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求道難

　　大門打開，門外的人都湧了進來。
　　馬原神色著急，眼睛不停在屋內搜索。
　　亂做壹團的房間讓他面色大變，再看到躺床上嘴角流血的馬武陽更是幾欲發狂。
　　壹股深深的後悔在他心中蔓延，為什麽要把那個老頭請進來？
　　眼下這情況，很明顯就是打起來了，那個老頭說不定是來尋仇的。
　　心中哀嘆：“我苦命的兒子！”
　　但他面上不敢有任何怒氣，幾十年的經歷讓他知道，有些人他得罪不起。
　　那可真是要家破人亡的！
　　現在就只能咬碎牙齒往肚子裏咽，只是可惜他的兒子！
　　他花了那麽多錢，花了那麽多代價結果還是沒有能挽回兒子。
　　現在壹切都沒了。
　　聲音顫抖向月明道人問道：“前輩，發生了什麽事？”
　　“還有那個老頭兒呢？”
　　月明被老頭兒三字驚得瞬間回神，瞪了馬原壹眼：“什麽老頭，前輩那種人物也是妳能叫的？”
　　“妳兒子已經沒有大礙，我給妳開壹點藥照著吃就行。”
　　說完拿出紙筆刷刷寫下幾筆交給馬原，頓了頓才說道：
　　“妳的要求我給妳辦到了，我們兩清！”
　　聽到月明道人的話，壹股莫名的驚喜充斥馬原心間。
　　不過馬原覺得月明道人似乎非常急切，三兩下將藥方寫好就想離開。
　　當下便要拉住月明，想要讓他在自己府上多待幾天，以盡地主之誼。
　　但月明道人壹心想走，收拾好東西在馬原驚異的眼神中離開，好似真的很急。
　　……
　　酒樓小二眼神詫異的看著蕭嶺，這個老頭兒今天是第三次到酒樓來。
　　要不是前兩次他都結了賬，自己幾乎都想要出手趕人了。
　　依然是那個靠窗的位置，依然是兩碟小菜加壹壺燒酒。
　　蕭嶺靠窗坐下，嘴角掀起淡淡笑意。
　　雖然眼下體內的靈氣空空如也，但他覺得很是滿意，至少將月明道人真的唬住了。
　　對於此後想要從月明那裏得到東西，想必就沒有那麽困難。
　　為此他用了壹張回春符，並且在月明攻擊他時打開了靈氣罩。
　　最後還在月明面前小小的裝了壹下，那就是施展壹個小法術“隱身”。
　　這種法術對於同樣的修煉者幾乎無用，但對於月明來說無異於神跡。
　　此次在馬府蕭嶺可謂是手段盡出，幸好種種神異將月明唬住，不然後果實在難料。
　　現在儲物袋裏七張符箓，只剩下壹張烈焰，壹張回春。
　　這兩張符箓是他準備留作和月明交換東西的，可能是壹張也可能是兩張。
　　從馬府出來蕭嶺就馬上摸出壹條小銀魚服下，用以補充體內空空如也的靈氣。
　　雖然接下來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但有備無患。
　　剛坐下沒多久，蕭嶺就發現月明道人急匆匆從馬府出來，而且輕裝簡便，毫無之前大張旗鼓的模樣。
　　顯然蕭嶺的出現顛覆他的認知，估計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接近他這個“仙人”！
　　樓下響起急切的步行聲，此後才傳來小二的大呼小叫。
　　追著月明上來的店小二，在見到蕭嶺對他擺擺手後，才嘴裏嘀嘀咕咕下樓去。
　　月明站在蕭嶺身前，大氣都不敢出壹下，原本從馬府出來腦海中想要提的問題統統都消失不見，壹片空白。
　　眼前的“仙人”看起來年紀比他還大，而且要是他沒有看錯的話，對方壽元將近。
　　這讓月明很是疑惑，“仙”不都是永生的嗎？
　　為何……
　　“坐，站著幹什麽！”
　　淡淡的聲音從蕭嶺口中傳出，聽起來就似和朋友聊天壹般。
　　“前，前輩。”
　　月明想要說點什麽，卻又看看周圍。
　　蕭嶺見此大手壹揮，壹道淡淡的光幕將兩人籠罩，且只有在內兩人能夠看見。
　　“說吧，他們聽不見了！”
　　月明此時完全沒有壹個武道宗師的模樣，甚至好奇的用手指去戳了壹下光幕。
　　眼中盡是敬畏，又帶有絲絲復雜。
　　月明頓了許久才道：“前輩，可真是傳說中的仙人？”
　　聽到此話蕭嶺笑笑，搖搖頭看著月明道：“妳覺得我像仙人麽？”
　　月明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蕭嶺繼續說道：
　　“我在馬府內就和妳說過，我只是壹個行走在路上的求道者，而不是什麽仙人。”
　　“仙”，不是這樣的！
　　“相信妳也看出來我壽元將近，我的事情非常多，壽元就是我求道路上最大的壹道坎。”
　　“所以我跟妳說的都是真的，我願意用物品換取妳身上的某種東西。”
　　“我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裏耽擱，如果妳不願意跟我換……”
　　說道這裏，蕭嶺停頓了壹下才繼續說道：“如果妳不願意跟我換，那麽讓妳見識壹下也無所謂。”
　　月明聽出了蕭嶺的威脅，但他沒有絲毫不悅，反而覺得很是正常。
　　強者自然擁有強者的權利！
　　這個道理放在哪裏都不外如是，沒有什麽好值得爭論的。
　　月明不知道蕭嶺想要什麽東西，但他不想錯過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前輩，我想……”
　　蕭嶺壹聽就知道月明想要什麽，如果換做是他的話，肯定也是這個樣子。
　　不過他對修煉都是壹知半解，哪有資格去教別人？
　　搖搖頭，蕭嶺淡聲道：“不，妳不適合！”
　　月明期待的眼光瞬間變得灰暗，甚至整個人都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這樣的打擊甚至比他在十年前，知道自己不能晉升到武道大宗師更為嚴重。
　　精氣神都弱了壹截。
　　“妳不用這樣，不是妳不行，而是天意如此！”
　　蕭嶺的聲音喚醒沈默的月明，眼中逐漸又恢復光芒。
　　“前輩什麽意思？”
　　“看妳已入花甲之年，這幾十年來可曾見到過如我壹般之人？”
　　這話讓月明壹楞，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搖搖頭。
　　“可曾聽過大禦出現如我壹般之人的傳說？”
　　月明再次搖搖頭。
　　大禦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真有蕭嶺這樣的人出現，絕對會傳的風風雨雨人盡皆知。
　　“仙人”，多麽縹緲的存在，誰又不想成為其中的壹員呢？
　　可惜從他出生到如今花甲之年，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存在。
　　民間山野倒是經常有神仙鬼怪的傳聞出現，但月明知道那都是假的。
　　以至於今天初見蕭嶺，在對方說出是什麽求道者之後，月明才會理所當然認為蕭嶺是騙子，所以下手毫不留情。
　　結果卻壹腳踢到了鐵板上。
　　見到月明似有明悟，蕭嶺點點頭說道：“求道難，難於上九天！”
　　“大禦子民萬萬以計，唯我獨行於此！”
　　“妳說難不難？”
　　“而且如今我壽元不在，說不定在某個日出的清晨我便消失在這個世上。”
　　“無兒，無女，無親，無朋。”
　　“無人知，無人曉。”
　　“妳說難不難？”
　　說完蕭嶺嘆息壹聲：
　　“修道，修道，道阻且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