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奔雷之氣

　　沒理會懵逼狀態的宋越，夫子看著宋越。
　　“修行養氣，儒家聚氣，佛家本心，妖族啟靈……這些是修行的初始啟蒙階段。”
　　“修行者，養天地靈氣，藏於臟腑，流於血液，以精粹能量蘊養五臟六腑、全身各處經脈筋骨。”
　　“此為養氣。”
　　“儒道修行，養壹口浩然天地正氣，妖魔鬼怪不敢近身，對壹切陰邪之物，有極大克制作用。”
　　宋越壹臉迷茫的看向夫子，這些他是知道的，小時候也曾為將來修行學習各種知識，像夫子說的這些，都是最基礎的東西。
　　夫子繼續道：“唯有武夫，品階相對模糊，修煉至氣血外放，便可被稱之為宗師。”
　　“但宗師這個境界裏面的差距，不可謂不巨大！”
　　“妳年僅十八，便已踏入氣血外放的宗師境界，壹拳下去可開碑碎石。”
　　宋越雖然有些茫然，聽了這話，還是用力點頭，是的是的，我的確就是這麽厲害！
　　“但遇到壹個三四十歲的資深宗師，妳可能在他面前連十個回合都撐不下去。”
　　這話宋越就不怎麽愛聽，為啥非要遇到三四十歲的資深宗師呢？
　　我到三四十歲的時候沒準都成武道聖君了！
　　再說，就算遇到，我也不怕！
　　“到了大宗師，更是近乎於道，可壹躍數百米，可與強大修行者戰鬥。面對養氣高階的修行者，勝負也是五五開，就看誰的攻擊更快，手段更高明。”
　　宋越看著夫子，想象他壹躍數百米的模樣，換做師娘就很颯，夫子嘛……總覺得有點違和。
　　夫子看向宋越，聲音平和但認真的道：“這只是正常的武夫，妳，不在此列！”
　　宋越：？
　　“妳體內的這股奔雷之氣，不同於修行者的天地靈氣，也不同於儒家的天地正氣，而是壹種只屬於武夫，且億萬中無壹的絕頂天賦。”
　　宋越還沒來得及得意，夫子便壹盆冷水澆下來——
　　“但想要激活引導它為己所用，並不容易，甚至可以說是相當困難！”
　　“之前甚至看不到任何希望，所以也就從來沒和妳說過，免得妳終日惦記，反倒失了本心。”
　　“前些日子，我剛從壹部古籍上找到相關線索，經過壹段時間的論證，發現記載的東西沒問題，只是目前面臨著兩個困難。”
　　“第壹是材料，妳家境雖然優越，而且為了支持妳，妳父母那邊壹定會不遺余力。但有些東西，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
　　宋越點點頭：“是啊，就像那些可以大幅提升我氣力的頂級食材！”
　　說著還吧嗒吧嗒嘴，咽了口吐沫。
　　剛吃完，就打完壹趟拳，好像又有點餓了呢？
　　“材料只是其壹，我這邊也會幫妳想辦法。但另外壹個困難，就與妳自身有關了，”夫子看向宋越，“引導激活奔雷之氣，妳需要經受難以想象的痛苦折磨，這不是說著玩的，搞不好，會要命的。”
　　宋越瞪大眼睛，有點難以置信地問道：“疼死？”
　　師娘在壹旁有些不忍心，柔聲道：“具體有多疼，我們並不清楚，但根據記載，如若熬不過去，確實會活活疼死。”
　　夫子道：“引導激活奔雷之氣時，妳的五臟六腑需要經受宛若雷擊的疼痛。”
　　雷擊？
　　沒被擊過。
　　但宋越小時候淘氣，摸電門的時候倒是被電過，現在回想起來都有種渾身酥麻的感覺。
　　他不是沒勇氣，武夫從不缺勇氣，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挺過這種劇痛。
　　師娘嘆息：“要不然，就先緩緩吧……”
　　夫子搖搖頭，看向宋越：“妳體內這股先天的奔雷之氣，越早引導出來，對妳以後修行好處越大，不僅可以讓妳武道登峰造極，甚至妳還可以去學儒家法門！”
　　儒家法門？
　　“吹……不是不是，是言出法隨那壹套？”宋越問。
　　夫子點點頭，然後道：“妳現在還是少年，身體氣血凝練至宗師境界，是最適合的年齡。壹旦真正成人……嗯，陽氣流失，奔雷之氣也會隨之壹起慢慢消散。”
　　宋越撓撓頭，這事兒有點大，不過他從小就是個大心臟，不怕事也不喜歡講規矩，很少按常理出牌。
　　雖然還有些搞不清楚這壹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感覺自己來杭城，遇到夫子，成為夫子和師娘的弟子，根本不是什麽偶然，而像是父母早安排好的事情壹樣。
　　但他還是第壹時間點頭答應下來：“我答應！”
　　畢竟立誌成為武道聖君的男人，要連這壹關都過不去，那還談什麽將來？
　　就像追姑娘都不肯哄兩句，覺得是舔狗行徑，那種人大概率壹輩子都找不到女盆友！
　　夫子臉上罕有的露出特別欣慰的笑容。
　　這個雖未正式拜師，卻實實在在是他關門弟子的小家夥，果然沒讓他失望！
　　如此絕佳天賦，若浪費掉，他在有生之年怕都見不到第二個。
　　宋越還想問問當初他爸媽跟夫子之間是不是還聊了別的，結果被夫子不耐煩的打發走。
　　“飯也吃飽了，事兒也跟妳說完了，回去該幹嘛幹嘛，剩下的就不是妳操心的了，等著就行了。我跟妳師娘還要去遛彎兒，妳自己回家吧！”
　　真是個無情的男人啊！
　　宋越告辭出來，腦瓜子還有些混漿漿的，亂成壹團。
　　跟這什麽見鬼的奔雷之氣比起來，他到底是不是爸媽安排到夫子這裏的，似乎已經沒那麽重要了。
　　真男人從來都直面社死，反正只要我不尷尬……
　　他只想盡快搞清楚，這壹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是個想到就做的人，拿出手機就給媽媽打了過去，老爹在遙遠外星很難聯系，老媽這邊倒是方便。
　　電話很快接通，可沒等宋越說話，秦青竹就在那邊先開口問道：“夫子是不是已經和妳說了？兒砸，其實這件事媽壹直很矛盾，不想讓妳去走那條路的……”
　　宋越幽幽說道：“也就是說，當年妳們帶我來杭城，其實也不是為了讓我進修行學院？”
　　“不不不，那件事是真的！”秦青竹在那邊解釋道：“但妳體內那股先天的奔雷之氣，我們壹開始只是疑惑，可並不懂那是什麽。是夫子觀察過妳之後才最終確定，和我們說的。”
　　秦青竹在那邊嘆息：“如果修行學院肯要妳，我們自然願意讓妳留在那邊，那樣的話，妳做個修行者，也不需要經受那種可怕的考驗……”
　　“行了媽，我知道了，我已經答應夫子了。”宋越此時反倒平靜下來。
　　他反過來安慰自己的母親：“媽妳別擔心，我也十八歲了，已經成年，如果說這是我武道之路上的壹個考驗，那麽我必然是要去面對，而不是選擇逃避。”
　　“兒子，妳長大了。”電話那頭的秦青竹有些感慨，聲音也略帶傷感。
　　自己生的娃，從小就不在身邊，做母親的怎麽可能會不想？
　　“嘿嘿，那是，現在又高又帥，超級迷人！”宋越笑嘻嘻的又跟老娘閑扯幾句，分散了她的註意力後，掛斷電話，神色才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夫子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很清楚，從不妄言，他說這件事有生命危險，那就壹定是有，絕不可能是嚇唬他。
　　但宋越內心湧現出的最真實情緒，其實並不是恐懼，而是期待。
　　到時候只要能挺過那壹關，便等於壹腳踢開生死路！
　　死亡都面對過，還有什麽不敢面對的？
　　回去路上，宋越看了下手機，發現人少的可憐的社交軟件上，罕有的出現壹條新留言。
　　打開看壹眼，頓時開心笑起來，好妹妹，哥沒白疼妳！
　　當下毫不猶豫的回了壹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