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百年匆匆而過，孟奇出九幽

　　赤青黑白，劍氣縱橫，絞碎著物質，沸騰著能量，坍塌著虛空，蜷縮著時光，讓籠罩範圍內的天地仿佛來到了最終的末日，再無任何事物能夠殘存。
　　通體冰涼，恐懼如同寒冷，深入了骨髓，更為可怕的是，透過這末日般的景象，他們似乎看到了壹片安靜到極點的黑暗，沒有時光的流動，沒有思維的閃爍，除了死寂，還是死寂，讓人發自內心的畏懼與害怕。
　　靈寶天尊搭配誅仙四劍與誅仙陣圖，整整五件絕世神兵合力布下誅仙劍陣，在這個時間段，自然是無敵，哪怕姬昊表面現象只不過是近古老者，在誅仙劍陣下，表現出來的實力，也遠超壹般的古老者。
　　直接鎮壓伏皇，壹只手操縱誅仙陣。
　　另壹只手伸出去，與手持絕刀的齊天大聖壹並壓制金皇。
　　明凈寶光與那壹輪圓月對視壹眼，下壹刻，青萍劍與生死簿壹並飛來，生死終焉契合劫末大勢，更有九幽之力加持，壹下子抵達‘古老者’的層次，包含無數可能的明凈寶光將圓月壓制。
　　‘不得已’金皇只能退去。
　　最終讓孟奇收攏過去，跟著顧小桑去往九幽深處。
　　……
　　就這樣百年匆匆過去。
　　真空家鄉升起，地上佛國建立，乾坤兩分。
　　壹尊尊彼岸者以完整狀態回歸於世間。
　　而孟奇也經過百年苦修，終於抵達造化圓滿，在九幽加持中有偽彼岸級數的實力。
　　與此同時，壹處由靈寶天尊占有的最古宇宙中，壹條波光長河緩緩流淌而過，奔湧未知處。
　　那是開辟之初，劫滅的最終。
　　在那過去節點中，有盤坐道臺上的天尊睜開雙眸，直視向殿外走來的身影，兩者氣機截然相反，壹者流露出終結與破滅，仿佛從有到無過程的體現，壹者代表開辟與新生，自無至有的體現。
　　“還請大哥相助。”
　　來人恭敬的行了壹禮道。
　　“善！”
　　明月中傳出壹道聲音
　　……
　　“妳不應該走了嗎？！”靈寶道君看著眼前的元始道君說道。
　　“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呀！”
　　“那啥，還得請大哥做壹個說客。”孟奇尷尬的摸了摸頭嘿嘿壹笑道。
　　現在情況不同，天意也隨之改變，明面上孟奇背後有兩尊彼岸支持，那麽相應的再想獲得其他天意的幫助就有些困難了。
　　青帝他們還有把握讓其償還昔日的成道之恩，但妖皇就真的沒有多大的把握。
　　姬昊無語，但還是點頭，誰讓他是保姆呢。
　　嘩啦！
　　壹縷波光乍現，停滯了歲月，扭曲了命運，將此間悉數納入了死寂的灰。
　　片刻後，波光消弭，隱約有身影淡去，讓時間再度流動，由虛幻駛向真實；而盤坐道臺上的靈寶道君腦後靈光如滿月，包容玄妙法理，規矩道則，溝通人妖二族的根源意誌。
　　嘩啦
　　虛幻長河湧動，映襯出壹尊高踞九天之上的身影。
　　帷幕微微搖曳，妖皇的目光凝若實質，帶著壹絲耐人尋味的笑意道“道友可是有何理由，要我助而今的玉虛掌教登岸？”
　　“而今登臨彼岸者，娘娘最鐘意的應當是孫悟空，但祂在老君爐中重生，耽擱錯失了太多，壹身積累並不足，此紀元多半無望；而玉虛掌教蘇孟不同，娘娘也當知曉祂與魔佛阿難的關系，祂愈強，阿難便愈弱，祂們兩者是能夠互相吞噬的。”
　　“相信娘娘，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畢竟劫末大勢，僅僅倚靠娘娘壹人護持人妖二族也有力不逮吧。”
　　“有壹位出身人族心懷天下的彼岸天意，也終歸是好的。”
　　九天上的身影順勢望來，目光與妖皇接觸，仿佛兩片截然不同的諸天萬界隱晦交接，帶起了大片漣漪
　　祂很平靜，只是在魔佛阿難的情況上強調了些許，這也足夠了
　　僅僅是這樣壹個聯系，孟奇便成為了阿難的命門，亦是祂極度渴望之物，對於‘妖皇’而言，祂也不會坐視。
　　祂出現只不過是給了妖皇壹個正大光明出手的理由罷了。
　　所謂人妖二族說實話，祂並不太在意，只不過表面上，妖皇需要在意罷了。
　　“楊戩呢，祂當初與悟空便是玉虛壹脈最有望登臨彼岸的兩人，而今卻始終不知曉祂的蹤影，是否亦在準備著登臨彼岸的準備，道友可知曉？”妖皇目光微微閃動，提及了壹直不曾現身的清源妙道真君。
　　上古紀元，天帝借石碑暗中轉世擺脫神靈身桎梏時，也曾故布疑陣，將不少目光都吸引到了年幼的楊戩身上，讓他的修行之路變得艱險無比，但也讓不少強者見到了楊戩的天分與特殊。
　　而當初九幽最下層的爭鬥壹直有彼岸絕世與偽彼岸的出手遮掩，故而其他的大人物們並不知曉內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到最後也只是以為祂們暗中投靠了天庭
　　畢竟，除卻九亂天尊那個不正常的瘋子外，血魔與魔君都算得上是陰險狡猾，審時度勢並不算突兀。
　　見妖皇提及楊戩，明月下模糊不清的人影笑了笑，搖頭道“祂的成道之機不在此紀元，娘娘也不必憂慮，對於玉虛掌教能夠登臨彼岸，對娘娘也有好處。”
　　世界那個彼岸最期待孟奇登臨彼岸，除了金皇便是這位妖聖了。
　　帷幕之後，妖皇目光為不可察的壹頓。
　　“娘娘以為如何？”明月下的身影愈發高渺，有著壹切盡在掌握的從容
　　大勢所趨，天意註定！
　　片刻後，帷幕之後傳出了柔和輕笑；
　　“善。”
　　嘩啦，長河翻湧而起，映照出的明月逐漸淡去，其上身影不可見，壹切都淡去了，時光再度恢復了流動。
　　……
　　“蘇掌教客氣了，大老爺讓我將此物予妳。”金角童子遞出壹方羊脂玉雕成般的盒子，色澤溫潤，纏繞著五德氣息，各色光點環繞，顯得格外華貴
　　孟奇心中壹動，自金角童子手中接住玉盒，緩緩打開，壹面似幡非幡、似斧非斧的旗子出現於了祂眼中，它彌漫著絲絲先天混沌之氣，看似沈重又異常虛幻，兩大最初根源般的道紋書寫著名諱：
　　“盤古！”
　　盤古幡！
　　元始天尊的最強神兵！
　　不過孟奇眼前的只是虛幻大道衍化，非是正品，可古老滄桑之意不遜色半分。
　　這是元始天尊斬出的“開天果”？就像當初的“道壹印”？
　　祂心中念頭湧動，壹下子明白了太上的用意
　　“還有壹件事情，靈寶老爺，讓我給妳帶句號。”
　　“嗯，就是這麽說的。”金角童子撓撓頭，回憶著祂的神采。
　　金角童子正了正神色，肅然道“大勢已定！”
　　大勢已定！
　　不知怎麽的，在聞聽此言之時，孟奇腦海中便湧現出這樣壹個念頭
　　“欠大哥的人情良多啊……”
　　等金角童子走後，他將那盤古幡拿出來。
　　這是元始天尊斬出的“開天果”？就像當初的“道壹印”？直到今日才給我，是擔心我拒絕，不願承擔嗎？孟奇目光幽深，不見半點波瀾，右手探出，握住了這具現的盤古幡，運轉了無極印。
　　又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三年五載，盤古幡已是不見，孟奇給人的感覺愈發飄渺。
　　他緩緩起身，忽地望向了九幽之外，望向了陰曹地府，真空家鄉，看到了那輪皎潔圓滿的明月。
　　視線突有交觸，九幽之外的虛無陡然沸騰，接著歸於了混沌。
　　昨日之債，今朝來討！
　　孟奇背後出現了壹刀壹劍，刀是霸王絕刀，劍是人皇之劍，兩者交叉，紫光與淡金共舞。
　　他緊閉嘴唇，神情漠然，背刀負劍，壹步壹步向著九幽之外行去，對自身的行動似乎全無隱瞞，要光明正大掙脫苦海，亦未等待彌勒沖擊彼岸的契機來臨。
　　至於彌勒會不會把握這個機會，那就是另外壹回事了。
　　兜率宮，碧遊宮、妖皇殿，極樂世界，菩提凈土，真空家鄉，靈山峰頂，以及扶桑古樹界域，壹道道高渺難測的目光註視了過來。
　　……
　　橫跨億萬劫數的佛國凈土內，阿難虛影忽地睜開了雙眼，淡然道：
　　“蘇孟要沖擊彼岸了。”
　　燃燈聽得莫名驚愕，幾乎有脫口而出的感覺：“他要沖擊彼岸了？今日？當前？”
　　這也未免太突然、太出乎預料了吧？
　　地上佛國內，佛剎處處，白蓮遍地，功德池時時能見，而長樂城原本宮殿所在，十壹品蓮臺靜靜綻放，承載著彌勒佛祖大肚肥胖的金身。
　　祂從阿彌陀佛處得到提點，笑口常開的臉上多了壹絲詫異，顯然也未料到蘇孟會如此突然如此莽撞地踏出九幽，沖擊彼岸樂土。
　　“外劫有靈寶天尊與道德天尊相助，青帝多半會袖手旁觀，如此看來，還真有幾分勝算！”
　　“我要不要趁此機會沖擊彼岸？”
　　“阿彌陀佛！”
　　……
　　陸壓躲在太古洪荒碎片裏，重新祭煉著之前受損的釘頭七箭書。
　　忽然，祂微微皺眉，古拙的臉上多了幾分復雜難言的感慨：
　　“蘇孟即將離開九幽，沖擊彼岸。”
　　附近的韓廣氣息愈發飄渺，似蒼天似空無，膝上橫著菩提妙樹，沈吟片刻才道：“蘇孟的底氣在哪裏？”
　　九幽的狀況被隔絕多時，手持菩提妙樹的自己都是蘇孟靠近了九幽邊緣才勉強察覺，陸壓從哪裏知道的此事？
　　“蘇孟的底氣自身都未必知曉，只是選擇了相信顧小桑而已。”陸壓嘿了壹聲，“顧小桑以為能瞞天過海，但瞞不過我。”
　　是瞞不過妳背後的那位吧？韓廣含笑不語。
　　“蘇孟還是太魯莽了，等到彌勒試圖證道，局勢更加胡亂，他的機會才更大。”陸壓不知是惋惜還是幸災樂禍，“到時候，須得借妳的菩提妙樹壹用。”
　　韓廣搖了搖頭道：“別人之道非我之道，蘇孟若真像妳們這麽謹慎求全，也就失去了自身最重要的銳氣與絕爭壹線的勇氣，嘿，元皇天尊終究還是狂刀，是雷刀狂僧，是莽金剛。”
　　陸壓不再言語，雙眼半開半闔，調和身心，等待著出手的機會。
　　在諸天萬界，壹位位背後有著彼岸大人物的大能大神通者都知曉了昔日元皇即將離開九幽，求那無上彼岸之路，紛紛轉移去了琉璃世界、扶桑古樹界域、三十三天外等地方，以免波及自身。
　　紀元將終，末日來臨，青帝之後，是元皇證道？
　　還是他從此煙消雲散，玉虛宮徹底退出本紀元之爭？
　　九幽裏，孟奇背刀負劍，雙眼幽深，望著真實界內，每壹步邁出都是在凝聚著氣勢，收納著過往。
　　小桑既然說準備已然妥當，那自己就相信準備真的妥當了！
　　而準備妥當，積累又足，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朝了斷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吧！
　　這不是魯莽的決定，而是自身道路決定，若是王思遠，借彌勒登岸之“勢”取巧沒有任何問題，就像昔日借何九壹步登天之力渡劫，而自己不行，真要借彌勒之勢，心中銳氣就會散去不少，短了絕爭壹線的醞釀，劈出的開天之“刀”將不再純粹。
　　因著彼岸阻道是掙脫苦海最大的難關，世人往往忽視了登臨彼岸的危險不僅在外，也在內，即使無有大人物插手，即使積累足夠，心性但凡有些許瑕疵，也免不了身死道消的結局。
　　原著中真武大帝乃道尊童子，背景深厚，寶物眾多，又在生死原點參悟多年，積累之足絕對不亞於目前的自身，就是最後關頭抱了壹點僥幸之心，沒有“朝聞道，夕死足矣”的氣魄，動用了元陽尺，便失敗隕落。
　　再多的布置，再多的謀劃，再多的準備，都隨之化作壹場空，戛然而止。
　　這壹世的真武反倒沒有隨意沖擊彼岸，認認真真的繼續修行，似乎要將希望放在下壹紀元。
　　這便是彼岸，這便是修行最難壹關！
　　眼見九幽邊界在望，孟奇閉了閉眼睛，腦海裏浮現出赤青黑白四道劍光，他們飛蛾撲火般斬向了那皎潔圓滿的明月，被光華吞沒，激不起半點波瀾。
　　“回報老母，我玉虛宮向來護短！”孟奇默念著這句話，左手壹伸，錚的壹聲抽出了人皇劍，淡金閃耀，王道彌漫，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等仿佛自成諸天。
　　雖然小夥伴們被姬昊庇護下來。
　　但高覽與姬昊無關，自然不再其列，玉虛宮的十二金仙為了將誅仙四劍送還也壹樣丟了性命。
　　今日光明正大沖擊彼岸，就是為了斷絕所有猶豫所有念想，破釜沈舟，背水壹戰！
　　他身影剛離九幽，圓滿無暇的明月便冉冉升起，無生老母直截了當動手了！
　　孟奇登天而起，頭頂泥丸打開，沖出了壹朵太上無極元始慶雲，幽暗似水，混沌難描，簇擁著壹面古老到了極點也強橫到了極點的盤古幡與靜靜照出所有因果的道壹琉璃燈。
　　除開諸果之因沒有動靜，慶雲瞬間收縮，盤古幡剎那卷起，皆是凝成了半成型的虛幻果實，仿佛真正之“道”某些方面的具現，壹個混沌幽暗。似有似無，似乎蘊藏著萬物，壹個繚繞著絲絲混沌之氣，但本身紫意深沈，熾白含於深處
　　諸天萬界震顫，若有若無的威壓自冥冥無窮高處降誕，仿佛在預示著什麽
　　今日，元皇證道！
　　“妖婦，等死吧！”孟奇像是早有準備，爆喝壹聲，手中的霸王絕刀與人皇劍已然騰空，絢紫與淡金糾纏，迎向了皎潔明月。
　　這壹刀，有進無退！
　　這壹劍，向死求生！
　　紫電如樹，淡金似龍，兩者交纏，匯成了太極之相，照亮了孟奇的眼眸，也摒除了他心底最後的壹點雜念。
　　此身再無退路，若不能突破重重阻礙，壹刀壹劍斬出未來，那就絕無幸免之理，也不可能還有逃避的機會！
　　絢紫與淡金鑄就的太極不斷往著中央坍縮，讓聖德、功德等逆轉為五太，復歸成不知是壹片還是壹點的幽暗混沌，昏黑了真實界所有地域，只留下那輪圓滿皎潔、晶瑩清冷的明月懸掛於無窮高處，灑落點點清輝。
　　混混沌沌噬宙宇！
　　孟奇無極大成之後的刀劍神技，以兩口彼岸級絕世施展的最強壹擊，當真有浩浩蕩蕩拉著諸天萬界歸於最初，復返絕對之無的感覺！
　　壹只潔白仿佛美玉的纖手憑空伸出，指尖有著壹抹幽深，包容萬物，死寂寧靜，與吞噬宙宇的刀劍合擊之光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帶來的是壹切的歸宿，所有的最終。
　　兩者剛剛呈現便有接觸，天地為之漆黑，萬界宇宙內的所有恒星仿佛剎那間被蒙上了黑布，較量不僅僅在於真實界內，也遍及他我所在的全部世界。
　　“焚！”“噬！”“毀”“罰！”“誅！”“寂！”“沒！”“凍！”“滅！”
　　九枚道紋飛出，伴隨著雷火寒冰混洞毀滅等相，引來大地的災變，生靈的塗炭，鎮元子握著天誅斧，自真空家鄉內探手，斬向了孟奇。
　　這個時候，壹只金毛巨手從虛空裏伸出，握住了絕刀，哇呀呀暴喝壹聲，橫斬劈開了鎮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