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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序列

會說話的肘子

玄幻小說

  廢土之上,人類文明得以茍延殘喘。   壹座座壁壘拔地而起,秩序卻不斷崩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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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9章、得壹人白首

第壹序列 by 會說話的肘子

2020-9-30 18:40

  任小粟覺得有些奇怪,楊小槿來到88號壁壘之後,甚至都沒有怎麽好好重遊楊氏莊園,反而是壹直帶他來和平裁縫鋪這樣的小店,見壹些曾經的熟人。
  “小槿妳等壹下啊,”裁縫鋪裏的中年婦人擦了擦手,摘下自己胳膊上的袖套,然後走到門口將外面掛著的“營業中”小木牌反過來,換成了“打烊了”。
  這才早上9點就打烊了,看樣子對方是不希望誰來打攪到她與楊小槿敘舊。
  裁縫鋪子小小的,店裏的墻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布匹,屋裏還散發著好聞的皮革味道,壹點也不刺鼻。
  櫥窗擦的很幹凈,地板也很幹凈,任小粟能看得出來,對方過日子過的很仔細、很精致。
  中年婦人笑意盈盈的看向任小粟:“自我介紹壹下,我是從小給小槿量衣服的裁縫,我叫蘭靜初,妳叫我蘭姨怎麽樣?西北的少帥果然不壹樣啊,就像傳說中那樣,精氣神十足,天生的衣服架子。”
  任小粟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別人在背後誇他厲害、戰鬥力爆表,他能聽的津津有味,甚至還能若無其事的參與討論。
  但是壹旦被當面誇獎,他反而會顯露出壹種罕見的靦腆。
  能看到任小粟靦腆這壹面的人,並不多。
  不過,這個時候任小粟最擔心的是,他怕楊小槿忽然在旁邊說不讓他叫蘭姨,因為這蘭姨的歲數,比林奶奶還小壹些……
  好在,楊小槿並沒有補充什麽。
  “妳們稍等壹下啊,我給妳們泡兩杯茶,”蘭姨說著進了裏屋。
  屋裏有棕色的實木桌子、椅子,上面還放著糖與點心,應該是給客人準備的。
  楊小槿撚起壹枚糖剝開了糖衣,然後遞給任小粟:“嘗嘗,這就是我小時候記憶裏的味道。”
  任小粟吃進嘴裏,壹股濃濃的話梅味道混合著口腔的唾液彌漫開來。
  不知道為什麽,糖壹吃到嘴裏,任小粟忽然覺得心情放松了許多。
  蘭姨端著茶盤走出來,她看向楊小槿:“這次回88號壁壘是有什麽事情嗎?有蘭姨幫得上忙的嗎?”
  說著,還把兩杯泡好的紅茶擺在任小粟與楊小槿面前。
  楊小槿搖搖頭,她指著任小粟說道:“沒有什麽正經事,給他做四身西裝就好了,給他留著備用。”
  “原來如此,”蘭姨笑容濃了起來:“那我可得好好做才行,不過四套衣服的話,我可能需要請其他店鋪的裁縫來幫忙了,不然我壹個人做的話,得很久呢。”
  “嗯,沒事的,”楊小槿說著便看向任小粟:“多少錢?”
  “不用的,”蘭姨笑著搖搖頭:“楊氏在我這裏存的錢都沒用完,還有很多呢,我給妳拿賬本,這剩下的錢再做二十套衣服都沒關系。”
  任小粟暗自嘬舌,財團就這麽財大氣粗嗎?
  楊小槿說道:“不用看賬本了,蘭姨妳再幫我喊壹個比較熟悉的鞋匠吧,我還要給他十二雙鞋子。”
  任小粟聽到這裏便是壹楞,連蘭姨也有些不可思議:“需要做這麽多嗎?”
  “嗯,”楊小槿說道:“要最結實的。”
  此時就連蘭姨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壹般人誰會壹次性做這麽多鞋子啊?
  而任小粟心裏有些不安,這種感覺就像是壹種分別的前兆,就像是妻子臨行前會為丈夫準備很多食材壹樣,生怕丈夫壹個人在家裏餓著。
  若是丈夫要遠行,妻子會在家中納十雙鞋子,讓丈夫帶路上穿。
  這是離別前的饋贈。
  是的,楊小槿現在所做的事情,就像是她要出遠門了壹樣。
  這時候楊小槿還在自顧自的跟蘭姨交代:“西裝要在腰線和腋下、肩周的地方更加寬松壹些,因為他的活動量大,有時候猝不及防就發生戰鬥了,如果很緊的話會影響他活動。另外鞋子要特別結實的,他已經踩壞好幾雙鞋子了。”
  別的不說,超凡者的力量驟然爆發時,腳掌與鞋子所承受的力量確實極大,很多超凡者其實都有費鞋子的苦惱,戰鬥沒兩次,鞋子就變成鱷魚嘴了。
  這邊楊小槿交代完,蘭姨就立馬打固定電話喊來了壹位鞋匠,對方也很專業,竟是用膠泥拓印了任小粟的腳型,說是這樣才能做出最合適的鞋子。
  說實話,任小粟這輩子還是頭壹次享受這種待遇。
  拓印腳型的時候,楊小槿還在碎碎念的問著多久能做好,加錢能不能快壹些。
  然後問,能不能再準備點鞋墊什麽的,要最好的。
  這壹刻的楊小槿沒了英氣,反而多了幾分溫柔。
  待到鞋匠走了之後,楊小槿忽然對蘭姨問道:“李叔叔呢?怎麽來這裏半天了都沒見到他,他今天休息了嗎?”
  蘭姨正在挑選布匹的身形頓了壹下,然後才慢慢說道:“88號壁壘遇襲的當天晚上,他被壹輛想要逃走的車子給撞倒了,然後就再也沒醒過來。”
  那天晚上任小粟帶著顏六元等人率先離開,但離開之前,李氏的納米戰士就已經抵達壁壘開始肆意攻擊了。
  那場戰爭與任小粟的關系並不是太大,但李氏納米士兵之所以能夠突破慶氏防線抵達楊氏,也是慶縝有意為之的。
  所以有人才會說,雪崩時,沒有壹片雪花是無辜的。
  可是,從任小粟的角度來看,他也沒法說慶縝的選擇就是錯誤的。
  在這麽壹個悲哀的時代裏,每個人都像是溺在水中的人,如果想要遊出水面呼吸,能依靠、能相信的人就只有自己。
  如果妳還不夠強壯,那就不要想去救其他的溺水者,因為妳會被其他人扯住脖子壹起沈落海底。
  蘭姨輕聲說道:“那天是他生日,我早早就關上店鋪回家做飯了,他說要去給別人量個衣服才回家,結果我後來才知道,他是去鮮花市場給我買了壹束玫瑰。我找到他的時候,玫瑰就散落在他的屍體旁,被血液浸透了。”
  楊小槿楞了半晌都沒有說話,而蘭姨也沒有過多的悲傷神色,生在這個時代,誰不是見慣了生離死別嗎?
  根據慶氏統計的數據,過去十年中慶氏的人均壽命只有51,壹方面因為物資匱乏,另壹方面則是醫療水平也遠不如災變之前。
  任小粟記得,災變之前很多城市的人均壽命都突破了70,還有壹線城市高達83以上,這就是醫療水平不同帶來的改變。
  所以,這是壹個所有人都更加擅長告別的時代。
  不是大家想要擅長,而是生活逼著妳見慣了這壹切。
  從裁縫鋪裏出來,楊小槿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小粟,等衣服做好了,妳給蘭姨留兩根金條應急。”
  “嗯,會的,”任小粟點頭道。
  “走吧,到中午了,請妳吃牛肉餅去,小時候我最喜歡的就是牛肉餅,比家裏的味道還香,”楊小槿說道,她默默思考了壹下:“下午去給妳買其他的東西。”
  任小粟有些沈默了,他不知道這所謂的其他東西是什麽。
  走在路上的時候,他能感受楊小槿對這座壁壘深深的懷戀,即便對方跟楊氏財團沒什麽感情,但這裏承載著對方的童年與快樂。
  下午的時候,楊小槿給他買了三件嶄新的沖鋒衣,質量最好的那種。
  這年頭,能買沖鋒衣的基本都是非富即貴了,畢竟能出壁壘、用得上沖鋒衣的人太少了。
  在戶外用品店裏,楊小槿還給任小粟買了最好的工兵鏟、帳篷、保溫毯,甚至還有應急用的氧氣瓶。
  楊小槿出手之大方,購買種類繁多,簡直讓任小粟瞠目結舌。
  到了傍晚的時候,這位鴨舌帽姑娘還去專門給任小粟買了許多新鮮調料,壹買就是壹大罐那種。
  鹽、胡椒面、辣椒粉、黃豆醬、醬油、耗油、味精……
  壹應俱全。
  這種感覺,就像是生怕任小粟壹個人生活的時候找不到趁手的東西壹樣。
  最後,楊小槿還給任小粟買了壹塊88號壁壘裏能找到的,最貴的銀杏牌防水手表。
  當時老板說這手表特別結實,他壹位朋友不小心帶著手表摔下樓,手表壹點事都沒有。
  唯獨有點可惜的是,雖然表沒有壞,但他的朋友摔死了……
  任小粟作為壹個帶著災變前文明、災變後文明記憶的人,買表的時候就有些感慨。
  災變前有些手表動輒數十萬、上百萬,而且還不壹定能買到。
  想要在專櫃上買壹塊緊俏的表,還得搭售兩塊便宜的表,就跟買暢銷汽車要加價壹樣。
  現在倒是好了,買壹塊最貴的手表,老板歡天喜地的拿妳當野爹壹樣供著。
  從表店出來以後,任小粟看著漸漸暗下去的天色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小槿,妳要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對我說的……”
  楊小槿看了他壹眼:“該說的遲早都會說,不要著急。”
  說著,楊小槿竟是找了壹家辦公用品店買了壹支鋼筆和小本子。
  任小粟看到她買鋼筆和本子的時候,心裏便是咯噔壹下,這是要給自己寫信吧?不告而別之後留壹封書信的那種?
  當天晚上回到酒店以後,楊小槿便壹個人把自己關在屋裏,然後讓任小粟先不要睡覺。
  楊小槿說,不論任小粟心中有任何疑惑,今天晚上都會有壹個答案了。
  夏季,夜晚起風了。
  任小粟獨自從窗戶外面爬到了酒店的樓頂,他默默的看著那還未熄滅的萬家燈火,忽然有些孤獨。
  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其實任小粟從未跟別人提及過壹些心事,就連顏六元都沒有聽過他的心事。
  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不配擁有壹個家。
  好不容易收了個徒弟,徒弟坐化了。
  好不容易攏住壹批土匪重建家園,土匪沒了。
  好不容易有個弟弟,弟弟去北方草原了。
  好不容易有壹個長輩江敘,結果江敘被刺殺了。
  任小粟就像壹個人走在長長的黑暗長街,壹回首發現,那壹盞盞昏黃的燈下並沒有人在等候。
  燈光下,唯有壹句句告別。
  “師父,我走了。”
  “哥,我回不去了。”
  “小粟,保重。”
  夏日夜晚燥熱的微風拂面而來,又輕輕吹走,南方潮濕的空氣就像是濕熱的呼吸,風中偶爾夾雜的壹絲涼意又像是歌者彈撥吉他後的歌聲。
  任小粟在記憶中回首望去,他走過來的這條長路上,竟然還是只有他自己。
  那路面上,只有泥濘的腳印,還有淩亂的荊棘。
  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留住。
  “我就是個掃把星吧,”任小粟苦笑起來:“連個家都留不住。”
  原來,自己最想回的144號壁壘安寧東路家裏,最後也只有自己壹個人了啊,對方其實並不想回去的。
  少年的心事復雜而又脆弱敏感,第壹次遭遇愛情的任小粟就像所有少年壹樣患得患失著。
  然而就在此時,他下方的壹扇窗戶打開,楊小槿探出頭來朝樓頂的任小粟招招手。
  任小粟楞了壹下,他以為對方會留壹封書信來著,結果……好像跟想象的有點不太壹樣?
  他順著墻壁爬了下去,待到他從窗戶鉆進楊小槿房間後,便看到對方將手中的小本子遞給自己。
  “這是……?”任小粟遲疑,他有點不敢打開看。
  只是楊小槿已經壹改這兩日的沈默和平靜,她笑著說道:“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任小粟翻開第壹頁,那本子的中央寫著“不生氣使用卷”。
  翻過第壹頁,背面寫著解釋:使用此卷我就不再生妳氣了,還會給妳壹個大大的擁抱。
  第二頁,那本子的中央寫著“說走就走使用卷”。
  翻過第二頁,背面寫著解釋:使用此卷後,妳要去天涯海角我也會陪著妳。
  第三頁是“溫柔體貼卷”,使用此卷後,我在壹天之內就會化身最溫柔的小天使。
  第四頁是“按摩卷”,使用此卷後,我可以給妳按摩120分鐘,成為妳的金牌技師,擅長錯骨推拿。
  第五頁是“豪華早餐卷”,使用此卷後……
  任小粟壹頁頁翻過去,那壹頁頁“特權使用卷”就像是雪天裏的溫暖紅炭,壹切糟糕的心情都被熨平了。
  特權卷總共九十九頁,最後壹頁寫著:使用期限,永遠。
  落款,愛妳的楊小槿。
  任小粟默默的擡頭看向楊小槿,他想說點什麽,結果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楊小槿笑著說道:“我給的禮物,喜歡嗎?”
  “喜歡,”任小粟深吸壹口氣說道:“可是,妳這兩天……”
  “不理妳是吧?故意氣妳的,”楊小槿笑著說道:“下次再壹聲不吭的跑到很遠的地方,還有更殘酷的懲罰措施。任小粟妳記住,以後再有這種壹個人去冒險的事情出現,我就要打妳了。”
  任小粟:“……”
  “還有什麽想問的?”楊小槿問道。
  “為什麽這麽執著於陪我冒險,”任小粟輕聲問道。
  楊小槿認真說道:“我曾失去過妳壹次,所以我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把妳弄丟了。”
  任小粟又問:“那為什麽突然送我這麽多禮物,比如衣服,比如鞋子,比如……”
  “當我得知妳240歲以後,我其實挺失落的,”楊小槿說道:“原來,我曾錯過妳兩百多年的時光。”
  在巫師國度的那壹刻,楊小槿忽然覺得就像是在隔著時光長河遙望任小粟。
  那壹瞬間的楊小槿要比任小粟更加孤單落寞,就像時光裏有壹只手正在把任小粟扯遠。
  然而楊小槿是極為幹脆利落的人,既然有距離,那她就把這距離重新拉回來。
  任小粟愕然,他剛要開口,卻被楊小槿打斷:“妳先別說話,讓我說。”
  “這兩天時間,我帶妳去了我最喜歡的包子鋪,也帶妳去了我最喜歡的裁縫店,包括以前買戶外用品的商店,”楊小槿說道:“其實我就想讓妳看看我過去的人生,讓妳了解妳面前的我,就像妳也曾生活在我身邊壹樣。”
  “我送妳禮物,也是想補上我錯過妳的人生,每每想到妳221年的人生裏都沒有我,我就會難以抑制的失落。所以我要給妳補240份生日禮物,這樣就不會有缺憾了。以後,妳既然收了禮物,那就必須當做過去的240年裏,妳身邊壹直有我。”
  她輕輕抱住任小粟,然後把臉輕輕貼在任小粟鎖骨上說道:“小粟,大家都是第壹次遇見愛情,我不知道該怎麽維系這段感情,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能做的,就是不給自己留什麽余地。”
  任小粟楞楞的看著面前的鴨舌帽姑娘,是的,他們兩個都是人生中第壹次遭遇愛情,沒人有過什麽準備,這份炙熱的感情就毫無防備的到來了。
  他們兩人的感情似乎要比其他人更加熱烈豐盛壹些,他們並肩作戰過,同生共死過,失散過,重聚過。
  對方並沒有什麽戀愛經驗,卻在用最誠摯的感情對待他。
  人們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楊小槿現在想做的,就是陪伴他整個人生,不論從前,還是未來。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問道:“為什麽妳密鑰之門沒有開在144號壁壘的家裏?巫師們說,密鑰之門會開在自己最想去的地方……”
  結果這次楊小槿明顯楞了壹下:“那是我家啊,我隨時都能回去,為什麽還要開在那裏?”
  她這麽壹說,竟是把任小粟也給說楞住了。
  這密鑰之門的開啟終點其實就是內心需求,每個人在每個階段的心理需求都不壹樣,兒童想要去糖果屋,陳酒想要去海邊避世,這都是他們得不到的。
  如果按照楊小槿這種說法,那麽密鑰之門的開啟方式其實是:去自己去不了的地方。
  任小粟壹直沒有家,所以即便現在有了壹個“家”,內心也有些患得患失。
  而且他當時在巫師國度,距家上千公裏,身邊還沒有楊小槿。
  而楊小槿不同,她早就下意識把那裏當做歸宿了,所以內心需求等級便下降了許多:反正隨時都可以回去。
  任小粟總覺得有點不對:“妳就不怕失去那個家嗎?”
  “失去?”楊小槿好奇:“怎麽失去?妳要拋棄那個家?妳敢嗎?”
  “咳咳,”任小粟趕忙說道:“不敢不敢……”
  “那不就完了,”楊小槿說道。
  事實上,楊小槿反而是那個更早壹步進入心理穩定期的人,她已經有了安全感,任小粟還沒有。
  任小粟嘆息壹聲:“我這幾天還以為妳介意我的年齡,想要不告而別呢。”
  楊小槿嘴角上翹:“不給妳長點記性,妳以後還亂跑怎麽辦?”
  “不跑了不跑了,”任小粟趕忙保證道。
  “這還差不多,”楊小槿得意道:“不過妳以後過生日有點麻煩了,要插240支蠟燭,想想都可怕。給妳過生日的朋友們得多害怕啊。”
  任小粟:“???”
  為什麽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啊?!
  “對了,”任小粟問道:“所以妳是算著數量在送禮物嗎,現在送夠240件了?”
  楊小槿搖搖頭說道:“沒有,現在是239件。算上99個特權使用卷才239件。”
  任小粟楞了壹下:“那還差最後壹件是什麽?”
  這時候,楊小槿竟是忽然摘下了自己的鴨舌帽,然後輕聲說道:“第240件禮物,是我自己。”
  任小粟壹哆嗦:“請不要物化女性……”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卻見楊小槿將手中鴨舌帽扔出去砸滅了屋裏的燈光開關:“我看妳還準備慫到什麽時候!”
  夏閨月,紅袖不須啼。
  這壹瞬間任小粟忽然想起那封信上父親對自己說過的話,小粟啊,妳是否已經有了愛情?
  愛情是妳突然覺得,可以不用征服全世界,不用出人頭地,不用功成名就,不用腰纏萬貫,也能感覺到幸福。
  甚至有壹點失了雄心壯誌,覺得這樣就挺好。
  是妳什麽都介意,又什麽都可以妥協。
  愛情是慌慌張張的患得患失,有人落寞白首,也有人最終明白這壹切慌張與等待都是值得的。
  愛情是在正確的時間裏,遇到了壹個想承諾壹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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