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妳在開玩笑？

　　佐藤千歲表現得如此執著，非要拿到陰魔丸，這倒讓霧原秋奇怪起來，沒急著把她趕出去，反而問道：“現在都沒人知道它有什麽用，妳為什麽這麽想要拿到手？”
　　佐藤千歲理直氣壯道：“我想研究壹下，電車上的那個行兇者身體素質異常提高，對此妳就不好奇嗎？”
　　霧原秋目光瞬間謹慎起來，上下打量著佐藤千歲。
　　莫非，這貓眼黃毛小丫頭是天才科學家的人設，有著世界頂尖水平的科研能力？
　　但這種角色不是漫畫裏才會有的嗎？
　　他馬上問道：“妳準備怎麽研究？”
　　“鬼知道！”佐藤千歲壹臉自信地說著虎狼之言，“但我超級聰明，肯定能想到辦法的，現在只有壹個問題，就是我沒有樣本。”
　　“對此，妳應該也有同樣的苦惱吧？只有壹枚妳也無法輕易進行嘗試。所以，我有個提議，我們可以先合作，壹起獲得更多的樣本。”
　　霧原秋對此沒有苦惱，他手中有兩顆，完全可以直接進行動物實驗，次品餵動物，要是無害，現在手裏這枚就自己吞了。
　　他瞬間對佐藤千歲失去了興趣，搖頭道：“好了好了，佐藤同學，別開玩笑了，快點回去吧！”
　　也就是個美少女，他不方便動粗，以免成了性騷擾，換個男生他早就壹腳踢他滾蛋了。
　　合作個毛線，老子自己就能搞定！
　　佐藤千歲還是不肯走，甚至臉色都沒變：“我沒開玩笑！霧原同學，我相信妳也看到新聞了，電車上那種行兇者並不是單壹的，除了我們劄幌，還有多個城市發生了類似的事，甚至關西和關東都有出現。如果這種怪物掉落的樣本對人確實有益，或者需要多次實驗找出對人有益的使用方法，妳肯定要想辦法獲取更多，那妳就需要我，我能幫妳！”
　　這話倒有點道理，但……
　　霧原秋上上下下打量了壹下佐藤千歲，看著她的細胳膊細腿，啞然失笑：“妳嗎？”
　　佐藤千歲看起來就像個瓷娃娃，已經不是“這女孩子要是打她壹拳會哭很久吧”那種感覺了，而是“打她壹拳可能就會死掉吧”的那種感覺。
　　上次她確實幫了大忙，但不可能次次都那樣的，帶著她當幫手，除了添亂，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麽用。
　　霧原秋毫不在意，佐藤千歲的表情卻很認真：“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那些行兇者為什麽會變成了那樣，但他們數量夠多，壹定會有強弱之分，妳並不能保證再遇到還會像電車上的那位壹樣。”
　　“如果再遇到得更強呢？妳就算有所準備，帶好的武器——妳應該很難搞到自動步槍吧？就算搞到了，妳也不太可能帶著自動步槍在城市中追蹤那些怪物吧？所以刀具、棍棒甚至是拳腳仍是妳最佳的選擇，那妳真有必勝的把握嗎？”
　　“妳身體素質是很好，這壹點我承認，但妳就像壹臺性能非常優秀的電腦，卻只裝了非常原始的DOS系統，妳根本沒有發揮出妳本該發揮出來的威力，而我！佐藤千歲，我父親是知名的武道家，我從小就在道場長大，看過無數次比試，家裏的藏書全翻過，我可以負責地說壹句，我很懂格鬥，我可以訓練妳格鬥技巧，升級妳的操作系統，讓妳實力倍增，輕松獲勝。”
　　“所以，為了妳自己的安全著想，妳也該和我合作。”
　　佐藤千歲壹口氣說了壹大堆，有點喘不動氣了，緩了緩才又說道，“如果妳不相信，我可以證明給妳看，而且我所求不多，在妳得到了滿意的數量後，願意給我多少，到時由妳來決定，我絕無意見。”
　　“我相信妳的品性，不會讓我白白付出時間和精力。”
　　這……霧原秋壹時沈默，沈吟起來。
　　這家夥的話竟然有點道理，自己現在去找那些被陰魔侵蝕的人，是沒辦法輕易殺死他們，就是遇到壹個和電車上壹樣的，也都有可能被反殺，那好像學習格鬥技確實有必要，而且她條件放得很寬，合作的誠意很濃，萬壹得到的陰魔丸很少，甚至都可以不給她，但真有她說的那麽誇張嗎？
　　可以實力倍增？
　　要真是如此，就算陰魔丸無用，說不定對闖出那片該死的森林也有幫助。
　　他有點心動了，但還是半信半疑，問道：“妳怎麽證明？”
　　佐藤千歲心中松了口氣，霧原秋需要她，她也需要霧原秋，不然她空有技巧沒力量，壹切都是空談，而更重要的是，和霧原秋合作，不用擔心被成年人所左右，不用擔心被家人所阻止，自主權更大，想怎麽幹就怎麽幹。
　　再者說了，警察擊斃了那麽多行兇者，新聞中卻從沒有提過那種超自然現象——警方壹向漏得像個篩子，不可能做到那麽保密的，所以這小子身上可能也有著秘密，只是還有待觀察。
　　她馬上起身笑道：“那跟我來吧！”
　　“去哪裏？”
　　“妳和電車上的行兇者實力半斤八兩，如果有人可以輕松擊敗妳，妳就該承認妳離真正的格鬥家還差得很遠了吧？該承認妳需要提高技巧了吧？而我訓練妳壹段時間後，妳再去試壹次，就能知道和我合作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
　　佐藤千歲信心很足，笑嘻嘻道：“證明需要過程，花點時間妳該不介意吧？”
　　輕松擊敗我嗎？
　　霧原秋不太信，他是沒怎麽重視過格鬥技巧，這點他承認，因為和樹精對毆根本用不太到，那玩意只是勉強有個人形，拿用打人的技巧打它沒什麽用，但俗話說得好，壹力降十會，以他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就算精通格鬥技巧，誰又敢說輕易就能擊敗他？
　　以前在霧島市無論是打工還是打架，他從來都是壹拳壹個的，有過赤手空拳將十幾個不良少年打得屁滾尿流的光輝戰績。
　　大概，這黃毛小丫頭根本沒理解“電車怪物”到底有多強悍，畢竟她只是躲在壹邊偷看，並沒有直觀的感受。
　　接受格鬥訓練這確實應該，這點她說對了，畢竟敵人是變了，但先去試試她口中的“高手”也不錯，確實可以初步衡量壹下是不是值得合作。
　　他輕輕握了握拳，骨節微響，淡淡道：“可以，那就走壹趟。”
　　……
　　二十分鐘後，佐藤千歲帶著霧原秋來到了壹條小巷子裏面，在壹個小門前輕按了壹下門鈴。
　　霧原秋左右瞧了瞧，發現這小巷子就這壹個門，那這就是壹個很大庭院的後門了。
　　估計面積小不了，放在東京怕要三四億円起步吧？放在北海道這種地廣人稀的地方估計也要億円起步。
　　他向佐藤千歲問道：“這是哪裏？”
　　“我朋友家。”
　　“妳不是帶我去見令尊嗎？”霧原秋還以為那個高手是佐藤千歲的老爹，畢竟聽起來是入了段的格鬥強者。
　　佐藤千歲搖頭道：“他也可以，但我想找個更有說服力的人。”
　　她話音剛落，門鈴上帶的視頻通話器就亮了，她馬上甜甜壹笑：“香裏阿姨，我來找三知代，她回來了嗎？”
　　“原來是阿鶴小姐，您好久沒來玩了，快請進。大小姐剛到家不久，我馬上通知她您來了。”
　　“謝謝香裏阿姨。”
　　在佐藤千歲嬌俏的感謝聲中，門自動打開了，進去後則是個開闊的庭院。
　　霧原秋邊走邊左右觀望，壹路上是細細耙制的白色細沙、石燈籠、羅漢松、奇石，錯落有致，合在壹起有種濃墨枯筆山水畫的即視感，又有點像是個放大了盆景，瞧在眼裏倒是頗有韻味。
　　但他瞧了幾眼新鮮也就算了，他沒那根雅骨，向佐藤千歲問道：“妳乳名叫阿鶴？”
　　佐藤千歲隨口道：“對啊，妳沒聽過那首和歌嗎？千歲之聲，萬年之阪——千歲之聲就是指的鶴鳴。我出生那天，我外婆午睡夢到有白鶴落到院子裏，覺得是長壽的吉兆，又看我剛出生就顯得比較瘦弱，所以就給我取了這名字。”
　　“啊，原來是這樣啊……”
　　佐藤千歲聽他說話語氣有些意猶未盡，看了他壹眼問道：“妳以為我名字是怎麽來的？”
　　“我還以為來自千歲糖？”
　　“千歲糖？”佐藤千歲不解道，“妳怎麽會這麽認為，誰會用點心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字？”
　　霧原秋閑得無聊，也就是隨口閑聊，樂道：“妳姓佐藤啊，發音不是很像‘糖’嗎？我還以為妳父母很有幽默感，也特別喜歡吃千歲糖，所以就給妳取了這個名字。”
　　他笑得挺開心的，說真的，佐藤千歲這名字他壹聽就很有吐槽的欲望，甚至這還只說了壹個理由——最初他還以為佐藤千歲的名字來自“千歲機場”，不過這理由說了，萬壹她對身材比較敏感，那就有性騷擾的嫌疑了，所以沒敢提。
　　有些事心裏想想沒什麽的，於人無害，說出來就太討人嫌了，這道理他還是懂的。
　　佐藤千歲沒料到他肚子裏還有個十分混蛋的想法，只是斜了他壹眼，並沒有表示什麽不滿，反正她本來就是個甜甜的可愛少女，叫千歲糖也沒什麽關系。
　　兩個人閑聊著就轉過了壹片還略帶枯黃之色的竹林，場景猛然開闊。霧原秋擡眼壹瞧就看到壹位十六七歲的少女——面容秀麗姣好，身材婀娜，神色清冷，壹頭烏黑的青絲如瀑布般垂在青色的劍道服上，下身穿著黑色的大袴，正赤著腳站在長檐環廊上等候，紋絲不動，透著壹股子靜氣。
　　佐藤千歲也看到了，悄聲向霧原秋說道：“這就是妳的對手了，南家的大小姐，南三知代。”
　　霧原秋看看她，再看看那位黑長直少女，忍不住道：“妳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