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九章 京師護城河

　　“這個唱對臺戲的人選，殿下可有考慮？”
　　五皇子大手壹揮：“這事情簡單，本王的那些弟弟妹妹中挑壹個就是了。”
　　“不妥。”孫長鳴說道：“最好是外臣，不能是皇室成員，或者說不能是殿下壹輩之人。”
　　五皇子怔了壹下，放下酒杯苦笑道：“妳說的有理。”
　　同輩的皇子皇女之間唱對臺戲，弄不好就被人誤會是“奪嫡”。
　　“我有個人選推薦，殿下可以考慮壹下。”
　　“誰？”
　　“朝天司北獄鎮撫司，梁玉指大人。”
　　孫長鳴牢記自己頭頂上可是懸著壹把劍呢，梁玉指如果知道自己跟五皇子之間的這筆生意足有幾千萬靈玉，而且全進了自己的腰包，並不是要分給那些寒門修子，壹定會來找自己算賬的。
　　如果這個對臺戲的人選給了梁玉指，就算是自己給她的補償了。
　　而且梁玉指和柳值的事情真的成了，自己這可是給梁大人增添了壹大筆嫁妝，最後享福的還不是柳值那個吃軟飯的？
　　妳看看什麽才叫忠心耿耿的手下？這就是忠心耿耿的手下！
　　五皇子考慮了壹下，動容道：“還真合適，梁大人明著是外臣，實際上是皇奶奶的人，本王在皇奶奶面前能說上話。”他嘻嘻壹笑，自我解嘲：“老太太都喜歡胖孫子嘛。”
　　孫長鳴舉起酒杯：“殿下若是覺得合適，我去跟梁玉指大人通個氣。”
　　“好。”
　　五皇子性情乖張，壹見面就想“拿捏”壹下孫長鳴，結果慘遭反捏，損失了壹大筆錢不說，倒是莫名其妙的跟孫長鳴對了脾氣。孫長鳴又給他出主意，解決了靈蟲大賽的隱患，兩人就在這樓閣水榭中，喝到了黃昏，五皇子是被第六大境以靈氣托舉送回去的。
　　孫長鳴拍了拍裝滿靈玉的儲物錦囊，也是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第三關考核的題目壹直沒有定下來——孫長鳴始終懷疑，是因為稽肅丟了大買賣，心情極度抑郁，完全無心公事！
　　這個猜測讓孫大人的心情十分的美好起來。
　　他甚至還專門坐著車，帶著妹妹從偶得書院門口又經過了壹趟，果然再也沒有罵街的書院東家了，於是哈哈大笑而過。
　　趁著這個時間，孫長鳴跟梁玉指說了靈蟲大賽的事情，梁玉指聽了計劃，警惕的看著孫長鳴：“妳這小子鬼心思太多！本座以後跟妳合作，壹定要防著妳坑我！”
　　孫長鳴為啥有點心虛呢？
　　拖拖拉拉又過了十來天，第三關考核的題目終於定下來，但同時又有壹個新的消息傳開：第三關並不是龍蛇榜的最終考核，第三關會選出最優秀的五十位天驕，交給陛下聖裁。
　　至於陛下如何聖裁，現在也沒有個說法，大家也不敢胡亂猜測。
　　孫長鳴聽到這個消息，惡心到不行。旁人看不明白，還在大唱贊歌，以為這壹屆龍蛇榜的天驕，有可能成為“天子門生”，但實際上孫長鳴知道，這是皇帝看稽肅不中用，要親自下場了。
　　想必第三關之後，仍舊會是稽肅出面：想不想榮登甲榜？想不想更進壹步甲榜第壹？就看妳們誰出的錢多了。
　　這個消息讓孫大人心情極度不好，來到京師這段時間，他越來越看到這個政權病入膏肓，帶著壹種從上到下的荒唐、腐朽！他已經不可避免的融入了這個世界，所以難免覺得有壹股抑郁之氣憋在了胸口。
　　“哥！”憨妹蹦蹦跳跳的進來，在門檻上差點絆了壹跤，那模樣讓孫長鳴壹下子笑了出來，孫長嫣生氣的踢了門檻壹小腳，然後很快露出微笑，拽著大哥的衣袖：“咱們出去玩吧！”
　　孫長鳴心知肚明：“不如我們直奔主題，妳告訴大哥妳想吃什麽了，我們節省下來路上耽擱的時間。”
　　憨妹連連點頭，大哥言之有理：“我聽說城外沿河大道上有著名的‘十四味’，咱們之前都是在城內吃的，今天出去嘗嘗吧。”
　　孫長鳴也想出去散心，拉起妹妹的手：“出發！”
　　沿河大道是京師西城墻外，護城河邊的壹條大街。沿著護城河在城外環繞，長度十幾裏，壹側靠著護城河另壹側則是大片的低矮民宅。
　　京師匯聚了大吳朝天南海北的各方人口，絕大部分來京師討生活的人都很貧窮，這些人在京師城內買不起房子，壹開始聚集在城墻下搭著窩棚居住，後來慢慢地在城外形成了大片繁華的區域。
　　相比於城內，這些聚居區房屋低矮，建的密密匝匝，裏面巷道狹窄地形復雜，同時住的人也是魚龍混雜。
　　沿河大道著名的“十四味”其實是十四種特別著名的小吃，天南海北的人聚集在這裏，各地風味融合，慢慢出現了這樣壹批兼具了地方和京師特色的美食。
　　憨妹其實更鐘情於這樣的街邊小吃，反倒是京師城內，那些著名的酒家她從來沒有主動要求去吃過，哪怕是現在大哥已經身居高位，這些酒家的消費對於大哥來說完全可以負擔。
　　他們在京師出行的工具就是伍元機的機關馬車，車下面伸出輪子，行駛起來平穩、快速又靈活。在京師的街道上，這樣的機關馬車極多，而且大部分都比伍元機的更加氣派華貴。
　　只不過在孫長鳴這種機關大師的眼中，那些權貴人家的機關馬車偏於表面浮誇，和伍元機的相比性能上要差了很多。
　　孫長鳴甚至還在路上遇見過幾次打著九雲宗標記的機關馬車，每壹輛也都是十分華貴，孫大人就暗笑，這是被九雲宗當做冤大頭宰了。
　　京師內十分繁華，行人如織摩肩接踵，馬車行駛的速度並不快。快要出城的時候，壹旁忽然竄出來壹個人影，險些撞在了他們的馬車上，那人影也嚇了壹跳，跌倒在車頭前，好像壹只受驚的小鹿，原來是壹個跟孫長嫣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只是比起憨妹現在明顯營養過剩的樣子，這個女孩瘦瘦小小，面有菜色，臉上還帶著巨大的驚恐。
　　後面幾個壯漢大呼小叫的追上來：“抓賊！”
　　“別讓她跑了，敢偷妳家鵬爺的東西，打斷妳這小妮子的狗腿！”
　　女孩慌忙地爬起來就要逃跑，卻已經被那些人圍了起來。
　　女孩快要哭出來，倔強的用力喊道：“妳們胡說，我沒有偷東西！”
　　幾個壯漢獰笑著逼上來：“偷沒偷妳說了不算，抓她去見官！”
　　“我不去，妳們不是好人。”女孩向後縮去，後背卻撞上了另外壹個壯漢，那壯漢哈哈壹笑，伸出大手老鷹捉小雞壹樣的拎住了女孩的衣領。
　　“放開我！妳們這些壞人！”女孩掙紮，拳打腳踢，好像壹只瘦弱的雌獸，卻哪裏能夠掙脫？
　　周圍的店家們看到了，也都是冷眼旁觀，有些心善的也不敢惹事，只是暗暗搖頭。
　　小女孩忽然壹口朝著壯漢的手腕咬過去，可是那些壯漢常年幹這些事情，早就預料到了，另外壹只手輕巧的捏住了女孩的下巴，然後哈哈大笑。
　　機關馬車上，憨妹輕輕拽住了大哥的衣角：“哥，救救她吧。”
　　孫長鳴看了妹妹壹眼，問道：“為什麽？她偷了人家的東西呀。人家抓她去見官，也是應該的。”
　　憨妹卻說道：“她沒偷，她是好人。那些人才是壞家夥，他們肯定不是帶她去見官。”
　　孫長鳴笑問道：“妳怎麽知道的？”
　　孫長嫣張開嘴卻說不出理由來，但就是倔強的搖頭：“我就是知道。”
　　孫長鳴心中微動，卻又問道：“這裏是京師，遍地權貴。這些惡奴的背後，可能隱藏著某位衙門的高官，或者是某位皇族王公，咱們多管閑事，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憨妹壹陣猶豫，最後可憐兮兮的垂下了頭：“那……那就不管了吧，我不想給大哥惹麻煩。”
　　孫長鳴莞爾壹笑，用力揉了揉憨妹的頭，把她的丸子頭弄亂了，然後長身而起出了馬車。
　　幾個壯漢抓了女孩正要離去，卻忽然感覺到壹股恐怖的力量襲來，噗的壹聲就被拍飛出去，摔了個滿地亂滾。
　　抓著女孩的那個，手臂上壹陣劇痛傳來，驚恐的看到自己的手臂彎折成了壹個不正常的角度，手中抓著的女孩已經被人接了過去。
　　“啊——”他壹聲慘叫，緊跟著臉上又挨了壹下，半張臉都腫了起來，滿口牙齒都被打碎。
　　孫長鳴壹眼就看出來，這些事街市中專門做拐賣人口勾當的惡賊，剛才不過是逗壹逗妹妹罷了。
　　只不過憨妹卻能夠認定女孩無罪，這些壯漢都是惡人，就讓他覺得很有意思了。
　　“什麽人敢管我們天嘯幫的事情，不想活了嗎？”壹群壯漢不敢上前，卻面色猙獰的威脅。
　　孫長鳴先把小女孩送上了自己的機關馬車，然後轉過身來亮出自己的令牌：“本官朝天司氓江指揮，妳們背後是什麽人，有本事讓他來找我！”
　　這種街市中的幫派但凡做了拐賣人口的勾當，那必定是罪惡滔天。孫長鳴既然管了，肯定不會只救下這個女孩就算了，故意直接亮出身份，就是要直接將這個幫派拔除了！
　　幾個壯漢互相攙扶著逃離，臉上露出譏諷之色：“壹個外地的小官，真不知道京師的水有多深，妳等著，妳死定了！妳們全家都死定了！”
　　孫長鳴面色壹寒，淩空壹抓，哢嚓聲不斷響起，幾個壯漢壹條腿的骨頭都被捏碎了！他們殺豬壹般的慘叫起來，卻是再也不敢多說，互相攙扶著趕緊鉆入了旁邊的小巷子。
　　街道上，壹些知道天嘯幫背景的店家，輕輕搖頭嘆息，這年頭願意為百姓出手的好官不多了，今天之後又要少壹位。
　　孫長鳴也沒有去管周圍人的議論紛紛，回了馬車上，卻發現那個小女孩正無奈的壹再跟憨妹解釋：“妳們救了我，我不會搶妳的果脯點心，妳真的不用這樣護著……”
　　憨妹仍舊分外警惕，雙手圈著馬車小桌上的壹盤什錦果脯，壹盒霜糖油酥果子點心。
　　孫長鳴無語搖頭，人是妳讓我救的，妳說她是好人，結果上來了妳又這樣防著人家。
　　孫長鳴喊了壹聲：“丫頭，妳住在哪裏，我們送妳回去。”
　　小女孩眨眨眼正要回答，忽然外面傳來壹聲聲呼喊：“小妹——”聲音最初很遙遠，似乎還在長街的那壹頭，卻在最後到了馬車外。
　　“妳是命好，有人救了妳妹妹，否則就被天嘯幫的人抓走了，落到那種敗類手中，還能有什麽好結果？”
　　“別看妳壹身修為，天嘯幫也是有根腳的，他們有辦法避開修士的搜索……”旁邊的人指著馬車，跟來人絮叨著。
　　孫長鳴打開車窗，疑惑道：“這是妳妹妹？”
　　車門打開，女孩撲進孟河北的懷裏，緊緊抱住哭了出來：“哥，差點就再也見不到妳了……”
　　孟河北也是壹楞：“妳救了我妹妹？”
　　“巧合而已。”孫長鳴擺擺手，知道孟河北拒絕了張春發的招攬，自己恰好救了他妹妹，他怕是會多想：“帶著她趕緊回去吧，我還有事先走壹步。”
　　他落下車窗，吩咐了壹聲“走吧”，伍元機的弟子們催動馬車繼續前行。
　　孟丫丫在自己大哥懷裏昂起頭，有些疑惑的望著他。馬車走得遠了，旁邊壹個店鋪小二沒忍住，鄙夷道：“人家為了救妳妹妹得罪了天嘯幫，很可能官位不保，結果連句謝謝都沒有，這世道人心……”
　　掌櫃的壹巴掌拍他後腦勺上：“瞎嘀咕什麽，快去幹活！不要妳的狗命了，人家也是修士！”
　　孟河北低著頭，拉著妹妹回去了。他的確是有些疑心，會不會是孫大人故意做局，意圖自己感恩，然後招攬自己？
　　馬車中，孫長鳴卻發現憨妹似乎有些悶悶不樂：“怎麽了？”
　　孫長嫣搖搖頭沒說話，她幾乎沒有同齡的玩伴，今天終於見到壹個，可是自己只是習慣性的護了壹下食，她就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孫長嫣覺得自己可能錯失了人生中第壹個“朋友”，並且將其歸罪與自身。
　　孫長鳴沒有多說，因為只要出了城門，嗅到“十四味”的香氣，小妹馬上就會開心起來。果不其然，馬車駛進了沿河大道之後，孫長嫣壹下子就坐直了，大哥甚至有壹種錯覺：這丫頭的兩只耳朵，也跟著撲棱壹下豎了起來。
　　“哈哈哈！”孫長鳴笑了。
　　他拉著妹妹的手下了馬車，伍元機的徒弟們飛快的將馬車停在路邊，然後屁顛屁顛的跟上來，要隨行伺候小姐。
　　“小姐您看上什麽就買，我來付錢。”壹人拿出了自己內裏廣闊的儲物錦囊。
　　“小姐您買了就交給我，我幫妳拎著。”壹人展示著自己強壯的肱二頭肌。
　　“小姐您逛累了說壹聲，我來背妳。”又壹人穩紮馬步，反手拍拍自己寬闊的後背。
　　孫長鳴信步而行，沿河大道上人聲鼎沸，叫賣的、雜耍的、說書的、唱戲的、討價還價的……各種聲音、各種氣息會聚在壹起，映照出了生動的世間百態。孫長鳴仿佛進入了《清明上河圖》的那個世界中，壹時間心中開闊，之前的郁郁之氣漸漸散去。
　　“十四味”只是沿河大道最出名的十四種小吃，除了這些還有許多種類，孫長嫣壹路走壹路看壹路吃，兩只大眼睛滿足的彎成了細細的月牙。
　　大道的壹側傳來河水嘩嘩的聲音，孫長鳴轉頭看過去，假裝沒有看到迎面走來的那人。可是萬錢來還是嬉皮笑臉的湊上來，主動給孫大人解說：“京師的護城河寬十丈，深二十丈，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共有十六座水門。以龐大靈陣催動流淌，日夜不停滾滾不息。
　　河底有著各種機關，壹旦開啟落入其中絕無生路。又有六座水靈大陣依托著河水的力量設置，若是京師遭遇攻擊，這六座陣法開啟便可攻可守，幾乎可以避免京師遭遇任何火焰攻擊。
　　河底下有龐大的獸籠，裏面飼養著眾多馴化的妖獸，以十二條最強大的雙首蛟鰻統領，平日裏約束起來，遇到戰事將這些妖獸釋放出來，配合靈陣，護城河就是壹道不可逾越的防線。
　　平日裏十二條雙首蛟鰻各自輪值，帶領著三十六頭水生妖獸在河中巡邏，有雙首蛟鰻約束，這些妖獸不會騷擾路人。”
　　萬錢來卻發現孫大人的眼神有些異樣，他轉頭看去，卻尷尬的發現，河邊壹排石墩上，各自做著壹個釣魚人。
　　而且從石墩光滑的表面來看，這些釣魚佬壹定是經常來的。
　　孫長鳴問道：“我看也就是些普通人，妳說他們是在釣雙首蛟鰻，還是在釣那些普通妖獸？”
　　萬錢來訕笑：“嘿嘿，大人應該比我清楚，朝廷有些規矩啊，早就沒人用心執行了。”
　　孫長鳴搖頭不再說這個，問道：“妳來找我做什麽？”
　　玄幽窟下坑了他們，孫大人多少是有些心虛的，本以為是壹場偶遇，裝作看不見錯過去就是了，結果萬錢來還專門湊過來。
　　“我去大人住處拜會，想要答謝大人的那壹只三階靈蟲，下人們說大人來了沿河大道，我才趕過來，還好沒有錯過。”
　　“答謝？”
　　萬錢來道：“自然是要答謝的，若不是大人高擡貴手，第三關我是進不去的。”
　　他絕口不提孫長鳴搶了他們靈蟲的事情，弄得孫大人疑惑不解，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我為大人和小姐準備了壹些禮物聊表心意。”萬錢來四處看看，指著前方：“此處太吵鬧了，咱們去那家酒樓裏說話，還請大人賞臉。”
　　聽說他要送禮，孫長鳴欣然赴宴。
　　萬錢來叫齊了酒樓的招牌菜，不過這裏的酒樓檔次都不高，壹共也花不了幾個錢。萬錢來熱情勸酒，孫長鳴卻是不飲，吃了幾口菜之後，萬錢來取出壹只儲物錦囊雙手遞過來：“壹只三階靈蟲在京師的售價是壹萬兩千靈玉，但是大人給我那壹只，保證我能夠進入第三關考核，不至於灰溜溜的回去，價值卻不是能用靈玉來衡量的。
　　這裏面有壹瓶五階靈丹，四種五階寶材，是送給大人的。
　　另外還有壹千五百斤高階妖獸肉，用冰塊冷凍了，是送給小姐的。”
　　孫長鳴卻沒有接，放下筷子問道：“本官不喜歡彎彎繞繞，少東家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萬錢來翹起大拇指：“大人直爽。其實也沒什麽，壹來算是壹點心意，二來……還請大人在第三關中照顧壹二。”
　　“照顧？”孫長鳴旋即恍然：“是讓我手下留情吧？”
　　萬錢來心說您還知道呢？要是第三關您還跟玄幽窟裏壹樣霸道，小爺我還怎麽玩？
　　“嘿嘿。”他只是壹笑，也不否認，然後又加了價碼：“聽說大人主持氓江防線，我們萬利生也願意為大吳朝的國泰民安做壹份貢獻，我跟家裏說了，準備捐給氓江都司壹百萬靈玉。
　　而且若是大人願意，我們萬利生可以和氓江都司全面合作。”
　　孫長鳴真正動心的，是雙方的全面合作。他伸手結果了儲物錦囊：“我並不是針對大家，玄幽窟中的事情，妳們也應當明白，我是在對付稽肅。
　　罷了，第三關考核，若真的遇到了，我放妳壹馬就是。”
　　“多謝大人！”萬錢來眉開眼笑，又說道：“那個……其實小生還有壹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請大人順帶著放過水靈華？”


第三七〇章 賞功塔
　　“嗯？”孫長鳴饒有興趣的看著萬錢來：“妳跟她之間……”
　　“咳咳。”萬錢來幹咳兩聲，也不臉紅：“小生自幼風流，我跟水靈華聖女之間呢，目前還沒有什麽，但是小生很想有點什麽，這個也是有可能的吧？”
　　萬事皆有可能嘛。
　　孫長鳴搓了搓手指，道：“少東家想要博美人壹笑，可不能空口白話的這麽壹說呀。好男兒追女孩子，是要有實際行動的。”
　　萬錢來壹拍胸口：“大人放心，我懂。”
　　他又將壹只儲物錦囊推過來：“這是小生攢的私房錢，壹共壹百五十萬靈玉。”
　　孫長鳴心中妒恨的連罵狗富二代，卻很幹脆的把錢接過來：“妳放心，如果在第三關考核中，遇到了水靈華，我壹定告訴他妳今日為她所做的壹切。”
　　萬錢來說道：“大人可以去找馬其誌的麻煩呀，反正他腦子笨。”
　　孫長鳴連連頷首，深以為然。
　　壹頓飯算是吃的賓主盡歡，結賬的時候萬錢來小小的詫異了壹下，費用竟然不低。他跟孫長鳴談話的時候，憨妹敞開了吃的……
　　……
　　孫長鳴牽著妹妹往機關馬車方向走去，可是半路上葫蘆老五裏的二弟卻翻騰了起來，顯得十分雀躍，並且跟大哥交流：我要出去！
　　快讓我出去！
　　孫長鳴很奇怪，進了京師之後二弟有些發蔫，這是怎麽了？
　　“妳要幹什麽？”
　　二弟用腦袋撞著葫蘆，指著護城河的方向：好吃的、好吃的！妳都餓了我好久了，我這次壹定要自己去吃個飽飽的。
　　孫長鳴很謹慎：“莫要胡鬧，此地是京師，藏龍臥虎！妳擅自出去萬壹被人當做妖獸捉了去……”
　　二弟搶著說：不會的，我有把握，他們看不見我。
　　“看不見妳？”孫長鳴疑惑不解。
　　二弟更著急了：看不見的意思就是看不見！妳快些放我出去，那東西快要跑遠了，我待會兒找起來很不方便。
　　孫長鳴無奈，半信半疑的依了二弟的意思，他跟妹妹等人說了壹聲，假裝去了河邊洗手，趁機將二弟放了出去。
　　小泥鰍化作了蝌蚪大小，無聲無息的鉆進了河水中。
　　孫長鳴在心中喊著：“餵，妳要多久啊，我們要不要等妳？”小泥鰍理都不理，尾巴壹甩就不見了。
　　大哥很無奈，想要附魂過去看看，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在護城河邊站太久，城墻上方巡邏的壹隊士兵已經註意到他了，壹個隊正從城頭上探出頭來張望，孫長鳴只得先行離開。
　　……
　　卻說今日護城河內執勤的乃是十二條雙首蛟鰻中中名叫“蕤賓”的，大吳朝建立至今，這護城河中的雙首蛟鰻也交替了許多代，姓名只是代號而已。
　　京師百姓都以為這十二條雙首蛟鰻，都有上萬年的道行，至少也在五千年以上吧。但實際上如今河裏這十二條，最古老的也只有壹千兩百年的歲數，最年輕的那壹條只有兩百年。
　　至於那些古老的雙首蛟鰻下落如何，不足為外人道也。
　　……反正挺值錢的。
　　連帶如今的巡河，也是做做樣子，蕤賓手下只有幾十頭妖獸，而且都不成氣候，最有經驗的是壹頭六百年的“豚鯉”，生這兩條長長的魚須，六百年間也只是修煉到了五階。蕤賓平日裏不大管事，巡河這樣的苦差，也就交給了豚鯉。
　　這位妖獸中的“老前輩”對後輩們也很照顧，每壹次有新來的妖獸，它都會在巡河的時候，告知對方：哪些事情不用去理會，哪些事情需要上報，又有哪些事情是要直接出手的。
　　在很早以前，巡河可不是苦差事，巡河之後會有靈玉和靈丹的賞賜，此乃朝廷規制。但是十二條雙首蛟鰻已經很久沒有吃到了。
　　今天壹大早，城門大開的同時，護城河水面下隱藏的壹只獸籠也隨之開啟，豚鯉就帶著幾只妖獸出去了。原本它們應該壹直繞著護城河遊動，可是豚鯉老前輩非常準確的控制著時間和速度，保證不多不少，關城門的時候，它們繞著護城河壹圈，回到獸籠內。
　　可是本來順順利利的護城河養生遊，到了壹半的時候，豚鯉老前輩全身壹抖，竟然是不顧壹切的加速朝前躥去，跟在它後面的幾頭妖獸全都懵了：老前輩在獸籠中總是說自己老胳膊老腿……
　　只是它們不明白，豚鯉為何如此？
　　這個時候，有壹只小小的黑影，從它們身邊嗖壹下沖了過去，直追著豚鯉。幾只妖獸面面相覷，都以為自己看錯了：壹只小蝌蚪？
　　豚鯉前輩需要畏懼壹只蝌蚪？
　　而且這個季節有蝌蚪嗎？
　　幾只妖獸迅速露出了兇狠的神情，朝著那只蝌蚪追了上去，壹定要幫助豚鯉前輩排憂解難！
　　結果它們越追落的越遠，沒壹會兒功夫，豚鯉前輩和那只小蝌蚪竟然都不見了蹤影！
　　豚鯉心頭有壹種大恐懼，那東西落入水中的壹剎那，就知道它是沖著我來的！六百年了，這是第壹次被人看穿！
　　豚鯉拼了命的往獸籠沖去，但是心裏並不安穩：蕤賓大人能救我嗎？
　　嗖——
　　嗖——
　　河水中兩道身影先後沖過去，護城河中也有很多普通的魚類、蛙類，頓時驚得四散。更是被那兩道身影的氣息，嚇得潛在水底壹動也不敢動。坐在石墩上釣魚的那些家夥枯坐了大半天，什麽也沒釣上來，還很納悶：今天怎麽不咬鉤呢？
　　豚鯉壹頭紮進了獸籠中——這水下的獸籠，洞口巨大，有裏外三層粗壯的法器鐵柵門，三層鐵柵門之間則是兩道暗藏的封鎖靈陣，確保絕不會有妖獸能夠擅自進出。
　　但是獸籠中十分寬敞，妖獸在其中生活並不擁擠。
　　蕤賓大人在十二條雙首蛟鰻中，是出了名的寬厚脾性。它本來在巢穴中睡覺，忽然有什麽東西從身邊沖過去，它迷迷糊糊的擡起頭，眼角還帶著眼屎環視了壹圈，看到豚鯉壹頭鉆進了後面壹個小洞中。
　　蕤賓還在琢磨：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而且怎麽只有它壹個？
　　壹團明亮的電球在尾巴稍上凝聚，將要放出壹根細細的電索，將豚鯉拽出來問個究竟。可就是巧了，電索還未發出呢，洞口嗖的壹聲又竄進來壹條小小的身影，居然只有蝌蚪大小。
　　蕤賓大人突然全身僵硬了，呆呆地看著對方，對方卻把目光盯在了它尾巴尖上那壹團球形電光，眼神不善：什麽意思？嗯？
　　蕤賓大人連忙將全身伏向了水底，只將尾巴高高翹起，舉著那壹團電球，非常卑微討好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小的為閣下掌燈。
　　小泥鰍反復打量著它，顯得不那麽信任，蕤賓大人急忙指引了方向：您是追著那只豚鯉嗎？它就藏在那裏，要不要小的去將它捉來？
　　小泥鰍終於放過了蕤賓，壹甩尾巴朝著豚鯉藏身之處撲去。
　　豚鯉在心中破口大罵，妳堂堂雙首蛟鰻，六階妖獸，竟然如此沒有骨氣，跟隨妳真是倒了黴。“上司”靠不住，豚鯉只能自救，它忽然鼓脹了兩腮，整個獸籠中響起了渾厚沈重的咕咕聲，豚鯉的身軀不斷變大——小泥鰍急了，不能讓這家夥現出原形！它現在這個樣子，只有我能看出來不凡，若是現了原形，這京師中還是有幾位強手的，壹定會有所察覺，過來跟我爭搶。
　　於是小泥鰍全力地撲了上去，用力張開了自己的大口。
　　蕤賓大人兩個腦袋壹起目瞪口呆：首先是豚鯉，在它鼓脹兩腮的時候，蕤賓已經覺察到，這家夥不是五階！甚至這家夥都不是豚鯉！
　　這家夥隱藏了實力，竟然比本大人還要強大，它到底是什麽來頭？
　　如果讓“豚鯉”繼續膨脹下去，怕是會直接化作山嶽般巨大。這獸籠容不下它了啊。
　　可是緊跟著，它看到那位閣下突然張開了壹張無窮巨大的大口——這種“無窮巨大”乃是感知上的壹種錯覺，就覺得這壹口，能夠吞下任何東西。
　　原本感覺“豚鯉”會變得如同山嶽壹般巨大，但是當“閣下”張開了大口，“豚鯉”就變得十分渺小了，兩相對比，豚鯉顯得十分不自量力。
　　然後蕤賓大人就看到，那位閣下往下壹吞，豚鯉落入大口中，隨著閣下閉上了嘴，豚鯉徹底消失不見，閣下的身軀仍舊只有蝌蚪大小！
　　閣下甩了甩尾巴，顯得十分滿意，隨後就有些困倦的樣子。
　　蕤賓大人繼續為閣下掌燈，並且十分貼心的打開自己洞室的大門：閣下，您要不要休息壹下？
　　小泥鰍毫不客氣的遊動進去，然後落下了大門，吩咐蕤賓：不許打擾我！否則後果妳知道的！
　　小泥鰍此時的眼神，若是在大哥看來，那必然是十分可愛，奶兇奶兇哦！可是蕤賓大人全身冰涼，兩顆腦袋同頻做小雞啄米運動：閣下放心，我為閣下守門，絕不會有任何人打擾您的清夢。
　　小泥鰍迷迷糊糊的去打瞌睡了。蕤賓大人忠誠的守在門外，並且貼心的將尾巴稍上的燈光調暗了下去。
　　豚鯉今天帶出去的那些妖獸，終於追趕上來，沖進了獸籠中四處亂竄：敵人呢，竟然追擊豚鯉大人，實在膽大……
　　蕤賓大人壹聲低吼，妖獸們全都乖乖趴下，蕤賓大人怒罵壹聲：滾開！
　　妖獸們灰溜溜地走了。蕤賓大人卻在思考：“豚鯉”這家夥，到底是什麽？都說它是六百年前來到護城河中，這六百年來壹直兢兢業業，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
　　孫長鳴終究是不放心二弟，上了馬車之後，跟憨妹交代壹聲：“我打個盹。”然後將魂魄附了過去。
　　他看到二弟躺在壹座寬大華貴的水下洞室中，看起來十分安全，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他想跟二弟交流壹下，結果二弟飯後困嚴重，回應起來十分遲緩，孫長鳴暗中搖頭，撤回了自己的魂魄。
　　馬車回到住處的時候，張春發來了，跟大人稟報：“那些修子們都安頓好了。第二關考核之後，被淘汰的修子們大多已經返回故鄉，客棧空了出來，所以沒花太多錢。”
　　孫長鳴頷首：“妳做的不錯。第三關的考核題目，稽肅在哪裏出售？”
　　稽肅這壹次學乖了，不像前兩次那樣大張旗鼓了。第壹次賣題的靈玉被搶了，第二次真正的大生意黃了，稽肅隱隱感覺有人在針對自己。
　　玄幽窟中的事情只要去修子中打聽就能知曉，然後分析壹下，就會知道是孫長鳴搶了他的生意。稽肅現在對孫大人恨之入骨，只不過壹時間不能把孫長鳴如何罷了，他在等第三關考核，說什麽也要把孫長鳴黜落下去！
　　張春發回答道：“第三關的考題還是在偶得書院出售，不過買的人少了許多，也就不像之前兩次顯得大張旗鼓。
　　但這次他賣十五萬靈玉！”
　　孫長鳴鄙夷，稽肅這是要把羊揪禿了毛啊。第三關考核只剩下壹千人，這還要排除掉孫長鳴手下近百的寒門修子，這些人肯定買不起。甚至不是寒門的，十五萬靈玉也不是隨便能拿出來的。
　　張春發剛走，阮三生後腳就到了，他關好門神秘兮兮的和大人說道：“我猜到第三關考核的題目了。”
　　“會是什麽？”
　　阮三生道：“稽肅這個老東XZ得好深！國子監後山的【軒轅洞】重開了，他卻壹直藏著消息沒有對外宣布，第三關考核應該就是在軒轅洞中比劍！”
　　“軒轅洞？”孫長鳴疑惑，阮三生解釋道：“國子監設立在京師城外的落英山中，當年定在這裏就是因為山中有壹處特殊之地，取名為軒轅洞。
　　根據大修們的考證，此地很可能是上古軒轅劍派的山門所在。軒轅洞中劍氣如風，又有許多沈睡、隱藏的劍器，既可以作為監生們的歷練、考核之地，也可以是壹處機緣之地，進入其中的監生，有極低的可能獲得某件上古劍器的認可。
　　大約是壹千兩百年前，軒轅洞不知為何忽然自動封閉，朝廷上下想了很多辦法，卻再也沒辦法打開軒轅洞的封印。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國子監開始慢慢沒落。
　　可是最近軒轅洞的封印忽然自動打開，稽肅這老東西壹直捂著這個秘密，竟然連我們朝天司也瞞了過去，我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
　　也可能是這個原因，陛下最終選擇稽肅作為龍蛇榜主考官，就是要借助軒轅洞，決出龍蛇榜最後的人選。”
　　孫長鳴緩緩頷首，對自己來說這是個壞消息。
　　自己的五牙飛劍威力已經有些跟不上，飛劍應物還沒有開始“藏器”，壹旦進入軒轅洞恐怕要讓馬其誌這些小人得誌啊。
　　孫長鳴非常肯定，宋公權和馬其誌應該很早就知道第三關的考題，他們有很長的時間準備。而馬其誌如果在軒轅洞中，可以壓過自己……壹定不會錯過這個羞辱自己的機會。
　　孫長鳴心中倒也不怪馬其誌，這事情呢……也怪自己在玄幽窟中做的有些絕對了。
　　但是想到要被馬其誌踩到自己頭上，孫大人仍舊是壹陣不爽，心中暗暗發狠：“絕不可讓這種事情發生！”
　　“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足夠的時間，讓我從容準備。”
　　孫長鳴謝過了阮三生之後，就立刻出門，去找了自己在京師的分號，讓他們聯絡精粹集，想要購買壹柄高階飛劍。
　　“怕是要大出血了。”
　　精粹集那邊壹時間沒有回應，孫長鳴卻不能坐等，他又在心中思索著還能想什麽辦法。壹個是走梁玉指的門路，不論是北獄鎮撫司還是梁玉指自己，壹定收藏有高階飛劍。只不過梁大人做生意，壹向是算盤珠子打的劈啪作響，價錢壹定十分不美好。
　　另壹個辦法是去求五皇子。不過自己給他出的主意暫時還沒有見效，五皇子願不願意幫忙還得兩說。而且就算是五皇子願意幫忙，這條出路也有隱患，孫長鳴也不願意和壹位皇子糾纏過深，將來被牽扯到奪嫡的漩渦中。
　　孫長鳴正難以決斷的時候，伍元機的壹名弟子進來稟報：“大人，有人拿著呂廣孝大人的名帖求見。”
　　屋子裏的孫大人下意識的壹縮脖子，完了，這下躲不開了。
　　晚飯之後，孫長鳴拜見了呂廣孝大人。在壹座偏廳內等候了小半個時辰，終於見到了這位為大吳朝嘔心瀝血的良臣。
　　呂廣孝氣度不凡，只是精氣神顯得有些虛弱。孫長鳴因為心虛多少有些拘謹，倒是呂廣孝壹點不跟他見外，進來之後坐下來揮揮手：“孫大人坐吧，妳之前在聯絡靈符中頂撞老夫的膽氣哪兒去了？”
　　孫長鳴幹笑壹聲坐下來：“求老大人大度。”
　　呂廣孝喝了口茶，瞪著他：“老夫知道妳心中所想，來了京師這麽久，卻不主動登老夫的門，還要老夫派人去請妳，哼！”
　　“嘿嘿。”孫長鳴繼續幹笑，反正妳願意說就說，想讓我去南疆收拾爛攤子，我是不幹的。
　　呂廣孝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叫妳來是有些事情要與妳說……”他看到孫長鳴明顯的警惕起來，頓時氣不打壹處來，拍著茶碗道：“不是要給妳苦差事！罷了，老夫先問問妳，這次龍蛇榜，妳有幾分把握？可有需要老夫相助的地方？”
　　孫長鳴心中壹動，如果呂廣孝肯幫忙也能解決自己的困境，甚至效果比梁玉指和五皇子更好，至少也能給自己壹些指點如何破局。
　　但孫長鳴還是忍住了：“多謝大人關心，暫時是沒有的。如果有困難，屬下壹定不跟老大人客氣。”
　　呂廣孝壹擺手：“不說算了。老夫叫妳來是要告訴妳壹聲，桑島的使團要進京了，這壹次使團的規格很高，人數眾多，妳到時候不要惹事。”
　　孫長鳴下意識道：“來者不善啊……”
　　呂廣孝面露憂色：“的確來者不善。老夫和其他同僚商議過了，都覺得這次桑島派人來，只怕是已經不甘心蟄伏了。
　　妳對這些外族壹向很警惕，這沒什麽錯，甚至從內心來講。老夫也和妳壹樣的態度。不過如今我朝內憂外患，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才提前跟妳提醒壹下，不要壞了朝廷的大局。”
　　“是，屬下明白，必定謹記大人的教誨。”孫長鳴隨口答應著，卻沒往心裏去。
　　呂廣孝擺了擺手：“行了，妳回去吧。”孫長鳴退了出來，走到呂府門外，卻看到阮三生在等著自己：“阮大哥？”
　　阮三生壹笑，拉著他就走：“跟我來，呂大人都幫妳安排好了。”孫長鳴納悶，跟著阮三生來到了壹座森嚴的衙門，寬敞的正門上卻沒有懸掛任何匾額。阮三生將壹枚金色令牌交給他：“這裏是總司衙門。”
　　阮三生帶他進去，裏面自有人接應，孫長鳴出示了令牌，被引到了壹座後院高塔下。阮三生道：“我只能送到這裏了。這座塔是總司衙門的賞功塔，裏面存放了朝天司建立至今，收繳的全部典籍，劍術在第三層。”
　　孫長鳴恍然。阮三生繼續說道：“妳進去之後可以隨意瀏覽，這件事情便是柳值大人開口也難以辦成，是呂大人給妳的恩典。”
　　孫長鳴卻露出壹個苦笑，擡頭看了看那龐大的高塔，心中也有壹絲感動。剛才見面的時候，呂廣孝絕口不提此事，也就表明了壹個態度：呂老大人不會用這份恩情，逼迫自己去做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