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9章 九段的差別

　　西宮內院，宋淩風焦急地來回踱步。
　　而屋子裏，另有壹名宮裝打扮的女子，大約二十六七歲年紀，身材婀娜，相貌清甜嫵媚，正是當今皇帝陛下最寵愛的璇貴妃，閨名宋璇。
　　“二兄，妳坐下來不可以麽？”璇貴妃被宋淩風來來回回走動，擾得有些心緒不寧，忍不住開口道。
　　“呃，璇妹，妳二兄我心裏頭急啊。妳說……”
　　說到壹半，忽然停住，面露欣喜：“來了。”
　　果然，不片刻，壹名太監頭領從外走近，臉色凝重，看了宋淩風壹眼，眼中充滿了復雜意味。
　　“柳公公，怎麽樣？”宋淩風忙問道。
　　那柳公公尖聲尖氣說道：“宋國舅，妳這回闖的禍，著實不小啊。”
　　宋淩風壹陣心驚肉跳，忙問：“公公此話怎講？”
　　那柳公公粉白的臉部，肌肉跳了跳，又看了看璇貴妃：“所幸，宋國舅妳沒有傷著那名武童，否則的話。不但是妳宋國舅，恐怕貴妃娘娘也要受到牽連。”
　　連璇貴妃也要受牽連，宋淩風固然是大吃壹驚，連璇貴妃都訝然擡起頭來：“柳監，那武童的試煉排名，妳可打聽到了？”
　　“奴才花了千辛萬苦，總算沒有辜負娘娘所托。查到了。那少年姓秦對吧？國舅爺沒記錯吧？”
　　“沒記錯。”宋淩風忙說道。
　　“國舅爺可知，這次試煉的個人冠軍，還有團體冠軍貢獻值第壹的武童，也姓秦麽？”柳太監說到這裏，口氣裏也是帶著濃烈的忌憚之意。
　　“也姓秦？”宋淩風這壹驚吃的不小，“難道，那少年人，竟然就是試煉冠軍？”
　　這，未免也太駭人聽聞了。看那少年的穿著，也不過是下品貴族的豪門子弟而已。
　　但回頭壹想，那少年武技超群，根本不符合同齡人所應有的實力。要說試煉第壹，也不是沒影的事。
　　“宋國舅，這次試煉冠軍，已經有人爆料，說是壹匹超級大黑馬。以壓倒性的優勢，擊敗了四大王領的子弟。而這少年的出身，也不過是壹個豪門子弟而已。”柳公公說到這裏，口氣中也是充滿了感慨的意味。
　　宋淩風聞言，只覺得胸口如遭壹記重擊。
　　豪門子弟，黑馬！
　　這壹切的壹切，都與那少年完全吻合！
　　只覺得腦門涼颼颼的，充滿了僥幸。謝天謝地，總算沒有鬧得太僵，當時若不是大尊趕來，阻止了壹場幹戈，恐怕場面必然是不死不休的結果。壹旦出現那種場面的話，那他宋某人壹輩子固然是完了，而整個家族，恐怕也跟著萬劫不復。
　　“難怪……大尊的口氣中，完全充滿了包庇，就好像對待他的子侄壹樣。我還覺得奇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宋淩風暗呼僥幸，想想那種可能出現的結果，忍不住又是壹陣心有余悸的感覺。
　　“二兄。”璇貴妃這時候開口了，“不是做妹妹的要教訓妳。我說妳那個棲鳳樓，是該改改習氣了。我也不止壹次聽到風聞，說妳棲鳳樓店大欺客。我宋氏家族想長久立足於百越國，還得靠長久經營。我在宮中，固然可以給家族帶去壹些便利。但宮墻之內的局勢，瞬息萬變。宋家，必須要培養出沒有我這個貴妃的時候也能應對壹切局面的能力。”
　　宋淩風唯唯諾諾，自慚不已。
　　“這樣吧，等陛下退朝之後，本宮隱晦提壹提此事。若陛下能與大尊者說上幾句，大尊者必然還會賣陛下這個面子。棲鳳樓重新開張當無問題。但這次整頓之後，若還是老樣子。小妹恐怕也就幫不上什麽忙了。”
　　“不能不能，重新開張之後，愚兄壹定大力整頓，棲鳳樓的面貌，必然煥然壹新。”宋淩風連連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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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大尊者微微壹笑，將手裏壹張信箋湊近燭火，片刻就燒成了灰燼。
　　旁邊侍奉的真武聖地下屬，看著這壹幕也不禁暗暗咂舌。要知道，大尊燒的課不是壹般的信件，而是當今百越國皇帝禦筆親書。
　　“出去告訴那位送信的太監總管，便說既然陛下開口，那棲鳳樓壹個月後，就讓他重新開張吧。”
　　“是。”那名下屬走了出去。
　　大尊者淡淡壹笑，仿佛根本沒把這當成壹回事。而是悠然站了起來，走到門外，問道：“那兩名試煉武童，都安頓了麽？”
　　“回大尊者，都已經安頓好了。”
　　“嗯。”大尊者施施然走出，朝秦無雙落腳的房間走來。
　　剛走到院落，大尊者忽然耳根壹動，卻發現秦無雙正立於院子當中，對著浩瀚夜空，神情凝重。似乎在沈思著什麽。
　　“少年人，在想什麽呢？”大尊者對秦無雙，那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順眼。大尊者壹輩子也收了不少徒弟，但資質和水準與這少年人壹比，卻都不知道差了幾條街。
　　愛才之心泛濫的大尊者，如果有的選擇，他真恨不得將這少年收為門徒。可是他卻知道，盡管自己在百越國壹人之下，萬人之上，但要做這少年的師父，恐怕還遠遠不夠資格。
　　“呵呵，拜見大尊者。”秦無雙回過神來，心下也是凜然。暗暗佩服，這大尊者的實力，果然在西門宇之上。
　　當初西門宇去客棧拜訪他，他能提前發覺。而這大尊者到來，也沒有刻意壓制腳步，也沒有刻意壓制呼吸，他卻沒能提前發覺。
　　這就是差距。
　　同是真武境九段，似乎這裏邊的差距，也很大。
　　“不必多禮。少年，可否告訴我，妳剛才在想什麽？我看妳的眼神迷離，似乎很是投入。壹個十幾歲的少年人，按說不應當有如此深邃的眼神的。是否有什麽心事？”大尊者關心地問道。
　　“大尊者真是洞若觀火，晚輩心中正有壹個疑慮。想請大尊者解答。”
　　“哦？妳說說看。”
　　“大尊者的修為，當是真武境九段吧？”
　　“嗯。”大尊者微微笑著。
　　“我在南雲州城，曾見過西門大閥的閥主西門宇，也是真武境九段。為何彼九段，與大尊者的九段，感覺差距非常明顯？莫非這九段當中，還另有玄機妙理不成？”
　　大尊者點點頭：“妳這個問題問的不錯，如妳所說，真武境九段，確實也有境界高低之分。我們四大尊者，都是真武境九段，但彼此水準高低，都有壹個明顯的階梯。”
　　“不敢請教，這階梯具體如何劃分？”
　　“哦？”大尊者壹直到現在，還沒摸清秦無雙的修為到底如何，他只見到秦無雙與那宋淩風交戰的壹瞬間畫面，無從判斷。
　　“少年人，妳對這個感興趣？”
　　秦無雙毫不避諱，點了點頭。他確實很想知道。
　　“嗯，真武境九段，練到這個地步，全身任何壹寸肌膚，內臟，骨骼，關節，都已經是到達了世俗當中的最巔峰狀態。但，這畢竟只是肉身層面的成就。在真武境九段這個層面，已經隱隱涉及到精氣神層面的東西。雖然，精氣神這個概念，在真武境階段非常縹緲，非常玄虛，但到了九段這個階段，卻是隱隱已有苗頭。我來問妳，真武境突破之後，可達到什麽境界？”
　　秦無雙思忖片刻：“當是靈武境界了吧？”
　　“不錯！”大尊者點點頭，“所謂的靈武，妳可知其核心是什麽？”
　　“請大尊者不吝賜教。”秦無雙前世今生，還從未涉及到先天這個層面的東西，因此也是知之不多。
　　“嗯，本來，以我的位置，是沒有資格說什麽的。但既然妳問起，老夫不妨多嘴壹句，靈武的核心，只有壹個字——道！”
　　“道？”
　　“是的，這個道字，聽起來只有壹個字，但卻無所不包。可是說，整個天玄大陸，能夠理解其十萬分之壹的強者，都已經淩駕於整個大陸巔峰了。而老夫會說這壹個字，但具體道為何物，卻不敢妄言。妳的前途無量，老夫不想因為自己的壹點拙見，影響了妳對道的認識。道的理解，最要緊的是自悟。我想，如果妳見到武聖大人，他老人家也許可以為妳解惑。”
　　大尊者口氣慎重，竟是不敢妄加解釋。
　　勤務栓默然不語：“如此說來，大尊者已經觸摸到了道的邊緣，因此與西門閥主他們，有著本質不同。”
　　“可以這麽說，但還是誇大了。所謂觸摸邊緣，老夫還是愧不敢當。充其量，只能說是觸摸到了壹點點皮毛。真武到靈武，乃是從後天跨步進入先天，有壹道必經之路，就是沖關。嚴格說來，老夫此時已不算真武境九段，而是處於壹個未加分級的境界——沖關境！沖關成功，是為靈武；否則，亦可說真武境九段，亦可說是沖關強者。但毫無疑問，要想有沖關資格，必定是真武境九段這個境界上完全融會貫通，達到了大圓滿。否則，根本沒資格沖關。”
　　沖關境……
　　秦無雙對沖關這倆字並不陌生，前世後天進入先天，亦講究壹個沖關的說法。
　　“如此說來，要想進入靈武境，沖關這壹條路，是必經無疑的？”秦無雙不恥下問。
　　大尊者嘆了口氣，搖頭道：“對於我百越國的人而言，當是如此吧。但整個天玄大陸，也未必人人盡是如此。”
　　“哦？這還有特殊？”
　　“妳想，如果壹對靈武強者的夫妻，他們所生的子女，含著金鑰匙出生，天生具備靈力，從小有靈物培育。他們的起步，就是靈境界。這卻是比不得的。”
　　大尊者說到這裏，口氣也是蕭瑟無比，嘆息著：“說到底，我們這個階層所能看到的世界，還是太低太低。整個天玄大陸，浩如煙海……呵呵。”
　　話說到這裏，大尊者猛然察覺到自己失態，不該在壹個潛力無限的年輕人面前如此消沈，打擊年輕人的上進心。
　　當下微微壹笑，鼓勵道：“當然，老夫在妳身上，看到了意外。也許，妳的未來，就在靈武境界那裏！好了，休息吧，明日上午，前往武聖山，拜見武聖大人。妳胸中諸多疑惑，也許武聖大人才能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