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意義

　　“……妳確認要這麽做嗎？真的想清楚了嗎？”
　　瓦羅撒第三次問古，現在古已經要進入到培養倉中了。
　　在最初之龍說出了建議後，古就直接決定這麽做了，那就是吞噬那些神屍的混亂物質，然後使得身體基因全部活性化，他在小史的幫助下再度回到那個場景中，吞噬各種生物，然後達到最初之龍所說的臨聖巔峰實力。
　　早在之前蘇醒時，古就感覺到了自身變強，這就是吞噬了基因意誌的成果。
　　按照最初之蛇的說法，所謂的生命本質其實就是多元宇宙規則，權柄，本源以有序組合而成的結果，涉及到了肉體，靈魂，真靈三者，這三者是什麽情況，有什麽作用最初之龍沒有說，不過他卻說了這三者看似各自不同，但其實是彼此關聯的，肉身會影響意識，記憶，乃至是靈魂和真靈，譬如通過激素等等就可以稍微影響，而靈魂也會影響兩者，真靈同樣如此。
　　這是其壹，其二，肉身其實就是各種物質的組合罷了，蛋白質，氨基酸什麽的，從任何角度來說，肉身的組成物質是沒法出現意識的，這其實就是壹大堆的肉，而意識出現與形成的奧秘其實就隱藏在生命因子中，對古來說就是基因，這是真正的秘密，其中甚至涉及到了最初之龍與最初之蛇的先天魔神權柄，所以才有了所謂龍父蛇母的說法，壹者賦予了眾生“肉”，壹者賦予了眾人“靈”。
　　“為什麽聖位神靈，還有我們先天魔神總是對妳們凡物，凡人這樣的稱謂？壹方面確實是高傲傲慢之類的情緒發作，另壹方面，其實也隱含了這個世界的某個真理在其中……那就是所有的凡物其實都可以認為是被造物。”
　　最初之龍壹邊有所顧慮，不敢暴出太多的隱秘，壹方面又要想方設法的告訴古更多的信息，他就邊想邊說道：“所謂的被造物，都是後天生靈，但是後天生靈卻並不全是被造物，從正常途徑來說，當我們所有先天魔神寂滅消失，本源與我們所屬的權柄散入到了整個多元宇宙後，多元宇宙便可以正常繁衍生息，同時演化出無窮無盡的絢爛，但是因為某些緣故與情況，我們先天魔神並未全部寂滅，是直到鴻蒙歷結尾時才由世界打滅了大多數，但是殘存下來的先天魔神依然不少，這就導致後天生靈演化不全。”
　　“包括洪荒歷開端時的巨獸時代出現，其實就是這種不全所造成的，那時候最初之蛇比我先壹步恢復，它的權柄先壹步影響多元宇宙，所以導致出現的巨獸極為異常，大多數都是肉身強悍，靈卻近乎沒有，而後就是眾生凡物出現，而其靈就隱藏在生命因子中，妳所吞噬的基因意誌，其實就是這靈，就是多元宇宙，以及各個聖位神靈，以及先天魔神們演化出眾生的真意與奧秘。”
　　“妳現在已經走上了肉身超凡的道路，這條道路的升華就是先天魔神，但是很可惜，這個時代已經沒有讓先天魔神幼子成長起來的環境，妳想要繼續變強那可真是難難難，幾乎是無路可走。”
　　無天這時候似乎聽到了什麽旁白，他就在旁邊打岔道：“他這肉身裏有最初之蛇的原初細胞，相當於也有了壹絲最初之蛇的本源，這對他來說在未來有著大妨礙，不如妳也貢獻出妳的最初之龍本源權柄如何？只要壹絲壹縷就行，這就可以補全他了的道了，根本不用走所謂的吞噬基因意誌的路，怎麽樣？”
　　最初之龍顯然很是吃驚於無天的見識，他良久都沒有說壹句話，隔了許久後他才說道：“確實是有這麽壹條路可走，但是這壹條路也沒妳想的那麽簡單，他的肉身是由諸多基因混合而成，其底層構成本質確實是有最初之蛇的細胞來進行著基礎構架，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已經獲得了最初之蛇的本源權柄，有和獲得是兩碼事，妳自己也說了未來有大妨礙，這妨礙本身就來自於他並沒有吞噬掉最初之蛇的這點原初細胞，若是我這個時候再將我的最初之龍本源權柄給予了他，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和最初之蛇的本源權柄在他體內彼此爭鬥，以他的身軀靈魂真靈為戰場，將壹切打得稀巴爛，他也才真正的死定了，所以不是我不給，而是現在的他太弱了，還無法承擔，而相比於要吞噬最初之蛇那細胞的本源權柄，還有我可以給予他的本源權柄，先吞噬這些基因意誌，讓自身變得更加強大，然後才可能達成。”
　　無天又側耳似乎在聽著什麽，半響之後他才點頭，正色對古說道：“所以……妳想清楚了嗎？”
　　古點頭，亦如此刻面對瓦羅撒的第三次詢問，他再次點頭道：“嗯，我想清楚了，我必須這麽做。”
　　瓦羅撒感興趣的問道：“為什麽呢？據我所知，妳和妳的夥伴來到高緯度純屬是意外，而妳最大的目的其實是找到妳的姐姐，對吧？那麽現在最初之龍已經答應幫助妳找到姐姐了，為什麽妳還非要去走這壹條十死無生的路呢？我再三再三的說過，最初之龍所說的辦法確實可以讓妳短時間內變強，但是有兩個關鍵點他並沒有告訴妳，第壹，要讓妳持續的吞噬基因意誌到成就臨聖巔峰，那麽妳的肉身混亂度，基因活性化將會接近百分之九十以上，這對任何壹個生命來說都是不可逆轉的改變，事實上，基因活性化超過百分之六十之後就再不可逆了，妳必然會異化畸變，而且是連同妳的意識壹起。”
　　“第二，吞噬基因意誌確實可以讓妳肉身與靈魂壹起變強，但這是有壹個度的，就和妳吃食物壹樣，那怕是妳的食量足夠大，但是吃下足夠多的食物後，妳也需要消化汲取的時間，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達成，否則會反傷己身，這種吞噬也是壹個道理，妳會被這些基因意誌中所含有的信息所掩沒，特別是隨著妳吞噬基因意誌的數量的增加，以及越到後面會出現越是強大的基因意誌原體，那時候妳既是吞噬者，也是被吞噬者，說不定到最後妳就不再是妳了，具體是個什麽東西誰都不知道。”
　　“所以……即便是如此，妳依然要走這條路嗎？為什麽呢？妳即便是在這高緯度戰死，奮戰到底，甚至是成了怪物，妳的夥伴也並不知曉，而且妳也沒可能打敗所有聖位，妳最多只能夠延緩他們去到主物質世界少許時間而已，這有什麽意義呢？”瓦羅撒又壹次問道。
　　古站在培養倉中，任憑營養液蔓延過他的雙腿，向著他的身軀而來，他想了想後，這才對著瓦羅撒，以及在外的無天，還有別的星界生命，以及被封印在壹個能量場中的最初之龍，對著他們說道：“這是有意義的，我的夥伴，籍，鈞，他們都在準備迎戰聖位神靈，可是他們的準備才剛剛開始，他們原本以為還有好幾年時間可以準備，誰都不會想到這些聖位神靈現在就要降臨，我或許沒法阻擋他們幾年，但是那怕只阻擋壹天都好，可以讓他們準備得更充分壹天，這就足夠了。”
　　這時，營養液已經要蔓延過古的胸口，誰都以為古的話語就要結束，但是古這時候又開口說道：“我知道我現在要做的事情或許很危險，或許我會死，或許我會變成怪物，比死掉還要淒慘，但是我必須這麽做，因為我很早很早就知道了……我們人類啊，是很弱小的。”
　　古腦海裏忽然出現了大量的回憶，這些回憶並不是他想要想起來，而是自然而然出現的，就如同人生的回憶錄，走馬燈那樣，童年的，在姐姐陪伴下成長的，姐姐離開部落後的，以及盤部落被毀滅的那壹天雨夜中……
　　古繼續說道：“我們人類是很弱小的，肉體上，文明上，超凡上，全部都不如萬族，從我的部落被毀到現在，越是看得多，越是知道得多，我越是這麽認為……正因為我們弱小，所以在不付出犧牲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戰勝萬族，戰勝聖位集團的，我們的犧牲啊……是絕對有價值的！！”
　　古腦海中的記憶出現了思，念，覃，還有籍帶領的那些江東部落族人們，他們赴死，他們犧牲，他們慷慨而激昂，他們拼卻壹切想要獲得的其實只是很簡單的東西……
　　那壹天，古和籍站在空中，看著下方的萬家燈火，看著那炊煙渺渺……
　　營養液漫過古的鼻子，眼睛，直到沒過他的頭頂，幾根透明管道中，混亂物質開始註入他的體內……
　　（犧牲……壹定是有意義的！必須是有意義的！我的犧牲如此，他們……那些與我並肩戰鬥的族人們也是如此，還有盤部落的族人，爸爸，媽媽，妹妹，還有姐姐……妳們的犧牲也同樣是有意義的！！）
　　下壹瞬間，古陷入到了沈睡昏迷之中，他的意誌被小史帶著落入到了基因意誌層面上。
　　與此同時，星界生命的飛船群正帶著古向著最靠近的高緯度缺口位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