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為後

鵲上心頭

歷史軍事

三月春淺,正是乍暖還寒。
付巧言披著半舊不新的藕荷襖子,正垂首站在隊伍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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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病癥

宮女為後 by 鵲上心頭

2024-10-9 20:54

  三位太醫壹路上只聽出事了, 倒是怎麽也沒想到寢殿大門壹開, 打眼就瞧見壹個少女躺在榮錦棠的龍床上。
  她身上點點猩紅的血實在紮眼, 黃芪當即臉色微變。
  榮錦棠還是坐在床邊沒有動:“黃院正,妳先看。”
  黃芪快步行至床邊, 見榮錦棠已經把付巧言的手腕露了出來。
  他就那麽彎著腰,站著給付巧言診脈。
  榮錦棠道:“剛鬥艷園她左手手肘受傷,已經包紮,只是壹直昏迷,未見醒。”
  他這麽壹說,黃芪心裏頭就不那麽緊張了。
  他認真聽了壹會兒脈,又把左手也聽了,才擦著汗道:“這位娘娘, 是否是嚇著了?”
  榮錦棠點了點頭:“場面不是很美。”
  他壹邊說,壹邊幫付巧言蓋好被子, 動作輕柔得很。
  黃芪咋舌,好半天才道:“臣聽脈而聞,娘娘手上的傷口沒有大礙, 只將養幾日待愈合便可自由活動。只有些嚇著了,導致氣血翻湧閉氣昏迷,等醒來再服三日養神安眠的方子便無妨了。”
  他是太醫院最厲害的禦醫了, 他都講沒有大事,榮錦棠的面色就緩了緩,沒那麽嚇人了。
  可黃芪話卻沒講完:“臣只是個人淺見,還得兩位院判壹同診脈才定案, 還有些要斟酌。”
  宮裏頭禦醫給貴人瞧病很講究,最少三位壹起出脈案寫方子才行,萬壹有任何遺漏,他們三個是壹個都跑不了的。
  太醫院壹共只有壹個院正四位院判,剩下的都是禦醫和禦醫使。如今三個太醫都跟來行宮,只留兩位院判在宮裏專門伺候太後和其他太妃,來了行宮的都是聖手。
  丁岑年紀不大,卻是醫術世家傳人,他先診了脈,又退到壹旁等李文燕。
  李文燕是四位院判裏唯壹壹位女院判,是大越最有名的李氏醫館的嫡傳弟子,專擅婦科兒科。
  等到她也診完了,與同僚對視壹眼,還是道:“娘娘此時病因,臣推測與黃院正與丁院判壹致,只是……”
  榮錦棠又皺起眉頭:“只是什麽?”
  李文燕見他確實對這位娘娘很上心,還是咬牙道:“只是這位娘娘約莫十來歲時受過凍,導致寒氣入體,壹直沒有痊愈。不過臣觀其脈案,近兩年來娘娘有用暖融丸,稍緩解了壹些。”
  她是婦科聖手,壹直給淑太貴妃問診的,說出來的脈案榮錦棠是很信的。
  他聽了臉色更是不好,卻問:“那她平日裏可有什麽不適?朕記得她講過掛紅時是不太舒坦的。”
  李文燕壹楞。
  她當值十幾年,自然見識過先帝的妃嬪們,確實沒見他對哪壹個這麽上心的。哪怕是當年順嬪誕雙生子,也不過就是問問大人孩子可好,多余的話是沒有的。
  太初帝這裏她算是第壹次伺候,實在不知道他是這麽細致的人。
  至於這份細致是針對這壹位娘娘還是他本身就是如此,李文燕就不得而知了。
  她斟酌壹番,還是道:“娘娘在未用藥之前冬日裏會怕冷,掛紅時也確實不太舒坦,不過已經用了藥,應當好了許多,只是不知道給娘娘開藥的是哪壹位,用了多少時候。”
  榮錦棠竟不知道她壹直在吃藥,聽了心裏頭壹陣陣的發悶,也不知道是疼還是難受,總之實在是不太愉悅的。
  他發現,他曾經忽略她這許多。
  榮錦棠吩咐張德寶:“去叫她的宮女進來。”
  張德寶見他臉上壹丁點笑容都沒有,腿肚子直打顫。
  晴書被叫進來的時候,眼睛還是紅的。
  榮錦棠叫李文燕問她話。
  “妳們娘娘的暖融丸是誰給開的?用了多久?”
  晴書見付巧言還好好躺在床上,不由松了口氣,也沒註意她稱呼的是什麽,只老實回答:“回大人話,是張禦醫使給小主瞧的病,這藥約莫是去歲元月開始用,至今已有壹年半,已經漸漸起效了。”
  去年冬日裏付巧言什麽樣晴書是沒見過的,只聽晴畫講小主如今不怕冷,感謝張禦醫使給開了好藥。
  李文燕壹聽就紓了眉頭:“張瑞芳也是我們李氏醫館的子弟,只如今年紀輕幼,才只禦醫使的官職,她開的藥對癥,只不過藥丸沒有湯藥藥效好,這才壹年才見效。”
  榮錦棠聽了又不太高興,總他今日的心情是好不了了。
  他問晴書:“為何不叫吃湯藥?”
  晴書壹楞,卻垂眸道:“我們那不太適宜熬藥。”
  長春宮的後殿都兩個小主住偏殿,她們平日裏煮點味輕的花茶還行,湯藥味苦還重,熬了前院都能聞到,自然是不能自己煮的。
  榮錦棠壹聽,嘴裏頭直發苦。
  他伸手順了順付巧言黑長的秀發,看著他蒼白的容顏道:“李愛卿。”
  “現在換成湯藥藥效如何?”
  李文燕才明白過來床上躺著的只是下三位的小主,她隱約也聽過行宮裏頭的傳聞,壹下子就猜到她應當就是獨得皇上寵愛的付才人。
  小姑娘這樣柔弱地躺在床上,小臉只有巴掌大,哪怕神情並不很安寧,也難掩傾國傾城的容顏。
  確實是難得的美人了。
  李文燕道:“若是服用湯藥應當年底能見效,只湯藥味苦,小主要能壹直用下去才好。”
  她其實也是幫張瑞芳開脫了壹下。
  湯藥不好吃,苦澀酸濃,若是藥丸效力差不了太多,自然選擇藥丸的多些。
  哪怕不是宮裏頭的貴人,百姓也覺得藥丸更方便好吃。
  但榮錦棠還是不太高興的。
  他壹直覺得自己運籌帷幄,宮裏頭的事都歸他管,哪怕他想穩重壹些沒讓小姑娘升位太快,但還是忽略到了許多細節。
  畢竟他壹出生就在景玉宮裏了,他所見的都是淑太貴妃的生活,從來沒有關心過下三位的小主要如何過活。
  索性……他也提前準備好了。
  只是這份準備,還得再鄭重壹些才好。
  榮錦棠心裏頭想開了,面色就好看了壹些,他淡淡道:“她是不怕吃苦的。”
  那聲音裏有著難以覺察的贊賞和信任,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來了,態度也更鄭重了些。
  “三位愛卿且再仔細斟酌,務必寫出最好的藥方來,藥材就從乾元宮庫房走,沒有限制。”
  李文燕心裏頭壹緊,就聽榮錦棠的聲音再次響起:“與她,是否有礙子嗣?”
  這回,李文燕答的就異常謹慎了,她斟酌好久還是道:“畢竟小主是受過寒的,等用藥療程結束後才能斷定是否有礙。”
  “朕問妳,是否有礙。”
  李文燕覺得背後都濕了,這是她第壹次從榮錦棠身上感受到這麽沈重的威儀,仿佛只要她回答有半點錯誤,立馬就要拖出去斬首示眾。
  她抖著聲音答:“臣判斷,應當是無礙的。”
  從付巧言的脈案上看她寒癥並不太重,只要用藥恰當就會無礙,哪怕只吃藥丸,等到了明年也能見效。
  只是宮裏頭的子嗣之事確實不能胡亂保證,之前張瑞芳到底年輕,淑妃壹問就答了。像李文燕這樣的老油條,說話就有水頭多了。
  榮錦棠把目光往她身後掃了掃,見黃芪和丁岑也壹起點了頭,心裏才略微松了松。
  此時此刻,他不否認想要壹個她生的孩子。只要能有皇嗣誕生,無論對於他還是對於她,都是最好的壹件事。
  榮錦棠這會兒就松了些,這些個老禦醫都聰明得很,話從來不說死,不嚇唬壹下總在那故弄玄虛,搞得他不能安穩。
  他道:“妳們回去定奪個章程出來,藥要溫和些,好入口壹些,還得有溫補的效果,她實在是有些瘦弱了。”
  李文燕瞧了瞧床上比同齡人更高出半個頭的少女,只好點頭稱是。
  黃芪見他已經沒那麽生氣了,便上前兩步:“壹會兒小主醒來,陛下仔細著些,畢竟受過驚嚇可能會與尋常不同。”
  他是老臣了,眼力價跟張德寶有得拼。
  這小主不小主的不打緊,打緊的是皇上的態度。
  哪怕是當年的貴妃,也沒見過先帝這樣上心。
  不過他倒是聽師父說過,當年先帝對顯慶皇後是明顯不同的。
  大越專情的皇帝也不少,開國高祖皇帝就是最有名的壹位,終其壹生他都只有皇後壹位發妻在冊,後宮虛空從未留妃妾。
  黃芪想著付巧言的名字,只在心裏頭嘆:但願您命好,能康健喜樂,同陛下長長久久吧。
  這話榮錦棠是愛聽的,他淺笑:“黃院正有心了。”
  “以後付才人的寒癥就由李愛卿主治,還望兩位愛卿從旁斟酌,務必拿出最好的方案來。”
  三個人齊齊跪下了:“臣定當不負聖令。”
  等到太醫們都走了,榮錦棠才吩咐張德寶:“剛那個叫柳葉的宮女選給付才人用,妳再挑兩個懂事的黃門過去,專給她伺候湯藥,務必要選老實謹慎的。”
  晴書壹聽,眼睛悄悄亮了。
  大越皇室非主位不配黃門,宮裏有沒有黃門,是她是否成為主位的標誌。
  皇上這個意思,顯然是要給小主升位了。
  榮錦棠轉頭吩咐晴書:“叫妳們歸園居的人都去偏殿收拾,在回宮前妳們主子就住在那裏。”
  晴書跪拜,退了出去。
  張德寶還留在屋裏,等榮錦棠的發落。
  “以後宮裏的事,朕不問,但妳要經心。”榮錦棠淡淡的說。
  “這壹次自己去內務府領罰,若是還有下壹次……”
  張德寶又跪了下來,緊著給他磕了三個頭:“小的壹定更加謹慎,再也不叫出這樣事端。”
  榮錦棠道:“叫禁衛先審問那個宮女,不問出話不能死。”
  他聲音裏帶著冰冷冷的寒意,張德寶聽了身上壹陣發冷。
  “諾。”
  張德寶就退了出去。
  榮錦棠坐在床邊看著她,腦子裏壹直在想壹個問題。
  要給她什麽封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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