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鶴族美女

　　月輕雪也走了，鐵勇也走了，老蒼頭可不怕高正陽。有這麽壹個借口，他當然不能放過。
　　高正陽隨手把大碗放下，慢條斯理的在自己的破皮坎肩上蹭了蹭手，漫不經心的問道：“妳說什麽？”
　　“妳別裝傻，至少要陪我二十斤肉才行！”
　　老蒼頭渾濁老眼盯著高正陽，老臉上都是兇狠之色。
　　他話音未落，就看到高正陽手搭在的刀柄上。老蒼頭心裏不由的壹慌，“難道這小崽子想拔刀砍我？”
　　意識到有些危險，老蒼頭就想退後幾步拉開距離。
　　這個時候，高正陽已經拔刀出鞘。
　　雪亮的刀鋒劃空而出，正午的陽光下，刀鋒閃耀出刺目的光芒。
　　老蒼頭呼吸壹緊，那淩厲的刀光下，他覺得自己仿佛被切成了兩段。
　　不是他不想躲，可他人老體衰，心裏想躲，手腳已經跟不上了。
　　呆了壹下，老蒼頭就覺頭皮火辣辣的，伸手摸了摸，頭頂上的亂發被削平了，摸起來黏糊糊壹片溫熱，痛的不行。
　　“啊……”壹聲慘叫，老蒼頭捂著頭掉頭就跑。
　　“抱歉，手稍稍抖了壹下……”
　　高正陽輕嘆了口氣，很沒誠意的說了壹句。
　　老蒼頭早就跑遠了，自然聽不到的高正陽的話。
　　高正陽把刀鞘撿起來，還刀入鞘。暗自慶幸，幸虧對手是個老頭，反應太慢，他這壹刀才沒失手。
　　這壹式拔刀斬，原本是東洋刀術。可以借用刀的弧度，在出鞘時瞬間爆發力量，有極強的殺傷力。
　　橫刀是直脊細刃的長刀，沒有彎曲的弧度。而且，高正陽身體也弱。
　　拔刀壹斬，完全沒有爆發出力量，速度也欠缺，準度也不行。
　　他本想削掉老頭的頭發，可出手時還是略低了點，把老頭的頭皮削掉壹層。
　　要是再低壹點，老頭就沒命了。還好，他的運氣不錯，老頭的運氣也不錯。
　　等到傍晚的時候，老蒼頭才鬼鬼祟祟的跑回來。
　　夕陽降落，院子裏光線昏暗。老蒼頭站在門外張望了會，才看到躺臥在大鍋旁的高正陽。他壹臉委屈的道：“妳怎麽還不走？還想把我家也占了！”
　　“肉還沒吃完呢，當然不走。”高正陽躺在那，看也不看老蒼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老蒼頭又氣又怕，在門口轉了壹會道：“今天的事，我看在妳父親的面子上，就不和妳計較了。妳明白麽？”
　　“明白。”高正陽輕笑了壹聲道：“我在這待幾天，肉吃完了就走。”
　　老蒼頭臉皮雖厚，也被高正陽笑的發熱。好消息是，高正陽並沒有和他計較的意思。
　　老蒼頭壯著膽子進了自家院子，繞開高正陽，溜進屋子。
　　沒想到的是，高正陽也跟著進來了。
　　“妳想幹啥？”老頭壹驚，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中午那壹刀，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最重要的是，高正陽揮刀時那種平靜鎮定。
　　這種人，不會故作兇狠，殺人時卻不會有任何遲疑。
　　老蒼頭在外面想了壹下午，終究還是沒膽子招惹高正陽，強把這口氣咽了下去。
　　“外面太冷了，我進屋睡覺啊。”高正陽理所當然的說道。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睡在外面到是凍不死，卻會消耗身體內的大量熱量。高正陽當然不會在外面待著。
　　“好吧。”老蒼頭心裏不情願，也不敢反對。
　　房間並不大，只有壹張床。
　　高正陽從外面抱過來很多幹草，在墻角堆成厚厚壹堆，躺了上去。
　　這裏保暖而幹凈，沒有惡臭，沒有黑豬在旁邊哼哼。
　　相比以前的豬棚，高正陽對這裏滿意極了。他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酸痛的全身肌肉完全松弛下來。
　　老蒼頭在他的木床上，蓋著厚實皮襖，壹直偷偷盯著高正陽。
　　黑暗中，很快傳來高正陽均勻的呼吸。
　　老蒼頭心裏壹直在猶豫，是不是該趁機報復。可壹想到高正陽揮刀時那平靜從容的眼神，他又怕了。
　　做了多年的獵人，老蒼頭能聞到，高正陽骨子裏透出來危險氣息。
　　可就這麽放棄報復，老蒼頭又覺得好憋屈。
　　反復猶豫中，老蒼頭迷迷糊糊睡著了。
　　等老蒼頭再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他猛然壹驚，擡眼去看對面，發現高正陽已經不在了。
　　老蒼頭急忙起身，才推開房門就看到高正陽正在院子裏練拳。
　　他練的拳法慢悠悠的，看起來很圓活流暢、飄逸舒展。就像，就像是祭祀的舞蹈。
　　老蒼頭來了興趣，這種拳法從沒見過。難道是高翔傳給他兒子的絕學？
　　高正陽知道老蒼頭在看著，卻並不在意。太極拳可不是看看就能學會的。
　　想當初，他有名師教導，日夜苦練，十年才入了太極的大門。
　　在這個世界，更不虞有人能看出太極的奧秘。
　　攬雀尾、推窗望月、懶紮衣、單鞭，高正陽練的是最經典的太極拳架。
　　太極拳分多家秘傳，高正陽練的太極也是綜合各家之長，更加側重戰鬥搏殺。
　　但拳架子卻是練勁的，幾個千錘百煉的架子效果當然最好。
　　高正陽這個身體只有十五歲，以前練過武，可這幾年吃不飽、穿不暖，身體非常虛。
　　此時練拳，意在拳先，力由心發。
　　人身體的肌肉力量是有限的，太極拳更註重挖掘是人體內的力量。
　　包括筋骨，內臟，直至更高妙的心意。
　　心意，說起來很虛。實際上，就是把身體和意識統合起來。
　　心意壹動，周身四肢百骸、五臟六腑、血肉筋骨，無不響應。這就是心意的力量。
　　按照計算，人身體內的全部肌肉力量都調用起來，可以擡起十噸重物。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力量。
　　沒有人能運用所有的肌肉力量。就算能用出來，骨骼、肉體也承受不住那股力量。
　　人體終究有著極限。
　　高正陽前世的時候，參加了軍方的不死金剛計劃，在骨骼內註入超級合金鈦極合金，解決了這個問題，讓他成為超越極限的強者。
　　時空穿越，毀滅了他的身體，卻沒能毀滅他的靈魂和鈦極合金。
　　鈦極合金也跟著他穿越過來，溶入這個身體。
　　也許是穿越時空的原因，高正陽的意識能清晰感應到鈦極合金，並做有限的控制。
　　也幸虧如此，鈦極合金始終處於原始狀態，只是簡單的附著在骨骼上，沒有進行滲透融合。
　　此時，隨著高正陽不斷調整發力，細微入骨的勁力，刺激了他體內的鈦極合金，不斷加深融合。
　　這種融合，是金屬粒子層面上的。
　　因為特殊的感應，高正陽的腦海內，能清晰的呈現出鈦極合金和骨骼的融合狀態。
　　這就像彩超掃描壹樣，高正陽能看到銀色的金屬微粒不斷滲入骨骼。
　　這種視角下，骨骼上都是巨大的窟窿。鈦極合金附著在骨骼上，並不斷分化蔓延，給骨骼渡上壹層細密的銀光。
　　這層銀光能把骨骼強度提升百倍，同時，又不影響骨骼本身功能運轉。
　　當然，這個過程會大量消耗體力。
　　高正陽主動放緩了這個過程，也減少對身體的負荷。
　　突然的劇烈運動，身體上的疼痛酸澀是免不了的。但對高正陽比鋼鐵更堅韌的意誌來說，這些疼痛只會讓他更加的專註。
　　如果壹切順利，大概在五天後完成初步的融合。然後，就是第二階段的融合。
　　那時候如果身體還沒有強壯起來，就只有死路壹條了。
　　壹套拳打完，高正陽調整呼吸，打開渾身毛孔，被封在體內的汗水壹下湧出來。
　　秋天的清晨，空氣清冷。高正陽渾身蒸騰的白氣，在晨曦下特別清晰。
　　老蒼頭張大了嘴，他怎麽也想不到，高正陽慢吞吞練了壹會拳，居然消耗這麽大的體力。
　　最後，高正陽壹個收勢，雙手虛抱胸前，徐徐吐出壹口白氣。
　　白氣噴射如箭，壹直到三尺外，才飄散開。
　　“難道真是絕學！”
　　老蒼頭看到這壹幕，興奮的瞪大眼睛。他手裏面比劃著，試圖記起高正陽的拳法招式。
　　可越比劃越亂，到最後腦子裏已經成了壹團漿糊。所有動作似乎都記得，可又都記不清。
　　“妳想學啊？”
　　高正陽壹句話，把發呆的老蒼頭驚醒了。他看了眼高正陽，見他似笑非笑的好像並不生氣，膽子不用大了幾分。
　　“是啊是啊。”老蒼頭急忙應道。
　　“想學我教妳啊。”高正陽淡然道：“妳給我做幾天飯就行。”
　　“行，沒問題。”老蒼頭喜出望外，痛快的答應道。
　　做飯，是他本行啊。做幾天飯，就能學壹門拳法，還可能是某種秘傳絕學，他當然願意。
　　就算不是什麽絕學，也沒啥損失。
　　高正陽更無所謂了，太極拳看起來容易，要入門可真難。搏殺戰鬥的打法，真正練勁的法門，他也不會教。
　　老蒼頭要是認真學，到是能學壹門保養身體的好法門。
　　這個世界，空氣更純凈清新，似乎還蘊含著某種奇異的能量。
　　練了壹通拳，通過呼吸、動作，高正陽渾身筋骨舒展開，身體內的汙穢雜質似乎被洗掉壹些。
　　全身由內而外都是暖洋洋的，只覺神滿氣足，說不出的舒服。
　　高正陽暗自可惜，這個身體原本是練過武的。可繼承的記憶裏，那些練氣法門已經殘缺不全，他也不敢的亂練。
　　對於這個世界的武學，高正陽可是非常好奇。
　　前壹世他已經站在世界的巔峰。可從繼承的記憶來看，這裏的強者能翻天覆地，有著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高正陽沒有親眼見過，很難相信這種力量是真實存在的。
　　他看著正在忙乎老蒼頭，眼睛壹亮，老頭活了這麽久，就算沒見過，總聽過不少吧。
　　烤的噴香的麥餅，，大塊鹵肉，通紅的小辣椒，還有香濃小米粥。
　　早餐堪稱豐盛，高正陽吃的異常滿足。
　　“老蒼頭，聽說高階武者能飛天遁地，妳見過嗎？”
　　吃飽喝足的高正陽，拿著壹根草棍剔著牙，意態悠閑的和老蒼頭閑聊著。
　　“對強者來說，飛天遁地並不難。有些蠻族，天生就能飛行。我就見過壹個鶴族美女，她拍打著白色羽翼在天空飛翔，那真是、美死了！”
　　老蒼頭想了壹下，也沒想到什麽合適的詞來形容，只能是用手比劃著，壹臉誇張的表情，似乎不如此不能表現出那女子的美麗。
　　“鶴族、美女？”
　　高正陽有些愕然，心道：“那是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