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三十九章 死別

　　舉世有感！
　　至暗黑域的擴張，引發了整個黑暗之穹的大動蕩，而寂者的出現，則是讓世人，都看到了至暗黑域另壹邊的場景。
　　“那是……傳說中的寂滅黑海？”
　　有古老的無上在低語！
　　“對，寂滅黑海……黑暗本律的誕生之地……”
　　“那是萬道終點？她居然在橫闖寂滅黑海，她瘋了嗎？”
　　“不可思議，寂滅黑海中每壹朵浪花，都可以毀滅無上，但是，她居然連續闖過數重大浪劫幕？！”
　　這壹刻，所有人都是註視著畫面中，那個壹襲白衣的少女！
　　大浪滔天，每壹重都可滅世，都蘊含億萬均毀滅之力，縱然無上都要死。
　　在大浪劫幕間，更是有壹具具屍體被卷襲而起，都是屬於無上者。
　　在那片還有中，赫赫無上者，居然只如臭魚爛蝦壹般，伏屍萬裏！
　　每壹次沖破大浪劫幕，她的身影，都變得淡了很多，那是她的過去、她的因果、她的存在，正在被黑色大浪所吞噬、毀滅。
　　“她居然成為了無上者……而且，這是壹種前所未有的無上之道！”
　　“自取死路！”
　　“就算是無上者又如何？不成本律，縱然號稱天下第三的跳大神，去了也只有死路壹條！”
　　世人都是心驚肉跳！
　　……
　　而此刻。
　　壹顆黑暗大星上，黑暗王座上的黑暗李凡，也在註視著這壹幕。
　　“要來了……”
　　他神色有些恍惚，喃喃道：
　　“雕零，而後……”
　　聲不可聞。
　　在他身邊，李凡的壹群弟子，同樣默然註視著。
　　黑暗南風、龍子軒、獨孤玉清等，眼中深邃而無情，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波動。
　　……
　　至暗黑域深處。
　　寂滅黑海中。
　　毀滅！再毀滅！
　　轉眼間，雲溪已經被黑色大浪，斬去了數億載存在。
　　她走過三萬億年的黑暗和孤獨，那三萬億年，以前所未有的時間尺度，成就了她的無上之道，但，縱然三萬億載的存在，此刻也在被不斷消磨！
　　百億載、千億載……她的因果和過去，就像是被大風卷走的柳絮，飄散浪花間，再也不可尋。
　　她的鬢角白發漸漸出現。
　　但，她卻依舊壹往無前。
　　轟！
　　海洋在怒吼，汪洋在咆哮，她的行為觸怒了這方海洋，大浪化作暴龍、巨獸等，吞噬而來，力度更比之前勝過百倍。
　　她的存在，以千億載為計量，不斷消逝。
　　但，她也已經無比接近，處在萬重浪花漩渦中的那張畫卷。
　　她已經看清，在蒼白畫卷中，只剩下蒼老松樹，以及……那道她心心念念的影。
　　“大魔王……我來了。”
　　“我不會讓妳孤單，我不會讓妳忘記過去……”
　　“我要妳永遠記得，永遠記得我！”
　　黑色的大浪拍打在她白色的長裙，她如雪白的海鷗，奮不顧身，逼近了那充滿狂暴黑色力量的漩渦。
　　生命在流逝，存在被消磨，因果都雕零……她如壹朵盛開的月季，卻被萬古的寒冬雕零。
　　終於穿越大浪，抵達那張畫卷前。
　　畫卷之中，那道身影已經模糊，已經要消逝。
　　她伸手，纖纖玉指在輕顫。
　　“不……”
　　“身影消散……”
　　她明白了什麽。
　　李凡與外界被斬斷了太久的歲月，三萬億年間，他與錨的聯系，都被徹底斬斷了。
　　所以……他已經陷入了道崩的狀態？
　　“不會……不會，妳不會道崩的！”
　　這壹刻，雲溪純澈的大眼睛中，淚意潸然，她顫抖地拿著這幅畫卷，但是卻不知道，如何才能救李凡……
　　“錨，讓妳看到錨……我來了，我來了大魔王。”
　　她的手上，忽然有自身的鮮血流出！
　　她以血為墨，在作畫！
　　鮮紅的血，宛如玫瑰壹般，在蒼白畫卷上，不斷盛開。
　　她穿越無上大浪，被斬去了無數存在，現在的她，本就如壹朵脫離了根的花朵，似浮萍、如落葉，雖然暫未雕零，卻也危險至極。
　　而現在，她又在流逝最為寶貴的無上精血！
　　這是透支生命……
　　不只是透支，她此刻，簡直像是揮霍，浪費，不顧壹切。
　　血液落在蒼白畫卷上，她在勾勒山川，在描繪大道，在寫就因果，她竭力讓腦海中那個小山村，重新浮現在畫卷上。
　　那座孤零零的山峰，與遠山相接，阡陌已現，連通了那方似乎永遠屹立因果外的小山村，小山村中，有老者在曬太陽，有農夫在耕田，有幾個農婦閑著沒事，聚在庭院裏笑談……
　　方宅十余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後檐，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裏煙。狗吠深巷裏，雞鳴桑樹顛。戶庭無雜塵，虛室有余閑。
　　久在樊籠裏，復得返自然。
　　質樸且自然的小山村，此刻帶上了壹種鮮血的殘忍。
　　她的臉色越發蒼白，生命力不斷流失。
　　她忘卻了痛苦，根本不在乎生與死，看向那山峰之上，枯松之下。
　　“大魔王……我來找妳……”
　　“我來，陪著妳啦……”
　　她用盡最後的鮮血，想要化成自己的模樣，出現在那山峰之上。
　　但，她的生命終於走到了盡頭，三萬億載的無上之血，已經消耗殆盡，最後壹口心頭血，落在了山峰之上，那道模糊虛影的對面，如壹朵殘敗的月季。
　　她的身影消逝。
　　徹底寂滅。
　　雲溪，隕。
　　而這壹刻，那畫卷中的虛影，卻不斷凝實，那是壹個男子，重新浮現，他的眼中，似有悲，似有傷，似有怒。
　　波瀾萬丈，無盡漩渦，寂滅之海的力量，朝著畫卷沖刷而來，像是要繼續毀滅畫卷中的壹切。
　　但下壹瞬，壹個男子，卻已經從畫卷中走出。
　　他背對蒼生，用雙手護住了那張畫卷，無人能看到他臉上的面容。
　　轟！
　　寂滅之海的萬重浪，轟然抨擊而下。
　　那男子，卻發出了壹聲悲憤的低吼。
　　隨著這壹聲低吼，整個寂滅之海，忽然都像是被某種超越壹切的力量轟擊，炸裂開來！
　　寂滅之海……直接爆發了海嘯！
　　轟！
　　大浪起伏，浪花盡射。
　　那背對蒼生的男子擡眼，朝著寂滅之海的盡頭看去。
　　他的目光到處，整個寂滅黑海上，澎湃濃郁的黑色大霧，居然與海水壹起，宛如被壹劍斬裂。
　　可毀滅壹切的黑色大浪，海量地蒸發，無盡的黑色大霧，瞬間消逝不見！
　　在他腳下，出現了壹條大道，直通那朦朧的堤壩虛影！
　　他朝著堤壩虛影，壹步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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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之穹，看到這壹幕，無盡的黑暗生靈，都是驚恐了。
　　“他要攻伐堤壩嗎？”
　　“他居然重現了……在即將道崩之際！”
　　“寂滅黑海……當年跳大神，也不過能往前十步而已，如今，他居然把整個黑海給分開了？！”
　　無數的黑暗生靈，在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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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
　　被黑霧覆蓋的禁忌九洲，開元洲，小山村。
　　小山村中寂靜了無數的歲月，村民們自寂者入村以來，壹直在熟睡。
　　野草瘋漲，村已荒。
　　小院中，卻壹切依舊，整潔有序。
　　“嗡！”
　　就在此刻，忽有劍鳴輕顫！
　　在小院中，忽然有壹幅畫面出現，赫然便是李凡，背對蒼生，孤身壹人，裂開寂滅黑海，走向堤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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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回前。
　　枯坐了三萬載歲月的黑白，忽然睜開了眼睛。
　　“李前輩……”
　　他低語，壹黑壹白的眸子中，穿越了時空距離，壹幅畫面已經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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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世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