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壹章 天地立心，禦天出世

　　黃泉之上，奈何橋邊。
　　華紫嫣舉起壹碗忘魂酒——烈焰焚心酒，朝著蘇離示意。
　　蘇離怔然半晌，默然無語。
　　隨後，他身影壹動，飛上了奈何橋。
　　奈何橋畔若奈何，三生石上化三生。
　　蘇離飛上去的那壹刻，便感應到人世間的恩怨情仇，全部在這烈焰焚心酒之中，壹起隨之化作煙花酒霧，彌漫四方。
　　人死如雲散，亦如燈滅，莫記已死之人恩怨。
　　這大概是這樣壹種因果與造化，也是衍化的這樣壹種意蘊。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華紫嫣大抵上傳遞的就是這樣壹種情緒吧。
　　是讓他蘇離放下手中的屠刀，還是徹底原諒她的過往？
　　她是覺得這世間的恩怨情仇無數，即便死了也不肯放下，所以希望別人不再歷經她的苦與難，希望輪回之人終究可以放下？
　　可這世間即便輪回之人所有人都已經放下，卻唯獨她依然始終放不下。
　　放不下，才有了這烈焰焚心酒，才有了這忘魂湯。
　　只因自身放不下，才明白放不下的苦與痛，才明白放不下的悲與絕。
　　忽然之間，蘇離似乎已經有些理解華紫嫣了。
　　這世間所有的大惡或者是自私，都必定有著對應的因。
　　所謂的大惡和自私，終究只是果。
　　而締結了這樣的果——因又是什麽呢？
　　或許，這世間之人從來都不曾在乎過因，只因每個人只會看到結果。
　　結果不好，過程就算是再動人又如何呢？
　　過程真的重要嗎？
　　過程真的壹點兒也不重要。
　　而在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別說是華紫嫣，就算是雲萬初，就算是風遙，就算是雲青萱，又有幾個落得了善終呢？
　　錯的從來不是個人，而是整個世界。
　　就如同他蘇離，最初真的只是想簡簡單單當壹個吃吃軟飯混混日子的風水師，冒充壹下天機神算混口飯吃而已。
　　但生活卻硬生生的將他逼成了如今的模樣。
　　其實，曾經的那個世界但凡能給人壹條正常的活命的機會，沒有人願意走出那樣壹條路的。
　　僅僅只是想如壹條狗壹樣的活著，能吃上壹口飯而已，結果卻害怕吃飽了壹點點就反咬壹口，因而想要拔掉狗的牙齒，打碎狗的四條腿，吃其肉喝其血。
　　可這樣的壓迫之下，那條狗沒有辦法了，只能不斷的進化，最終化身成了壹條龍，徹底的走出來了。
　　華紫嫣再命劫之中掙紮了多久呢？
　　拋開所有的因果不說，她的命劫伴隨了她至少兩萬年甚至有可能是六萬年。
　　就算只有兩萬年——兩萬年的孤獨和寂寞，兩萬年的生與死的折磨，兩萬年的詛咒之體——和任何人親近，任何人都得死。
　　這就是兩萬年的掃把星。
　　那麽，曾經華紫嫣真的對他蘇離壹點兒感情都沒有嗎？
　　怎麽可能沒有呢？
　　但是她有太多太多的顧慮。
　　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
　　她遲疑不決，總想要從眼前的利益出發，獲得最大的好處——這或許是勢利，但是對於壹個可能隨時都會遭遇命劫而死穿的人而言，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抓住眼前的東西。
　　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若非是時時刻刻命在旦夕之人，根本無法理解這壹點。
　　既然如此，什麽感情與她將會徹底的無緣。
　　華紫嫣最終死了嗎？
　　最終的結局……
　　蘇離已經沒有去理會。
　　因為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裏，很多人的結局他已經顧慮不了。
　　便包括天劍道神妖嵐等人，都已經杳無音訊。
　　唯有魅兒、沐雨兮和諸葛青塵等寥寥幾人當時還勉強能聯系上。
　　後來，當蘇離回到現代，也就已經沒有了後來。
　　就像是那壹首很普通的歌唱的那樣——
　　後來，我終於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妳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對於蘇離而言。
　　對於華紫嫣而言。
　　對於這個世界很多很多人而言，都是如此。
　　活在當下，這是闕德最大的提醒。
　　這也是對於蘇離的道的壹種堅持與堅定——可是，真正能永遠保持著活在當下這樣簡單初心的，又有幾人？
　　蘇離長嘆了壹聲，壹時間，卻不知該說什麽。
　　有時候就是如此——情不知所起，而壹往情深。
　　這種情，並不是愛情，而僅僅只是壹種唏噓與同情。
　　可恨之人，必定也有可憐之處。
　　“華紫嫣，這個名字妳還要嗎？不要的話，從今往後，妳可以改壹個名字，執掌這奈何橋，專門負責忘魂酒——忘魂湯的投餵，也就是洗魂。”
　　蘇離許久之後，才同樣的拿出了壹只碗，盛滿了壹碗烈焰焚心酒，與華紫嫣對飲。
　　“蘇離。”
　　華紫嫣開口了。
　　還是曾經的聲音，也還擁有著曾經的所有記憶。
　　果然，她活到了現在，從未來活回到了現在。
　　只是她的活，是系統賜予的復活而已，而且記憶都還在。
　　“嗯。”
　　蘇離輕聲答應道。
　　華紫嫣輕嘆了壹聲，言語有些悵然：“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戚戚。”
　　她輕聲道。
　　蘇離沒有說話。
　　華紫嫣又道：“我在那邊，很早就已經死了，但是有壹股執念壹直沒有熄滅，這很奇怪。
　　後來，我才明白，那是壹縷希望之源，被妳贈予的希望之源，然後帶著這樣壹縷執念，仿佛跨越了千山萬水，來到了月冥古廟。
　　那是過去，還是未來我已經不知道。
　　但就像是冥冥之中有壹股命運的力量牽引著，讓我明白我在等著誰。
　　我或許沒有她們那麽厲害，不能在奈何橋上等待三千年。
　　也沒有那種‘不為成仙只為等妳歸來’的豪情壯誌。
　　我想，我大概能等上這壹輩子吧，等的只是壹份結果。
　　等的，也並不是感情——而是等待著聶小倩的壹個結局。
　　小倩從來不是七夜聖君的，從來都是寧采臣的是嗎？”
　　蘇離沈默了片刻，沒有回答。
　　華紫嫣又嘆息了壹聲，神情有些落寞。
　　“我不知道這壹切都是為了什麽，苦苦掙紮的眾生，為了尋求的又是什麽。但總歸，這壹切如今都已經有了答案。
　　眾生皆苦，所以才有普度眾生。
　　這世間的黑暗，這世間那無比殘酷的規則，總歸還是要改壹改的。
　　修行，不該是這樣的。
　　難道，不是強大了個人然後再反饋給世界、給世間傳播溫暖，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嗎？
　　可是，如今的強大又為了什麽呢？
　　無止境的相互傾軋、相互的算計麽？
　　人與人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永遠充滿著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
　　甚至，有可能壹直陪伴著的、壹直交心的那個人其實從來都不是那個人，而是另外壹個人。
　　也有可能……”
　　華紫嫣說著，又漸漸的不再說了。
　　這些話，她似乎已經連說都已經不想說了。
　　壹杯烈焰焚心酒喝下去之後，或許所有的壹切都會化作煙消雲散吧。
　　只是為什麽又會再次的記得？
　　華紫嫣連連喝了三大碗之後，情緒已經開始出現變化了。
　　她覺得，既然她還記得。
　　那麽，這酒水的配方……
　　還是得改改。
　　若是讓她都不記得了，那這世間也就沒有誰能再記得了吧？
　　帶著這樣的疑惑和心情，華紫嫣又捧著壹碗酒，遠遠的走向了奈何橋的中心。
　　這般情況下，本來和蘇離交流到壹半的她，直接就將蘇離也都忘記了。
　　就如她所說，或許這就是她最終的歸宿。
　　蘇離看著忽然之間莫名就忘記、抑或者是斷了某些紅塵因果的華紫嫣，也不由有些怔然。
　　片刻之後，他默默的喝下了壹大碗的烈焰焚心酒，心中有壹剎那的迷醉。
　　這世間其實往往都是這樣——想醉之人無法喝醉，但想清醒之人，也無法清醒。
　　蘇離其實歷經了這諸多因果，也被華紫嫣帶動了許多的情緒，在如今這般徹底如同‘化凡’的狀態下，他是想讓自己喝醉壹次的。
　　可惜，便是忘魂湯也無法讓他迷醉。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看著華紫嫣遠去，似終於在與他壹席話之後，反而漸漸地放下，蘇離卻只能壹聲唏噓長嘆。
　　妳華紫嫣壹直都是如此——把我拉進來之後，妳放下了，妳解脫了，妳心結沒了或者是沒有了壹大半。
　　但是把我扔這兒不管？
　　管殺不管埋的？
　　妳還是這麽不當礽子啊！
　　這都已經是本能了吧？
　　蘇離有些唏噓，卻也沒有再怪罪他。
　　如果說如今誰最成功的頂了因果，不是蘇夢也不是蘇忘塵，更不是曾經那個蘇忘塵如今的胡辰，而是這個華紫嫣。
　　這是真頂了壹個精準，成了孟婆了。
　　只是，她沒有說要改名字，也沒有說不改名字。
　　所以，她是不是名為孟婆也已經並不重要，只要她做的事情是孟婆做的事情就夠了。
　　名可名，非恒名。
　　名非名，是名為名罷了。
　　蘇離沈思之間，身影壹動，已經飛入了血河之中。
　　血河上空，明顯出現了四柄古劍。
　　殺氣四溢，兇戾非常。
　　這四柄劍，正是誅仙四劍。
　　目前還是殘影，並不是很真實，但是即便是殘影，即便不是很真實，但是其中蘊含的殺機和誅仙劍氣，卻是無比真實的。
　　想體驗死亡的樂趣嗎？
　　想體會被殺魂的刺激嗎？
　　歡迎加入天池血河遊玩。
　　只要998，只要998，998份天機造化本源命氣就可以將這份感受帶回家。
　　莫名的，蘇離耳中仿佛響起了來自於天池血河的宣傳之音。
　　他回過神，仔細看過去，卻見這天池血河上烙印著壹道孫成峰的影子。
　　這是孫成峰死在這裏之後想出的宣傳點子，將來為了宣傳天池血河而打出的標語。
　　蘇離：“……”
　　蘇離飛入天池血河，安下心來，用心領悟誅仙四劍的劍氣。
　　對於劍道，他其實極其精通。
　　但是在對敵之時，大多都用的是天邪破天寂滅道，因為這種殺道快準狠，往往都可以壹擊斃命。
　　但如今，沈下心來蘇離才知道，基礎的才是不朽的。
　　這所有的絕殺殺道，都是由無數的基礎累積而出。
　　要立自己的道，就要擁有屬於自己的殺道。
　　這壹次假裝化凡，蘇離卻有著真正的化凡之心。
　　這樣壹份造化之心，蛻變之心，也讓他對於這壹次的月冥城之行，有了更深刻的體悟。
　　而華紫嫣的因果定下來之後，系統也有了極為明顯的蛻變。
　　這種蛻變並沒有數據上的變化。
　　甚至在數據上和功能上完全沒有任何的變動。
　　但是系統變得更強了。
　　就仿佛這樣的每壹份因果壹旦完美的被解決之後，系統都會在無形之中變得更強——這是壹種如同女媧補天之後的‘完整的天’的感覺壹樣。
　　那是壹種無法言喻卻無比肯定的增強。
　　而系統的這種增強反饋給蘇離的感覺就是，他自己的各方面的能力、底蘊也在繼續的變強。
　　系統增強，增強是全方位的！
　　可以說，蘇離就是完全沒有壹點兒進步，只要系統越來越強，他也就會跟著水漲船高。
　　這壹點早已經無數次確認了，如今，再次無比清晰的感受到這壹點之後，蘇離已經明白——系統這是鐵了心要創造天地輪回。
　　便如華紫嫣所說的那樣——給世間傳播溫暖，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通過華紫嫣的這樣壹頓反思，看似是華紫嫣的感慨，實際上是系統的壹種提醒。
　　立道，立的又是什麽道？
　　洪荒皇族，終究不僅僅應該是洪荒皇族，而是洪荒三界才對。
　　修行者進入天界。
　　普通人進入人間界。
　　而兇魂怨念魔魂等等，進入地界。
　　天界就是修行界，仙界。
　　人間界就是凡間。
　　而地界則是地府世界。
　　蘇離壹邊在血河之中默默修行，壹邊感悟。
　　很快，他就明白了這樣的壹場因果。
　　而這壹場因果明悟之後，蘇離的大命運術如破繭成蝶的壹般，剎那之間，進度‘嘩啦啦’的猛然暴漲了壹截！
　　原本，他的大命運術進度是：擁有三千大道：大命運術（入門級）（6／10）。
　　而如今的進度則已經變成了：擁有三千大道：大命運術（入門級）（9／10）。
　　這樣的進步速度，是非常非常驚人的！
　　要知道，大命運術乃是三千大道第壹大道，是真正的絕頂大道，是不可能那麽好頓悟的。
　　別說是進步十分之三了，就是百分之三，都是無比巨大的進步！
　　“十分之九了，相當於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九十！還剩下十分之壹也就是百分之十。”
　　“不過，大命運術向來都是不需要急的，壹切，待因果呈現，完善因果，解決因果，便可以明悟命運契機，徹底的蛻變入門，達到大命運術的第二層——登堂入室的層次。”
　　“大命運術入門級已經如此強大了，若是能蛻變進入第二層登堂入室的層次，那將會是壹次無比逆天的蛻變！
　　這樣的蛻變之後，我對於諸多因果的把握能力也就更強了。”
　　“而且，以大命運術的底蘊而言，壹旦我踏入了登堂入室的層次，那麽就有希望凝聚第二種‘三千大道’了。
　　而第二種，很有可能就是‘大因果術’，因為最近的壹切接觸，全部都是因果。甚至更多的是以因定果，還有就是倒果為因。”
　　“若是能再掌控大因果術這種三千大道之壹的至道，那……”
　　蘇離沒想下去，想法固然好，但是想要實現，這其中不僅僅要的是機會，以及合適的契機，更重要的是，需要系統來主動發布任務。
　　而如這樣的任務——恐怕其完成的難度會越來越難。
　　另外，如這樣的人物，系統壹般也不會給予太大的提醒，但是也有個別細節，以及淺藍小精靈會適當的輔助提醒。
　　可這樣的提醒非常的玄妙，也非常的隱蔽——如果不能獲取其中的深意，那幾乎就是不可能通過的。
　　先前獲得大命運術成功了，但是無論那東方可兒還是那女兒國的恐怖因果，都處處是必死的陷阱，而且防不勝防，壹旦壹個不註意，將會萬劫不復。
　　可蘇離確實也已經沒有選擇。
　　系統壹旦發布了任務，那壹定是無比關鍵的因果，拿不下，他的路必定會走不遠！
　　……
　　禦天府，天機閣。
　　閣主諸葛滄海此時觀看完了鎮魂碑上投影下來的畫面之後，眼神多了幾分異色。
　　隨後，他看向了他身邊的那名灰色長裙的女子，淡淡道：“幽冥神主，妳如何看？”
　　灰色長裙女子穆須眉沈吟之後，道：“可以壹試，剛好，有兩名神靈級天驕已經培養了出來，那諸葛青塵不是也已經破道了嗎？我們這邊冥山府那邊的幽冥穆族核心成員不是也投靠了那蘇人皇嗎？
　　那就讓他們兩個去試試好了，這樣也剛好。”
　　禦天府天機閣閣主諸葛滄海聞言，頓時也露出了無比滿意的笑容，道：“嗯，英雄所見略同——正好我也有此意。
　　此番，我以天道之眼窺視過壹番因果，此去必定有天大的造化。
　　如此，那便讓禦天天機神子諸葛連城和禦天幽冥神女穆清鸞壹起好了——對了，通過衍算，我還發現，此行，穆清鸞有壹份鳳凰尾羽因果，可凝五色華光道統。”
　　穆須眉聞言，不以為意，淡淡道：“妳也說了，只是五色華光而不是五色神光，所以意義不是很大。
　　不過我已經得到消息，那蘇忘塵倒是有極道手段，蛻變鳳凰尾羽，那姜鸞為了獲取這般好處，自行拔毛不說，還和那蘇忘塵合道了。”
　　諸葛滄海聞言，微微沈吟道：“穆清鸞和諸葛連城這兩個孩子乃天作之合，而且相互之間頗有青睞之意。”
　　穆須眉道：“妳且放心，我並無犧牲清鸞去獲取那點兒道統的意思，這蘇忘塵此行多半會被極道針對——他從那諸葛九鳳那裏獲取了殺破狼三星手鐲，乃是壹等壹的法寶。
　　此物能讓天道易主，蘇忘塵拿了，這代表了什麽還不明顯嗎？
　　我們只需要運作壹下，然後就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兩人交流著，漸漸也露出了頗為滿意之色。
　　而此時，禦天府禦天閣的天機神子諸葛連城，以及禦天府幽冥神地的幽冥神女穆清鸞，也同時走出了壹片血海小世界禁地，出現在了禦天府。
　　“三千年了。”
　　諸葛連城看了穆清鸞壹眼，柔聲開口。
　　他的眼眸如星，氣質卓絕，整個人仿佛散發輝光的美玉，無比的驚才絕艷。
　　穆清鸞美眸凝視著諸葛連城壹眼，輕輕頷首，道：“是啊，三千年了——具體說，是3030年九個多月了。
　　從雲荒時代開啟，我們就已經沈澱境界，衍化化神玄妙。
　　如今，已經化神九重圓滿，領悟神變之玄妙，領悟壹縷造化本源。
　　而且在通天塔大位面世界天道規則的加持之下，我們也凝練了大陰陽造化五行級別的神性元嬰與嬰魂——這世間，怕是已經不會有比我們更加天驕的天才了吧？”
　　穆清鸞言語唏噓，話語裏卻充滿了無敵級別的自信。
　　“是的，或許那諸葛青塵不錯？不過，以他的修為和能力而言，在我面前，終究也只是個弟弟。
　　他以前想在我身邊當狗，我還害怕他咬我，壹腳就踢走了。
　　後來，後來再沒見過了。
　　壹個只是有些天命眷顧，有點兒超凡機緣的天機棄子罷了，算不上真正的天機神子。
　　而且，冥山府那邊所謂的天驕，大抵上只有壹個蘇葉還能看看，其余都不行。”
　　諸葛連城以壹種高高在上的語氣點評著，似乎對於這世間的年輕壹輩修行者全部都看不上眼。
　　“確實，那蘇葉，想來也不過如此，無非便是此人足夠畏縮，足夠茍且罷了，若非如此，三千年前，我壹只手鎮壓他。”
　　穆清鸞輕笑壹聲，眼眸中的神采呈現出壹抹戲謔之意。
　　那眼神，似乎蘇葉在她的眼中，也不過是螻蟻壹只，爬蟲壹只罷了。
　　“那蘇葉，總是號稱自己沒出力，敵人就倒下了，實在是可笑之極。罷了，此番多半都能遇上——嗯，閣主和幽冥神主喚我們出來，多半還是有事兒交代，我們且去——”
　　說著，諸葛連城有所感應，忽然中斷了話語。
　　隨後，他仰起頭，便看到了虛空中投影出的鎮魂碑中的壹幕。
　　風止水強橫無敵，衍化半步神王的殺機，卻被蘇離忽然燃燒生命本源，壹斧頭殺穿了！
　　三魂七魄。
　　全部撕裂崩碎，炸成血霧齏粉。
　　那壹幕場景，在兩人的頭頂炸開，讓兩人神魂顫栗，內心恐懼如寒冰侵襲。
　　隨後，足足半晌，兩人竟是壹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