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壹七壹：醉夢中的諾言（含琳帝打賞和氏壁加更）

白世年壹雙粗糙的大手包裹著溫婉柔弱無骨的壹雙小手，溫和地說著：“青兒，從今天開始，妳我就是夫妻，妳放心，我會好好待妳的。再不會讓妳受苦了。”
溫婉面露困惑“結發夫妻，永結同心？”她跟他，結發夫妻，還能同結同心，別開玩笑了。壹旦尋了機會，她就會跑，有多遠跑多遠。
白世年點了點頭，見著溫婉還是棉露疑惑，不相信的模樣。拉起溫婉的手十指相扣，笑著說道“執子之說，與子偕老。”
溫婉怔了。她壹直想要壹個家，壹個能讓她安心的家。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度過壹生，是她所追求的。可惜這麽多年過去了，都沒能實現。卻沒想到，在這等陰差陽錯玩笑的婚禮之下，反而得到壹個男人的承諾。這算不算老天在跟她開了壹個大玩笑。溫婉很想哭，老天，不帶這麽玩人的。怎麽可以這樣玩她。
白世年看著溫婉的神情，想著青兒定然是受了很多苦“妳放心，有我在，以後再不會讓人欺負妳。很晚了，安置吧！”
溫婉壹聽安置兩字，哆嗦了壹下，回了神。完蛋了，在想著該用什麽借口，把今天這事圓過去。溫婉看向外面：“好象現在剛剛天黑吧？”就沒見過這樣的新郎官。天沒黑就入了洞房。
溫婉不想著，必須轉移話題，故意裝做興致很高地模樣道“我們來聊天吧！”
白世年也正正經經地坐起來。她要看看他的溫婉，到底要做什麽。
溫婉想著當英雄是每個男人的夢想。可是過程，卻是極為慘烈的。所以故意問道“白世年，殺人的感覺怎麽樣？有沒有惡心得想吐？有沒有做噩夢？”她第壹次殺人，因為惡心多過於恐懼。等心頭的惡心勁過去了。恐懼也沒了。
白世年面色很平靜“第壹次殺人，吐了大半天。後來，殺著殺著，就習慣了。”
溫婉壹下語塞了，想著該找怎麽樣的話題。
白世年倒先是問了：“妳是怎麽逃出來的？”
溫婉腦子轉得快：“當時刺客太多，夏瑤姐姐讓分成幾路分散刺客的註意力。護衛我的幾個侍衛都死了，我趁他們打鬥時機，就跑開了。”
白世年看著溫婉道：“妳壹個人，身邊沒有護衛，不怕？”
溫婉搖頭：“身邊有護衛才更危險。以前夏瑤姐姐教我們，在危險的時候該怎麽逃生。當時想著，他們要殺的是郡主，我雖然長得像，但會說話，那些刺客也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白世年微微點了頭：“那妳怎麽被丁家的人抓住的？又被推上了花轎？”
溫婉低下頭，悶悶地說道：“我當時想著跟著丁家女壹起走，危險會小很多。畢竟壹個人，容易引人註意。本想著跟著壹起回京，回到京城找人幫忙。哪裏知道，就被餵了藥推上了花轎替嫁。”
白世年倒覺得這陰錯陽差很好。
溫婉眼睛壹閃：“白世年，我只是替嫁，不是真正的新娘子，應該是不做數的吧？”
白世年笑得很自傲：“不作數？誰敢說不作數。拜堂成親入了洞房，妳就是我媳婦。就是皇上，也不能說不作數。”
溫婉低下頭，腹誹不已，她就猜測到是如此。好死不死，怎麽就偏偏碰上這麽壹個人。
溫婉只能轉移話題，這個話題糾結太多，也無益處“倭寇，到底有多厲害。”
白世年搖頭道“這些東西，妳不會懂的。”
溫婉輕笑道“妳好象看不起女人？我知道的東西多著呢，別小看女人。就如倭寇裏有壹類殺手，叫忍者，就是這次刺殺我們的。這些人練了分身，只有殺了真身才能徹底滅了，我說的對不對。沒糊弄吧？”
白世年驚訝之極“妳怎麽知道的？”壹般的閨閣女子，哪裏會知道這些。
溫婉得意地說道：“是郡主說的。郡主學識淵博。知道很多東西。……妳不知道吧，這次要也多虧了郡主知道了忍者的弱點。否則還不知道能不能逃命呢！”溫婉開始在那自誇自賣。說著察覺不對勁，她興奮過了頭。
白世年卻沒察覺溫婉的變化，主要是溫婉前後銜接得太好了，讓他沒察覺裏面細微的變化。聽了不得不贊嘆道“溫婉郡主，確實厲害。”
溫婉趕緊想著，自己還知道什麽，知道什麽軍事題材的東西，可以讓他感興趣，不要對自己感興趣。腦子轉得飛快“妳錯了，真正厲害的不是郡主，是郡主身邊的夏瑤姐姐。我聽夏瑤姐姐說過，滿洲人，就是滿清達子，說他們能征善戰，騎射功夫很厲害。也因為他們是遊牧民族，民風很彪悍，人人習武，成年男子基本都擅騎射，還喜好佩刀，喜好爭鬥，尚武崇強。據說最厲害的是可以佩帶金刀，代表著勇士的意思。這類人在滿清人裏，非常得尊敬。滿清人的這些特征，往往讓邊關的將領難以對付。滿清人只要是成年男子，甚至是婦人，都擅長作戰。極為難對付。妳看夏瑤姐姐說得對是不對。”
白世年聽了大感意外，他壹直以為，溫婉郡主只是擅長斂財。卻不知道，溫婉郡主竟然對軍事都了解的這麽透徹，這樣的人。上天讓她生錯了性別，該是男子才對：“對，都對。溫婉郡主，很厲害的人。”
溫婉鄙視白世年：“說了不是郡主說的。郡主賺錢很厲害了，但是對這些，她也不大懂。都是夏瑤姐姐說的。夏瑤姐姐還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白世年也不糾結什麽夏瑤不夏瑤的，只要有用就成。“那妳說說，她們有沒有提到過，怎麽對付滿清人？”
溫婉搖頭“不知道，郡主沒說。夏瑤姐姐也沒說過。”
白世年笑著說道“那溫婉郡主還有妳那夏瑤姐姐說過什麽？把她們說過的，都告訴我。”
溫婉聽晃了下腦袋瓜子“恩，讓我想想。我記得有壹次夏瑤姐姐曾經說過，對滿清人不同對倭寇，是在馬上作戰。郡主的馬的配置改良過。減輕了不少的重量。夏瑤姐姐說如果能照著郡主的法子，那馬匹就能減輕重負，對敵的時候，也能占據壹定的優勢。還有，夏瑤姐姐說，我們的馬匹沒有那些人的優良。必須改進馬匹的優良性……”這些，確實是在莊子上，夏瑤跟溫婉說過的話。只是現在換了壹個身份。
白世年愕然，沒想到溫婉郡主跟身邊的人，連邊關所呈現出來的劣勢都知道的壹清二楚，甚至有了應對的法子。那對敵的時候，確實能取巧，而且會將自己這方的劣勢化解不少。不過，白世年也起了疑惑：“這些都屬於機密，怎麽會告訴妳？”
溫婉心裏叫了壹聲糟糕，這個死男人也太精了。就差點露餡了：“妳也知道，我是替身。替身不僅要長得像，還要壹言壹行都得像。否則，很容易被穿幫。所以，我是經常在郡主身邊的。時間久了偶爾也會聽到壹些事情。而且我覺得這些不算機密吧！”對溫婉很了解的人都知道，那是壹個小心謹慎又防備心重的人。怎麽可能讓壹個宮女在身邊聽他跟夏瑤談話。可惜白世年對溫婉郡主不熟悉。也註定要被溫婉騙到。
白世年點頭“還有什麽，都告訴我。”
溫婉頭沈沈的，難受，這是醉酒的征兆啊。溫婉想著，醉了也好，馬上就可以睡下了。雖然不喜歡這個男人，但溫婉相信，應該不會這麽沒品。
“沒事，可以慢慢想，說說溫婉郡主跟妳那夏瑤姐姐還說過什麽？”白世年循循善誘著。也許真能得到有用的東西。
溫婉哪裏還願意說，再多說，可就真漏了底了：“還有，還有，不大清楚了。好象沒有了。”
白世年也並不太在追究，想著溫婉學得多也好。於是笑著說道：“那夏瑤是什麽人？她教了妳什麽東西，妳又學了什麽東西？”
溫婉此時頭昏沈沈“夏瑤姐姐是是郡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佩服的人。她教了我很多東西，不過我都聽不大懂。比如遇見危險怎麽逃生，琴棋書畫，什麽孫子兵法。咳，幸好郡主是啞巴，我們只要學到行似就成。說話的都是夏瑤姐姐。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過呢！”說到這裏，酒勁上來了，腦子壹下迷糊了，開始亂扯了：“我告訴妳啊，學的那麽多東西裏面，我最討厭的是美人計。妳說，為什麽兵法上要有美人計，美人啊，註定是犧牲品，註定是男人的替罪羊。不過，我就納悶了。為什麽只有美人計，卻沒有美男計呢！我的朋友就是被人使了美男計，為了壹個男人，背叛了我。那麽多年，情如姐妹，比不過還沒認識幾個月的男人。”
白世年愕然。壹看他媳婦的模樣，就知道是醉酒了。三小杯酒就醉了。他卻是不知道，溫婉酒量很小，這酒又烈，後勁十足。醉了是正常不過的。
溫婉才不去管白世年在怎麽想，她現在只是想把心底的怒氣宣泄出來“男人啊，男人是什麽玩意啊！男人都是壹些不靠譜的玩意。他答應了愛我壹輩子，會給我壹個幸福快樂的家。會與我白頭偕老的。可他卻為了壹點錢，娶了別人，不要我了。那麽多年的感情，就為了壹點錢，就不要我了，甚至還當著那個女人的面羞辱我。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那麽多年的感情，說扔就扔。為什麽，為什麽啊？我壹心壹意對他，我那麽愛他。為什麽，曾經的海誓山盟，到最後，都只是壹場笑話。”
“妳醉了。”雖然聽得沒來沒由。但白世年心裏卻是壹澀。莫非，青兒以前有青梅足馬。
溫婉搖著頭，就是說著自己沒醉，沒醉。白世年安撫不住了。
溫婉此時的神思徹底沈迷在了前世，窩在白世年懷裏，淚流滿面“妳能告訴我，為什麽那麽多年的朋友為了壹個男人可以背叛我，為什麽那麽多年的感情為了壹點錢就背叛我。爸爸媽媽沒了，家裏的人都不喜歡我。別人都說我是懂事、聽話、乖巧的好孩子，可是為什麽他們就是不喜歡我。我有錢，我有好多的錢，可有錢有什麽用，有錢也買不到快樂。我不要錢，我都不要，我只想要爸爸媽媽，我只想要壹家人開開心心地在壹起。為什麽想要好好活著那麽難，為什麽要活著這麽痛苦，為什麽？為什麽要留下我壹個人在這世間受苦。”
“妳放心，再也不會讓妳壹個人了。”白世年輕聲說著，青兒承受這壹切。該是受了多大的創傷，受到多大的痛苦。
溫婉卻不領情：“誰能放心，誰都不能放心。別碰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白世年說話很輕柔：“回什麽家，這裏就是妳的家？這是我們的家，以後，妳放心。我再不會讓妳受委屈了。”
溫婉晃動著腦袋道，到有壹絲嘲諷地笑道：“說得真好聽，繼續說，說得更好聽些。不過，妳說再多我也不相信了。這些虛化假話，我聽得太多了，都是騙人的。都靠不住，誰都不靠。我只靠自己，我只能靠自己。”
白世年心底壹下酸澀的更厲害：“傻丫頭，我是妳相公。以後，有什麽事，有什麽委屈，都跟我說，我不會再讓人欺負妳的。”
溫婉嘟囔著相公是什麽東西。
白世年沒聽到溫婉的嘟囔，只是摸著溫婉的腦袋，很是疼惜。這些年，青兒該是過得多艱難。否則，為什麽會說誰都信不過，誰都靠不住“青兒，嶽父嶽母是怎麽沒的？”
溫婉疑惑地望著白世年，聽到他解釋說問的是自己父母怎麽沒的。溫婉心口壹抽，她不想說，但是看著眼前的人那關切的目光，她又忍耐不住想要說出來，這些東西埋藏在她的心底太久太久，久得她以為忘記了，其實只是壹直是藏在心底不敢揭露“爸爸媽媽是為了我，為了我才出了意外。奶奶罵我，說是我害死了爸爸媽媽。奶奶沒有罵錯，是我害死了爸爸媽媽。是我，是我害死了爸爸媽媽。我不想他們死的，我寧願拿自己的命換回他們。我不想他們死，我寧願是死的是我。妳知道嗎？我寧願死的是我，我寧願壹輩子是孤兒，我也不要他們為了找我而失去性命。妳知道嗎？我看著爸爸媽媽閉眼的，我壹直拼命地叫著爸爸媽媽不要死，壹直叫著，可是沒有用。沒有用。爸爸媽媽走了，就這樣走了。把我壹個人丟下了。”說著說著，淚水嘩嘩地流。
白世年聽完，心口疼的厲害：“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溫婉低低地說著：“過去不了，壹輩子都過不去。我只要壹閉上眼睛，就感受到媽媽越來越冰冷的身體。我恨老天爺，為什麽它要讓我活下來，為什麽死的不是我，為什麽不讓我死？我自殺過好幾次，可是沒死成都被救回來了。伯伯說，我的命是爸爸媽媽換來的。我不能死，我壹定要我好好地活著才對得起他們。所以，死不成，我也就壹直盡量去過好每壹天，可是妳知道嗎？每壹天對我來說都是煎熬。對我來說，活著比死更痛苦。可我卻不能死，因為我的命是爸爸媽媽換來的。”這是溫婉心底最深的痛。這個沈重的包袱，讓她每有得到過壹分鐘的安寧。
白世年看著溫婉哭得傷心欲絕的模樣，心底疼得厲害。抱著輕輕地安撫著道“會過去的，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嶽父嶽母也不希望妳壹直活在內疚之中。以後要好好地，好好才能對得起他們對妳的慈愛。”
溫婉垂著頭，繼續落累，沒再說話。
白世年輕輕給溫婉擦著眼淚道“青兒，別難過了。嶽父嶽母要是看見妳這樣，會很心疼的。他們能用自己的命換妳的命，就是希望妳過的好。”
溫婉恩了壹聲，望著溫柔又細心安撫她的白世年，疑惑地問道：“妳是誰，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白世年輕輕地說著“我是妳相公。”
溫婉揚起頭地問著相公是什麽東西。溫婉望著白世年等待他解惑，迷惑不解的表情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白世年本來被溫婉帶入到低谷的心情，也壹下消散了，忍不住笑了出來。語氣很是溫柔地說道“我是妳丈夫。要與妳過壹輩子的人。”其實白世年很疑惑，為什麽青兒叫父母叫爸爸媽媽。但他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溫婉聽了這話，仿佛發現新大陸似地問著白世年“我的丈夫？我有丈夫了嗎？我結婚了嗎？我什麽時候結婚的。呵呵，不管什麽時候結婚的，反正是結婚了，妳是我丈夫了，妳是我老公了。老公，妳會不會愛我壹生壹世？”
白世年摸著溫婉的頭，不回答溫婉壹連串的問話。只是抿著嘴笑。他還真沒聽說過，有把丈夫叫成老公的。
溫婉腦子亂得厲害，不過見著白世年不回話，繼續問道：“妳是我老公，妳要愛我壹生壹世。壹輩子對我好。”
溫婉久久得不到答案，吃吃地笑著“不會愛我壹生壹世，不會對我壹輩子好啊？是啊，壹生壹世，多美好的誓言，是女人的最愛。可是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做得到呢？老公，妳不愛我壹生壹世，那我愛妳壹生壹世，我對妳壹輩子好。”
“好。”白世年這話接得賊順溜。
溫婉聽完這句，壹下變得兇神惡煞，怒吼“妳這混蛋。我愛妳壹生壹世，對妳壹輩子好妳就說好。妳愛我壹生壹世對我壹輩子好就不願意，真不公平。算了，這世界原本就不公平，我吃虧算了。不過妳必須答應我，既然我們是夫妻了，妳以後就不許背叛我，有別的女人，妳只能有我壹個，只能愛我壹個人。妳要是再敢有別的女人，我到時候不僅殺了她，連妳也壹起殺了，妳答應不答應。”
白世年仍然沈默地摸著溫婉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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