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砂砂舞

　　入夜的時候，壹顧才算是過來了，他也是光棍得很，直接把自己的車給丟在溝裏，自己用意念力出來了然後路上搭了個順風車進了成都，壹路上，倒也算是順利。
　　三人聚在壹家叫做“壹把骨”的店裏，這家連鎖店在成都挺有名，裏面專吃骨頭，招牌菜就是骨頭煲，蘇白和胖子下午就在咖啡店裏待著，打著瞌睡，所以見到壹顧時，倆人還有著壹點點的睡意迷蒙，和壹顧那稍顯狼狽的模樣形成很鮮明的對比。
　　“吃，吃，我餓死了。”
　　壹顧確實是餓了，折騰了壹個下午。
　　蘇白盛了點湯，自己喝了點，胖子下午吃了不少點心，這時候胃口也不是很好。
　　等到壹顧吃了好幾個骨頭之後，總算是緩過勁兒來，看蘇白和胖子倆人意興闌珊的樣子，他看了看時間，
　　“不是吧，才幾點啊，妳們就困了？”
　　蘇白笑了笑，點了壹根煙。
　　胖子揉了揉眼，長舒壹口氣。
　　“妳們兩個弱渣，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妳們就不行了，這樣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到底是哪個傻叉跟我們說半小時就到，結果害得我們在咖啡店裏等了四五個小時才過來，在那裏聽了壹個下午的抒情歌，聽得胖爺爺我耳根子都發軟了，催眠了壹下午都挺著了，這時候渴睡得很，妳丫的快點吃完，咱找個地方開個賓館睡壹覺再說。”
　　“睡什麽啊，我也是不常來成都，怎麽能荒廢了這個夜晚？”壹顧又拿起壹塊骨頭吃了起來。
　　“妳在成都有姘頭？”蘇白有點好笑地問道，他和壹顧在上個故事世界裏待了好幾天，也算是對壹顧的脾性有很多的認識了，如果色字頭上真有壹把刀，這家夥早就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呸呸呸，什麽姘頭啊，多難聽啊，嘿嘿，成都有名的砂砂舞，聽說過沒有？”壹顧帶著壹種曖昧的笑容看著蘇白和胖子。
　　胖子搖了搖頭，“是民族舞麽？那多沒意思，最近這些年旅遊開發得比較厲害，不管什麽村兒什麽鎮子，都開始發那些村民自己都沒見過的民族服飾，穿起來扭個秧歌就開始騙遊客的錢，太沒勁了。”
　　聽到“砂砂舞”三個字，蘇白不為所動。
　　不過，這種不為所動還是被壹顧捕捉到了，他指著蘇白道：
　　“瞧著，咱蘇大公子知道的，嘿嘿，怎麽著，蘇大公子這種家底的人以前也去跳跳砂砂舞找找靈魂伴侶？”
　　蘇白喝了壹口橙汁，搖了搖頭，“只是聽說過。”
　　“成，既然都沒去過，那今晚我就帶妳們去開開眼，我請客。”
　　蘇白彈了彈煙灰，“反正很便宜。”
　　“得，還說沒去過，都知道價格了，我說我能那麽小氣麽，只請妳們跳舞？後半夜的費用，我也包了。”壹顧拍了拍胸脯道。
　　胖子這時候算是品出味道來了，馬上來了精神，“嘖嘖，真那麽有意思？”
　　“其實也是壹件很高雅的事情，尋找壹下靈魂伴侶，然後再順勢從靈魂的交流轉變成肉體的交流，達到壹種靈肉合壹的境界。”壹顧老司機侃侃而談。
　　“他娘的，說得胖爺心裏癢癢的，妳吃飽了沒有，吃飽了趕緊帶路。”
　　胖子已經按捺不住了催促道。
　　壹顧拿出壹張紙巾擦了擦嘴，然後站起身，壹揮手：
　　“走著，壹起扛過槍壹起嫖過娼才算是深入了解過了，下壹個是大型團體任務世界，咱們在進去之前先好好培養壹下感情也是壹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蘇白依舊坐在原地，沒有起身。
　　胖子和壹顧走了兩步，倆人壹起回過頭，看著蘇白。
　　“妳說，有人不願意和咱們壹起嫖個娼，這意味著什麽叻？”壹顧問身邊的胖子。
　　“意味著他現在已經在打算如何在我們背後捅刀子了。”胖子壹本正經地回答道。
　　蘇白舉了舉手，示意自己投降，然後把錢放在了桌上。
　　“走著。”
　　……
　　壹顧選的這個場子，在成都砂砂舞裏算是壹個比較高級的壹個了，光進門的門票錢就得五百，自然而然裏面的姑娘也不是十塊二十塊就能拉過來跳壹支舞上下其手過過幹癮的貨色，按照壹顧的說法，那種低端場子裏全都是壹些年老色衰的老阿姨，這個場子裏則是真正上臺面的貨色，壹般都是老師或者是白領這類的女性來賺外快的，普通的公交車這裏可不準進。
　　蘇白手裏夾著煙，進去時，壹個穿著黑衣服的男子指了指蘇白：
　　“煙，掐掉。”
　　蘇白裝作沒聽見，把煙拿起來吸了壹口，然後繼續往裏走。
　　男子伸手去抓蘇白，“這是這裏的規矩。”
　　壹顧這時候轉過身，對著這男子的肚子就是壹腳踹過去，男子被踹倒在了地上，捂著肚子壹時間居然站不起來。
　　“睜開妳們狗眼看清楚。”壹顧狠狠道。
　　周圍的保安全部沈默，壹顧三人繼續往裏走。
　　“我說阿白，幹嘛夾著煙啊，沒事兒擾了興致。”胖子有些不滿道。
　　壹顧則是伸手在胖子瞼板上拍了拍，“進這個場子哪裏有不能抽煙的規矩？人這就是試探咱們的底氣懂不？如果乖乖把煙頭掐了，人就知道咱們底細了，就是那些忍痛花個五百塊過來玩壹下的小吊絲，到時候也不會有高端貨來找我們？
　　曉得不？”
　　“靠，不早說啊，早說老子上去直接把那家夥腿腳都打斷，到時候是不是就是直接頭牌來招待咱們？”
　　“……”壹顧。
　　“……”蘇白。
　　舞廳裏，倒不是很喧囂，放的是壹首抒情舞曲，有壹些男女正在裏面跳舞，下面空間也挺大的，舞廳周圍也都是壹些沙發坐席，差不多都算是隱藏在燈光死角之中，給顧客營造了壹個很幽靜的環境，總體來說，和日本的風俗店感覺差不多。
　　蘇白三人剛剛落座，馬上有四五個女人走了過來，這四五個女人倒不是說長得有多漂亮妝容有多精致，但都各個看起來很有氣質，不是那種風塵女人，而是在現實裏有看起來很清貴職業的女性。
　　“挑吧，胖子。”壹顧對胖子說道。
　　“挑幾個？”胖子問道。
　　“仨吧。”
　　“成，這個，這個，這個。”
　　胖子直接挑了三個女人，三個女人也都很是識趣地走進來，兩個坐在了胖子兩邊，壹個坐在了胖子的腿上，把胖子美得。
　　壹顧則是挑選了壹個年紀比較大的知性女人，這倒是很符合壹顧的口味。
　　那個身材有些嬌小的女孩兒就在蘇白身邊坐了下來。
　　“來來來，喝酒，幹杯。”
　　壹顧招呼著所有人壹起喝酒。
　　蘇白把酒杯拿起來，遞給了旁邊的女伴，“妳替我喝。”
　　“替喝可是要……”
　　女孩兒話還沒說完，蘇白就把錢包拿出來，抽出了壹沓紅色的鈔票，直接塞到了女人的溝裏。
　　女人當即二話不說，兩杯酒連續壹飲而盡。
　　“喲呵，可以啊。”壹顧對蘇白眨了眨眼，“我家蘇大少也是風月場老手啊。”
　　這時候，舞曲變了，變得很是勁爆，很多本來坐在下面男女也都壹起上前去跳舞，男的上下其手，女的任其所為，反正雙方的關系在這裏，也就僅僅是局限於過過手癮。
　　胖子和壹顧也帶著身邊的女伴壹起去舞廳裏瘋狂了，蘇白則是繼續坐在原地，微微閉著眼，翹著腿。
　　“帥哥，我們也壹起去……”
　　蘇白搖了搖頭，“妳在這兒坐坐吧，我去下衛生間。”
　　蘇白起身，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裏有著濃重的消毒水味道，應該是剛剛被打掃過，蘇白掬起壹捧水拍在了自己臉上，隨手抽出身邊的紙巾擦了擦。
　　衛生間的隔間裏，此時傳來了沈悶的呼吸聲以及坐便器摩擦的聲響，這裏，每個角落，其實都散發著那種氣息。
　　蘇白沒去舞廳，而是上了二樓，雙手乘著欄桿，看著下面壹個個放浪形骸的男男女女。
　　“怎麽，不下去玩玩麽？”
　　壹個身穿著紅色西服頭發很是精致的男子端著壹杯紅酒來到了蘇白身邊。
　　“不感興趣。”蘇白直接回答道。
　　“呵呵，看不上女的？那……男的呢？”男子問道。
　　蘇白笑了，然後反手掐住了男子的脖子，把男的臉貼在了鐵欄桿上，男子的面容開始了扭曲，顯得很是痛苦：
　　“有多遠就給老子滾多遠。”
　　松手後，男子馬上離開，應該是去廁所補妝去了，邊走還邊哭泣。
　　這時候，壹個侍者自蘇白身邊走過去，蘇白的目光也隨之轉了過去，侍者的托盤上放著幾杯紅酒，鮮艷欲滴，但是，也就只有蘇白能夠憑借著這麽遠的距離感知到，那幾個杯子裏，不是紅酒，而是剛剛脫離人體的新鮮血液。
　　深吸壹口氣，蘇白的舌頭輕輕舔了舔嘴角，
　　自己，
　　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