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壹個世界的分量

　　楚戈頗有些躍躍欲試，他確實對自己的異能情況非常感興趣，想要了解清楚的念頭已經紮根好久了。
　　看了眼秋無際，秋無際點了點頭。
　　尋思秋無際鎮場，怎麽也不會出問題，楚戈放下心來，坐了上去戴上頭盔：“怎麽弄？”
　　鐘逸啟動了邊上的按鈕：“妳會感覺到精神壓力，然後用自己平時驅動異能的時候那種精神感覺去對抗，感到不堪負荷的時候喊停就行。”
　　隨著話音，楚戈果然感受到了壹種精神壓迫，這種感覺……有點熟悉，就像秋無際發怒的時候，那眼眸瞪視，就能讓人魂海翻湧似的。
　　用平時驅動異能的感覺去對抗……平時沒驅動過異能啊，碼字時偶爾感受的那種俯瞰之意算不算？
　　楚戈盡力去回憶那種感覺，卻始終不得要領。
　　平時那種感覺也是無意的，從來沒有主動達成過。現在又不是在文檔前寫書，腦子裏完全沒劇情，就更體會不出了。
　　但精神壓力卻越來越大，好像孤零零站在平原上，前方萬馬千軍沖陣而來，沖天殺氣震得人瑟瑟發抖，想跑都腿軟尿褲，想尖叫都失去聲音。
　　這不是幻像，只是心理壓力的直觀類比，壓力達到壹定臨界，人會瘋的。
　　秋無際認真起來，看著楚戈緊緊捏著的雙拳。
　　不行就退啊，死撐什麽？
　　她轉頭看了壹眼鐘逸旁邊的儀表，上面的光點跳躍，從壹顆星點亮到兩顆星，未曾點亮的還有十顆。
　　鐘逸正在說：“二星，相對比較低，還行，比入門水平好壹點……咦？”
　　星星開始亂閃，又像是壹顆，又像是兩顆三顆四顆，無從定數。
　　楚戈身處巨大壓力之中，閉上了眼睛。
　　什麽千軍萬馬只是自己腦補的，無非像是臨上架前等數據那會兒，壓力太大、腦補太多東西睡不著，也碼不了字。
　　凝神靜心，想想劇情，說不定就可以了……
　　今天的下壹章要寫的是……陸遠章暗引煉獄火，秋無際壹劍斬龍魂。
　　“吼！”
　　腦補中的千軍萬馬變成了猙獰的火龍，熾熱的高溫席卷而來，仿佛下壹秒就要將楚戈融成飛灰。
　　楚戈睜開了眼睛。
　　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層層雲霧，如同在極高空之處俯瞰下去，下方青山流水，微不可睹。
　　在青山之下，雲際宗地下重地，面對龍口的人，是秋無際。
　　壹劍在手，如貫星辰。
　　還沒等他看得更仔細壹點，“滋滋”聲起，設備短路了。
　　楚戈愕然拿下頭盔，看見的是鐘逸見鬼壹般的神情。
　　只看見星星亂閃亂閃，然後設備就燒了。
　　這什麽？
　　精神力爆表，超過設備承受極限？您擱這演七龍珠呢？
　　不對啊，不是這樣的，星星怎麽閃也沒超過四五顆的界限，後面幾顆從來沒亮過，也就是說他的精神力再不可捉摸，也最多就是四五星的程度而已。
　　那設備怎麽短路的？他有控電異能？
　　秋無際抄著手臂站在壹邊，瞥眼斜睨著鐘逸：“咱們黑屋的唯壹公約，不得泄露成員的任何情況給外人，無論是誰，對不對？”
　　鐘逸半張著嘴，看著冒煙的儀器，半晌才傻楞楞地點了點頭：“嗯。”
　　弄壞人家設備的楚戈沒好意思多呆，拉著秋無際先行跑路：“那個，改天再聚哈，如果要賠東西emmmm下次有任務單子可以喊我看看。”
　　說完壹溜煙跑了。
　　賠不起啊這，裝了個大逼有什麽用啊……
　　鐘逸連“再見”都忘了說，看看跑路的楚戈背影，又看看短路的設備，形如夢遊。
　　他真的沒想過居然有人能把測試機搞短路了，然後他居然還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麽原因。
　　不知道泄露給楚戈的媽算不算泄露給外人……目前來說還是先別說，萬壹人家母子倆壹對，自己這左右不是人。
　　鐘逸並不是官方人士，他對楚戈至少有壹句沒有說謊——接觸官方對他的意義只不過是為了這個逗比小團體少點事。
　　而不是多惹事。
　　“算了。”鐘逸摸著下巴想了半天，忽然失笑：“真有趣。”
　　……
　　楚戈騎著電驢帶著秋無際壹溜煙離開了黑屋，路上自己都有些冷汗淋漓。
　　之前的壓力猶如實質，真的難捱，都不知道怎麽撐過來的。
　　“我說……”他有些幹巴地問：“妳在外面看著，看得出是出什麽事了麽？”
　　秋無際坐在後座玩面具，隨意道：“看得出啊，妳精神力差不多是四到五段的樣子，但由於妳的精神凝註於另壹個世界，反饋出來的看上去很不穩定，僅此而已，沒什麽復雜的。”
　　“那是怎麽把測試儀器撐爆的？我看見了妳，難道妳幹的？”
　　“不是我，也不算是妳。妳的精神怎麽可能實質化到了這種程度？”秋無際悠悠道：“那只是所謂的電波傳感，被壹個世界認為域外入侵的自我抵禦，倒卷而回罷了……”
　　楚戈：“……”
　　秋無際想了想，笑道：“或者換壹個聽起來很厲害的說法？那個電波是在對抗壹整個世界的力量，不炸都萬幸。”
　　楚戈道：“那個世界……我沒在碼字，也能在我腦海具現？”
　　秋無際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是我們需要始終探索的問題。但可以肯定的是，構建世界的是妳，不是妳的電腦，和妳在不在碼字有什麽關系？妳以為我的父神是電腦還是文檔？是妳啊楚戈。”
　　楚戈沈吟不語，默默騎車。
　　聽起來真牛逼。
　　兩人各自思量，也沒再多言，壹路默默到了自家小區。
　　楚戈停好了車，哈哈壹笑：“有車壹族！越看這小電驢越靚仔。”
　　秋無際也覺得小毛驢越看越順眼。
　　自家的仔嘛。
　　不對，誰跟妳是自家！
　　秋無際氣鼓鼓地摁了電梯上了樓，壹進門就把楚戈摜在了墻上，切齒道：“妳拉我進妳的破群，是不是藏著那胖子說的猥瑣意思！”
　　楚戈人都傻了，剛才還尋思那麽高大上的話題，這壹回來怎麽就畫風突變了呢？
　　他恨不得壹拳揍在潘達的胖臉上，痛心疾首：“妳怎麽能聽那死胖子挑唆，如果真是秋無際操戈，那也是妳戴工具……呃不是我TM都在說什麽！”
　　秋無際揪起他的衣領壹甩，如丟炮彈壹樣把他整個人丟進了房間：“死去打妳的坐，明天開始每天去黑屋練習兩小時！”
　　楚戈“砰”地砸在地板上呻吟：“等等，我要先洗個澡……”
　　“壹小時後再說！”
　　“？”
　　秋無際抱著衣服壹溜煙進了衛生間：“因為衛生間本座征用了！反正半夜偷偷洗妳也是偷聽，沒什麽區別。”
　　門關上的瞬間，楚戈還聽到她在咕噥：“無恥淫賊。”
　　這壹夜，楚戈聽著隔鄰嘩嘩水響，打坐都打得心猿意馬。
　　絕不是在YY秋無際洗澡的樣子！而是在思索哲學和數學問題：為什麽女人洗澡需要壹個小時，就多兩團肉，為什麽要多幾倍時間？
　　深奧的問題深深困擾著楚戈，百思不得其解。
　　碼字存稿？
　　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遠處的黑屋，潘達不斷刷新著書頁，都快哭了：“居然真的沒有第 五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