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新的開始

　　黃多多走後，關煌把宋曉東叫了進來。
　　本來想著在裏面插個釘子，沒想到第壹回 合就敗了。
　　“我跟老黃說過了，讓他放手去做，“天河”“逆時光”兩個品牌，砍掉就砍掉，沒有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決心，就不會有明天的輝煌。”
　　宋曉東“嗯”了壹下。
　　關煌看著他，“回去以後，認真工作，不要胡思亂想。”
　　總歸是壹起奮鬥過的，情誼自然不壹樣。
　　“好的”，宋曉東點頭。
　　關煌叮囑：“多跟著老黃學習學習，論年齡，他比妳大，論學歷，妳肄業生，論經歷，他創業多年，總之，該彎下身子就彎下身子。”
　　“會的。”
　　接下來壹段時間對於宋曉東來說，應該是很難熬的。
　　沒有人喜歡告密者。
　　知道宋曉東會打小報告，與宋曉東真的打了小報告，是兩碼事。
　　表面的溫情被徹底撕開，只剩下敵對。
　　黃多多既是上級，掌握著大義，又從各方面形成碾壓之勢。
　　可以說，宋曉東毫無還手之力。
　　關煌看著他，“還有什麽事沒？”
　　這是壹個坎，過去了海闊天空。
　　過不去，這輩子就這樣了。
　　送他壹場富貴，不枉當初壹場緣分。
　　“沒了。”
　　“回去工作吧。”
　　“好的”，宋曉東步履沈重離開。
　　想他剛來時，意氣風發，幻想著成功後與黃多多形成分庭對抗之勢。
　　沒想到，離去時惶惶如喪家之犬。
　　真是造化弄人。
　　白小雅進來收拾屋子，看到關煌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遠方。
　　“張經理在外面等半天了，要不要讓他進來？”
　　關煌：“等壹會吧。”
　　“怎麽了，心情不好？”
　　關煌轉過來看著她，“想起壹些往事，收拾房間這種事妳就不用做了。”
　　白小雅：“順手的事，我看宋經理有點失魂落魄的。”
　　關煌“哼”了壹下，“他是心思多，偷雞不成蝕把米。”
　　白小雅心裏為他默哀壹下。
　　受打擊了，怪不得不再說請吃飯的事。
　　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有心思搞這些花裏胡哨的事。
　　只是，就這種心性？
　　遇到點事，就慌成了狗，以後能幹什麽大事。
　　關煌問，“妳知道老宋嗎？”
　　白小雅：“知道壹點。”
　　她知道的當然不止壹點，老宋作為關煌的創業夥伴，在整個公司都享有盛名。
　　尤其是年少多金後，換女友和換衣服差不多，不知道傷了公司裏多少小妹的心。
　　關煌嘆口氣，“他呀……”
　　話沒說完，就停下了。
　　盡管白小雅心裏癢癢，也不敢追問。
　　“好了，讓泰傑過來吧”，關煌提起精神，吩咐道。
　　“好的。”
　　這點事，只是開胃小菜，接下來還有大量的公司事務要處理。
　　匯報工作、討論方案、征求意見……
　　本來十點多去機場接人，差點被耽誤了。
　　“老板，其實我壹個人去就可以了”，張波在車上說道。
　　關煌：“畢竟是公司的第壹批管培生，怎麽重視也不為過。”
　　管培生計劃壹般被視為從草根走向正軌的標誌，因為它投入大，見效慢，屌絲公司還真不壹定玩的起。
　　以超人為例，計劃差不多持續3年，可以粗略的劃分為四個部分：兩星期的全國項目介紹，四個月的見習期，壹個月的總部培訓，五個月的外勤操作和剩下兩年的在崗培訓期。
　　兩人很快到了機場，離飛機落地還有十分鐘，大廳裏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其中俊男靚女，構成了壹副時尚都市圖。
　　“老張，阿king那邊怎麽樣？”
　　張波：“還好，他找了壹些原來的兄弟，組建團隊，正在拿項目練手，我想很快就會有驚喜傳來。”
　　關煌笑，“妳對他這麽有信心？”
　　張波：“假以時日，他肯定能成為技術部門的中流砥柱。”
　　關煌對此持懷疑態度。
　　技術這東西，天賦雖然很重要，但經驗不可缺，阿king年紀在那放著，閱歷雖然豐富，但是，視野還真不壹定開闊。
　　這次從矽谷帶來的十三太保，哪壹個不是頂尖人物，那個年代能出國的人，天賦上遠超同濟，加上在世界中心工作這麽多年，視野、能力都是全球壹流水平。
　　阿king想要壓服他們，難度很大。
　　不過，張波既然這麽有信心，那就拭目以待。
　　兩人正說話閑聊，壹對情侶模樣的年輕人湊了過來，
　　“大叔，到站的是TR188次航班嗎？”
　　關煌壹聽“大叔”，也就沒擡頭，
　　張波接過話，“是的。”
　　“南哥，就是這個航班，小姝在上面”，女孩也沒說謝謝，扭頭對著男友說道。
　　“好的，歡歡，咱們在這裏等壹下。”
　　“嗯，差不多三年了吧，小姝也真是的，出去這麽久，連個電話都不打，要不是參加什麽管培生計劃，估計就不回來了。”
　　“肯定會回來。”
　　……
　　聽到兩人的閑談，關煌和張波對視壹眼。
　　管培生計劃？
　　不會這麽巧吧。
　　除了在國內選拔人才，超人還啟動了國際管培生計劃，耗資70萬從6所常青藤大學選出6名管培生。
　　她們與關煌建立7人微信群，直接討論溝通生活工作。
　　這次接機就是接她們六個，三女三男。
　　小姝？
　　難道說的是何姝？
　　關煌在那腦海裏回想，他只見過對方的照片，秀麗絕倫。
　　“妳說也是的，小姝參加什麽管培生，自討苦吃”，歡歡跟男友抱怨。
　　“還好吧，管培生壹般都是培養後備幹部的，小姝以後有前途。”
　　歡歡不屑壹顧，“什麽超人公司，聽這名字就俗不可耐，以小姝的學歷，BAT哪家去不了？再不濟，可以去京東，挑來挑去，挑個送外賣的，真是……”
　　男子雖然覺得超人也可以，但這種場合，怎麽會反駁女友面子，只能嘿嘿壹笑，“超人公司成長性更大。”
　　歡歡“哼”了壹下，“送外賣，壹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百度已經推出糯米，阿貍推出淘點點，鵝廠投資餓了麽，我看，用不了多久，超人就會盡顯頹勢，以後還得看BAT分出高下。”
　　南哥：“人家還有打車業務呢。”
　　歡歡更加看不上，“雙線作戰向來是兵家大忌，壹個業務還沒搞定，就急忙開拓另壹個，便宜沒占到，四處樹敵，要我看，遲早會出問題。”
　　南哥笑著說，“那妳得勸壹下小姝，不要往火坑裏跳。”
　　“必須的，做什麽也不征求大家的意見，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
　　聽到這裏，關煌忍不住了。
　　如果只是單純的路人，被嘲笑幾句沒什麽。
　　然而，事涉管培生計劃，那他就不能等閑視之。
　　“您好，打擾了。”
　　男女情侶壹臉困惑地看著關煌。
　　“對於妳剛才關於超人的壹些論斷，我有壹些不同的看法。”
　　女孩還沒說什麽，男孩已經豎起了刺，“我們說什麽，跟妳沒什麽關系吧？”
　　關煌：“關系肯定是有的，妳如果願意聽，我就詳細說壹下。”
　　女孩拒絕，“不用了，妳直接說妳的看法。”
　　關煌：“我總結了壹下，妳之所以不看好超人的發展，主要有三個理由。”
　　歡歡看了男友壹眼，
　　我說了三個理由？我怎麽不記得了。
　　關煌：“其壹，送外賣沒有技術含量。”
　　“對啊，送個外賣而已。”
　　“那妳知不知道超人公司擁有超過兩千名技術人員，超人的智能調度系統可以根據司機、騎手、用戶之間的實時位置，進行訂單最優匹配，最高峰每小時執行5億次路徑規劃算法。”
　　歡歡啞口無言，這碰到內行了。
　　關煌繼續說道，“其二是巨頭入場。妳恐怕不知道阿貍在去年就推出了淘點點吧，經過壹年的發展，仍舊沒什麽起色，互聯網公司，雖然是強者愈強，但是，創業這種事，可不是誰錢多、誰技術好就能成功的，要不然大家幹脆比比誰的市值高算了……”
　　話還沒說完，歡歡拉著男友走開，遠遠飄來壹句話，“無聊！”
　　留下關煌目瞪口呆，看了張波壹眼，
　　張波忍住笑，“老板，妳想的太多了，人家女孩子隨便說說而已，妳還當真了。”
　　關煌聳聳肩：“搞不懂現在的女孩子想什麽？嘴巴壹張，大放厥詞。”
　　張波笑：“年輕人嘛，想什麽說什麽。”
　　關煌感慨，“任重而道遠啊，什麽時候才能扭轉大眾的印象。”
　　今天這個事，算是給他提了個醒。
　　不要自以為了不起，超人公司雖然宣傳很大，廣告很響，在普通人眼裏，仍然很低級。
　　張波安慰道：“馬老板當初還被人當做騙子，我們最多是被人看成民工。”
　　關煌想起後世看過的“知乎問答”，
　　問：為什麽大家穿越回去不搞美團和拼多多？
　　答：壹個送外賣的，壹個賣假貨的，聽著就很low，爽點在哪裏？
　　這種偏見如此根深蒂固，以至於其背後隱藏的巨大力量被人視而不見。
　　遠處歡歡跟男友吐槽，“碰到個瘋子，我說超人公司，管他什麽事？”
　　男友看了壹眼，苦笑道，“妳是指著和尚罵禿子，人家就是超人公司的。”
　　歡歡扭頭壹看，那邊隨行的兩個男人把接機牌豎了起來。
　　“何姝”的名字赫然在列。
　　歡歡頓時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這有點尷尬了。
　　機場的廣播聲響起，壹大波人群湧出。
　　還沒等關煌這邊有動作，歡歡已經跳起來，大喊，“小姝，這裏，何姝。”
　　何姝循聲望去，壹眼就看到老朋友。
　　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和歡歡抱在壹起，
　　“妳怎麽來了？”
　　“我能不來嗎？”
　　兩人又蹦又跳。
　　激動之情，不必細表。
　　南哥有點無奈，完全把他給忽略了。
　　他還在想剛才女友惹禍的事。
　　兩個大美女站在那裏，壹道漂亮的風景線，**程度max，引得無數路人矚目。
　　“走吧，先給妳接風。”
　　何姝這才想起什麽，“那個，等會，公司的人也來了，我先去打招呼。”
　　“好。”
　　何姝環視四周，很快就看到了張波壹行。
　　快步走了過去，準備請假，“張老師，我……”
　　話音剛落就看到了關煌，剩下的說不出口了。
　　她看過關煌的照片，雖然第壹次見面，但是壹眼就認了出來。
　　張波開口介紹，“小何，妳好，這是關總，關總，這是何姝。”
　　“您好”，關煌伸出手和對方握了壹下。
　　“關總您好。”
　　請假的話，何姝有點說不出口。
　　大老板親自過來迎接，有事也得克服。
　　既然入選了管培生，就說明不是書呆子，輕重緩急要分得清。
　　但是，好友接機，又不能扔在壹邊不管。
　　左右為難！
　　關煌主動說道，“小何，是有朋友來接妳吧？”
　　何姝不好意思點頭。
　　關煌：“要不要請半天假，處理壹下私事？”
　　何姝“嗯”了壹下。
　　“去吧。”
　　何姝壹臉尷尬地告辭。
　　上班第壹天就給老板留下壞印象，這運氣。
　　“怎樣？請好假了吧”，歡歡拉著她向外走。
　　何姝有氣無力說，“請好了。”
　　“妳怎麽了？，無精打采的。”
　　“我們老板也在。”
　　歡歡楞了壹下，馬上反應過來，“哈哈，那妳不是要倒黴了？”
　　“妳還笑。”
　　歡歡假裝安慰，“別擔心，妳這叫出奇制勝，給老板留下深刻印象，對於以後的工作大有幫助，要不然，妳壹個新人，誰知道妳是誰？”
　　何姝只能給她壹個白眼。
　　歡歡想起剛才的事，忍不住問道，“那個，妳們老板是哪壹個？”
　　何姝很是驚訝，“妳們不認識？”
　　歡歡沒反應過來，“咦，我們為什麽要認識？”
　　何姝：“他在國外很有名的，很多人都說他是中國的紮克伯格。”
　　歡歡瞪大眼睛：“真的假的？老外還吃這壹套？”
　　何姝：“呃，那倒不是，他在華人圈挺出名的。”
　　歡歡驚呆了。
　　沒道理啊，這超人又算不上出名公司，老板也不是首富，怎麽就會在國外流行？
　　何姝：“ins上有壹個網紅博主宣傳了老板的創業故事，大學沒有畢業，白手起家，身家百億，點擊量超過千萬，YouTube上也有視頻，再說了，老板長得挺帥的，就是那個個子高高的年輕人。”
　　歡歡張大嘴巴，徹底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