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妳就是我

　　“嗯嗯嗯，是我，怎麽的，連老朋友都不認識了？”史衷笑著對郝啟說道。
　　郝啟真是懶得吐槽，他和史衷雖然在前壹世是老朋友，但是見過面的次數壹只手的手指數都湊不夠，這還是他回歸地球時代才見過面，認不出才是正常好不好。
　　史衷似乎知道郝啟想什麽，他只是壹笑，揮手之間，這個空間就大放光明，只是周圍依然壹片茫茫然，而在郝啟不知不覺間，他和史衷身後都有了沙發，在兩人面前還有壹張桌子，桌子上還擺了酒具和酒瓶。
　　“來來來，坐坐坐，好不容易和妳見面壹次，咱們先喝兩杯，有什麽事情等喝完再說。”史衷直接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然後打開酒瓶就給郝啟和自己各倒了壹大杯的酒液。
　　郝啟也不客氣，也同樣坐在了沙發上，他有太多的疑問想要詢問史衷，而且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是個什麽樣的情況，莫非這就是神照功說明的來由？有神照看著，結果還真他媽是神照看著……神就在這裏好不好。
　　對於史衷所達到的層次，郝啟是真的沒有任何的懷疑，無疑的，史衷超越了他所能夠想象的壹切層次之上，關於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無數次了，不說別的，活了壹千個無量量劫這個前提就已經說明了壹切，這已經不是生命，甚至不是超生命，或者任何壹切能夠想象的層次。
　　雖然是如此，但郝啟還是按捺住心裏的疑問，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就壹口飲盡，然後他雙眼直接瞪大，這酒……太好喝了！
　　瓊漿玉液都不足以形容這酒的萬分之壹，而且喝下去之後他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從喉頭處壹股暖流往下，整個身體似乎都在升華超脫中。
　　“不錯吧？取自太宇宙中的天財地寶釀造而成。雖然對我來說釀造這個也不是什麽難事，不過好東西自然不能多了。所以我就只釀造了這壹壺，真是便宜妳小子了。”史衷笑著說道。
　　“太宇宙？”郝啟奇怪的問了壹句，就看著史衷笑著點頭，他又拿起酒杯喝了壹口，依然是那種渾身舒坦，似乎全身上下都在進化變化的感覺。雖然這感覺比第壹杯時略少壹些，但是他也知道這酒肯定是驚天動地的好東西，甚至可能已經超過了七海世界最頂級天財地寶的程度。
　　“那妳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之前妳不是又把我的夥伴召喚回地球時代了嗎？按照他們的說法，妳應該已經開天隕落了啊。”郝啟斟酌了壹下詞語說道。
　　“隕落？沒有啊。”史衷反倒是有些發楞的反問了壹句，接著他恍然道：“妳是說開天？那不過是我償還因果罷了，與我那個時代多元宇宙的因果，還有與我那個時代所有人類的因果罷了。”
　　郝啟頓時有些了然，但是更多的還是不懂。畢竟他和史衷的層次相差太多太大了，以至於史衷所說的每壹個字他都懂。但是連起來是什麽意思他就懵逼了。
　　史衷似乎也知道這些，他笑了壹下就說道：“別的事情待會再說，先說說妳的情況……妳的肉體已經死亡了。”
　　“嘎？”郝啟直接壹口酒水噴了出來，他指著史衷說道：“妳在放屁！是妳給我的神照經說完美復活壹次。然後妳現在告訴我我的肉體已經死亡，有妳這麽說話的嗎！？”
　　史衷也不怒不惱，只是笑道：“所以妳性子還是那麽急，聽我把話說完啊，妳的肉體確實是已經死亡，不說別的，光是妳把妳全部的生命本質，壽命，靈魂本質等等全部都獻祭為力量了。若是這樣都還算活著，那妳也把生命看得太廉價了吧？”
　　郝啟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史衷，史衷被看得有些尷尬，打了個哈哈就說道：“然後再說神照經的事情，上面確實是說了完美復活壹次……只是我沒想到壹些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啦，妳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搞得好像我很不靠譜壹樣……”
　　郝啟收回了那種看著很不靠譜的人的眼光，直接說道：“那有話妳直說，現在的情況是我不能復活咯？”
　　“也不是啦。”史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離得太遠了，又恰好遇到Omniverse宇宙大集，所以就……”
　　“說人話！”郝啟低聲吼道。
　　“簡單些說，我現在遇到了些麻煩，而且距離妳太遙遠，所以沒辦法立時讓妳復活。”史衷立刻說完了這壹大段。
　　郝啟聞言卻是松了口氣，他說道：“那具體情況是什麽？我肉體是死了，在我獻祭的同時我就已經有了這個心理準備，能復活嗎？什麽時候能復活？”
　　史衷就笑著說道：“按照目前我的傳輸來看，估計需要三到五年時間，妳的肉體才可以完美復活。在此之前，妳的肉體都會呈現現在的死亡狀態，安心吧，復活是肯定可以復活的，而且是絕對完美復活，妳獻祭的壹切都會復原。雖然只限這壹次，但這是我的承諾，壹定有效。”
　　郝啟這才終於放下心來，他想了想說道：“如果只是三到五年的話還無妨，世無雙應該是死了，最後打出的三招，明顯已經超過了我的降龍十八掌極限……”
　　“是光亂武哦。”史衷笑著說道：“妳打出的最後三掌是光亂武，按道理來說，那三個人應該是死了。不過我看其中壹冰壹炎的那兩個有集合意識庇護。所以不死也會半殘，至少數年內不會有任何動作，還有壹個雖然已經被集合意識占據了肉身，但是占據時間太短，估計是死定了。但也說不定，因為那人身上有些有趣的東西……不說這些了，現在妳有什麽打算？”
　　“我有什麽打算？”郝啟指了指自己，然後反問道：“這句話該我來問才對吧，妳說我的肉體要三五年才能夠恢復好，回到完美復活的解釋上，那這三五年裏妳要拿我怎麽辦，就這樣在這個空間裏待著嗎？”
　　“當然不是。”史衷笑著道：“這個空間妳可別小看了，依照妳的實力，那怕是六如真龍決完美使用，三個防禦特效同時發揮，想要進入這個空間也是不可能的，這裏是我帶妳進來的，這裏完事後妳就必須離開。否則對妳未來不好，等妳能夠到達內有宇宙之力時，那時候妳才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進入這裏。”
　　說到這裏，郝啟就忽然問道：“我有太多事情想要問妳，我的事情也就那樣了。反正還要三五年才能夠復原，妳可能對我另有安排，那妳也告訴我，當初地球壹別，知曉了量子自殺真相之後，妳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
　　史衷露出了回憶的表情，數秒後才笑道：“當時啊……發生了太多事情了，而且已經過去了太久了。如果妳要聽詳細的，那真得聽我說上壹個無量量劫才可能……我就長話短說好了，自當初與妳壹見，又遇到了怪物襲擊，我身受重傷，垂死之際被圈入到了某個特殊部門，參與了類似電影源代碼裏面的行動，也就是把我的思維投入到了在那場襲擊中死掉的人的死後暫留思維中，從而讓我逃過了死亡命運，進入到了所謂的量子自殺的循環裏。”
　　“然後我也體驗到了當時襲擊我們，也保護我們的那些人所說的量子自殺。無論如何都不會死，無論是多麽絕望的境地，都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活下去。甚至我還經歷過無數次世界末日，無論是病毒也好，喪屍也好，外星人襲擊也好，宇宙大災難也好。甚至是月球撞地球也好，我都活了下來。如此壹來，我在現代社會活了大約五千多年，這期間我也活得累了，也就是負面神的累積，導致我靈魂開始逐漸無法承受。所以我開始了學習，企圖以科學的力量來終結量子自殺循環。”
　　“在接下來的數萬年裏，我從頭到尾學習了壹切我認為必要的科學知識，我甚至單獨依靠自己就重新推倒出了相對論與量子論，而後更是建立了大統壹場理論，到那壹步之後，我本想再接再厲，再用幾萬年。甚至更多的時間來將科學層次提高到更高的層次上。但那時，我的負面神已經累積到了極限，墮落為了沒有神智的負面生物，甚至連生物都已經算不上，只能夠算是反生命，那可和妳在這壹次的多元宇宙裏遇到的等級生物不同，這就是我的結局……”
　　郝啟詫異的看著史衷，好半天後才說道：“如果這就是妳的結局，那我面前的妳又是什麽？”
　　“其中壹個結局啊。”史衷嘿嘿壹笑道：“然後當我再度蘇醒時，我已經回到了古代，大約是漢朝末年三國時期，我又成為了壹個人，而且負面神全都消失了，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清爽與輕松，那時我以為我穿越了。雖然我不知道靠什麽穿越的，我以為我已經終結了量子自殺循環，至少我認為我終結了，那些人不是壹直說我是開始又是結束嗎？我當時以為是這個意思……”
　　“但是我錯了，量子自殺根本就沒有結束，我依然死不了。無論是刀砍，箭射，水淹，火攻，乃至是活埋都無法殺死我，而且我發現，沒有了負面神的負擔，我可以使用出超能力來，比如光靠意念來移動物體，可以靠意念來引發雷電，火焰什麽的，而且妳知道他媽有多巧嗎？我在三國那具肉體的名字叫做南華。”
　　“南華老仙？”郝啟露出了十分詭異的表情來。
　　史衷嘿嘿笑道：“沒錯沒錯，就是這個，然後我活了壹百多年後，發現我依然還是年輕人的身體和容貌。而且無論如何都死不了，那怕是自殺都死不了，依照當時身體的衰老速度來看，我如果要靠壽命耗盡而死，估計需要度過接近兩千年左右的時光，然後再算壹算三國時代的年代，那時差不多正好是量子自殺的源代碼系統出世的時候，所以懂了吧？我根本就死不了，量子自殺循環依然還在循環中。而我不過是因為莫名原因去除了數萬年累積的負面神罷了。”
　　“之後，我重活過來的那個世界，時間線從三國年代開始了轉折。因為負面神的累積已經消失，我又回到了真實的我的性子。所以許多事情自然是會去改變的，無論是五胡亂華，還是草原入侵，蠻族入侵什麽的，都被我給擊潰了回去，而封建社會我也有許多事情看不慣。反正也死不了，以壹當百萬的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結果嘛，在公元八百多年時，全球就只剩下了壹個國家，而我是皇帝，之後公元壹千年時，連月球都給殖民了，可是好景不長，隨著科技的進步，量子自殺的後遺癥開始出現，大量的平行空間的人出現在了那個世界，而且大量負面神的反生命體開始出現，那個世界在大約公元壹千兩百年左右時毀滅，而我再壹次「穿越」。”
　　“就這樣，數百萬年，數千萬年，甚至數億年，無數次我都化為負面神的反生命體。但無數次都奇跡壹樣的復原過來，原因未知，我把那稱為還原，意思是我可以在成為反生命體之後還原到最初。無論多少次都可以，而且隨著我活下來的時間越久，我的實力就越加可怕，我已經放棄了以科技手段來解決量子自殺。因為當科技發展到壹定程度後，必然會吸引來平行世界的人，同時也將反生命體吸引來，從而引發末日場景。所以科技手段根本無法解決，我企圖以別的手段來解決量子自殺，同時也找到為什麽我是唯壹壹個可以復原的人，原因何在。”
　　“那時，我已經活了壹個量劫的時間，大約六七十億年，那時我的實力光靠意念都可以輕松熄滅與點燃太陽，甚至可以重新塑造太陽系，乃至是再造新的太陽系，我的實力也遠遠淩駕在了所有的反生命體之上。所以那時我產生了依靠修煉的辦法來消除負面神，這是我在六七十億年裏發現的壹些東西，通過修煉神智，意念，精神，靈魂等等，來壓制乃至剔除負面神，我想以這種辦法來幫助那些即將成為，或者已經成為反生命體的人。”
　　“接下來就是無數億萬年的嘗試了，在那些嘗試中，我或為上帝，或為真主，或為佛，或為昊天，或為撒旦……創造了無數的文明，創造了無數的宗教，甚至為了嘗試是否可以依靠所謂修真來解決量子自殺，我還將壹個平行世界，從人類遠古舊石器時代就開始改造，改造成修真文明，讓那些修真者足跡都踏遍了整個銀河系……也有魔法文明，也有異能文明，武鬥文明，乃至是基因文明，神念文明……等等等，但是所有的嘗試，所有的結果都是以失敗告終，壹千個無量量劫的嘗試中，唯壹改變的只有我的實力，我的實力不停的增長膨脹，從壹開始可以毀滅創造太陽系，到銀河系，到整個宇宙，到整個多元宇宙，從弱到強，從四大元素的控制，到內在宇宙的形成，再到更進壹步的超越超脫，甚至到達超越超脫之上的未知名層次，我變得太強了。但是我依然沒有解決掉量子自殺，雖然我找到了終結它的辦法……”
　　“終結多元宇宙，然後重新開天辟地嗎？”郝啟沈重的問道。
　　雖然史衷說得輕松，但是那無量量劫的壽命，還有那無窮量的嘗試，郝啟在其中聽到了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東西，他為之動容。
　　“是啊，這是唯壹壹個辦法。”史衷笑著回答道。
　　郝啟想了想，就問道：“那妳找到原因了嗎？我是指妳為什麽是唯壹壹個可以從反生命體狀態復原的人，這個原因妳找到了嗎？”
　　“找到了哦。”史衷依然笑著回答道。
　　郝啟立刻問道：“那妳為什麽不把這個辦法給別人用嗎？還是妳體質特殊？只有妳才可以？”
　　“這可和體質無關哦。”史衷笑著搖了搖頭，不過那笑容是苦澀的，他直接說道：“妳知道那些人為什麽會稱呼我為開始與終結嗎？為什麽會稱呼我為壹，也為萬嗎？為什麽會稱呼我為阿爾法，也是歐米茄嗎？”
　　“為什麽？”郝啟奇怪的問道。
　　“很簡單啊。”史衷依然帶著那種苦澀笑容的回答道：“因為就是我引發了量子自殺，就是我引發了多元宇宙的這種病毒式崩壞，壹切都是因為我而起……”
　　“因為我超脫出了多元宇宙，我成為了超脫者。所以依照因果，我所超脫出去的多元宇宙就必須要讓我超脫。所以為了讓我超脫，就必須要提供壹個可以讓我超脫的因果條件出來，而這個因果條件就是量子自殺……”
　　“我是開始，也是終結，我是壹，也是萬，我是阿爾法，也是歐米茄……”
　　郝啟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懵懂的問道：“我沒懂，什麽意思？”
　　史衷卻笑了，他說道：“妳懂或者不懂又有什麽關系呢？在我開天之後，新的多元宇宙形成，而我也算了卻了壹半的因果，因此遠去，離開了多元宇宙。”
　　“離開多元宇宙？多元宇宙以外還有宇宙嗎？”郝啟再度好奇的問道。
　　“當然有咯。”史衷也是興奮的回答道：“妳不知道，我首次離開多元宇宙到底有多興奮，我看到了簡直是無窮無盡的不可思議啊，有物質性多元宇宙，有能量性多元宇宙，有空間性，有時間性，甚至還有意念性，暗性等等，而且在多元宇宙之上，還有強多元宇宙，大多元宇宙，太多元宇宙集合體，在那之上，更有多位相宇宙集合體，全信息化多元宇宙集合體，元宇宙總存在體，以及更寬廣的無上宇宙Omniverse集合體，超概念唯壹多元宇宙集合體，非想非非想多元宇宙超極限……等等！”
　　郝啟聽得真是神往，但是又震撼於史衷已經達到的層次，他隔了許久才問道：“在多元宇宙以外，如妳壹樣的存在很多嗎？”
　　“我這樣的存在？當然不多咯。”史衷略帶著得意的說道：“每壹個超脫者都是極意外的零概率事件，我遊歷的這麽久時間裏，只遇到過兩個半超脫者。”
　　“兩個……半？”郝啟繼續懵懂懵逼的問道。
　　“那兩個都不算是人類，甚至在妳眼裏連是否存在都不敢肯定。不過我確實遇到了，壹個是超信息總和體，大約類似妳所在這個世界裏的大道加天道，它們的存在加壹百倍量後的存在，是壹個太多元宇宙集合體極偶然間碰撞才產生的意外，另壹個則是壹個概念體，是邪惡和正義，光明與黑暗。總之是兩種矛盾概念的糾結體，那個概念體挺倒黴，本來就已經是超脫級數了。但是因為內部概念彼此的鬥爭，結果反倒是在壹個強多元宇宙中迷失了自己，化為了火焰與深淵相互爭鬥，估計其要再次超脫出來，沒有無窮個無量量劫是不可能的了。”
　　“至於那半個，倒和妳我類似，是壹個人類。不，應該說是壹個人類的超執念，它稱呼自己為真，本有機會超脫出來，卻深陷那執念不可自拔，至少在現在都還沒有超脫之望。”
　　史衷講了許多他超脫多元宇宙之外的事情，聽得郝啟神往而駭然，又隔了許久，郝啟忽然問道：“為什麽是我……我是說，妳如此大能了，妳肯定也有親人或者別的好朋友，那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把仁者無敵系統給我，為什麽壹直觀察著我，為什麽是把我弄到了這次的多元宇宙裏，妳是開始也是終結，妳是阿爾法也是歐米茄，妳是特殊的，但我就是壹個普通人……為什麽是我？”
　　“終於問出來了啊。”
　　史衷嘆了口氣，又笑了起來，他忽然轉身向遠處走去，邊走邊說道：“三五年之後妳才可以復活，在此期間，妳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完成，去吧，那段因果妳還要了結，去到那裏吧……”
　　“至於為什麽是妳……”
　　郝啟死死的看著史衷，看著看著，史衷消失在了他眼中。然後他在自己身後感覺到了史衷漸漸走遠的身影，他想回頭卻無法回頭，只能夠感覺到史衷就在自己身後背對著自己……
　　“因為妳就是我啊……”
　　“無量量劫中，我所拋下的負面神集合體所凝聚出來的意識，或者說我為了超脫而割舍下來的另壹半，我所欠下的另壹半的因果……”
　　“妳就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