以態若自然走過去地大飽眼餐。
　　我的眼光也很自然地被吸了過去，月兒也在欣賞她們的身材，看了壹會，發現我正流著口水盯著她們看，嘟著嘴把我的臉扳了過來。
　　我笑著轉過臉故意死盯著她的胸看，看得她急得雙手捂住胸，發現我還在看，又把兩只小手來捂我的眼睛。
　　我哈哈壹笑把眼睛移開，放過月兒。月兒自己又看她們了幾眼，感嘆說她們真有勇氣穿。
　　我大口地喝了壹口啤酒，笑著說：“這年頭身體不是隱私，理想才是。”
　　月兒笑著轉頭，拿起酒杯和我碰了壹下，說：“言之有理，難怪這年頭，這麽多人找不到理想，拆兄來，喝壹杯，祝賀妳的項目有了進展！”
　　我笑道，謝謝，拿起酒杯和月兒碰了壹下，然後壹飲而盡。
　　喝完酒，聊了壹會這個項目，我忽然想起月兒項目的那筆欠款，於是問月兒：“陳總那筆款回來了嗎？”
　　月兒緊鎖秀眉，搖搖頭嘆了口氣說：“之前他答應壹周內打，現在都快三周了，他們壹點動靜都沒有，上去找他們，要不就是避而不見，要是碰到了，就是態度很好說馬上付錢，但半分錢都沒有見到。”
　　我皺了皺眉，說：“上次打聽過他們公司目前的經營狀況還算好，只不過是這段時間接的項目太多資金轉不過來，這種情況，壹定要下狠手，以我的經驗，他們肯定欠了上遊的供應商不少錢，誰的壓力大他就先給誰。”
　　“那怎麽給壓力給他們呢？”月兒問。
　　“如果他們有余貨沒有提，可以通過不供貨來迫他們；如果都提完貨了，正道只有通過法律手段來，但這個過程時間太長和耗的人力物力太大。”我回答道。
　　“正道？難道還有偏方猛藥？”月兒不解地問。
　　我笑了笑回答道：“當然有，不過這些方法過於兇猛，弄不好也會殺敵壹千自傷八百。”
　　月兒好奇地搖著我的手，讓我告訴她。
　　有聽眾，說書之人頓時有了精神，我正襟危坐，輕咳壹聲（那邊月兒見狀咯咯直笑），開始講起那個故事。
　　“話說那年，老拆我剛畢業到公司沒多久，差不多和妳壹樣，我是接壹個剛離開公司的銷售的位置的，接手碰到的第壹件事，就是收款，這個款雖然是離開的那個銷售遺留下來的，但沒辦法，妳接了這個位置，也得接下他所有擦屁股的事。
　　壹開始，我堆滿了有生以來我覺得最甜的笑臉，上去找那家公司的姓蔡的老板，去協商還款的錢，但沒想到剛說明來意，就被這個老板趕了出來，並揚言見壹次我們公司的人用掃把趕壹次。
　　我很奇怪，這年頭怎麽欠錢的怎麽這麽大爺，後來多方面打聽才知道，是我的前任銷售有問題，他投標前承諾給那家公司的很多條件，但等到中標了後，他就絕口不提之前的承諾，因為很多條件根本是實現不了的，那個蔡總多番找他理論，他都以各種借口推脫掉了，由於合同已簽，蔡總只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但他提了貨之後，也找各種理由不給我們公司錢。
　　這時候，我完全可以提交法務，讓律師去處理，但姓蔡趕我出來和說的那番狠話，激起了我的好強心，我發誓壹定要把這筆款討到手。
　　話雖如此，但怎麽讓他就範，讓我費盡腦筋。有壹天，我無意中看到報紙上介紹民間有些專業的討債公司是怎麽幫人要錢的，頓時靈光壹閃，我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