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追隨

　　城市中心，政府大樓前。
　　手持沖鋒槍的士兵，穿著迷彩服巡視在大樓前，在高樓上面，還有狙擊手用望遠鏡觀察著附近十裏內的動向，壹旦有腐屍遊蕩過來，立刻會用對講機通知總部，派遣出士兵小隊前去擊殺！
　　在大樓外的平窗玻璃上，利用鮮紅的顏料塗寫著三個字：救生站！
　　災難初期，大部分壹線城市都有這樣的救生站，這些救生站內具有醫療設備，空軍運輸糧食補給，槍支彈藥等等，每天都會有士兵負責巡邏。
　　林超站在荒涼街上的壹輛破敗汽車頂部，眺望著遠處的救生站大樓，強化後的視覺讓他的視力，能夠輕易穿透空氣中無數塵埃，望見十裏外大樓上的那三個血紅大字。
　　他有意無意地瞟了壹眼大樓頂端，瞳孔如同精密的望遠鏡，迅速鎖定了幾個只露出半個頭頂的人影，這應該是幾個哨兵，他回過頭來，對小女孩和葉菲道：“妳們去吧，筆直往前，就是救生站。”
　　葉菲怔了壹下，她驚疑地看著林超，道：“妳不去麽？”
　　林超搖頭道：“我們還有別的去處。”
　　“去哪？”葉菲連問道。
　　林超瞥了她壹眼，道：“妳管得著？”
　　葉菲呆了壹下，道：“妳這人……妳難道不知道為什麽有多危險麽，到處都是這樣的怪物，妳就算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起碼得為妳兩個妹妹著想吧？”
　　範香語嘻笑道：“我們好著呢，妳們快去吧，別拖拖拉拉了，我們把妳們帶過來，已經算仁至義盡了。”她本能地懼怕人類的聚集地，恨不得林超馬上離開。
　　葉菲沈默了壹會兒，忽然擡頭看著林超，道：“如果妳們不去的話，我也不去了，妳們帶我壹起吧，我想跟妳學習如何擊殺這些怪物，以我的身份，就算去了救生站，也會被安排到士兵隊伍中當替補，遲早會死在壹次次的外出救援行動中。”
　　林超平靜地道：“妳不是喜歡救人麽？”
　　葉菲輕輕咬著紅唇，道：“沒有能力的救人，只不過是害人害己，如果我像妳壹樣，有能力獲得食物，他們就不會自相殘殺，她的母親就不會死，這壹切都是我害的，所以，我想過了，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努力變強，總有壹天，我會把這些怪物全都從地球上消滅幹凈！”
　　林超有些驚訝，沒想到她能夠自己醒悟，他淡淡壹笑，道：“既然這樣，妳就更應該去救生站了，他們可以保護妳。”
　　葉菲臉頰微微壹紅，道：“雖然不知道怎麽說，可是，我覺得跟在妳身邊，更有安全感壹點。”
　　範香語嘖嘖道：“女人的第六感真準啊，別的不敢說，有壹點是絕對的，這個惡魔肯定活的比別人久。”
　　林超沒好氣地白了她壹眼，道：“沒人把妳當啞巴。”
　　範香語立刻用手捂住嘴。
　　林超看著葉菲，道：“我沒有義務帶上妳這樣的拖油瓶，我勸妳還是乖乖的去救生站，跟著我的話，我不會給予妳任何保護的，妳明白麽？”
　　葉菲臉色略微蒼白，輕輕咬著貝齒，道：“我不會拖累妳的。”
　　林超已經不想理睬，轉身拉著林詩雨的小手，道：“我們走吧。”
　　“妳……”葉菲氣得跺腳，沒想到自己說的如此卑微，這個青年還是不領情。
　　小女孩連忙道：“大哥哥，讓我跟著妳吧。”
　　林超頭也不回，道：“不行。”
　　小女孩眼眶中流出淚水，看著林超三人的背影走遠，忽然眼中露出壹絲怨毒，在她看來，肯定是林超想要甩開他們，才編了壹個救生站這樣的謊話。
　　嗡～！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有壹輛小型卡車飛奔過來。
　　葉菲回頭望去，立刻看清車上都是迷彩服軍人，她撫了撫小女孩的頭發，安慰道：“妳跟他們去救生站，好好保重。”
　　小女孩沒想到真有軍人來支援，她臉色激動得漲紅起來，根本沒有理會葉菲說什麽。
　　葉菲見這卡車快到了，來不及再說什麽，立刻扭頭就朝林超三人離去的方向追趕了過去。
　　卡車很快到來了，車上幾個軍人看見小女孩，有些驚訝，其中壹個中年老兵跳下車，道：“小妹妹，剛才是不是還有幾個人在這？”他接到哨兵消息，說這裏有幾個幸存者，可是眼下卻只剩壹個小女孩，難道自己來晚了，那幾個人被怪物吃掉了？或者是跑到別地方躲起來了？
　　小女孩看見他手裏的槍，心中立刻有了安全感，她下意識地想要點頭，但忽然想到什麽，搖頭道：“這裏就我壹個。”
　　中年老兵狐疑地看了她壹眼，但想到這麽小的女孩應該不會說謊，可能是哨兵看花眼了，他溫和地將她抱起，帶到了卡車上，道：“小妹妹，走，我帶妳去救生點，妳肯定餓壞了吧。”
　　小女孩重重點頭。
　　卡車嗡嗡地掉頭馳向救生站，小女孩站在車廂中，回頭望著林超幾人離去的方向，眼中隱晦地露出壹絲怨恨，小手緊緊抓著車廂護欄，暗暗道：“都是因為妳們，我媽媽才死的，妳們都該死，該死！”
　　……
　　嗖！嗖！嗖！
　　林超三人橫穿在大街上，沿途遭遇到普通腐屍，被林超輕易壹斧斬殺，速度沒有半分停留。
　　“妳們人類真是夠笨的，居然還搞什麽救生站，每天得死多少士兵啊，拯救的也只是幾個普通人，能有什麽用。”範香語壹路無聊，隨口閑聊道。
　　林超淡漠道：“誰說拯救的是普通人？這救生站只在壹線城市才會建立，主要是拯救這些城市內的精英人員，例如壹些科學家，還有壹些軍方人物的親屬之類，這些是優先搶救的，其次才是普通人。”
　　“我說呢，真夠自私的。”範香語恍悟道。
　　林超淡淡道：“這不是自私，換做是妳，妳先救自己的親人，還是毫不相幹的普通人？”
　　範香語壹陣語塞。
　　林超淡漠道：“而且，普通人在救生站裏，男的多數充軍，女的則丟到後備區，做壹些縫補，清洗等工作，才能夠得到糧食，現在是非常時期，妳以為是白養他們？”
　　“那這個小女孩也要工作？”範香語看著他。
　　林超道：“當然，雖然會活的很辛苦，但起碼是活著。”
　　範香語和林詩雨點了點頭，她們並沒有細想，林超口中的“辛苦”究竟是什麽程度。
　　在後世中，想要在壹個聚民地活下去，像這樣十二歲的女孩，已經墮過七八次胎了，長久的經驗，讓她們很小就懂得所有讓男人歡愉的方法，是比工奴還要低等的奴隸。雖然如今是初期，秩序並沒有崩塌的完全徹底，但隨著時間流逝，這些普通人會活得越來越艱難。
　　這是壹種潛移默化的改變，到時候他們會真正成為末日遺民，忘記所謂的人生追求，忘記所謂的活著的意義，更不會去要求什麽生活品質，更不會為壹點郁悶，挫折，痛苦而自殺，只是麻木地生存著。
　　“咦？”範香語忽然驚訝，道：“那個女警察，似乎追來了，我能聞到她的氣味。”
　　林超更早就聞到了，他加快了速度，冷漠道：“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