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來考考妳

　　“宇凡，中午和我們壹起吃飯吧，我們好好聊聊，怎麽樣？”江雅笑瞇瞇地說道。
　　“這……”劉宇凡有些為難地看了看身邊的李艷紅。畢竟李艷紅是帶隊老師，雖然劉宇凡很想去，可如果她不發話，自己可不好擅自做主。
　　“沒事兒，宇凡，江主任叫妳去就去吧，江主任可是最欣賞有才氣的孩子了，妳能入她的法眼，可真是福份呢。”李艷紅哪裏看不出江雅對劉宇凡的好感，只不過做個順水人情而已，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
　　“呵呵，劉老師，宇凡就先借給我啦，放心吧，壹會兒下午我親自送他去車站。”江雅笑著說道。
　　“好的，江主任，那就麻煩您了。”李艷紅笑盈盈地說道，隨即叮囑劉宇凡道：“宇凡，要虛心向江主任請教，知道嗎？”
　　“恩，我知道了，劉老師。”看著剛剛還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李艷紅，轉眼就換了壹副臉色，看這架式，比對自己的親學生還親，這劉老師還真是個“人才”啊。
　　和其他同學打了招呼，在眾人羨慕的目光當中，劉宇凡跟在江雅的後面走出了電影院。
　　“哇，宇凡真是厲害，連這樣的大官都這麽喜歡他。”
　　“那還用說，宇凡今天可是得了第壹名呢。”
　　“哎，我什麽時候也能唱得像他那麽好就好了。”
　　“那個江主任長得好漂亮啊，像電影明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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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學生們的議論生，李艷紅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帶著學生向車站趕去。
　　雖然大獲全勝，但慶功會還得回去開，在縣城裏吃飯的話，鎮上是不會給報銷的。想到這兒，李艷紅不禁有些羨慕起劉宇凡來，要知道，就連自己，也沒在縣城的館子裏吃過幾次飯呢，更不要說是陪著江雅那樣的領導壹起吃了。
　　“唉，這個小子真是走大運了，這樣的機會給我多好。壹個小孩子到了飯桌上什麽也不會說，這頓飯算是浪費了。江主任也是的，把我的學生都叫去了，也不知道叫叫我。”李艷紅壹邊帶著學生往車站趕，心裏壹邊胡亂想著。
　　吃飯的地方就是縣招待所，劉宇凡跟在江雅的後面也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壹棟兩層灰色樓房的門口掛著的“阜安縣招待所”的白漆木牌。
　　“走吧宇凡，大家估計都到了。”江雅笑著對身後的劉宇凡說道，後者則是快走幾步，搶先推開了招待所的樓門。
　　江雅心裏暗暗驚奇，這孩子怎麽這麽懂事，真不像駐馬營那個偏僻的地方出來的孩子，就算是在縣城裏，這麽小的年紀就這麽機靈的也不多見啊。看著劉宇凡的舉動，江雅心裏對劉宇凡又多了壹絲喜愛。
　　剛走進招待所的大廳，裏面壹個大胖子就小步急趕了過來，包子似的臉上露出了熱情的笑容。
　　“哎喲，江主任來啦，快快裏邊請，202。”胖子說著，目光就勢在江雅那漂亮的臉蛋上貪婪地掃了壹眼。
　　“宋經理親自在這兒招待啊，真敬業啊。”江雅顯然是和這胖子很熟，隨口開著玩笑。
　　“那也得看是誰啊，在美女面前不表現積極點還行？”胖子的嘴挺油。
　　兩人聊了幾句，江雅便領著劉宇凡上了樓。
　　剛壹推開門，裏面坐著的七、八個人就都站了起來，壹番寒暄。劉宇凡看了壹眼，都是今天打分的評委，看來江雅和他們都很熟。
　　還有壹個人，卻是劉宇凡沒想到的。
　　穿著壹件淡黃色小衫，紮著壹頭清爽的馬尾的陳思穎，此刻也楞楞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可愛的瓜子臉上滿是意外，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賞給劉同學兩個大大的衛生丸子，隨即便低頭不看劉同學，抓起面前的筷子撒氣般地戳著碟子。
　　看著陳思穎的反應，江雅也暗暗好笑，自己這個“得意弟子”看來今天被這劉宇凡氣得不輕啊，自己居然把人給領了過來，小丫頭心裏不定怎麽記恨自己呢。
　　招呼大家落座，江雅在主位坐了下來，陳思穎自然是坐在江雅的身邊，劉宇凡卻很懂規矩地坐到了末座。
　　看著劉宇凡的表現，江雅眼中再壹次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這個孩子怎麽如此懂規矩，難道是哪位領導家裏的小孩？可沒聽說哪位領導的孩子在駐馬營啊，這孩子還真是越來越讓人驚訝了。
　　“來，宇凡，我給妳介紹壹下，這位是文化館的董館長，這位是張老師，馬老師……”江雅壹個個為劉宇凡介紹，最後輪到陳思穎的時候，江雅笑著說道：“妳們兩個應該認識了吧，這是思穎，我的學生。”
　　聽到江雅說到自己，小丫頭很不情願地擡起頭，“嘿嘿”兩聲，對劉宇凡露出了壹個假假的笑容。
　　“思穎，別皮，以後妳得多向宇凡哥哥學習呢，哥哥唱得多好啊。”江雅攬著陳思穎的肩膀說道。
　　“知道啦……”陳思穎拉了壹個長音，苦著眼說道，那小表情萌得讓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啦，我們也別光顧著聊天，菜都上齊了，我們開始吧。”江雅說著，端起面前的飲料說道：“我先敬大家壹杯啊，今天都辛苦了。”
　　“來來，都端起來。”
　　“幹壹個。”
　　幾個男同誌開始起哄地說道。
　　酒過三巡，酒桌上的氣氛也打開了，大家紛紛聊了起來，聊得最多的還是劉宇凡。
　　“宇凡，妳的聲樂和琴法，真的是從電視和音樂書上學的？”江雅顯然沒有放過這個問題，很有些刨根問底的架式。
　　聽到江雅的發問，這些“行內人”也是壹臉驚奇之色。劉宇凡今天的表現，他們也是看在眼裏的，要說沒有老師指點，那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相信了！
　　“恩，是吧，音樂課上，老師也講了壹些的。”劉宇凡隨口說道，這話裏半真半假，倒也叫人無法深究。
　　“對了，妳懂樂理嗎？”江雅饒有興趣地問道。
　　“恩，懂壹點兒。”劉宇凡謙虛地回答。其實以他現在的水平，怎麽會是懂壹點那麽簡單，《音樂理論基礎》已經被他幾乎吃透了。
　　“真的？那我考考妳好不好？”江雅壹下子來了興趣。
　　“我試試吧。”劉宇凡不敢把話說得太滿。雖然他對江雅不太了解，可人家畢竟是音體美教研室的主任，這個時候的業務型官員，手底下可都是有幾分真功夫的，和後世那些混日子的太平官可不壹樣。
　　“好，我先問問妳，C大三和弦是由哪幾個音組成的？”壹開始，江雅拋出了壹個比較簡單的問題。
　　“由三個音組成，根音是C，三音是E，五音是G”，劉宇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幾乎不需要經過思考，已經成為了下意識的反應。
　　劉宇凡的回答，讓在座的人都微微點了點頭，這個問題不難，但要回答得如此標準，也是不簡單的。大多數只會說C、E、G或是do，mi，sol，能夠說出根音、三音、五音這個概念，就說明他對和弦轉位也有了壹定的理解。
　　“中國民族五聲調式分別是哪幾種？每個調式的主音是什麽？”江雅的第二個問題立刻拋了過來。
　　“宮調式、商調式、角調式、徵調式、羽調式。主音分別是do，ri，mi，sol，la。”這個問題也屬於常識性問題，只要對中國民族調式稍稍有過了解的人都能答得上來，對於劉宇凡來說更不算什麽事。
　　兩個問題都沒難倒劉宇凡，江雅眼中的驚奇之色更濃了，有心想為難壹下劉宇凡，這壹次，她拋出了壹個比較難的問題。
　　“五線譜中，調號由五個降記號構成的大調，是什麽調？這個調的關系小調和同主音小調分別是什麽？”
　　這個問題問出來，飯桌上的其他人也都靜了下來，壹齊看向劉宇凡。
　　老實說，江雅這個問題，對於他們來說，都不算難。可是，對於壹個這麽大的孩子來說，可絕對不簡單！就算是他們，聽到這個問題腦子裏也得稍微反應壹下。
　　至於陳思穎同學，此刻已經直翻白眼了，剛剛江雅的第壹個問題和第二個問題，她勉強還能在腦子裏想出來，雖然比劉宇凡反應慢了點，可也屬於她知道的範圍。可第三個問題對於她來說，就無異於天書壹般了。
　　“老天啊，自己的電子琴也只不過剛剛過了二級，見到最多的也就兩個升號的D大調，五個降記號的大調？那是什麽玩藝兒？”平時自我感覺還不錯的陳思穎同學，此刻心裏只剩下哀鳴的份兒了。
　　不過，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劉宇凡，小丫頭心裏倒有些興災樂禍起來。
　　“哼哼，叫妳剛才那麽牛，這下傻了吧，江老師的水平高著呢，這下看妳怎麽答！”小丫頭臉上露出壹副看好戲的樣子，笑瞇瞇地看著劉宇凡，甚至當劉宇凡的目光看向她時，還調皮地沖人家吐了吐小舌頭。
　　“這小丫頭……”劉宇凡心裏哭笑不得，也起了促狹的心思，心道妳想看我出醜，我偏不讓妳如願。
　　只是微微停頓壹片刻，劉宇凡就輕松地回答道：“調號由五個降記號組成的大調是降D大調，它的關系小調是降b小調，同主音小調嘛，既然是同主音，那當然是降d小調嘍。”說完，劉宇凡得意地看著眾人，卻發現大家都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