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可怕的可能

　　宇宙循環。
　　而從這壹點看，宇宙便並非他們想象的那麽脆弱，任由宰割。
　　他們看似能隨意擺弄整個宇宙，但實際上，本身就是壹種必然的宿命。
　　宇宙的天尊們，推演大勢，是壹種必然，但眼前的確看到了令人驚嘆的未來。
　　遲疑了許久，他們久違的討論起來，
　　“就像是傳宗接代壹樣，如果把宇宙比作壹個嬰兒，那麽這個嬰兒的幼年、成長、壯年、衰老，每壹個階段，都是必然。”
　　元壽天尊笑道：“他們家族的壹代代生老病死，父親，兒子、孫子……會不斷拆解、蛻變、化蛹，更新進化壹個個版本，而我們就像是這個家族身上的寄生細菌，隨著他們的生滅老死。”
　　“壹個嬰兒的壹生，就是壹個紀元！”
　　“蒼生的短暫壽命，就如同這個嬰兒身上的細菌壹樣迅速叠代、老死，縱然是我們這些古老的天尊，也不過是個頭強大壹些的細菌，能隨著這個嬰兒走完壹生。”
　　他們紛紛議論起來，
　　這壹刻，他們仿佛並非再是理念敵對的兩個死敵陣營，而都拋下了身份，以最虔誠的求道者，求真者進行討論。
　　宇宙的所有大自然規律，都展露在眼前。
　　這壹點另他們實屬震撼。
　　“宇宙是死物，但它又並非徹底的死物。”
　　元壽天尊來回踱步，頓了頓，沈聲道：“它像是壹座永恒的天然輪回，有種莫名的規律，在自動的成長，讓人覺得實在奧妙無窮。”
　　宇宙真的很神奇。
　　原來，他們以為他們已經改變了，但壹切都沒有改變過。
　　人們從弱小的刀耕火種時期，到星際時代，到大宇宙重建時代，他們都在與大自然對抗，而大自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些什麽，但總有莫名的規律，讓弱小的蒼生感覺到祂的浩瀚與偉岸，大自然的雄壯偉力不可阻擋。
　　哪怕是此時的天尊們，也發現當自己得意洋洋以為能擺弄壹切的時候，才發現宇宙從未被自己改變過，仿佛又體會到了最弱小的少年時代，站在壹顆星球上，面對大自然的風暴、海嘯、地震等種種的無力，震撼於祂的瑰麗。
　　自己的人生對祂來說，只是可笑的滄海壹粟，漫長世紀的細小塵埃。
　　“該，怎麽形容呢？”
　　不滅天尊聲音沙啞，仿佛堅韌他億萬年殘存的古老霸主，道心也有些動搖，忽然輕笑道：“只感覺無盡的冰冷，恒古長存，而我們都是跳梁小醜，在祂神色掙紮。”
　　周圍的天尊紛紛點頭稱是。
　　“這讓我想起了那古老的三大概念傳說。”柳羅忽然想起了那西卡教授的那壹句話，忍不住對著其他的天尊說道：
　　“祂，浩瀚巍峨的巨大蠕動迷霧身形看不出具體形狀，那是壹團不斷膨脹、收縮的無盡絲線黑霧翻滾，像是某種深海軟體動物的腕足，用可憎的姿態肆意伸展著柔軟尖刺。”
　　“祂，仿佛巨大無數光年般的太空黑色死寂冰冷山脈，橫豎在遙遠的黑暗深淵星空，恒古存在，冷冰冰註視這片大地。”
　　“那永恒長眠的並非亡者，在詭秘的萬古中，即使死亡亦會消逝。”
　　“唯祂永生。”
　　……
　　“很詳細、貼切的描述。”周圍的天尊們聽得壹怔，這恰逢此刻對宇宙的印象，仔細咀嚼其中的詞匯。
　　噗！！
　　付青君的本體正在和小喇叭吃飯，差壹點壹口飯噴出來。
　　當初，那西卡教授的話，在自己《瑪雅文明編年史》裏寫的三大概念形象，又在柳羅這裏冒了出來，並且還對這些宇宙最強的天尊訴說？
　　那是可是宇宙中最強的天尊，而那西卡教授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壹個小小地球的凡人。
　　牛皮牛皮。
　　付青君坐在椅子上繼續不說話。
　　“這是誰說的？”
　　元壽天尊忽然問道：“似乎是形容什麽古老的傳說？從閣下的口中聽到，難不成是開天辟地的極大文明之壹，旋渦之國的某些傳說？”
　　畢竟，旋渦之國壹直神秘莫測，當年最後之余，據說弄到了什麽驚天秘密，有人說是規則，有人說是古老宇宙秘史，涉及史前。
　　“這壹點妳們不需要知道。”柳羅十分驕傲。
　　“呵？”元壽天尊目光閃爍，冷笑起來，“夏天尊的魔念，不要以為妳回歸了，就依舊能和我們比肩，妳靠的只是夏帝，妳終究是魔念，性子先天缺陷，妳分明隱藏壹些什麽，不想告知我等。”
　　柳羅不理他。
　　“咱們回歸正題。”
　　“宇宙我們沒有辦法反抗，倒也令人驚訝，卻在情理之中，至今我們這些天尊號稱無敵，但也怕大勢，而大勢本身也是宇宙自然的壹部分。”不滅天尊擡了擡眼皮，“先拋開宇宙循環不談，我們可以看到未來，伴隨著我們不斷更改新宇宙的規則，我們可以重新活到下壹個輪回。”
　　“是啊，這很好，這意味著我們可以永恒。”
　　另外壹名天尊笑道：“通過大勢的最後壹幕，新宇宙建立後，我們為了活下去，又重新拆下了宇宙規則，走上了下壹個重建宇宙的輪回。”
　　周圍天尊紛紛微笑。
　　他們最終徹底跳出了宇宙中，化為翺翔宇宙紀元的雄鷹，算計了億古紀元，以壹個個宇宙紀元為跳板，走向永恒！
　　“如此下來，大勢分明，我們要做的已經很清楚了，沒有人能推翻我們，在場的各位天尊也要和我們壹起腐朽下去，走向光明的未來。”
　　元壽天尊抱拳，假意請示上方的造化天尊，得意道：“請天尊之帝，頒布旨意，讓他們用魔念鏟除另外的六名天尊，然後開天辟地，我們壹起走向不朽之永恒！”
　　挑釁？
　　付青君擡了擡眼皮。
　　畢竟在他們眼中，自己改變了壹切，雖然連續掀起了兩場變革，逼得他們連續兩次轉換陣營，下凡轉化天地主角，甚至借他們之手活生生斬了壹半的古老天尊，最終還是讓他們腐朽不可推翻了，自己算是失敗了，只能和他們同流合汙。
　　他說出此言，看似在以造化天尊為首，實際上是嘲諷，甚至在說：能斬那六名天尊，也是我施舍與妳，就像是當年借助其他大勢，看似變革，實際上是我們內鬥罷了。
　　不過，從他們看到的未來，的確是不可推翻，那對他們來說，是極其光明璀璨的美好未來，誰也無法推翻他們。
　　可是，真的如此麽？
　　付青君托著腮，想起了柳羅的之前那些推演，關於荷夢斯這些轉世身的話，可能來自史前紀元的轉世身，不由得沈吟了幾秒。
　　終於，他不再當他的二話天尊了，坐在高處的椅子上，淡淡開口說道：“要頒布指令，也可以，只是，在場的天尊們，對於這些大勢，沒有別的話要說了麽？”
　　周圍的天尊皺眉，沈默。
　　造化天尊此言，似乎在等什麽存在開口？
　　可是還是無人說話。
　　造化天尊目光壹掃在場的所有天尊，最終落在夏天尊的身上，開口說道：“夏天尊，妳對於這個未來，沒有什麽可說的麽？”
　　“果然妳有問題！”夏天尊立即神色肅然，看向周圍的天尊們，道：“諸位，有沒有想過，我們既然推演了大勢，壹個個想轉世逃到下壹個宇宙紀元的腐朽存在……那麽，既然宇宙是壹個輪回，之前必然發生過和我們類似的事。”
　　他頓了頓，看著神色漸漸悚然的各個天尊，“眼前的事曾經都或許發生過，就沒有上個世紀古老的宇宙存在，逃到我們這個新宇宙紀元？”
　　轟。
　　話語壹落，仿佛壹道晴天霹靂，天驚地動，紛紛看向高處的造化天尊。