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擡手握玉足，怨女癡情待天顧

　　青靈鎮，萬仞閣樓內。
　　紗幔垂掛的寬敞露臺之上，莫興兒壹襲綢裳松散不羈，較好的容顏上未有半點妝點，顯得自然天成。而她那柔順青絲未有任何紮束，正如瀑般垂延於飽滿的胸襟前。
　　此刻，她正大條地斜靠於案幾旁，展袖伸藕臂，如蔥般的玉指，正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暴露在外，線條柔美修長的豐盈玉腿。
　　而她的對面正有壹頭戴黑面的男子，很是隨意地坐靠欄柱，正壹邊望著露臺外的仙市，壹邊訴說著什麽？
　　在聽罷洛羽來意之後，莫興兒露出了壹抹爽朗的笑容，看向洛羽：“我的鬼面長老，沒想到十載不見，妳倒成了壹位癡情種子？”
　　洛羽報以淡淡壹笑。
　　見對方不搭腔，莫興兒無趣地嘁了壹聲，隨口說道：“天靈聞道的確如妳那小鬼弟弟所言，是考校陣道與修為……”
　　聽著莫興兒將天靈聞道內容大致道出，洛羽在來的路上其實也大概知道了壹些。因為小洛雲就是天靈族人，他雖然壹出生便被遺棄了，還險些喪命。但卻從白戀星那裏，聽過壹些關於天靈聞道的情況。
　　所以，此行他才臨時決定，前來青靈鎮仙市壹趟，問問這莫興兒有沒有壹些關於陣道的修煉之法。即便沒有，也可在這仙市中購買壹些不是？
　　只見此刻，莫興兒好奇地說道：“陣道之術，老娘這自然有嘍，不過都是些基礎的入門修煉之法。”
　　洛羽依舊望著熙熙攘攘的仙市大街，回道：“基礎的就夠了，正適合我入門。”
　　聞聽此言，莫興兒秀眉微蹙，隨即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的鬼面長老啊！您可別和老娘開玩笑！妳不會是不懂陣道吧？想去那問道山現學現賣不成？”
　　洛羽回頭看向正在豪爽大笑，不經意間竟連自己圓潤的玉肩都露出來的莫興兒，他嘴角微微揚起：“不錯，鬼某從未涉獵陣道，算得臨時抱佛腳吧。”
　　正如洛羽自己所言，他根本就不會什麽陣道，因為他根本就未涉獵過。
　　不過，自從他恢復丹田，陰陽雙生體質形成之後，仿佛自己眼中的世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就連記憶都變得超乎尋常，可謂過目不忘。
　　而在他眼中，只要他想，眼前萬物都好似漂浮纏繞著若有若無的顆粒狀熒光，著實奇妙非凡。
　　為此，他壹開始還有些驚疑不解。可在告知老青龍後，閱歷無窮盡的老青龍，則道出那細微的各色顆粒，就是構成物質世界的基礎元靈。
　　許是因為體質特殊的緣故吧？自己才能感受到與眾不同的世界。
　　在自己的眼中，壹切皆是基礎元靈構成。若仔細觀察，還能發現那壹顆顆七彩斑斕的微粒不斷振動著、凝聚著，呈現萬象於眼前。恍惚間，只覺眼前的壹切，都變得簡單了。
　　老青龍曾今說過，能有看透萬物真顏的慧眼，便可了解萬般玄妙的構成，從而頓悟大道。無論是丹道、陣道、煉器等等，只要妳願意去了解，都能變得水到渠成。
　　對於此點，他也曾抱有懷疑的態度，但自從回歸藥園，在翻看了壹些丹老的丹道典籍後。他忽然發現，這些海量的靈草仙材知識，似乎早就儲存在自己腦海中。仿佛自己只要看到，便能想起，隨後再提取出來……！
　　如此變化，喜有之，驚亦有之。洛羽不知這是因為記憶的增強，還是如老青龍所說壹般，自己是仙界仙人轉世，亦或者是什麽流落凡塵悲催的天之子。
　　總之，他沒有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壹剎思緒萬千，望著眼前壹臉不解之色的莫興兒。別人恐怕不知道，此刻在洛羽的眼中，莫興兒周身之上，正淡淡地纏繞著金色與淡藍色的熒光粒子。
　　洛羽知道，那是因為莫興兒是金水靈根的緣故。
　　微閉雙目，當再次睜開之時，眼前的莫興兒周身熒光已然消失了。自己也不知道，這能力到底是好是壞？不過，至少從眼前來看，還是不錯的。
　　此刻，只見莫興兒動動了自己那裸露在外，壹雙好看的玉足，不明洛羽所說的‘佛腳’是指誰的腳？
　　她眨巴著大大的眼睛，思索道：“佛腳……恩……？”
　　可不過片刻之間，她便展露笑顏，翹起了自己小巧的秀足，對著洛羽掂了掂，故作媚態地眨著眼，嗲聲嗲氣道：“要不妳抱壹抱老娘的腳，老娘便請個界修來教教妳。”
　　望著眼前不斷調皮幌動的玉足，洛羽微微壹笑，伸手便無比自然地握住，贊道：“未施粉黛傾城色，不染浮塵玉雕刻。腳美、腿美、人更美，可加在壹起，卻失了那份韻味。”
　　說著，洛羽便松手，輕推開莫興兒的玉足，笑道：“甭來這套，明明壹女漢子，非要學嫵媚，不合適。”
　　莫興兒本還喜悅的面容，瞬間壹滯，隨即著惱地將玉足抵在洛羽面門前：“老娘冰肌瑩徹，珠圓玉潤，貌美如花，柔弱無骨，哪點不合適了？昂~說啊？”
　　洛羽望著眼前幾乎將要踩在自己面門的玉足，還有那幌動的腳趾，都快要抵到自己鼻孔裏了！
　　見對方如此赤裸裸的誘惑……哦不！是咄咄逼人，他身為壹名身心健康，旺如烈火的男兒又豈能再忍？
　　只見洛羽大喝壹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便捉住了莫興兒的小腳！他瞬間壹提，便將驚詫的莫興兒掀翻在地，隨即擎指狠狠地、極具節奏感地撓著莫興兒的腳底板。
　　待得對方哭笑交織，撒潑打滾，衣不遮體，淚水橫流之時。
　　洛羽還不忘死命地屈指頂著她腳心窩，見得莫興兒壹聲慘絕人寰的尖叫告饒後，他才獰笑著威脅道：“上次，收拾得妳還不夠是吧？還敢來這套？”
　　說著，洛羽又死命地頂了兩下！
　　啊~！
　　莫興兒雙手敲擊著地板，欲仙欲死……哦不！是生不如死的告饒道：“我的好長老，疼，疼，啊~不要！我錯了，錯了……！”
　　說著，莫興兒竟露出壹副楚楚可憐的柔弱神態，再配以那兩行清淚和那衣裳不整的模樣，別提有多誘人……
　　不知為何？洛羽見了，恨不得再用力地頂幾下，來個全套足底按摩，讓她舒爽得脫體登仙……呵呵~
　　但，萬惡的理智卻告誡他，點到即止、頂到極致……！
　　在最後全力深深壹擊和莫興兒那痛苦與舒爽並存，猶如登仙壹般的尖叫聲中，洛羽放下了渾身虛脫的莫興兒，露出了得意的自信笑容。
　　而莫興兒則嬌弱無力地躺到在露臺上，在壹陣喘息之後，她撐了自己軟綿綿的身子，扯了扯淩亂的衣襟，秋波怨念地瞪了眼正得意不已的洛羽，問道：“為何停下？”
　　“恩？”洛羽那得意的笑容頓時壹僵，愕然道：“妳求我停的啊！”
　　莫興兒摸了摸自己潮紅的滾燙臉頰，竟柔聲細語：“女人的話，妳真信？”
　　咳咳~！
　　洛羽輕咳兩聲，沖淡周遭的尷尬：“不信，也應該信，不是嗎？”
　　莫興兒沈默片刻，惋惜自憐而笑：“我不如天女嗎？”
　　見洛羽不知如何開口，她便接著自言自語了起來：“十年前，我以為妳是君子。十年後的今天，我才發現，妳還真是君子。還記得初見時，我能感覺到妳很孤獨，像是在守著什麽，不願被打攪。”
　　見洛羽驚訝的目光投來，莫興兒嘴角微微翹起：“能說說，過去這十年妳經歷了什麽嗎？”
　　洛羽收了驚訝，未有任何表情，只淡淡回道：“很抱歉，不能。”
　　似乎早有預料，莫興兒毫不在意地又問道：“那能說說，她是如何走進妳心裏的嗎？”
　　洛羽遲疑了……
　　而莫興兒卻點了點頭，釋然道：“淡了心中殘陽影，方見金光暖寒身。是時間吧？”
　　說著，她微笑地看向已面朝露臺外無聲的洛羽，在端詳片刻那映照在燈光下的冰冷面具後，她說道：“過去，妳心中應該有壹位女子吧……？”
　　洛羽不知自己為何，竟然會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有。”
　　莫興兒調侃笑問：“不會是我吧？”
　　洛羽心頭壹顫，他知道，莫興兒是在指那英姿颯爽的莫童……
　　思緒點滴而過，他報以微笑，搖了搖頭，隨即看似極為平淡地回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嗎？”莫興兒又問道：“她是怎樣的女子？”
　　見洛羽似有不悅，莫興兒莞爾壹笑：“那換個說法，妳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洛羽付之壹笑，平淡道：“別人懷裏的。”
　　莫興兒怔住了……！
　　而洛羽卻回首看向她，笑道：“浪蕩，是嗎？”
　　見對方秀眉微蹙，他自嘲壹笑：“呵~那換種說法吧。我曾喜歡的女子，在別人懷裏。”
　　望著眼前微笑以對的男人，那雙隱藏在面具之下的雙目，似藏著著壹段讓人嘆惋的故事。
　　莫興兒心頭顫動，輕聲歉然道：“抱歉……”
　　洛羽微笑依舊：“不必。正如妳所言，時間可以讓人釋懷，也能讓人放下……”
　　“能嗎？”莫興兒不知自己為何，又問出了這兩個字。
　　洛羽依舊微笑。
　　隨即，她展露笑顏，岔開了話題：“說說現在吧？”
　　“現在？”洛羽還是壹抹淡淡微笑。
　　不過莫興兒卻明顯的覺察到，這壹抹淡淡的微笑，自然了很多。
　　只見洛羽胳膊枕著露臺欄桿，看向如夜幕壹般的仙市小世界，腦中想著星辰海中礁石上的畫面，他無比輕松地說道：“我遇到了壹位讓我感動的女子，所以我不打算再錯過了。”
　　莫興兒微微點頭：“心只要動了，便不再是壹個人。”
　　洛羽微笑著……
　　仿佛眼前正有壹位銀發飄雪，輕紗半遮面的靜美佳人，正對著他展露笑顏……
　　……
　　靈州。
　　祖靈山巔幻天宮下，那雲霧封嶺半山腰間，有壹四季桃紅，水榭垂掛、桃瓣紛飛之地。其間有壹清雅小閣，喚曰——半山居。
　　這裏桃花漫嶺，景色怡人，正是天女白戀星幽居隱修之地。
　　不過如今，這半山居桃嶺四周，皆已被結界所困。無論內外，若無天後意誌，皆不得出入。
　　而在這半山居典雅小室之內，那方塌之上，正柔身側靠著壹位身披雲霞的絕艷女子。
　　女子長發銀白垂延於塌，銀釵三兩枝點綴其上，她雙目生鳳銀眉修長，紅唇豐潤更襯得膚白勝雪。玉潤欲滴之間，盡顯高貴與聖潔之氣。
　　此女子看似長青芳齡，實則壽已至千年，正是幻天宮之主——天後。
　　此刻，天後那膚白如玉的臂腕正輕輕地撐著額間，她微微蹙眉，輕起鳳眸望向身前正跪坐著，看似靜懿，實則隱有不屈之意的女兒白戀星。
　　最終她怨念壹嘆：“哎~他是人族。”
　　此時，白戀星輕紗已去，她微微擡頭，露出了壹副可傾倒眾生的絕美容顏，輕咬朱唇，猶豫著反問道：“可父親，也是人族。”
　　聞得女兒再壹次提及那個人，天後出奇的沒有動怒，反倒愛憐地看著白戀星，勸說道：“正因為如此，所以母後才不同意。”
　　“母後！？”白戀星不解地看向母親：“他不壹樣，他不會像……像！”
　　“像什麽？”天後悲涼而笑：“像妳父親壹樣，拋妻棄子，飛升仙界？”
　　說著，她望著沈默不言的女兒，安慰道：“山海事，妳不懂。若是別人尚可另當別論，唯獨他，不行！”
　　“為什麽？”白戀星顯然不願放棄。
　　而天後則起身，坐在了白戀星身旁，將其擁靠入懷中，喃喃道：“因為，他戴上了那副面具，那只手環，他便不在是他了。”
　　顯然，天後所指的正是洛羽所佩戴的那副古樸面具和五色石手環。自然而然的，她也知道了洛羽的真實身份。畢竟她當初可是五行宗宗主蕭在天的道侶，若按輩分算起來，洛羽還得稱她壹聲師祖母！如此身份，她又豈能不知那面具與手環，乃是五行宗傳道之物？
　　壹邊輕撫著不解其意的白戀星，天後壹邊語出驚人的靜靜地說道：“當年，他也曾戴上了那只手環，還有那副冰冷的面具。”
　　“父親？！”白戀星驚訝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